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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樞酒店的海鮮自助餐廳,名字裏有“自助”二字,其實是半自助。客人無需端着餐盤挑挑揀揀,只需坐在座位上點菜,後廚按訂單照做,再由侍者送上來。
洛昙深對海鮮沒有特別的好惡,拿着點菜簿翻來覆去看了半天,竟是要了一份壽喜鍋、一個碳火烤肉的爐子。
餐廳主打海鮮,但精品肉類也不是沒有。不久,兩名侍者就擡着小號烤肉爐進入包廂,穩當地安置在桌上,切成薄片的牛肉、豬肉和各種醬料、佐肉蔬菜也挨盤擺好。碳火生起來,一名侍者正要往烤肉爐上刷油,洛昙深忽然道:“我自己來。”
侍者一臉驚訝,“洛先生,這……”
“壽喜鍋怎麽還沒送來?”洛昙深拿着刷子,在爐上象征性地刷了兩下。
“馬,馬上就來。”侍者連忙轉身低聲吩咐:“讓廚房趕快!”
“菜都上齊了嗎?”洛昙深将一塊牛肉扔在刷好油的爐子上,兩眼低垂,看着哧哧作響的肉。
“只剩壽喜鍋了。”
“那你們都出去吧。”洛昙深淡淡道:“我不會做壽喜鍋,把送壽喜鍋的人留下來就行。”
侍者問:“那烤肉?”
“我自己來。”
這時,一抹瘦高的身影出現在包廂門邊。
洛昙深沒有擡眼,只以餘光漫不經心地一瞥,唇角便彎出小小的幅度。
單於蜚快步走入,将平底鍋和壽喜鍋專用醬料放在桌上。接着,另外兩名侍者端來生雞蛋與冷氣蒸騰的牛肉。
洛昙深将剛熟的肉放在碟中,随手指了指單於蜚,“你留下。”
其他人識相地離開,悄無聲息地合上包廂的門。
包廂寬敞,桌子也大,放着烤肉爐和壽喜鍋,還剩下大半擺放菜品的地方。單於蜚站在桌邊,打開電磁爐,開始往平底鍋上抹固态油和洋蔥。
洛昙深用生菜包住裹滿醬汁的肉,一邊吃一邊毫不避諱地打量他。
單於蜚很高,資料上顯示有一米八九。
這種身量的男人,大多給人強壯、魁梧的感覺。但單於蜚太單薄,雖然露在外面的手臂、手腕看上去很有力,腰腹該有的肌肉也一塊不少,可整個人看上去仍是偏瘦。
當然也可以說是年輕人的清隽。
洛昙深看中的正是這一點。
他對健壯的型男沒有興趣,就喜歡這種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年輕男人。
不過和他以前看上的獵物不同,單於蜚高得過分,甚至超過了他自己的身高。
這是單於蜚身上唯一扣分的地方。
但細細一想,倒也沒什麽。平征那樣不到一米八的乖巧“寵物”雖然抱在懷裏很是惬意,但是偶爾嘗嘗鮮,抱個比自己高的男人,也未嘗不是一種刺激的體驗。
何況一米八九和一米八五之間只差了四厘米,四厘米的身高差而已,在床上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洛昙深笑了笑,眼中掠過幾許輕浮。
他熱衷享樂,就像之前對發小許沐初說的那樣——縱欲。看上一個人,便要占有這個人,柏拉圖戀愛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此時單於蜚站在他面前,一言不發地擺弄壽喜鍋,看上去禁欲又冷漠,他用目光描摹着對方的身體,想的是秀色可餐,想的是如何讓這人臣服在自己身下,想的是以什麽姿勢将對方操到軟聲求饒。
啧,一米八九男人的讨饒,只消想一想,下腹就快要蹿起火來。
鍋已經熱得差不多,單於蜚端起食盤,将鮮紅的牛肉一片一片碼在鍋底,再澆上醬汁,将蔬菜也放了進去。
做到這裏,就只用等待醬汁煮沸,牛肉起鍋了。
單於蜚放下長筷,安靜地退到一邊,像上次一樣低聲道:“請慢用。”
洛昙深挑起眼尾,盯着他看了十來秒,将手中的烤肉夾往桌上一扔,“你來烤。”
單於蜚沒有拒絕,拿起烤肉夾,動作十分娴熟地将肉片一片一片放在爐子上。
烤肉爐比壽喜鍋離洛昙深更近,此時他幾乎是站在洛昙深身邊。
壽喜鍋的醬汁一沸騰,牛肉馬上就會好,若是不立即撈出來,口感就會顯老。單於蜚一邊翻着烤肉,一邊注意壽喜鍋,注意力全放在食物上,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洛昙深。
對洛昙深來說,這絕對是稀罕事。
他生得漂亮,并且不是那種浮于表面的美,很多人見到他,即便嘴上不說,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人都是視覺動物,往往沉溺于觀感。他從十六歲開始游戲情場,看上的人無一不被他俘獲。他給得了錢,也給得了地位,他甚至可以溫柔細致得像最有風度的紳士。
可是他的獵物們,或多或少早在他微笑的時候就已對他傾心。
因為很少有人能拒絕美人。
“牛肉好了。”單於蜚将剛熟的肉從鍋裏夾起來,放在碟子裏,推到洛昙深面前,又要繼續翻爐子上的烤肉。
“幫我把生雞蛋攪拌好。”洛昙深存了捉弄的心思,閑散地坐在一旁,想看單於蜚手忙腳亂。
烤肉應該刷醬料了,壽喜鍋那邊也該繼續燙肉片,單於蜚看了看碗中的生雞蛋,放下夾子,将碗端起來。
攪拌雞蛋是五歲小孩都會的事,洛昙深卻偏偏不自己做。
單於蜚攪拌雞蛋的動作相當利落,木筷撞在瓷碗上,發出悅耳的聲響。
洛昙深撐着下巴,像是欣賞一場表演一般,好整以暇地看着單於蜚。
“好了。”放下碗,單於蜚連忙給烤肉刷醬,“燙好的牛肉要趁熱吃。”
洛昙深将沾過生雞蛋的牛肉夾起來,兩三口吞入腹中。
這時,單於蜚正在處理的烤肉也剪好了。
洛昙深不是吃飯秀氣的人,接過烤肉後,又指揮單於蜚往壽喜鍋裏加牛肉。
燙牛肉按秒計算,晚一秒老,早一秒生,單於蜚只得暫時不管烤肉,專心盯着壽喜鍋。
洛昙深又道:“給我烤個牛舌。”
每間包廂都配有數名侍者,本來單於蜚只用負責壽喜鍋,此時卻因為包廂裏只剩他一位侍者,而不得不兼顧壽喜鍋和烤肉。
不久,額頭就滲出些許汗珠。
洛昙深使喚慣了人,見他左右繁忙,不得分毫空閑,心情竟是更好,又指揮他刷醬剪肉,甚至點來一份甜蝦,讓他站在一旁剝。
單於蜚什麽都沒說,将剝好的甜蝦放在瓷碟裏,又去撈壽喜鍋裏的肉。
洛昙深看得發笑,拿過甜蝦時,卻見單於蜚用濕巾擦了擦手,然後捂在眼睛上。
“不舒服?”他放下瓷碟,溫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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