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2)
跡和之前出現在沈玉琢手中那把劍上的一模一樣。
沈玉琢用神識掃視一圈,發現外面這群人已經不是他離開時守着的那群人了,而且這些人視線懶散,可能是覺得這麽久過去,他應該已經死了。
不堪一擊!
沈玉琢執起手中的劍,雖然劍尖依舊在抖,卻信手便劈開了洞口的封印,驚動了守在外面的那群人。
“出,出來了 ?”一人低聲對旁邊的同伴道,聲音中帶着不可抑制的激動。
“哎?竟然出來了。”他同伴反而有些失落,“切,算他運氣好。”
“玉琢神君這麽厲害,小心他聽到,将你揍一頓。”
“切,他修的是無情道,卻也受世間種種約束,消滅我,他這輩子都不可能。”
兩人的低語沈玉琢全部收入耳中,他修無情道,便不在乎人言,對這類或鄙夷,或讨厭,或……喜歡的言語,沒有任何觸動,更不會去因為這種原因和一個小輩計較,而且,這些人也只能在嘴上說說,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你、你快看!”那個長得白白淨淨的黑衣男子再次對身旁的同伴激動道:“神君他,他的手,是不是有些抖?”
“怎麽可能,你眼花——”他不耐煩的反駁聲戛然而止
沈玉琢側身走過,被身體擋住的握劍的右手露了出來,在陽光下,确實在——顫抖。
“不、不會吧,沈玉琢有一天會淪落到握劍的手抖?”他不可置信道。雖然他很讨厭修無情道的人,卻不得不承認沈玉琢的劍法難有人可及。
“沈玉琢手抖?哈哈哈。”一道聲音突然插在兩人之間,“我要去告訴兄長。”
沈雅方是沈雅正的弟弟,今日和他們一起值日,而沈雅正和沈玉琢之間的恩怨,大家都心知肚明。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能在掙紮一下,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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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長相白淨的男子皺眉,眸中含着懊惱:“我們得告訴神君,別被沈雅正抓住了把柄。”
“怎麽說啊,你去?”他的同伴有些暴躁。話落,白淨男子大步朝沈玉琢追去。
“神君!”
“何事?”
白淨男子頂着沈玉琢冰冷的目光,有些躊躇,但還是自己之間的議論和沈雅方的事情說了一番。
“我知道。”沈玉琢道。
“啊?”
沈玉琢沒有再說什麽,很快走遠。
****
“丫頭,你命途坎坷,何必如此執着于修仙,若是保持凡身,還能好好活着,死後入輪回。”
“不,我不要做凡人。”她生來無父無母,族中無人護她,她一歲時便有記憶,下人對她或是漠視,或是同情的眼神她當時不懂,長大些便懂了。
族中将她放養到七歲,不聞不問,每日只有剛剛夠飽腹的吃食,茶水都是她自己在外面尋的。
七歲之後,族人将她驅趕出府,并勒令她不得再次踏入永和城,若是見她一次,就廢了她全身的經脈。她在外面掙紮求生到十歲,再未踏進過永和城的城門,因為她知道,那人本來的命令應該是直接廢掉她的經脈,扔到城外,那個侍衛讓自己永生不得踏入永和城,其實是私自給她留了一條生路。
所以她暗中觀察自己遇到的每一個修仙者,求過許多人,卻無一不是被拒絕。
唯一于她多說幾句話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看似風流的男子。他說話的時候有一股由內而發的溫柔。
“修仙之人也有命好的和命不好的,你就是後者。”
果然很溫柔。言卿這樣想到,更加堅定要跟着他的想法。
“我的命已經很苦了,不怕更苦。”
“……小丫頭,這可是你說的,你與我也算是有緣,既然這樣,你就做我的徒弟吧,以後可不能後悔喽!”
