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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嗫嚅道:“不、不是,只是、只是這不合規矩。”
她雖然是個普通的農村婦女,也沒念多少書,可到底是正經人家的閨女,在男女之事上一直謹守禮義廉恥。不決定跟人家處對象,是不會亂收人家這麽值錢的東西的。
韓當皺了皺眉,盯着紀美花問道:“規矩?你的意思是讓我找媒人來提親?”她家那個小丫頭不是說她爹才去了不到半年嗎?
雖然他也想早日把這能知冷知熱暖被窩的人給娶回家,可有些東西還是要避諱的。為亡夫守孝,是得守的規矩。當年他那婆娘去了,他還守了一年沒開葷呢。
紀美花聽了這話,心跳陡然加速,頓時就有些面紅耳赤的感覺。可随即,她就渾身一哆嗦,急忙忙地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我男人頭周還沒過呢,我現在就想好好把兩個孩子養大成人,不考慮別的。”
韓當緊鎖的眉頭展開,點頭道:“你現在是得好好守孝。十多年夫妻,又為他生了一兒一女。如今他去了,于情于理,三年裏都是不能談婚論嫁的。”
紀美花被韓當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這人到底啥意思?看上她了還是沒看上?
要說看上了,怎麽聽着這話裏的意思,還挺鼓勵她給高長書守孝的呢?
可要說沒看上,他還隔三差五給她送東西幹什麽?尤其是這分量不輕的金镯子,怎麽也沒有送給不相幹的人的道理啊?
不過這種事情怎麽也不能自己上杆子貼上去。再說了,她對這個男人也不怎麽了解。就知道他好像挺喜歡她包的馄饨的,天天去吃。呃,現在想來,怕是不光是喜歡吃馄饨這麽簡單?還有,這個男人在這縣城似乎還挺有幾分勢力的,她聽見好幾次腰裏跨着刀的年輕男人們喊他“捕頭”。
不過這捕頭到底是什麽身份,紀美花還真不清楚。她問了自家閨女,可高玉鳳心裏有自己的小心思,根本就沒跟她說。
搖頭晃晃腦袋裏紛雜的思緒,紀美花對着韓當點點頭:“嗯,我得給我男人守孝。”頓了頓,又道,“韓哥,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不過,以後你就別來了,也別破費了。我們家裏什麽都不缺,我閨女也是個孝順的,不會委屈着我的。”
她心裏沒說的是,我跟你也沒什麽關系,哪能好意思花你的錢,要你的東西呢?
前些日子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昏了頭,現在清醒了,自然就是另一番處事規矩。
韓當也沒想到,自己對于守孝這個規矩的看重,竟然讓紀美花對他産生了遲疑。原本有些動搖的心,又縮回去了。他臉色有些難看,攥着紀美花的手哼道:“你看不上我?”
剛才還主動邀請他進房,這會兒又想撇清幹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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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十幾年捕頭,一直在桃縣威風凜凜的韓當,這會兒乍一被個女人拒絕,頓時有些惱怒。可看着紀美花被他吓得有些發抖的身子,他的頭腦清醒了不少。淩冽的目光在紀美花身上一轉,頓時就被那露在雞心領外面的雪白肌膚給吸引住了,怒火消退,另一種見不得人的隐秘心思湧上心頭。
他喉頭微動,就拽着紀美花往自己懷裏靠了靠。剛想低下頭去揩點油水,就見剛才還認真拒絕他的女人這會兒已經不光是臉色發白、身子發抖了,她甚至還咬着牙小聲哭了起來。
說實話,這女人姿色一般,哭起來也不是那種梨花帶雨,叫人憐惜的。畢竟年紀相貌擺在那,可偏偏,韓當對着她那種平凡無奇的臉,愣是從心底生出一種不忍來。
他深吸口氣,有些粗魯地将紀美花放開,低喝道:“哭什麽哭,你以為勞資會幹什麽?!”他還沒饑渴到對一個新寡的女人下手的地步。太下作!
再說了,他兜裏不缺銀子。想要女人還不有的是?
紀美花這個時候已經捂着心口跑到了門邊,渾身抖得厲害。良久,她才抹把臉,小心而警惕地盯着韓當,“你不打我?”
雖然高長書沒動過她一指頭,可在農村,她沒少見過打女人的男人。男女天生力量懸殊,農村的漢子又格外粗魯一些。動起手來不管不顧,把老婆按在地上拳打腳踢的也不是沒有。
是以,剛才韓當一拽她,紀美花心裏就有些慌。這男人長得壯實,打人也挺疼吧?
“打你?”韓當一愣,“我打你作甚?!”
旋即,他反應過來,消退的怒火又“蹭蹭蹭”冒上來。雙眼圓睜,淩厲的眼神刀子一樣甩在紀美花身上。“你剛才以為,我要動手打你?!”幾乎是一字一句蹦出來的話,頓時就讓紀美花覺得危險起來。
這個男人發怒了!
“不不不、不是嗎?”紀美花的身子縮了縮,牙齒不斷的打顫。
韓當嘲諷地呵笑出聲,“我韓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從不跟女人動手。”他現在懷疑自己前一陣子真是瞎了眼,怎麽就看上這樣一個女人。
明明一大把年紀了,孩子都快成家立業了,怎麽看起來還這麽不曉事?一個男人想啪啪你,和想打你,能是一回事兒嗎?!
努力壓住心頭的火氣,韓當深深地看了紀美花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跳窗走了。
良久,紀美花才緩過勁兒來,慢慢挪着步子去把窗戶關嚴實。然後渾身虛脫地趴在床上,腦子裏不斷閃現出韓當冷峻的臉龐。
她也是個經過人事的女人,就算當時沒反應過來。後來韓當一生氣,她心裏也隐約有點明白了。不知為何,紀美花的心裏竟有點複雜。
她四年前得了子宮肌瘤,雖然做了手術,可從那以後,她跟男人高長書就沒怎麽親熱過了。乍一知道有男人對她有這種心思,紀美花實在是分辨不出自己是喜是驚。
本來就沒痊愈,這一受驚加吹了涼風,沒等高玉鳳姐弟倆回來,紀美花就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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