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錄制綜藝

晚八點, 節目錄制收官。

主持人們依次對搖拍鏡頭說節目結束語。

陳敬亭是最後說，他說完還拿開麥和旁邊的蔡正熙講話。錄制在鏡頭裏，畫面感很強，感覺兩個人私下關系不錯。

而且今天陳敬亭确實很照顧蔡正熙。

這些都是素材。

“Cut！好！”現場導演三兩步從臺下走上來，舉着自己的話麥指揮現場觀衆：“大家先不用動，我們依次出場。”

葉鉛和艾繪戴口罩，躬身從開始湧動的人群中往幕後走，匆匆告訴蕭川：“照顧好正熙。”

——

他倆現在要去照顧秦忱。

秦忱下來節目，就戴上了助理遞過來的口罩和帽子，往候場的二樓休息室走。

葉鉛和艾繪剛好在2號通道口等到他。過道上大部分是工作人員, 經過玻璃棧道的時候，樓下大廳是剛從錄制棚裏出來的大批粉絲觀衆。

她們看見秦忱隊伍。

“秦忱, 我們愛你, 看這裏！看這裏！”然後一些沒能進場的‘蹲守愛粉’也齊刷刷沖過來。

‘咔嚓咔嚓——’各種仰角拍照。

艾繪提醒：“駐足，打聲招呼。”

秦忱就摘掉口罩, 單手扶住欄杆，對樓下大廳的粉絲群揮手：“新年快樂，早點回家, 答應我, 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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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阿忱新年快樂——”

“加油！！！”

“好好好好！”

“我們都聽話的！！”

秦忱再次揮手, 重新戴上口罩，繼續往休息室走。

回來。

林淺榆在吃節目組贈的鮮芒果布丁，算是晚飯。

她抽紙擦了擦嘴角和手，艾繪就把現場拍攝部分片段和記錄摘要遞給她看。

秦忱坐在對面的大長沙發上, 精神松懈下來，閉目誰也不想搭理地眯會兒。

大家對此都習以為常。

林淺榆看完二十來分鐘的生片，包括了秦忱和蔡正熙的，節目效果達到預期值。

尤其是蔡正熙，艾繪笑道：“難為他了。”

葉鉛：“敬亭幫他圓場部分，希望後期不會被剪掉。”

正說着，以謝炎為主心骨的主持人團隊剛好路過他們休息室，就進來打招呼。

謝炎在臺裏的地位相當于‘一哥’，主持功底爐火純青，對嘉賓面面俱到，可以說是主持界很受尊重和喜愛的老師了。

“好久沒見，淺榆。”謝炎擁抱林淺榆，“今天秦忱表現很棒。”他誇道。

秦忱謙虛地站起身，對謝炎稍稍鞠躬：“謝老師，喜歡你。”

葉鉛在和陳敬亭聊天，也是很談得來，忽然，謝炎看了看四周，問：“正熙呢。”

林淺榆回：“他在一樓。”

謝炎笑容暖心：“其實我蠻想跟他自拍下……很喜歡他袖釘的中國結，對啊，他做游戲一直在很認真做，有段兒我都想提醒他，可以稍微休息下……”

聊了十多分鐘，謝炎接下來還有錄制工作，大家也就先走了。說下回可以去北京約。

關上門，林淺榆對葉鉛道：“打電話給蕭川，我們一起走。”

兩分多鐘後，葉鉛捏着手機回林淺榆：“蕭川和正熙的電話都沒人接聽。”

秦忱撩撩發：“他們不會是找不到路。”

林淺榆：“葉鉛，你去找找。”

“唉。”葉鉛應答出門。

艾繪收好林淺榆的東西，秦忱的兩個助理也早就收拾妥當。

林淺榆抓過自己的插畫帆布包，挂在肩側，“我們先去停車場等。”

結果走到一半，林淺榆就接到了節目導演組的電話。

她的腳步明顯就慢了下來，眉頭也微微蹙起。

林淺榆手勒肩側的帆布包帶子，聽完對方的話，冷靜回：“潘導，能給他留兩個鏡頭嗎。”

