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郎有情妹無意
三日之後,蕭墨去了夏府給上答複,說願意随安夏王前往,不過有三個要求,一是要官;二是要地;三是要帶上小妹和幾個弟兄。安夏王全都答應了,還說将邀其妹入王宮為醫,西夏不像都城那樣閉塞,女子也可為官,蕭墨聽後思忖片刻,只回他此事由小妹自己定奪。得到蕭墨答複後安夏王就與随身護衛紮木合先回西夏,而蕭墨則要收拾細軟準備幾天。
蕭墨不在時春娘突然登門拜訪,她見到卿卿笑容可掬,嬌顏依舊妩媚,進門之後親昵地攜起卿卿的手喚了聲:“好妹妹,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卿卿先是有些意外,回神後不由垂下眼眸,片刻她微微一笑,輕聲道:“多謝春娘,辛苦您過來探望。來,先進來坐。”
話落,卿卿便拉她坐下,然後奉上杯茶。這茶當然比不了百花深處的,春娘望着鏽紅茶色,嘴角微揚笑得無力。
“不必這麽客氣,今日我特來賠不是的,那晚真不知道他們會送這些東西過來,我也是無心的。”
卿卿聽後微怔,不自覺地抿起嘴唇,臉上的笑也變得尴尬。
“春娘別這麽說,其實是我不對,如今想來都沒臉見您,您大人大量,千萬不要生氣。”她一臉愧疚,說得誠懇。春娘聞後不免慚愧,更是覺得自己錯得離譜,悲從中來不由紅了眼眶。卿卿見此慌了神色,又道:“春娘,您別難過,我知道您幫了我們許多忙,也有心跟着我哥哥,不過……”
話說了一半不知如何接下去,卿卿本打算撮合,但在緊要關頭卻說不出口了,越想撮合他們二人,心裏就越舍不得把哥哥讓出來。春娘收起悲色,掏出絲娟輕按眼角,眨眼之間,她又挂上媚笑,瞬時儀态萬千。
“別亂說了,我和你哥不過是舊相識,說白了我還看不上這窮小子。我知道你們要走,留也留不住,這裏有些盤纏麻煩收下,以盡我綿薄之力。”
春娘将張銀票雙手遞上,卿卿見之連忙推辭道:“這可萬萬使不得,春娘您快收回去吧,如果哥哥知道定會罵的。”
“別告訴他不是好了。”春娘一邊笑着一邊将銀票硬塞到她手裏,看到銀票上的字卿卿更不敢收了,連忙把銀票塞還過去。
“春娘您要給也是等我哥哥回來吧,我實在不敢收。”
“不等了,待會兒我還有事。”春娘淡然而道,眼眸低垂似有心事,卿卿知道這不是她心裏話,可是問不得什麽。
“哦,對了!”半會兒,春娘突然出聲又把她心吊了起來。“等你哥回來,麻煩和他說一聲‘百花深處’我盤給別人了,若他以後再來怕是找不到那處了。”
“呀,這是為何?”卿卿異常驚訝,春娘妩媚輕笑道:“女人總要找個歸宿,拼了這麽多年如今也累了,正好有個胡商要娶我,聘禮也下了,過幾日我也要走了。”
這話聽來有些悲涼,春娘的銳氣與自傲似乎已被打磨平平,卿卿聽後更加意外,愣了半天“恭喜”二字都說不出口。春娘淡然一笑,目光飄向窗外喃喃自語:“像我們這種沒了清白的女子能找個好歸宿已是不易了,更別提什麽情啊愛啊的,若說兩情相悅怕是幾輩子都修不來、想都不要去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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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她不自覺地扯起一絲自嘲冷笑,看着令人心酸。卿卿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女子不潔世間不容,其實她與春娘也沒什麽兩樣。兩人面面相對沉默許久,連屋子裏的氣也似沉了下去。半晌,春娘輕笑一聲打破死寂然後起身道:“我得走了,等你哥回來,你就替我和他道個別吧。”
“春娘您不多坐會兒嗎?說不準他馬上就回來了。”卿卿有意挽留,春娘卻似無奈地搖了搖頭。“不了,還有許多事要準備,我先走了,你也別送我了。”
語畢,她轉身出門,留下一抹曼妙背影以及一張百兩銀票。一時間不知怎麽的,卿卿的心跟着痛了起來,女人終究是女人,誰都脫不開一個“情”字,這妖豔帶刺的女子似乎比她還要柔弱,看着只覺得心酸。
春娘走後沒多久,蕭墨就回來了,卿卿猶豫許久最後還是把春娘的事告訴了他。蕭墨聽後沒多大反應,拿着銀票反複看然後收到懷裏。卿卿見狀忍不住問:“哥,你不去看看她嗎?”