言卿當即說道:“不會後悔。”
“呵,那就當牛做馬地報答我吧。”如果不是有緣,他為何會在見到她的時候,就起了好奇心,為她蔔卦,沾了因果。
算了算了,自己的山谷也清冷了許久,這個小丫頭看起來是個好苗子,就撿來當個弟子給她解悶吧。
白駒過隙,短短幾十年,築基結丹,不知疲憊地查沈家當年發生的事情,然後便是一室死屍,一場大火燒光沈家。
據說沈家飛升上界的人不少,她仍是不管不顧地殺了那幾個狼心狗肺的人,其他人她卻任性地放過了,沒有追究,沒有滅口。
這件事上界的人肯定知道,所以在這之後,她就躲在師父的山谷裏拼命修煉。後來師父飛升,山谷裏只剩下她一人,清冷了幾百年。
直到她外出歷練心境,天雷呼嘯而至,轉瞬便落在她身上,那姑娘的雷劫不往歷劫之人身上劈,統統砸在了她的身上。
九九八十一道,飛升之前的最後一道雷劫。
死前,她還聽到那個女子不忍貌似不忍的聲音:“這是我的雷劫,怎麽會劈向這位道友。”
“應該是她作惡太多。”
作惡太多?真是可笑……
言卿走馬觀花,看完了自己的一生,最後一幕,是無盡的虛空和眼前漸漸收攏的冰藍色光芒。
“師父。”她輕聲呢喃。
“哎,喊什麽呢?”那一襲白袍,劍眉星目的男子仰卧在鋪着綢緞的矮榻上,正斜斜地看過來。
“謝謝。”
“呵,傻丫頭。”白機辰自己收了個傻徒兒,“你師父我,就是給人算命的,你是我徒兒,我不給你算給誰算?”
言卿當即改了語意:“那謝謝我自己眼光好,找你做我師父。”
白機辰:“……”好像還真的好,如今命改了,還順便拐了個男人。
想起那人,白機辰有些按捺不住:“你覺得沈玉琢此人怎麽樣?”
言卿翻了個白眼:“我才剛醒,什麽沈玉琢,不認識。”
“……就是你那三個世界裏的那個男人。”
“你認識!”言卿直覺不對,眯眼看向自家師父。
“就是為他算了一命,然後坑了他一把,過幾天他還要給我送幾箱子的靈石來,你要不要見一下——哎!別走啊丫頭!我不說了不說了!”
言卿停下腳步。
白機辰:“那你對他……”
就知道會是這樣!
“別別,滿足一下為師的好奇心嘛!”
言卿不停,沒有回答。
白機辰咂咂嘴,躺回矮榻上,悠閑地曬着太陽。
數數日子,沈玉琢今天就該來了,阿卿不陪他,他就去逗逗這個家夥好了。
一只異常粗糙的紙鶴歪歪扭扭地飛到白機辰頭邊,圍着他轉了一圈,被白機辰毫不憐惜地抓進手裏。
“玉琢求見。”
“噗!就說四個字,怪不得追不到人,不然勸我家阿卿忘掉他吧。”白機辰悶聲道,起身将人迎進來。
“玉琢君有何事?”
“來送答應你的報酬。”沈玉琢揮手将一大箱靈石拿出來。
白機辰笑着收下。
“看在玉琢兄如此大方的份上,我可以免費回答你一個問題。”
“問題?”沈玉琢眸色微動,似是想問什麽,卻又很快收斂,“玉琢沒有問題可問。”
神魂俱碎,葬身虛空,那人不能再回來了。
白機辰只覺得一口淤血悶在胸口,讓他想吼一聲,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阿卿,為師送你一箱禮物,快出來看看。”
他用了傳音術,言卿在房中清楚地聽到。
白機辰想了想,又覺得不能這麽便宜沈玉琢,便道:“還是算了,你身體還沒好,先歇着,待為師拿給你看。”
言卿轉眼就到了他身旁,聞言忍不住又是一個白眼:“我身體好沒好師父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哎,你回去,回去!”
