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贈美

李宛黛以孕期精力不濟為由,托了許嬷嬷、安嬷嬷和高嬷嬷協助她理事。秦濬聽了一耳朵表示知道了,事情就定下來。

秦濬不幹涉李宛黛在內院的權力,只給她支持,盡管在他看來李宛黛管理內院的方式太事無巨細,沒善用人手。但他表示理解。畢竟李宛黛是新婦,她想做一個稱職的王妃,想在內院裏樹立權威,一開始确實需要下些功夫。

如今有了身孕,又是難得的雙胎,李宛黛懂得分權,願意專心養胎,秦濬對她的滿意又上了一個臺階。作為一個男人,為了照顧妻子,秦濬會分些心在內院上,在妻子有需要的時候為她查漏補缺。一旦妻子能擔起責任,秦濬就把目光更多的放在外事上。

随着永佑帝的年老,儲位未定,前朝後宮暗湧不斷。這不是一個可以掉而輕心的時期。秦濬不想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可是永佑帝顯然不打算放過他。

永佑帝把他扔到戶部,讓他查賬。

一言激起千層浪!

大邺朝傳到永佑帝手裏已經是第四代,國家從戰時的四分五裂走向統一,從休養生息到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與歷任皇帝的宏才大略,勵精圖治息息相關。永佑帝同樣是一個有頭腦有作為的皇帝。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一些問題也無可避免的浮上水面。最嚴重的就是國庫日漸空虛的問題。

導致國庫空虛的原因有很多,幾代下來累積的龐大的宗室勳貴人數,光是俸祿供奉就是一筆巨資,還有各地藩王對當地財政的幹預,官員腐敗,世族豪強圈地導致的土地兼并,隐戶等等問題,數起并發,導致國庫稅銀收入年年減少。

這些問題,朝廷裏的有識之士都心照不宣。可是知道不代表處理得了。這裏頭的關系盤根錯節,牽一發能動全身。永佑帝年少氣盛時曾經動手削藩,差點激起內戰被拉下皇帝寶座。好不容易平息了事态,此後永佑帝對財政事務的态度可謂慎之又慎。

今年上半年稅銀入庫,只有兩千萬兩,比上一年少了足足八百萬兩,戶部尚書李尚文,永佑帝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摘了頂戴跪在禦書房外跪了足足兩個時辰,最後被擡了回去。

彈劾李尚文和保李尚文的折子如雪片一樣飛到永佑帝案頭。永佑帝通通壓着留中不發,朝堂的風平浪靜更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所有人都在等永佑帝的動靜。

等了一個月又一個月,永佑帝把秦濬提了出來。

秦濬一下子走到風口浪尖上。以前他作為永佑帝最寵愛的皇子已經很受關注。只是不涉政事,和大臣們離得很遠。現在永佑帝選了一個如此敏感的時機讓他參政,撥動了所有人的神經。宣王府的拜帖立時增加了好幾倍。幸好李宛黛懷孕,正好以此為借口閉門謝客。

只是這個借口能擋住大部分人,卻擋不住他的兄長和嫂子。李宛黛懷孕滿三個月舉辦的小宴,他的兄弟一個不拉的到齊,連秦濬的同胞弟弟十皇子秦瞻也搖搖擺擺地被晉王秦燦牽來了。

秦濬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來自兄長們的“熱情”和“關愛”。

小宴辦得很熱鬧。在還沒有摸清秦濬的意圖前,沒有人打算得罪他。這些在你虞我詐中長大的皇子們連試探秦濬的話都不說,只閑話家常。

Advertisement

之前魯王和秦濬因為迎璧鬧了一點不愉快,這次特意帶了一群舞姬過來獻舞。

魯王的風流不羁在皇子中是有名的。他懂玩,也很會玩。這群舞姬的舞蹈不似大邺朝流行的輕歌曼舞,她們衣着單薄,蒙着面紗只露出一雙雙勾魂攝魄的眼睛,雪白的皮膚若隐若現,伴随着充滿異域風情的音樂,細軟平滑的腰肢扭得激烈靈活。

見多識廣如楚王齊王也看得目不轉睛,晉王甚至失态地打翻了酒杯。

魯王見狀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舞蹈結束,領舞的舞姬一個旋身,撩起面紗跪下。她的臉容豔若桃李,一雙眼睛含着水漾般的春意,仿佛帶絲似的勾在秦濬身上。

魯王向秦濬舉起酒杯,豪氣道:“如何?這女人還能入眼吧!這是五哥送你的禮物,好好享用!”

秦濬一頓,随即舉起酒杯回敬:“多謝五哥。”他對來歷不明的女人沒興趣。但這時拒絕就是掃興,也是直接把魯王修好的暗示撅回去,徹底得罪以楚王和魯王為首的胡貴妃一系。

秦濬沒有參政時,即使再受永佑帝寵愛,魯王依然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明目張膽地派側妃上宣王府的門讨說法。秦濬參政了,魯王則立刻奉上一個女人示好。看到他那些見慣風月的皇兄們眼裏的驚豔,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姿色相當不錯。魯王确實花了心思挑選。

——這就是有沒有權勢的差別!

