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平
李宛黛想起她懷胎滿三月,幾個皇子攜妻來賀時看到的六嫂晉王妃寧氏,一臉病容,弱不勝衣,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能随風飛去。她身邊的侍女嬷嬷怕她過了病氣,把晉王妃安排在末座,離得遠遠的,晉王妃也毫無反應,好像已經失了所有精神氣。
之前晉王妃的身子也不好,但始終婉約爾雅,文文秀秀的,沒有心如死灰成這個樣子。
齊王妃見幾妯娌皆目露關切好奇地看着她,因為晉王是齊王鐵杆,晉王府的後院之事唯有齊王妃知之甚詳。齊王妃本不願揭晉王的底,但待晉王妃,晉王這個做丈夫的确實冷漠無情得緊,況且方才魯王妃也駁了楚王妃的面子。甭管男人們在外如何鬥得你死我活,若沒有私怨,女人間的恩怨其實沒有那麽分明。
齊王妃道:“六弟妹能好起來才是怪事兒。日前,他以六弟妹身子不好為由,把她生的兒子挪了出去,放在夏側妃身邊養。”夏側妃是已故太後的娘家人,晉王愛她愛得跟眼珠子似的。晉王妃久病,晉王府的後院便是夏氏把持。若晉王妃病故,說不定晉王會請旨把她扶正。
楚王妃淡淡道:“不過是個不會下蛋的小婦養的。”
不怪喜歡擺個寬容慈和臉的她刻薄。夏太後在生時便不是個好相處的祖母。先帝嘉平帝一駕崩,她就千方百計插手永佑帝的後宮,與姜皇後相鬥,夏淑妃、夏美人陸續入宮。永佑帝為了緩和母親與妻子的婆媳關系,讓夏美人生下三皇子秦烨。偏偏夏太後瞧不上夏美人,一心想讓嫡親的侄女夏淑妃生下皇子。永佑帝不肯再妥協,她就折騰他的心肝寶貝姜皇後。姜皇後年輕早逝,未嘗沒有夏太後迫害的緣故。姜皇後去後,永佑帝續娶的俞皇後因此得益。永佑帝全力支持她與夏太後争奪後宮之權。夏太後敗北,沉寂了好幾年。直到永佑帝心軟,給了夏淑妃一個兒子,即是八皇子秦平。八皇子立住了,健康成長,随之成長的還有夏氏一族的野心。太子之死,若不是夏太後摻了一腳,八皇子何至于驚吓過度夭折?夏太後也因此死得極快。殺妻殺子之痛,磨盡了永佑帝對夏太後的母子之情。不過夏太後一死,也救了夏氏一門。只是顯赫一時的承恩公府再也恢複不了曾經的榮光。
夏太後在世時,除了夏美人所出的三皇子,其他孫子她通通看不上眼。俞皇後能在與夏太後的争鬥中占上風,除了永佑帝支持,也因為她養育的是三皇子。不過因為三皇子妃不姓夏,齊王妃也沒能在夏太後手下讨得好處。
受過夏太後磋磨的幾個皇子妃對姓夏的女子都不具任何好感。
而且在場的都是正室,在對側室的态度上天然的立場一致。晉王妃再有不是,她也是俞皇後親選,永佑帝下旨立的原配王妃,輪不到一個側妃踩在她頭上耀武揚威。
而且這個側妃原是庶女出身,嫁入晉王府多年無子,更讓人有攻讦她的理由。偏偏晉王跟被迷了心竅似的,一個勁地寵她。晉王妃病歪歪的,拼着性命不要給晉王生了個嫡子,也不見他回心轉意,現在還要把孩子抱給夏氏養育。怪不得晉王妃一病不起。
齊王妃看不過眼說過晉王幾句,平時對她千依百順的丈夫卻罕見地發了脾氣,叫她不要多管閑事。
“這是六弟的家事。他愛重誰不愛重誰随他高興,我們指手畫腳做什麽?寧祭酒尚且沒有多言。”
問題是當初俞皇後挑寧氏,就是看中她家清貴又膽小本分,晉王娶了她會得到好名聲,又省事不會受岳家掣肘,當然,也不會得到權勢上的助力。以寧祭酒的性格,恐怕即使晉王妃死了,他也不敢與皇家對着幹。
娘家不得力,女子在夫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丈夫發了脾氣,強勢如齊王妃一時也無可奈何。
魯王妃恨恨道:“還不是男子多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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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妃道:“作為當家主母,自己不立起來,不就白白給了那些狐貍精可乘之機嗎?”
魯王妃扭着帕子,表情悻悻。如果她有個當皇後的姑姑,自然敢像齊王妃那樣管着自己的男人。但她有嗎?
她們嫁的可都是龍子鳳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不是心甘情願順着誰,他們根本無須看人臉色。更何況必須依附他們存在的妻妾?不見齊王妃這麽硬氣,也不敢事事與齊王擰着幹嗎?