白機辰有點後悔,他不能這麽便宜了沈玉琢,應該再收他一箱靈石。
然而,為時已晚。
言卿沒有防備,來之前也沒有查看師父身旁有沒有人,只是想着師父叫她,便過來了,誰知剛說了一句話,鼻尖就被一股冷香包圍,随後便陷入一個有些冰冷的懷抱。
來人的速度很快,她連他的樣貌都未曾看到,熟悉的冷香卻讓她意識到這個緊緊擁住自己的人是誰。
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三世。
“放開。”言卿迅速回神。
“卿卿,對不起,對不起……”沈玉琢的身體微顫,難以抑制的興奮和害怕同時湧上心頭,輕聲喊出那個名字後,只不停地重複那三個字。
白機辰擡起袖子,裝模作樣地遮住自己的雙眼,神識卻毫不掩飾地窺探着。
言卿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想見到他,卻發現此時自己心中升不起一絲恨意,她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扒上沈玉琢的肩膀,越過他去看自家師父。
“看夠了沒,師父。”
“再怎麽說,也是師父促成你們兩人的,怎麽不讓看呢?”他說着,放下欲蓋彌彰的衣袖,笑得賊賤。
沈玉琢氣息浮動,轉瞬間兩人就消失在白機辰面前。
白機辰雙手叉腰,一身白衣營造出來的氣質全無:“……我去你的沈玉琢!把我徒弟拐跑了還這麽不客氣!”
☆、第 41 章
“卿卿,對不起。”
山林中空曠無人,男子攔着女子的腰,低頭看着她,目光專注。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言卿任由他攬着,纖長的睫毛微顫,最終卻沒有擡起。
“可是我需要你的原諒,我不該将你牽扯進我的劫難中,也是我的疏忽,才中了沈雅正的計,讓你差點……”沈玉琢說不出那個字,索性略過,“那把劍我一直帶着,我本來是想親自将它毀掉。”
言情認真聽着他解釋,聽他說起那把劍,才擡眸看向他背在背後的劍,劍柄的紋路确實是她熟悉的模樣。
“不過我剛剛改變主意了,想讓卿卿你來決定。”
“毀掉?這可是你的本命法器。”
本命法器如果被毀掉,這人的實力定會很大程度地被損傷。
“對,反正我已經準備重塑道體,這個本命法寶對我也不重要了。更何況,它傷了你。傷了你的人,我會一一處理掉。”
言卿聽他輕描淡寫地說出重塑道體的打算,心跳愈加淩亂,萬千思緒驟然雜亂無章,理不清,也剪不斷。
沈玉琢擡手,将言卿的一縷秀發繞在指尖,一圈又一圈,半晌,見言卿還是不說話,他再次低下頭,将自己的臉放到她的視線內。
“卿卿,原諒我好不好,如果你不原諒我,我便從極炎火獄跳下去。你讨厭的人,我都不會留他性命。”
“你!”言卿倒吸一口氣,帶着怒氣的眼睛直直地撞進沈玉琢的眼睛。
沈玉琢的心情由陰轉晴:“我知道卿卿不舍得,所以卿卿原諒我好不好。”
言卿咬牙:“誰讓你叫我卿卿的!”
“卿卿,卿卿……”言卿不讓他叫,沈玉琢便叫得更加熱切,尾音上翹,帶着點可憐兮兮的祈求意味,直讓聽的人耳朵都酥掉。
言卿有些受不了他這樣叫自己,擡手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沈玉琢忙捉住她的手腕,傾身湊近她的耳珠,直到薄唇觸上那處逐漸泛紅的玲珑:“卿卿……我愛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還想與你永世厮守,不想從那極炎火獄跳下去。”
“你別說了。”輕微的震動從她喉嚨深處傳出來,帶着濃重的鼻音,“明明,明明那時你看我的眼神,那麽、那麽冰冷,你哪裏會喜歡我!”
