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蔚然望着她, 憋了半天, 終于不敢相信地問:“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蔚藍優雅地撫了下長發, 神色不變,似乎從在姐姐面前的那個小女孩一下子又變回了在外人面前淡然成熟的人,“不知道啊。”
砰。
蔚然伸手真的在她腦門彈了一下, “你缺心眼啊?”
蔚藍無辜地朝她望着,氣得蔚然又想給她來一下。
可不就是缺心眼。
好在傅之衡走了過來, 叫她們過去, 畢竟別人都在等着, 有什麽話要說,也得等到回家的。宋秘書站在不遠處等着他們。
見他們過去, 他依舊一臉溫和笑容。
傅之衡先開口:“既然秦先生的家人來接他, 我們把人安全交給您, 也就放心了。”
宋秘書:“今天實在太晚了,本來陸焯父親想親自出面感謝幾位,畢竟這一路上, 多謝你們的照顧。只是他今天不在北京, 過幾天才會回來。還望兩位蔚小姐和傅先生海涵。”
到底是做大領導秘書的人。
宋秘書說話滴水不漏,而且叫你挑不出半點毛病。
蔚然淡笑, 輕聲說:“今天确實是太晚了, 那我們就不陪着去醫院了。”
她說話的時候, 特地朝蔚藍瞥了一眼。
好在蔚藍這次沒反駁,安靜地站在一旁。
于是雙方客氣了一番之後,各自準備離開。宋秘書轉身準備上救護車, 雖然車上有醫生在,但自己還得親自跟着。畢竟這也是自家領導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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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上車,原本安靜趴着的秦陸焯回頭,一瞧見是他,臉上的笑意,微斂。
惹得宋秘書笑道:“看見我就這麽失望?”
“沒有。”
宋秘書瞧着他那張英俊卻又什麽都挂着的臉,又笑了,“你這嘴硬的毛病我看看什麽時候能改,你要是老實說,這會兒人姑娘還沒走遠呢,要不我再給你叫回來?”
說實話,宋秘書跟在秦克江身邊可不短時間了。
所以對秦陸焯特別了解,這小子,別看是這樣的身份,可是一點兒沒拿自個當回事。
該拼命的時候,比誰都敢。
這不,都已經不是警察了,居然還能受一身傷回來。
雖然脾氣不夠好,不過反而叫做長輩的又愛又恨。難得看見他這模樣,連宋秘書都忍不住逗他,說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要不你給服個軟,我就把你那姑娘給你叫回來。
宋秘書可太了解秦陸焯的性格,叫他服軟,差不多真的跟登天一樣難了。
他都在椅子上坐下,準備叫救護車開走了。
哪想到,秦陸焯突然開口,“宋叔,要不你去幫我叫她。”
這一聲宋叔喊得,是真叫宋秘書吃驚啊。
他都愣住了,半晌,才意識到,秦陸焯還真的跟他服軟。他又哭笑不得了,要是讓自家領導知道,還不得氣得半死,畢竟他以前拿鞭子的時候,秦陸焯都能咬牙站在那兒,任由秦克江抽,也不松口。
宋秘書打量着他,笑了,“真那麽喜歡人家姑娘啊?”
他以為秦陸焯不會回答這問題,哪想到,秦陸焯點頭,“真喜歡。”
得,宋秘書徹底愣了。
他是真沒見過秦陸焯這模樣,真的就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稀罕,太稀罕了。
于是,他起身,準備幫他去看看,要是那姑娘還沒走,就把人叫過來,讓小兩口再說會話。誰知他屁股剛挪開,救護車的門就打開了。
蔚藍站在門口,看見他,客氣地點頭:“您好。”
嘿,這人還不用他請,自個就過來了。
宋秘書趕緊請人上來,自己又下了救護車,把地方讓給兩個年輕人。
蔚藍走到秦陸焯腦袋旁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低聲說:“今晚我就不陪你去醫院了。”
秦陸焯彎彎嘴角,居然還挺聽話的:“回去休息,明天來就好。”
聽着他理所當然的話,蔚然挑眉,“誰說我明天要來的?”
嘿,秦陸焯擡手,蔚藍趕緊說:“醫生不是說過,讓你少動。”
他眯了眯眼睛,咬牙,“我看你是又欠教訓了。”
“就你現在?”
蔚藍真是一點兒面子沒給他,完全嘲笑。
秦陸焯這次真冷笑了,他朝車門口看了一眼,宋秘書這人一向做事嚴謹,既然把地方讓給了他們,就不會留在車門附近。不過他還是壓低聲音,帶着威脅,“等我恢複了,看我怎麽教訓你。”
教訓,顯然是帶引號的。
蔚藍從男人眼中看出了別的意思,她撇過頭,哼了一聲。
兩人又說了兩句,秦陸焯說:“回去吧,現在太晚了,回去好好休息。”
蔚藍點頭,起身。結果剛站起來,手掌就被躺着的人拽住,她低頭,就看見男人漆黑的眸子望着她,笑了:“讓你走還真的走?”
