26 林優[二更]

整個寒假，三中只放了十二天。

就是這樣，栗舟只在家裏呆了六七天。然後早早回來學校複習。許修裹着校服出現在後門，教室裏稀稀拉拉坐了十幾個人。

“給你。”

一個精美的盒子。

“什麽？”栗舟擡眸看着身邊的許修。

倒是許修自己現在驚訝，“我去舟舟，你剪頭發啦。”

“嗯。”栗舟勾了勾臉側的碎發壓在耳廓後。

現在的她是及肩短發，非常幹淨清爽。

許修忍不住伸手去撮她的發梢，“好軟啊。”

“別動我。”栗舟認真刷題，不想許修在旁邊搞怪。

許修趴在桌上偏頭看她，“舟舟，聽說三月份的一模考試，學校有幾個英國留學的保送名額，你要争取喲。”

栗舟頓筆：“幾個？”

“一個。有且只有一個。”許修故意使壞道：“你想要報考的專業和學校，只有一個。加油哦。”

栗舟嘆口氣：“我萬一沒考好呢。”

“胡說，你一診二診的成績擺在那兒，怎麽可能考不好。”許修撐起身子，揉了揉堵塞的鼻子。

“你感冒了？”栗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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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一點。”許修沒當回事。

栗舟寫完這道題，起身抓起校牌，點點許修的肩膀，“走吧。”

“去哪兒？”

“校醫室。”

許修笑了笑，“我沒力氣，你背我走。”

栗舟故意蹲下來，“好啊。”

“算了，我怕壓死你。”許修抓起栗舟的手，下樓。

“松手。”栗舟掙紮着抽出來。

許修不讓，“舟舟，你的手好軟啊，和你的頭發一樣。唉——”他故意湊過來，“你是不是哪兒都是軟乎乎的啊。”

“走開！”

“舟舟。”

回來的路上，許修試探性去牽栗舟的手掌。

栗舟條件反射性抽走。

“許修，你再亂來，我就打你。”栗舟威脅道。

許修笑了，“好啊，你打我。”

栗舟：“好好走路，別鬧。”

“栗舟，你是不是很煩我。”

栗舟：“對，感覺你有些時候像小孩兒。”

許修默然了片刻，然後聳肩：“那你這輩子也沒辦法甩開我。”

栗舟：“……”

三月

第一次摸底考試來臨。

前所未有的緊張程度籠罩着整個高三。

栗舟身經百戰，心态一直都放得很平緩，只要正常發揮，都沒有多大問題。

考完的下午，林優來淩雲樓19班找栗舟。

“舟神，下午我和簡簡要去學校外邊買點春裝，去吧。”

許修在一邊寫題，頭也不擡的替她拒絕：“栗舟沒時間。”

“舟神一定有時間。”林優堅定的點頭。

栗舟：“好吧。正好窮缺點東西。”

下午請假出校門，林優才說明，她們是邀約去看周穎。

“聽說她狀态不好。”

“誰說的？”栗舟問。

“年級上傳的，可能是陳音說漏嘴的吧。”

栗舟想了想，問：“陳音是誰？”

“陳大神她妹，和我們一個班級。”

原來這樣

誰知在校門口也碰見許修，這家夥真的是形影不離啊。

許修說：“你們幾號女生出門，我不放心。”

簡白打趣道：“不是不放心我們，是不放心學姐吧。”

許修沒多說什麽。

一衆人往周穎的家走，快要穿過街道的時候，在小巷子裏，一群地痞流氓圍着一個女孩兒。

小姑娘顯得那麽羸弱。

簡白看清人，“周穎，是周穎！”

栗舟也看清了。

周穎身上一塊衣裳已經被扒開，他們拿着手裏的飲料往周穎身上澆。

林優：“我操！”

順手從垃圾箱裏抽出一支別人扔掉的燈光，另外一直木棍，徑直朝人群過去。

簡白知道林優要動手了。

許修将栗舟退到簡白身邊：“你們兩個女生保護好自己，報警，快。”