這句話一說，旁邊的艾繪大致也就聽出點什麽來。

通話将近十分鐘。

最後，林淺榆沉目，松口答應：“行。我帶他過來。”

挂斷電話，艾繪問怎麽了？

林淺榆對她說：“你先送阿忱回北京，我要暫時留下來。”

“是正熙？”

“嗯。”林淺榆：“說是時長原因，可能要把他剪掉。”

這才剛錄完！

“那——”

林淺榆擺擺手，對艾繪說：“你讓葉鉛直接回酒店和我一起留，你陪阿忱走，後天他回《漂移》的組，你送他去。”

艾繪：“——好，聽你的安排。”

“阿更。”終于，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秦忱冷言喊林淺榆，“我有事單獨聊。”

林淺榆沒時間，直接回：“微信聊。”

秦忱看了看她，對此置之不理，轉身徑直往旁邊半開的小屋子走。

“唉！”艾繪怕極了這裏有粉絲出沒。

林淺榆看出秦忱錄完節目整個人的氣壓低。

就順他意，跟着過去。

這兒是儲物室，裏頭雜亂無章放着清潔用具。

林淺榆墊着腳進來：問秦忱：“你要說什麽。”

“蔡正熙根本就沒有綜藝感。你在他身上的規劃在浪費着什麽時間呢。”秦忱直接開門見山說實話。

“我沒有嫉妒、排擠他的意思，甚至今晚我還給他遞梗，我聽你的。可他呢，他接不住啊。”秦忱一口氣說完，舌頭頂了頂腔壁。

“我也不是怕他以後會搶我的戲，我只是覺得……你對他，太好了些。”

林淺榆點點頭。末了，她平視秦忱。反問：“我對你不好嗎？”

秦忱語塞，“好。”

林淺榆平靜回他：“我是經紀人，也算半個媒體人。我們能引導觀衆、粉絲的心理，但卻永遠也把控不了她們會吃哪一種類型的藝人演員。”

“就像你沒簽我之前，你又想過自己有今天？”

“沒有。但我是覺得，你沒必要對蔡正熙挖空心思。”秦忱說自己心裏想說的。

林淺榆微怔，其實她之前已經察覺秦忱的情緒。

于是頓了頓，她接着回應：“你頭次上綜藝前晚大半宿沒睡着，我和葉鉛輪流陪你對稿子……進《霧化》劇組第一場和特種兵對手戲，你NG了多少次。遠的不說，就說《漂移》，你試駕賽車，佟導親自打電話給我，調侃你像個小孩兒……那說白了不就是不成熟嗎。”

“在我看來，你有你的優點。但蔡正熙和你相比。他的心理素質，實在不要太好。”

秦忱被林淺榆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

林淺榆閉了閉目，口吻軟和下來：“每個藝人都有受衆群體。我要做的，是把這個群體最大化。這就是對你們負責。”

“對蔡正熙有點信心。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你，胡征宇，宋黎，哪怕是我。”林淺榆眼裏有閃動的痕跡。

“我不希望我團隊裏，有藝人會不愉快。”

秦忱深明白林淺榆的意思。話盡于此，他也就不多說：“嗯。”

點頭插兜往外走，到門口時，忽然又轉身。

輕言問林淺榆：“為了讓我幫你帶蔡正熙，和我重簽收益合同，減少抽成，這種培養藝人的方式，你以前也用過？”

歘！

林淺榆手指不斷攥緊。

直擊靈魂的發問，輪到她語塞。

秦忱的資歷，林淺榆簽他時的經紀人抽成是七成；為了讓他幫忙帶蔡正熙，林淺榆主動和他改簽利益相關合同。

只抽五成。

所以在蔡正熙‘蹭完秦忱熱度’後一天，在華影走廊碰見秦忱，跟他說‘謝’時。秦忱擡手揮了揮，回：‘不用謝我。’

