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救美
高喊“救命”的女子跌倒在秦函和秦濬跟前。她身着青衣,襟口被撕扯開,露出一截白膩的皮膚,發髻淩亂,臉頰腫起,浮現一個紅通通的巴掌印,即使形容狼狽,依然不掩素致娟秀的容顏。
她倉皇無助地擡起頭看着秦函和秦濬,目露哀求,當真我見猶憐。
然而秦函和秦濬都是見慣美色的皇子,對這貿然出現的落難美貌女子,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豔,而是警惕。他們的護衛已經圍上來保護他們。
片刻後緊随女子從小道出來的是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仆,口上罵罵咧咧:
“賤人,哪裏跑?”
“敢傷我們少爺,不要命了!”
女子驚喘一聲,拼命爬到秦函和秦濬腳邊,想往他們身後躲。護衛想攔阻,秦濬擡擡手,示意不用。
那些家仆看到秦函和秦濬以及他們身邊的陣仗,唬了一跳,全部停下來。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仆應該是領頭的,狠狠瞪了女子一眼,沖他們嚷道:“你們是什麽人?居然敢阻擾我們捉弄家中逃妾!還不快點把她交出來!”
逃妾?
秦函和秦濬正疑惑,立刻聽到女子尖叫:“你胡說!我是良家女子,被你們騙到山中欲行不軌,不是逃妾!他們信口雌黃,公子千萬別相信他們的話!“
家仆橫蠻道:“你收了我家少爺的銀子,便是賣身為妾,休想狡辯!”
女子氣得渾身發抖:“放屁!那銀子是我給你家女眷治病的診金,根本不是賣身錢!我要去衙門告你們逼良為娼!”
家仆一聽到告官,立刻不想再與她争辯,對左右使眼色準備強搶。
秦函和秦濬見他如此也明白誰是誰非。秦函道:“既然這位姑娘願意對簿公堂,閣下何不拿出契書證據一起到衙門,一論是非曲直?”
家仆哪裏拿得出證據?他家少爺秉性風流,強搶民女的事兒也做下不止一樁兩樁,遇上沒權沒勢又好欺負的便以權勢壓人,打發幾兩銀子,兩廂便宜。遇上不依不饒的便納進府裏,不是扔到犄角,便是等過些時日尋個由頭發賣或者打死,往亂葬崗一扔了事,也幹淨利落。
這個女子是新近名聲鵲起的農家醫女,少爺一眼看中了,本來看在她有幾分本事的份上想正經納為妾室,豈料她不識好歹,居然拒絕了。少爺惱羞成怒,借口請她為莊子中的小妾診治把她騙過來打算用強。不料一時大意,不但讓她傷了少爺,還趁亂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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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仆想到府中視少爺為命根子的老夫人和夫人,若不能捉了女子回去交差,他們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他方才編出理由想名正言順帶走女子,不過是見秦函與秦濬衆護衛環繞的架勢似乎不太好惹,不想節外生枝。
沒想到這女子有幾分見識,居然想到告官。
牽扯到官府,他們這邊肯定不占理,即使能全身而退也要脫一層皮。絕對不行!
思及此,家仆對着秦函和秦濬目露兇光:“你們別多管閑事!我們是國舅家的人!”
秦函和秦濬換過衣服後只作富家公子打扮,剛好走的又是小道。小道挨近的房舍多是一些家境富裕的地主或者小官家建的。家仆以為他們在這附近出沒,不是地主家的公子,就是小官家的。以往他也遇過這種不知天高地厚,愛抱打不平的年輕公子,只要擡出國舅的名頭,對方都會退避三舍。
秦函和秦濬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出稀奇。在帝都,如今有國舅的人家只有姜家和俞家。而姜家因為昭懿皇後已逝,姜沛與姜禮都不敢再自稱國舅。就是受封承恩公,家仆對外的自稱也是承恩公府的人,畢竟兩任皇後的父親還在世,沒聽過什麽“國舅家”這麽別扭的稱呼。
秦濬問:“那個國舅?是俞國舅嗎?”俞家人素來愛惜羽毛,會縱容子弟如此行事?
家仆道:“我家娘娘為皇上生了兩位皇子!我家少爺是宣王殿下的表兄!識趣的就把人交給我們,趕緊滾!”
秦函默然地看了秦濬一眼,秦濬的眉毛揚起,徐徐道:“據我所知,宣王的表兄是安國公府和承恩公府上的少爺們。他們手下可從來沒有你這號人?”
家仆以為他不相信,傲然道:“姜家娘娘非宣王殿下生母,我家娘娘才是。她還為皇上生了十皇子殿下。是宮裏頭的獨一份!“
他這副模樣明顯大字不識一個,所言所語多是經常聽人念叨的,還奉為圭臬。說出這些話後,他一臉“怕了吧”的得色。
秦濬不禁點點頭。宣王兼十皇子生母的娘家,雖然根本稱不上是名正言順的“國舅”,但确實足以令人忌憚。
秦濬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你們是國舅家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婦女也是犯法的。難道你們不怕京兆尹問罪嗎?”