“不了,她都要嫁人了,我去豈不是多事?”蕭墨轉身溫柔淺笑,這是她熟悉的哥哥,而先前那副模樣卻半點都不認得。
蕭墨打算明天動身,卿卿沒說什麽點頭答應了,接下去就很少開口。或許錯覺,自那晚之後蕭墨總覺得小妹知道了些什麽,她不願多說話,對他更比以往淡漠,兩人相處時不免有些尴尬。蕭墨摸不透她的心思,也不好意思明着問,稍稍囑咐幾句後便退出門外去了另一間客房。
哥哥走了,卿卿大舒口氣,如今兩人不明不白的關系逼得她實在難受,其實她仍當他是親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但是謎團呼之欲出時她沒辦法像從前那般待他,心底裏灼燒着的是血緣親情還是男女之愛,她實在分辨不清,只好敬而遠之。
迷迷糊糊睡了一夜,夢裏全是他的影子。兒時的哥哥,如今的蕭墨,看起來這麽相像,可又不是同一個人。夢中她牽着他的手嘟嘴撒嬌,無論如何過分哥哥總是讓着她疼着她。“喜歡他嗎?”她聽到有人在問,心裏流淌的暖意在說喜歡,可是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他們是兄妹,世人都說他們是兄妹,兄妹又豈能厮守?眼前一閃,她突然來到浮影閣,頭頂上的五彩琉璃燈模糊不清,胸口似被大石壓着喘不過氣。
“卿卿。”
她聽到另一個人在輕喚,努力睜開雙眼,那張俊美卻冷酷的臉近在咫尺,他扼住她雙手手腕死死壓着她,而耳邊的聲音卻是異常溫柔。
“你以為你逃得了嗎?終究還不是我的人。”
一陣寒意湧上心頭,她死命掙脫這雙鐵鑄的手想要呼救,一方淡黃綢汗巾堵住了她的嘴,他伸手解開了她胸前的衣結……
“啊!”
卿卿驚叫起身,冷汗濕透了亵衣。蕭墨聞聲撞門進來,見小妹神色恍惚滿身是汗,連忙疾步上前關切問道:“卿卿,怎麽了?”
卿卿沒像往常那般撲到他懷裏瑟瑟發抖地說:“哥哥我怕。”,也沒有柔弱不堪地嘤嘤抽泣,緩過神後她像是入了魔障,兇神惡煞似地将他推出門外。
“出去!出去!”
她的聲音都變了調,尖銳凄厲得刺人耳膜,蕭墨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趕了出去,“嘭”的一聲門像是甩在他臉上。
卿卿鎖緊了門窗,兩手抓拉着頭發一邊抽泣一邊來回踱步。她忍不住淚流滿面,恨不得在腦袋上鑽出一個洞,好想起來那天發生的事。她只依稀記得在浮影閣遇到蕭涵,然後與他争吵起來,得知哥哥兇多吉少匆匆跑下玲珑山,沒料腳底一滑接着就不省人事。中間一段空白,醒來已是幾天之後,她磕破腦袋,摔斷了腳,心裏念哥哥死訊形如枯槁,若不是春露無意間說她那天裙上有血,她根本就不會多想,也不會懷疑。
那方汗巾卿卿還留着,想起之後她迫不及待把它翻出來。汗巾上污漬斑駁,看着就像處子落紅,雖然心裏已有準備,但是她仍無法接受,想不起這是真還是幻。卿卿驚慌失措地把汗巾燒了,看着火苗舔上淡黃綢吞噬掉上面的污跡,把“豈能相忘”這四字蜷縮成團。她根本不記得又談何忘記?不過事到如今卿卿也不想知道,因為對她而言真假不重要,從那火坑裏出來的人怎麽會幹淨呢?在世人口中她已是殘花敗柳,不配去愛了。
昨夜小妹突然變臉,蕭墨也沒安穩,天剛亮他就小心翼翼地輕叩卿卿房門問早。過了一會兒,門就開了。卿卿已經洗漱完畢,穿了件灰色短袍,腦後盤了個簡單圓髻,她擡眸微微一笑,看來與前幾日沒什麽兩樣。蕭墨不知她是否故意打起精神,見到如此他也不方便開口問昨夜之事,只說收拾下準備走了。
從秦州到西夏只需翻過座山,為防蕭家刺客,蕭墨故意繞上遠路,這一路上很少聽到小妹開口,也很少見她笑,和她說話她就像敷衍似的“嗯啊”幾句,蕭墨越來越摸不清她的心思,就算靠得再近卻像在天涯海角。他想逗小妹開心,哪怕見她撇下嘴角也是好的,然而卿卿就像是故意躲他,整日沉默寡言,歇息之時也是獨自坐在旁邊發呆,她的心他實在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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