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笨女人

陳悅雖然來周堯堯的整形所不過一個多月，連試用期都沒有過，但是在周堯堯的心中，陳悅一直都是一個內向腼腆，做事穩重認真的女孩子，現在這樣的陳悅，讓周堯堯有些陌生。

“侮辱你？”周堯堯問道。

“是，他們這樣的有錢人，不過是仗着自己手中有幾個臭錢，把別人的尊嚴踩在腳下，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死嗎？！”

陳悅的聲音驟然拔高，瞪大了眼睛，加上垂在面前的頭發，樣子顯得有幾分可怖。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種人該不該死，我只知道你這種随意剝奪別人生命的人，從來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霍亦一手擋在周堯堯的身前，有些厭惡的開口。

“你……”

周堯堯意外霍亦的舉動，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霍亦的話雖然有些過分了，但是對面的人殺害了他的母親，所有的一切在這樣的事實面前，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

“好了，”霍亦站起身，一手牽住周堯堯，而後對一旁的警察說道：“事情大概都清楚了，剩下的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那警察連連應聲，霍亦沒再停留，拉着周堯堯就離開了。

“你等一下，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問清楚呢！”

周堯堯不是很明白霍亦為什麽這麽着急的要出來，明明在這件事上，最關心的人應該是他自己才對。

“已經問不出什麽了，繼續問下去會有危險。”霍亦抿着唇，眉頭緊緊的皺着。

周堯堯不是很明白，但是也乖乖的停下了腳步：“為什麽這麽說？”

“你沒注意到，她剛才已經站起來了嗎？若是她想傷害你，你根本躲不開。”霍亦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被拷住了，能有什麽危險？霍亦，你在想什麽？”周堯堯有些失望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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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亦閉了閉眼睛，沒有說話，他要怎麽和這個女人解釋，看到陳悅想要朝他們沖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心裏有多擔心這個笨女人會受到傷害？甚至擔心的連基本的智商都丢棄了！

“你怎麽了？”

終于意識到了霍亦的不對勁，周堯堯疑惑的詢問，等到她窺見霍亦胳膊上那一抹紅時，才終于回過了神來——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腦海中突然閃過陳悅突然發狂時，霍亦護住她時伸過來的手臂。

是那時候！

“你的傷！”周堯堯連忙小心的托住霍亦的手臂，動也不敢動一下。

“笨女人。”霍亦像是洩憤一樣，小聲的念了句。

“你說什麽？”周堯堯只顧着擔心了，沒有聽見霍亦那句帶了一絲寵溺的話語，“我去喊林默，我們回醫院！”

看着周堯堯慌慌張張跑開的樣子，霍亦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原來，即使過了十年，心中的感情都一直還在。

即使，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是遍布傷害的。

林默懵懵懂懂的被周堯堯扯了過來，他不過是去接了一個電話的功夫，難不成發生了什麽大事？

“霍……霍總？”

林默一眼就看到了霍亦胳膊上的血跡，立刻明白了過來，馬上說道：“霍總，我先送您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霍亦看了一眼旁邊的周堯堯，點了點頭：“好，周堯堯，你也一起。”

本來周堯堯就應該是要和他們一起的，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霍亦這樣單拎出來，就多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了。

林默的目光在霍亦和周堯堯之間來回打量，似乎在他缺席的這點時間裏，他們家BOSS和這位周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只不過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就有些平淡了。

三個人一起回了醫院，霍亦的傷口确實是裂開了，于是，在周堯堯自責的目光中，他的傷口縫合完成，再接着，他就讓林默送她回去了。

“霍總？這就讓周小姐回去了？”

首先開口的是林默，雖然霍亦一直以來總是針對周堯堯，但是他一直跟在霍亦身邊，除了周堯堯，從來沒見霍亦對其他哪個人這麽上心過，要說他家BOSS對周堯堯沒有一點心思，他林默第一個不信。

“不然呢？你想請周小姐吃個晚飯？”霍亦顯得很淡定，眼神冷冷的瞥向林默，明顯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周堯堯擺了擺手，笑道：“反正我現在住在醫院，上個樓而已。”

“那也好，”霍亦站起身，看着周堯堯說道：“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直到霍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周堯堯才慢慢回過了神，這樣的他，讓她有些心動了。