說着許修撿起地上的酒瓶子過去。

林優的外號‘優哥’真不是白來的。

這種情況下簡直林優的男友力爆棚。手起刀落，朝着外圍地痞腦門上就是一棍子。

擡腳把人踹翻，進去拽着周穎就往外跑。

“林優，小心！”簡白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

林優護着狼狽的周穎，後背險些吃悶拳。

許修替她打開一條路，“你們先出去。”

地痞老大吊兒郎當過來：“出去？你們誰跑得了？”他動動手指，“都給我收拾幹淨了”

周穎渾身戰栗，還是蜷縮身體。林優拽着她，“周穎，沒事，是我們。”

林優護着周穎，許修護着連個女生。栗舟和簡白在外圍打報警電話。

于是林優和許修就在一群地痞流氓間打得如火如荼。

林優撸起袖子，将手裏的電杠朝她們頭上砸，白色玻璃碎了一地。周穎也就是被林優這個動作下到。

她突然聲嘶力竭起來。

在巡警感到之前，周穎的精神先崩潰掉。

陳岑騎車經過這裏，看見了林優和許修，自然也看見了周穎。她赤紅的雙目，在林優的懷裏掙紮，嘶吼。

陳岑扔掉單車，沖擊人群。

林優詫異：“陳岑，你也來了。”

陳岑雙手鉗住周穎的肩，“周穎，周穎？”

周穎的雙目已經辨不清人，她誰也不認識。

終于，在嘈雜，毆打，謾罵，陌生之中，周穎變成了小獸，一個要反噬親近她所有人的小獸。

栗舟親眼看見她痛苦的過程。

警察要用手铐铐周穎，因為她已經失控了。

陳岑不顧一切緊緊抱住她，“周穎，我是陳岑，你別怕，我在這兒。是我。”

周穎蜷縮自己，藏着自己最溫柔的那一面，露出一張陌生的面孔。

林優驚訝：“陳岑？”

周穎緊緊咬着陳岑的手背，滴滴血跡滲透出來。

陳岑就像不知道痛一樣将周穎抱住。

許修扔掉手裏的木棍，栗舟：“你受傷了沒。”

許修搖搖頭。

在手忙腳亂中，許修撥打了120。周穎奶奶聞風趕來，周穎根本已經誰也不認識了。護士當場給她打下鎮靜劑，她才逐漸松口。

周奶奶不住給陳岑說對不起，好孩子，小穎不是故意的，她控制不了自己。是我沒照顧好她，給你們添麻煩了。

陳岑：“沒事奶奶，我陪您去醫院。”

“謝謝你們。”陳岑看過林優她們，跟着救護車走了。

栗舟頓步在原地，許修陪着她，低沉道：“周穎有精神病史。”

簡白看向走過來的林優，驚呼：“優優，你，你沒事吧。”

林優半只手掌都是血。

林優搖搖頭：“沒事兒，小傷。”

簡白帶着林優去附近的藥店。

許修和栗舟坐在藥店外的石階上。

栗舟：“你怎麽知道周穎的情況？”

許修仰頭看了看天空，純白無瑕。

“韓棹說的。”

其實也那麽恐怖。周穎父母感情不和，小時候經常當着她的面吵架打架，後來她爸爸把她媽媽推下二樓，她親眼目睹後，精神就不太正常。

“初中的時候她和韓棹一個班，後來辍學了一段時間，但是很奇怪，回來她居然依舊跟得上進度。這裏是三中，可不是別的學校。所以她整個人，不管是過去還是她的言行舉止，都是三中的笑料。”

許修說完看着栗舟。

“可是無論她怎樣被別人看不起，她都是陳岑的最喜歡的姑娘。”

許修的眼神很無公害。

栗舟點點頭。

“周穎，真的很特別。”栗舟褒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