秦忱在等她回答。

林淺榆咽了咽唾沫。沒說話。

卻也想，一個經紀人要怎麽調和手下藝人之間關系，也不用說清楚理由。

秦忱呼出一口氣：“這才是我指的，你對蔡正熙太好了的意思。”

秦忱重新戴好口罩。

“我對你們每個人，都是一碗水端平。”林淺榆問心無愧：“如果我真的偏心蔡正熙。”

她轉身看向秦忱，眼睛裏有鋒芒：“我就不會給你修改抽成。我一句話讓他蹭你通告，不省事？我還能多賺錢。”

我不偏不倚，持中庸之道，才讓你們誰都沒吃虧。

如果你還有什麽芥蒂，大家都會不開心。

懂？

秦忱愕然。動了動唇角，卻沒發出一個字節。

林淺榆說的，确實沒錯。

半晌。

秦忱點點頭：“以後我不會再亂說了。”

——

林淺榆邊走邊打蕭川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葉鉛回過來，說他沒找見蕭川，也沒找見蔡正熙人。這麽個演播大廳，他倆能到哪兒去呢？

林淺榆玻璃棧道那邊過來。卻遠遠就看見了蔡正熙。

換回了自己的淺色外套，正站在大廳等着誰。

忽然。

一個身上挂滿愛豆周邊的女孩朝他跑過去，一下子撲在蔡正熙身上，兩手環住沒撒手，擡頭欣喜的大喊蔡正熙的名字。

“我的天！”林淺榆被這一幕吓了一跳。

她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暫沒有第三個人。

蔡正熙人高，女孩兒只到他的肩膀。

他皺眉，拒絕女孩。你想說什麽，先松開我。

女孩兒太激動，身上的藍色帶子掉了一地。抱着蔡正熙就是不松手。還激動地說話，也不管蔡正熙要不要聽。

林淺榆責無旁貸，疾步過去，将女孩兒從蔡正熙身上扒下來：“借過，謝謝。”

一把抓蔡正熙手腕，強行帶他遠離這個粉絲。

蔡正熙微怔。

林淺榆今天有戴近視眼鏡。圓框輕金絲，複古女式款。配搭她的丸子頭，肩側挂小清新帆布袋。

說她是蔡正熙的妹妹，都完全可以。

但是——

蔡正熙怎麽會有妹妹出現在這裏呢。

女孩兒愣在原地，直到兩個人影走遠，她才反應回來：啊啊啊！我沒要蔡正熙的簽名啊！

這邊，林淺榆拉着蔡正熙一直走。回到之前的休息室。關門。

喘口氣。

林淺榆手捏着肩側的帆布袋子，開始諄諄教誨。

“你怎麽在哪兒？我們所有人都在找你，為什麽不接電話！雖然你沒咖位，不代表你沒人管，拜托下次遇見這種粉絲，請立刻推開，跑掉好嗎！！蔡正熙！”

林淺榆又累，又生氣。她真的擔心有娛記扒他啊……

還沒等她喘明白。

一個熱吻落在她的櫻唇。

下巴被微微擡起。

鼻梁上的輕金絲眼鏡框往上滑了點。

透過幹淨的玻璃凹面鏡放大了蔡正熙臉上的肌膚。

毛孔居然細膩到和林淺榆無差。

蔡正熙的皮膚保養得實在太好。

突如其來溫柔的旖旎熱吻，林淺榆大腦頓然處于卡機狀态。

略微粗粝的舌尖刷過她敏感的舌蕾。

主動方的兩唇收力、放力，最後汲取她口中的芬蜜。

她口中有芒果的味道。

蔡正熙不喜歡。

但他沒有辦法停下。就更多的深吻。手指托着林淺榆的後脖頸，指腹輕小摩擦她絲滑的發。

是愛撫。

“你和秦忱的話，我聽見了。”蔡正熙低啞着嗓音，說：“謝謝。”

“我當時很想吻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章繼續甜一下吧。沒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