他倒也不是黏糊的性格。
就是這麽多天,兩人一直都在一塊待着,這會兒瞧見她站起來真要走了……
啧,這心裏還真不是什麽滋味。
果然人一受傷吧,心裏就有點兒脆弱。一向覺得自己挺硬氣的秦陸焯,這會兒居然還挺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
蔚藍瞧着他黑乎乎的眼睛,居然從裏頭看出了不舍。
于是,她彎腰,直接在他唇上親了下來。
秦陸焯這幾天都在病床上躺着,軟玉溫香明明就在旁邊,結果卻只能看,連碰都不能碰。這會兒蔚藍主動吻上來,他直接勾住她的唇,強勢入侵。
也不知過了多久,蔚藍暈暈乎乎地被放開。
她眼睛霧蒙蒙的,唇瓣略紅,一瞧就是被親的。
等她再看向秦陸焯的時候,就見男人得意地一挑眉:“等着,好了,繼續教訓你。”
蔚然坐在車裏等着,等車門被拉開,蔚藍側身坐了進來。蔚然一轉頭,在她臉上略打量了下,車內開着燈光,蔚藍皮膚本來就是好得出奇的白皙和細膩,因此紅潤的嘴角,顯得格外嬌豔。
幸虧,傅之衡及時叫司機開車。
這次,蔚然直接把人帶回她婚前的房子,就是蔚藍之後在住的地方。
一進門,她還沒說話呢,旁邊的傅之衡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這一天可真夠累的,媳婦,咱們趕緊去休息吧。”
說完,他攬着蔚然的肩膀,就往她房間裏走。
這邊攬着蔚然,這邊沖着蔚藍眨了眨眼睛。結果反倒是他懷裏的蔚然冷笑一聲,“別裝了,我現在也沒力氣教訓她。”
“你是姐姐,關心她是應該的。蔚藍,你說姐夫說得對嗎?”
蔚藍知道他是為自己解圍,領情地說道:“姐夫,說得對。”
蔚然也是真的累了,揮揮手,結果她話都沒說完,傅之衡當着蔚藍的面兒,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最後,客廳,徒留蔚藍一個人。
嗯,她這也是算是被虐了一手?
……
早上起床之後,蔚藍先給張蕭發了個信息,告訴她自己回來了。從明天開始可以恢複工作,沒幾分鐘那邊就回複了。
張蕭:蔚老師,時刻準備着。
也不怪張蕭興奮,雖然放假是不錯,但是她更怕丢了工作。這年頭想找個好說話又大方的老板,簡直難如登天。所以她生怕蔚藍一個任性,環游世界,再也不回來了。
這不,剛收到信息,立馬就回複了。
蔚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傅之衡打開門,把一個食盒拿了進來。
“蔚藍醒了,正好過來吃早飯吧。”
早餐是傅之衡的助理送過來的,五星級酒店的早餐。他們三人中間,唯一會下廚的就是蔚藍,不過今天顯然不需要。
吃早餐的時候,蔚然望着對面的人,不經意地開口:“今天上班嗎?”
“明天開始工作,待會去醫院。”蔚藍大大方方說道,沒半點兒隐瞞。
蔚然一愣,身邊的傅之衡發出一聲低笑。
誰知他笑聲剛響,桌子底下的腳就被人狠狠踩了下,呃地一聲悶哼,傅之衡表情微扭曲,連笑都僵住。
蔚藍假裝什麽都沒看見,埋頭吃飯。
三人一起下樓之後,蔚然讓自己的助理送她去醫院,被蔚藍拒絕。
她自己的車就停在樓下停車場,自己可以直接開過去。
所以跟他們兩人再見之後,蔚藍直接開車走了。
傅之衡看着蔚然站在原地半天不動彈,還盯着已經駛遠的車子,不由一笑:“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麽婆婆媽媽。”
“那是我親妹妹。”
傅之衡嗤地一笑,“我還是你親老公,什麽時候你能把對蔚藍的一半關心給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蔚然斜了他一眼,嘲諷地說:“我要是管你管這麽嚴,你會喜歡?”
“你不管怎麽知道我不喜歡?”
說完,傅之衡低頭在她唇上,結結實實地親了一口。
蔚然都沒來得及推開他,傅之衡已經往後退了一步,得意地笑道:“我喜歡着呢。”
這句話說的蔚然目瞪口呆。
她怎麽覺得,這男人這次回來之後,變得特別不一樣?