小宴結束後,秦濬回到正院,梳洗過後喝下解酒湯,李宛黛也梳洗好了,換上寬松的衣服。夫妻二人一起吃宵夜。開宴的時候光顧着喝酒,基本沒有東西下肚。李宛黛懷孕之後食量大增,有時半夜餓醒還得叫膳,索性秦濬陪她一起吃。

一開始李宛黛很不自在。她不想讓秦濬看到她這麽不高貴優雅的一面,和他一起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秦濬溫柔地安撫她:“你我是至親的夫妻,你辛苦為我生兒育女,就是蓬頭垢面也是極美的,我怎麽會嫌棄你?何況你離蓬頭垢面還差得遠呢!”把李宛黛逗笑了,漸漸沒有那麽拘謹。

開宴時男女分坐,魯王送了一個豔姝給秦濬的事,此時李宛黛也知道了。大邺朝的權貴有互贈姬妾的風氣,不算盛行,但在上位者之間的顧忌要少些。魯王精通此道是有名的,會送女人給弟弟并不奇怪。

只是對宣王府來說還是頭一遭,因為之前秦濬獨寵李宛黛,大婚半年不見納人,有心讨好的怕馬屁拍在馬腿上,不敢妄動。也唯有魯王能領這個頭。

先納了一個迎璧,再來一個舞姬,秦濬專情的名聲算是沒有了。就是比不得他的皇兄們風流,也沒什麽差異。

對李宛黛來說卻稱得上是一件好事,日後再沒有人會指着她說她善妒。

所以雖然李宛黛得知內院又要進人時心頭閃過一抹澀意,但很快壓下去,覺得肩上的擔子又輕了一些。都懷孕了無法侍候丈夫,還不讓王府進人,她的名聲也不用要了,傳到宮裏又是她的不是。接着李家又要派人來敲打她……

秦濬見李宛黛停了箸,挾了塊點心到她碗裏:“在想什麽?不合胃口嗎?”

李宛黛問:“王爺,新進的妹妹,要擡為孺人嗎?”內院侍候的人太少,只有迎璧是孺人。這舞姬身份低,但架不住是魯王送的。以楚王魯王之勢,是不是該給一個面子?

秦濬道:“我正想和你說這事兒。我不喜歡府裏進生人,但人是五哥宴上贈的,我不好推拒。那人的身契你收着,打發去芭蕉苑住,叫人看管嚴實了,沒事別讓出來。若有差池,只管發賣了。”

芭蕉苑是王府內院最偏僻的角落。看秦濬的意思,別說碰,竟是見都不想見。

李宛黛一邊欣喜于秦濬的不好女色,一邊有些擔憂地蹙眉:“這……”會不會太不給魯王面子?魯王送的人,連一個體面都沒有。

秦濬拍拍妻子的手背:“別擔心,凡事有我擔着。”自從魯王側妃因為迎璧上門,李宛黛似乎意識到宣王府的弱勢,對上別的王府內眷比之前謹慎小心多了。剛嫁進來時,李宛黛絕對不會為處置一個賣身的奴婢如此遲疑。

李宛黛微微赧然:“妾身知道了……”

怕李宛黛依然底氣不足,秦濬說得更明白點:“如今外邊不平靜。府裏立場不明,引人注目,不能讓人鑽了空子。這些來歷不明的人,必須小心嚴管起來,不能有半點松懈。”

秦濬這麽說,李宛黛立刻意識到嚴重性,肅容點頭。

秦濬又道:“你懷着身孕,不宜操勞,這些事我自有安排。以後我的哥哥們再送人,只管送芭蕉苑關着。你別把她們放在心上。”

別說秦濬壓根兒沒有左擁右抱的意思,就是他有,這種強迫中獎的送人行為也不讨他喜歡。偏偏魯王選了這麽個機會送進來,秦濬不好拒絕。而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後面便沒完沒了。他不可能接受一個又拒絕另一個,那是得罪人。想必到了明日,齊王一系的就會送人進來。

秦濬不願踏入争儲的渾水,但現在顯然無法再獨善其身。除非他肯像秦函一樣落下殘疾,徹底斷了繼位的可能。思及此,秦濬不禁有些煩躁。

李宛黛道:“妾身不能侍候王爺,不如王爺今晚宿在魏孺人房裏……”

迎璧的本名叫魏瑛,數日前已經正式擡為孺人,住在東院的秋霜閣。可是秦濬一次也沒有去過她那裏,依然日日宿在正院。來自宮裏的安嬷嬷雖然沒說什麽,但李宛黛心裏有些不安,總覺得她的目光含了深意。安嬷嬷是姜賢妃的人,李宛黛真怕自己的作為在姜賢妃心裏落下不好的印象。

秦濬不容置疑道:“我睡書房,你好好歇着。”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