“……”沈玉琢一時無語。
那時他的意識剛剛全部回歸,一時無法接受自己在三世劫難裏愛上一個人的事實。他自小便跟着師父,一直都知道自己修的是無情道,不會動情,也不能動情,世間情愛對其他人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對他來說卻是□□。
踏上無情道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天生缺少情愛;一種是對世間情愛失望透頂,看破紅塵。而他是前者,從未經歷過情愛,也從未産生過這樣的情緒。
剛剛恢複意識的他在本能和理智間掙紮,面對言卿時,刻意用冷漠的外表來保護自己,才讓言卿誤會。
可是那把劍受沈雅正驅使,将她神魂攪碎的那一刻,整個世界好像在後退,離他越來越遠,不管他怎麽用力,都抓不住那越來越遠的一點,直到它最後消失。
他就像失去了活下去的最根本的力量,渾身冰冷,甚至在拿起那把劍的時候,控制不住地發抖。
“對不起。”他無力地重複這三個字。
又是對不起。
言卿用力,想要甩開沈玉琢的手,沈玉琢卻更加用力,不讓她甩開。
“放開。”
沈玉琢搖頭。
言卿被氣笑了:“你說你愛我,連一句正經的解釋都沒有,憑什麽讓我相信。”
“有的。”沈玉琢忙道。“那時是我混蛋,現在我可以将命交到你手上,你且放心。”
說話間,沈玉琢催動靈力,額頭輕輕觸上言卿的,輕描淡寫地畫下一個單向主仆契約,言卿若想沈玉琢死,只需要一個念頭。
言情沒想到他會這麽做,感受着識海裏的聯系,她竟有些氣憤:“我才不要你的命,你給我好好活着!”
“卿卿,将命交到你手裏,我很開心。”
“這個契約怎麽解除。”
“解除不了。”這是沈玉琢獨創的主仆契約,解除方法只有他知道。
“我不信。”
“……”打死他都不會說的。
言卿:反正這個契約限制的是他,我才不氣。
****
兩人分開後,沈玉琢先回了沈家,解決掉沈雅正這個隐患,然後丢下沈家一大家等着下一代家主的前輩,和言卿下界,隐蹤匿跡,重塑道體。
沈玉琢之所以答應去渡三世劫難,就是為了将沈雅正打壓下來,讓自己成為唯一的一個下任家主候選人,如今這個位置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反而是他的限制,所以他解決掉沈雅正後,便不再管沈家。
數十年後,下界突現仙樂之聲,天梯降下,衆人皆眺望,想看看是誰飛升上界,但是知道天梯消失,都不見有人踏上那天梯。
“這是怎麽回事?”
“可以飛升的修士還能留在下界嗎?”
在天梯旁等人的仙值許久不見人出現,也是一臉懵。
此次飛升的人便是沈玉琢。上界的許多人都見過他,為了避人耳目,他只好用法寶将自己和言卿直接傳送到上界的一處宅府。
“卿卿,你知道上界之上有什麽嗎?”
言卿搖頭。
她還從未見過上界有人再次飛升。
“是洪荒。也可以說是虛空。”
“破碎虛空?”
“對。那時就能憑借肉身破碎虛空,去往各個世界,擁有和天道等同的地位。”
言卿想起自己經歷的三個世界,不禁有些期待。
“到時候卿卿想去哪個世界,為夫陪你。”
“……”自從和他一起下界,言卿就發現沈玉琢就變得越來越肉麻,而且整日粘着她,每次她會上界見師父,都會被他用幽怨的眼神盯一整天。
不過,以沈玉琢的天分,雖然現在實力不如她,以後先達到破碎虛空境界的一定是他。
“那好啊,我想去哪個世界,你都依我?”
“當然。”沈玉琢在他額頭落下輕柔的一吻,“不依你還能依誰?誰讓你是,我永遠渡不過去的劫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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