“霍總，我們真的就這麽走了？”林默還是不放棄地問道。

霍亦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表情嚴肅的看着林默。

林默吓了一跳，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果然幾天安生的日子一過，他就忘了他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麽脾性了。

“抱歉霍總，是我逾越了，我保證沒有……”

“找幾個人在醫院周圍守着，務必保證周堯堯的安全。”

林默松了一口氣，不是罵他，不過這話中的意思……

“霍總，您這是……”

腦海中突然閃過之前霍亦說過的一些話，林默驚訝的開口：“霍總，您是懷疑，那個陳悅，只不過是個替罪羊？”

“不是懷疑，”霍亦一字一頓道：“是肯定，林默，去找佑禹問問，他那邊有沒有進展，這件事情就算是明面上結了案，我們也要自己查清楚。”

接受陳悅的自首，只不過是為了讓藏在暗處的敵人放松警惕，從而徹底抓住狐貍的尾巴，将它揪出來。

“我明白了，霍總您放心，一切交給我來辦。”林默也嚴肅了起來，他突然意識到，他們的對手恐怕不是一般的強大。

坐在車後座上，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原本今天是霍亦和周堯堯彼此約定的最後一天，卻沒想到……

倘若，不是因為牽扯進了一個周堯堯，這件事，即使是明面上，霍亦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以退為進的人。

只是，陳悅的刺殺讓他突然醒悟了過來，背後藏着的膽小鬼需要一個替死鬼，不是陳悅，就是周堯堯。

若是再不扯斷周堯堯和這件事情的關系，只怕，陳悅的事情不會是一個結束。

霍亦突然意識到，他開始擔心周堯堯的安全了，習慣性的将她的利益放在首位去思考。

他晾了這個女人十年，不停的告訴自己，自己應該恨她，厭她，看到那個驕傲的女人被他踩在腳下，必須依仗他的時候，他的內心是痛快的，他以為他終于能夠扯斷自己對那個女人的感情了。

可是，陳悅的那一刀，不僅僅斬在了他對的胳膊上，更是一刀毀了他的自欺欺人。

他在乎她。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車窗外的夜景魅惑迷人，卻湧動着讓人不安的分子……

周堯堯躺在病床上，這裏，之前霍亦也躺過，似乎還殘留着他的味道，只是對她來說，這樣的味道是那麽的陌生。

周堯堯很清楚，自己再一次的動心了，只是她也明明白白的知道，她不能動心，十年前不能，十年後同樣不能。

她和霍亦，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堯堯，你沒事吧？我剛剛聽護士說……”

邱湉還沒進病房就慌慌張張的喊着，聽到熟悉的聲音，周堯堯心中的陰霾也消失了一大半。

“我沒事，好啦，你聲音小一點，這裏是醫院。”周堯堯好笑的拉住她，要是任由她這麽喊下去，一會護士就該來罵人了。

邱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壓低了聲音：“你真沒事，我聽護士說，你被人刺傷了。”

“不是我，是霍亦，”周堯堯看着邱湉一臉疑惑的樣子，解釋道：“他替我擋了那一刀。”

接着，周堯堯将今天的事情盡數告訴了邱湉。

“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邱湉顯得很氣憤，“不過總算，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你的清白也終于被證明了。”

周堯堯點了點頭，結果還是好的。

“不過，你說霍亦他，居然會替你擋刀？真的有些意外，他對你是不是還……”

“什麽都不是！”周堯堯自然是知道邱湉想要說什麽，連忙打斷她：“他只是擔心我被人一刀刺死了，沒辦法弄清他母親的事情，太過于便宜我了。”

“怎麽可能？堯堯，我是說真的，霍亦他其實……”

周堯堯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停，我困了，想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邱湉看着周堯堯又恢複了一臉的冷漠，也知道她是不想再說這件事了，努了努嘴，只好作罷。

周堯堯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中又出現霍亦情急之下喊的那一聲“堯堯”。

以前，他總是這麽喊她。

以前，是啊，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都過去了。

周堯堯你還在想什麽？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麽離開他的，若是那件事被霍亦知道……

陳悅自首之後，林美蓮的案子結的飛快，不過已經沒有人在意了，除了霍亦。

“佑禹那邊查到什麽了嗎？”

辦公室裏，霍亦靠在真皮座椅上，手中的煙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