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砰, 一聲清脆的關門聲響起。
其他人目瞪口呆, 眼睜睜地看着秦陸焯毫不猶豫, 關門。
蔚藍剛洗完澡,一雙黑眸水汪汪,亮地像是蓄滿了湖水。她長發微亂地披在肩頭, 素白的臉頰欺爽賽雪,只不過這會兒臉上的表情布滿驚訝。
她望着門口, “幹嘛把門關上?”
秦陸焯走上前, 伸手将毛巾從她手上接過來, 擦了兩下,低聲說:“你先去換件衣服。”
蔚藍低頭看着自己的浴袍, 腰間帶子扣得牢牢的, 前襟更是嚴嚴實實, 只露出一段雪白脖頸,連鎖骨都沒怎麽露出來。而且這浴袍挺長的,遮蓋到她的小腿處, 瑩白的小腿纖細勻稱露在外面。
見她沒動, 秦陸焯在她濕軟的黑發上揉了兩下。
“去換衣服,換完, 我再開門。”
蔚藍自然知道自己這一身不适合見外人, 不過瞧見這男人赤裸裸的占有欲, 心裏頭還是有種莫名的開心。
門外的人也不敢敲門。
好在蔚藍換衣服速度不慢,也不算等太久,裏面終于重新開門。
秦陸焯朝門口的一衆人看了一眼, 下巴往裏面指指,“都進來吧。”
警隊的精英們,此刻毫無怨言,一個個乖乖走了進來。蔚藍這會兒換了一身白色軟緞襯衫,黑色鉛筆褲,窗子因為打開通風,此時風一吹,襯衫被吹得鼓起,更顯得她骨架纖細勻稱。
肖寒進來之後,眼睛不住地在對面兩人之間來回轉圈。
半晌,他說:“秦隊,您這次也是來協助我們辦案的?”
這話問得有點兒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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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把人女朋友弄過來,幹這麽危險的事情,說實話,剛才秦陸焯看見他第一眼,沒把他脖子給當場擰斷,大概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果然,秦陸焯雙手環抱在胸口,眼神不算和善。
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說呢?”這三個字,帶着森冷。
結果,他剛說完,兜裏的手機響了。等他拿出來,看見手機屏幕上方局兩個字,登時朝肖寒怒視過去,抓着手機就沖着肖寒指了指,“你小子洗洗幹淨,給我等着吧。”
說着這話,他轉身走了出去。
到門外接電話去了。
肖寒神色悻悻,還真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脖子。
走廊。
秦陸焯在手機響了有一回,吸了一口氣,接了起來。
對面照樣是方局的大嗓門,不過這回是真的氣急敗壞,老頭一張嘴就罵道:“你小子是想死是吧?還是活膩歪了?你居然給老子跑到邊境去,之前我跟你說過什麽?”
随着一聲杯子砸在桌子上的巨響,方局的聲音又拔高了一個聲調。
“別人懸賞一百萬美元要你這條小命,你他娘的是不是嫌人家沒機會?特地跑過去送死?”
老頭一口氣不帶停的,足足罵了兩三分鐘。
總算等他停下了,秦陸焯伸出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他說:“您把我媳婦支使到這麽遠的地方,還這麽危險。我要是不過來,算什麽男人?”
他相信肖寒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保護蔚藍。
可在他這兒,自己的姑娘,自己保護。
誰敢動她一根頭發絲兒,都得先問過他。
方局聽着這媳婦兩個字,确實是愣了,等轉過神,笑罵道:“你小子寒碜不?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也不嫌害臊。你爹知道這事兒不?”
秦陸焯不說話了,他一向就是這個德行,以前在警隊的時候,真的,除了老方之外,沒人知道秦克江是他親爹。後來還是一次表彰大會,秦克江出席大會,當時跟他們一衆受表彰的人合影留念。
等拍完照之後,旁邊有個領導開玩笑,“老秦,我瞧着這小夥子,怎麽那麽像你年輕那會兒。”
秦陸焯那會兒穿着一身警服,腰杆挺拔,別提多正氣。
在場家裏有姑娘的,都恨不得把人拎回去當姑爺。
秦克江朝他斜了一眼,“親生的,能不像。”
這句話說完,別說秦陸焯愣了,在場其他人各個都傻了。原本一句開玩笑的話,沒想到居然爆出來這個。所以後頭局裏的人才知道,一向不怕死沖在最前面的秦陸焯,居然還有這麽厲害的背景。
老方知道這事兒,也完全是因為他跟秦克江年輕時候關系不錯。
後來兩家一直來往,逢年過節的,他去秦家,偶爾會撞到秦陸焯。
秦陸焯剛分配到他局裏的時候,他那會兒還是個副局,看見名字,以為就是個重名。誰想還就是本人,他倒是沒沉住氣,先打電話問秦克江。
誰知這個當爹的,可比他淡定多了。
大手一揮,直接說,就讓他自己去闖闖,摔得頭破血流,就知道長輩對他的好了。
說真的,當刑警是真苦。
剛畢業那會兒,工資低不說,隔三差五地加班,遇上案子,連回家洗澡的機會都沒有。頭上還有那些老刑警壓着,有時候功勞沒你的,背鍋倒是算上你一份。
秦陸焯剛進警隊,真的就是個刺兒頭。
他在警校的履歷太漂亮了,屬于那種無可挑剔的。
進來之後,方局真沒特別關照他,就算偶爾聽到局裏什麽風聲,也不過問。
誰知道,不到兩年,這小子在刑偵隊居然慢慢建立了屬于自己的威信。真的,就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叫那些辦案十幾年的老油條,都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老方一直挺惋惜,覺得他辭職,是警隊的損失。
可是他也不希望秦陸焯以這種方式重新參與回來,他語重心長地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做事該瞻前顧後點兒。你要是真在邊境出事了,你叫人姑娘怎麽辦?我知道說這些,你小子心底肯定不在意,可凡事都怕有個萬一……”
“方叔。”秦陸焯突然喊了一聲。
他沒進景山分局之前,都是這麽叫方國輝。
不過後來進了局裏,他也不搞特殊,就跟着大家一塊喊方局,就連私底下遇見,都是一口一個方局。
所以方國輝總是說,別看他表面痞痞的,沒個正形。
他是那種絕對不願意靠着自己家世混事的人,相反,他走得每一步,都靠着自己。
所以秦陸焯這心裏,真的比誰都正氣。
秦陸焯:“我長這麽大,頭一回喜歡一姑娘。她做的事,不是我作為男朋友誇她,而是我真挺佩服。所以我想跟她一塊,不管結果好不好,反正是我們兩個一塊經歷的。”
就算,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他們兩個,誰都不會後悔。
就像他從前說過的,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
難道警察就會因為有危險,就不去抓賊了?