……
蔚藍到醫院的時候,正好趕上護士在給他換吊瓶。小護士年紀不大,長相也頗為甜美,特別是聲音,甜潤好聽。
“吊瓶會有點兒涼,正好我這裏有個暖寶寶,你握在手心裏。”
小護士特別體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暖寶寶。
秦陸焯哪是用這玩意的人啊,直接拒絕。
小護士沒想到他人這麽冷,臉上一尴,還想再說什麽,誰知面前的男人突然就笑了起來,英俊立體的五官一瞬間柔和起來,小護士看得都有些呆了。
直到他說了一句,“過來。”
小護士立即轉頭,就看見病房門口站着一個纖細高挑的姑娘。
模樣是真的美,站在那裏,周身都跟有光一樣。
秦陸焯雖然只喊了一句,可是瞧着他的表情,小護士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臉頰一下紅了,心底不知道有多尴尬。畢竟她對病患獻殷勤,偏偏還被對方的女朋友撞上了。
所以小護士趕緊說:“這個還是留給你吧,有事的話,你按鈴就好了。”
等人匆匆離開之後,蔚藍才不緊不慢地走進來。
旁邊有椅子,她沒坐下,反而是站在床邊,仔細地瞧着秦陸焯這張臉,怎麽就這麽招人呢。之前在廣西的時候也是,他住的病房總是特別熱鬧,每次來的小護士都不一樣。
秦陸焯可不知道她心底想什麽,他這人一向對這些小姑娘的心思不敏感。
“早飯吃過了嗎?”
蔚藍:“已經飽了。”
秦陸焯點點頭:“飽了?要不待會再陪我吃點兒。”
見他一本正經地說吃飯的事情,蔚藍笑了起來,知道他是真的沒看懂人家小姑娘的意思,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她周圍看了一眼,這間病房明亮寬敞,還有單獨的洗手間。
沒點兒權利,這種病房壓根住不進來。
昨晚因為有宋秘書在,她沒多問,今天倒是想起跟他算賬了。
“你怎麽回事?”
她長眉微皺,聲音冷淡,臉上帶着些許不滿。
秦陸焯奇怪地望着她,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又怎麽了?
見他不明白,蔚藍直接說:“昨晚我姐問我,知不知道你是什麽人,我都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哦,原來是這個問題。
秦陸焯一笑:“秦陸焯,你男朋友,未來老公。”
臭不要臉的勁兒上來了。
好在他知道這麽說肯定過不去,他拍拍床邊,示意蔚藍坐下來。他也不知道是屬什麽的,恢複能力是真的快,那麽嚴重的傷,在手術室裏搶救了那麽久,結果這還不到一周,都能坐起來了。
就連醫生瞧見他的病例,都感嘆不已。
他坐在床上,看着她,挺真誠地說:“沒跟你說,只是覺得沒什麽說的必要。畢竟你喜歡我,是因為我這個人,不是因為我是誰的兒子,誰的孫子吧。況且我家的事情挺複雜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
一聽這話,蔚藍忍不住笑了。
說真的,秦陸焯這人吧,絕對不張狂。
但是也絕對自信,就像他說,蔚藍喜歡他,就是沖着他這個人。他不屑用家世給自己增加資本,因為他本身就有足夠的資本。
蔚藍:“臭不要臉。”
看着他吃了早飯之後,秦陸焯揮揮手,直接說:“你要有事就去忙,別在這兒浪費時間陪我。”
蔚藍看了看門口,問道:“你們家人不過來照顧你?”
“我有手有腳,要誰照顧?再說剛才護士不是都說了,有事兒按鈴。”
蔚藍眉心一跳,立即說:“不許按鈴。”
秦陸焯挑眉望着她,一時沒懂她的意思?
“少給人家護士添麻煩,待會我給你找個男護工。”
護工?
秦陸焯自嘲說:“還真把我當殘疾人啊?”
結果一想又不對,找護工就找吧,怎麽還得強調是男護工呢??
于是他再睨了蔚藍一眼,又想起來剛才那個熱情的小護士,終于明白蔚藍什麽意思了。
他登時笑開,斜瞄她,“醋了?”
蔚藍不搭理他。
男人也不着急,慢條斯理道:“好幾天沒洗澡了,今天醫生跟我說,能擦擦身體。要不你就給我找個護工吧?”
蔚藍擰着眉頭,畫面已經充滿腦海。
他赤着上身坐在那裏,一條雪白的毛巾在他身上擦來擦去……
好像就算是男的,她也挺不願意的。
見她不說話,秦陸焯壞笑,“要不你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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