平郡王妃道:“不若我們多去探望六弟妹吧?”她品性敦厚,丈夫平郡王又是極受禮法規矩的君子,就是喜愛妾室也打着壓着,像快生下孩子的劉孺人,懷孕前最受寵,懷上了寵愛反而變得平常,平郡王絲毫沒有要為她請封側妃的意思。這樣的丈夫無疑令人安心,故而平郡王妃的日子過得相當平穩順心。
她提的建議是最實用的。有她們這些皇嫂時常登門探望,給夏氏來一點下馬威,夏氏待晉王妃也不敢太過分。
楚王妃和魯王妃皆點頭。齊王妃只遲疑了片刻也跟着點頭。連一慣不太對付的楚王妃和魯王妃都不計前嫌願意給晉王妃撐腰,她也不管丈夫會不會生氣她多管閑事了。
平郡王妃看向李宛黛,有些為難:“九弟妹你……”她是提了建議才想起李宛黛身體不便。萬一探望晉王妃時過了病氣,可如何是好?
李宛黛道:“我當然要去的。勞煩嫂嫂們定了日子知會一聲。”
平郡王妃頓時急了:“可是你的身子……”她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口直心快。丈夫可是千叮囑萬交代叫她照顧好九弟妹。她提這麽一個建議,楚王妃等人都答應了,李宛黛便騎虎難下,不得不答應。可是她懷着身孕,怎麽方便去?
李宛黛道:“四嫂放心,我的身子結實着呢,無礙的。”
平郡王妃猶自擔憂不已。李宛黛溫言安撫,不改其意。平郡王妃也釋然了,大不了到時她護着她一些。
楚王妃等人看着李宛黛,眼裏倒多了幾分賞識。
妻子與嫂嫂們東家長西家短,秦濬為了避開上門求見之人,拉上四哥秦函到京郊玩耍。
永佑帝成年的皇子中,除了秦函和秦濬之外,其他封王的皇子各有差事。楚王在兵部,齊王在吏部,魯王在工部,晉王在殿中省。他們是親王之尊,沒有具體職位,都是空降部隊,無人敢怠慢,大事小事也不能繞過他們。雖無人規定他們必須日日到公門報到,但他們自動自覺按時點卯,少有空閑。想堵秦濬也只能選沐休日,其餘時候是有心無力。秦函要打理生意網,也是忙人一個。真正空閑的,可能就只有秦濬和他還在宮裏撒潑打滾着慢悠悠長大的胞弟,十皇子秦瞻了。
不過秦濬有請,秦函自然義不容辭地當起陪客。
京郊的皇家狩獵場樹林草木茂盛,景色宜人。狩獵場旁邊是齊雲山,帝都最有名的景點。一排莊園房舍建在山下,是達官貴人悠閑的去處。
秦函與秦濬領着一串護衛在皇家狩獵場跑馬打獵。因為皇帝每年都要來皇家狩獵場打獵,有時還是拖着大臣妃嫔們一起來,所以狩獵場的管理十分嚴格。大型的肉食動物被驅趕到獵場範圍外,只剩下一些溫順适合用于練習騎射的動物。秦函雖然因為斷腿導致走路有點跛,但騎術相當不錯。秦濬也是六藝均在中等以上水平。這一次打獵,兩兄弟帶着護衛們滿載而歸。
因為時候尚早,兩兄弟讓護衛把獵物帶回府中,然後在秦濬名下的莊子裏換過衣服,把臂同游齊雲山。
把護衛驅得遠遠的,秦函搖着扇子,一派風雅閑适:“戶部稅銀之事,父皇到底是什麽章程?李尚文還在獄中,繼續拖着,對誰都沒有好處。”他知道秦濬最近是煩不勝煩。既然永佑帝安排秦濬插手了這一攤,肯定不會讓他淺嘗即止,輕易過關。估計大家都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會如此留意秦濬的動向。連承恩公府的人出仕也引來諸多側目。
秦濬滿不在乎道:“父皇總不會讓李尚文死。”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對自己忠心耿耿,卻有人要他死,騰出位置,永佑帝哪裏能容?他已經把查賬的結果給了永佑帝,如何決斷,只有永佑帝自己知道。
秦函經他一點醒,恍然道:“誰沉不住氣,誰死得快。”
秦濬道:“等着吧,重陽之後,必定有結果。”此時距離重陽還有月餘。
秦函道:“蜀中的旱情越發嚴重了,赈災的銀子早早撥下去,但據報,發下去的不足一成……”
秦濬淡淡一哂:“不知死活。”
秦函嘆氣:“那些人估量着父皇要處理戶部的爛攤子,騰不出手收拾他們,剛好又是五年一度的大檢,大檢過後,升遷定下,他們正趁最後時機再撈一筆。”
秦濬道:“等着瞧吧,我們父皇可不是能忍氣吞聲的人。”
秦函還待說什麽,一個女子突然從小道沖出來,撲倒在他們面前大喊:“公子,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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