他回頭朝門口望了一眼,輕聲說:“肖寒、齊曉他們,誰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危險。可是他們退縮了嗎?方叔,就算今天有人花一千萬要我這條命,我的選擇也還是這個。”
方國輝聽完這話,半天沒吱聲。
說真的,他歲數大了,早沒了他們年輕人那股子熱血和沖動。
可是此刻聽着這小子的話,居然叫他也有種澎湃的感覺。
他哼了一聲:“你小子可真夠軸的。”
不過最後,他還是同意秦陸焯參加這次行動。畢竟蔚藍身邊确實需要有個人貼身保護。
等他打完電話回去,肖寒趕緊問道:“方局說什麽了?”
秦陸焯瞥了他一眼,淡聲:“你說呢?”
肖寒立即舉手自證清白,他說:“我給方局說你過來這事兒,絕對不是打小報告,是想讓你加入我們這次行動,也好讓我們專案組如虎添翼。”
“你們說對吧?”這話,是問站在他旁邊下屬的。
衆人點頭。
好在,大家也沒耽誤時間,直接就開始商讨下一步的計劃。今天蔚藍身上是帶了監聽器的,所以阿青跟她說的話,肖寒這邊早就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衆人是在商量,越南,該不該去。
“李吉現在就在越南,根據消息這批貨這幾天就要從越南入境。”
警方在這個團夥裏已有卧底,只是這個卧底身份不夠,所以才至今不知道那條秘密通道,到底在哪兒。
肖寒朝蔚藍和秦陸焯看了一眼。
顯然,決定權在她手上。
蔚藍倒是沒說廢話,淡笑,“來都來,龍潭虎穴還沒看見,哪有就回去的道理。”
她語氣輕松自在,坐在她身邊的秦陸焯,偏頭看了她一眼,正好對上她的眼睛,淡然冷靜,還真沒一點兒害怕的意思,他心頭一軟和,擡手摸了下她的長發,慢悠悠地說:“膽子怎麽就這麽大?”
這語氣,寵溺。
坐對面的諸人,又一次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嘴狗糧。
到了晚上,蔚藍給阿青打電話,同意前往越南。
從邊境去越南,手續不算麻煩。不過一大清早,阿青的車還是過來接他們。秦陸焯依舊一身黑衣,黑色短夾克,戴着黑色帽子,跟在蔚藍身邊。
因為昨天已經見過他,所以阿青也沒在意。
一行人上車之後,很快,就有另外一輛車,悄悄跟上。
“蔚小姐,第一次來越南吧。”阿青路上跟她閑聊道。
蔚藍臉上戴着一副墨鏡,遮住她小半張臉,她點點頭,倒是挺自在地問:“待會我們去的地方,可有什麽好玩的?也算懶得來一次。”
阿青心底好笑,想着,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都這時候,還想着游山玩水。
不過蔚藍是大客戶,阿青自是要好生招待。
出境挺方便的,就是到了越南那邊,路況不算太好。蔚藍打開車窗,路兩邊都是田地,微風吹進車裏,夾雜着青草的味道。
大概中午十二點多,車子終于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下。
他們下車,蔚藍站在門口沒動。
因為她帶着墨鏡,所以阿青沒瞧見她眼神,不過還是解釋道:“蔚小姐,這家度假酒店已經是這裏最好的酒店了,吉叔說您是我們的貴客。”
阿青意思很明白,這裏條件就這樣,這家酒店已經是最好的了。
蔚藍這才慢慢往裏走,她在阿青面前表現的一直很挑剔,而且是個不算好說的角色。
所以在上樓之前,阿青特別說:“蔚小姐,你要是覺得無聊,這個酒店還有個賭場,您也可以去消磨消磨時間。吉叔這會兒還有點兒事,要得晚上才能過來見您。”
蔚藍點點頭。
等開房間的時候,她看着遞過來的兩張房卡,伸手取了其中一張。
朝秦陸焯看了一眼,聲音一字一頓說:“我需要他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
阿青朝他們望了一眼,登時充滿暧昧。
保镖和富家女……
嘿嘿,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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