家仆沒想到說了這麽多,對方依然冥頑不寧,氣得臉容扭曲,更顯猙獰:“你到底把不把人交出來?”
秦濬一臉好整以暇道:“不交。”
家仆被這幹脆利落氣得一個倒仰,張口欲呵——
“那賤人呢?賤人呢?快把她捉過來!今日我不整死她我不姓鐘!”一個穿着錦衣的胖子捂住流血的眼睛搖搖擺擺走過來,破口大罵。他眼睛受傷看不清人,見一串家仆站在那兒動也不動的與人對峙,想也不想擡腳踹在為首的家仆身上,“捉人!捉人!“
“有人阻攔……”
“誰敢阻攔,通通打死!”
家仆咬咬牙,不再遲疑,帶着人向秦函和秦濬沖過去!
李宛黛回到王府,迎冬飛快過來禀報:“娘娘,王爺從外頭帶了一位姑娘回來。”
李宛黛心裏微沉。她剛從衆皇嫂口中聽到不少辛秘,深深感受到妻妾之間勾心鬥角的慘烈。看着端莊柔和的齊王妃,鏟除異己也毫不手軟,連小孩子也毫不容情。而被永佑帝稱贊的佳媳楚王妃,表面上賢惠大度,私底下也存着不少陰毒的盤算。然而她們都不是本性心狠手辣之人,不然也不會對晉王妃的遭遇心生憐憫。只是在面對有根本利益沖突的對手時,才會如此決絕。雖然她在勇毅侯府也見過母親對付父親的妾室,王氏為了教導她也沒有刻意避過她,但真正感同身受了,心裏沉甸甸的。
本來她還有些慶幸,因為她能感覺到秦濬和他的皇兄們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但秦濬自與她大婚後從來沒有碰過她以外的女人,光是這一點,李宛黛便覺得其他男人無法做到。
可是一回來就聽到秦濬帶女人回府,李宛黛不免想起之前王氏勸告她的話。
難道男子都終會有這一天?
見到秦濬時,李宛黛臉色如常。但秦濬敏銳,扶着她的手問道:“怎麽了?在二嫂那裏遇到煩心事?”
李宛黛道:“六嫂病了,大家都十分擔憂。”她把晉王府的情況簡單說了幾句,言語間有些責怪夏側妃不敬晉王妃,越俎代庖。
秦濬道:“這事兒說到底還要看六哥的意思。”這個時代的男人在家中有着絕對的權威,娶的妻子不合心意,可以通過納妾選合心意的。夏側妃家族凋零,多年無子,這樣還能牢牢吸引住晉王,令他幾乎寵妾滅妻,手段自然不凡。但他知道他的六哥秦燦這個人,心高氣傲,絕不是會任由一個女子擺布的男人。他寵愛夏側妃肯定另有盤算。
李宛黛不知該喜還是該憂:“王爺不認為夏氏有錯?”
秦濬立刻明白她的心思,笑道:“身為男子,不該寵妾滅妻。夏氏作為妾室,也該安分守己。但六哥是親王之尊,六嫂是王妃,當家主母,若心氣不足,不頂大用,叫六哥如何安心?夏氏有能力幫扶六嫂,六哥自然用她。像五嫂那爆炭似的性子,五哥嫌她得罪人,不也常叫蔣氏四處走動嗎?”他對李宛黛疼愛歸疼愛,也希望她能立起來,當個賢內助,而不是像菟絲子一樣攀附着他。
不過前兩句只是安慰李宛黛的話。若所有男子都遵守規矩,不寵妾滅妻,所有妾室都安分守己,不産生非分之想,估計天下也不會有紛争了。這是永遠不可能達到的事。
李宛黛沉思片刻,不得不承認秦濬說得很有道理。晉王妃不中用,便是沒有夏側妃,也有張側妃、陳側妃,堂堂親王,不可能事事遷就王妃。
思及此,李宛黛平心靜氣問:“聽說王爺帶了一位姑娘回來?”
秦濬道:“嗯。她是醫女,醫術不錯,你留在身邊聽用吧!”
李宛黛一愣:“醫女?這是什麽回事?”
秦濬摸摸鼻子:“我從別人手下救的人……”他把在齊雲山遇到強搶民女的事說了一遍。
李宛黛愕然:“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如此目無王法?他們還敢對你和四哥動手?都是些什麽人?”不要命了?
秦濬搖搖頭:“鐘家人。”
“鐘?”李宛黛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秦濬的生母鐘婕妤,背後不正是鐘家嗎?不會如此巧合吧?
秦濬颔首道:“對,就是那個鐘家。”
這下李宛黛也開始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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