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走的狗屎運啊
見重兵壓近,卿卿白了臉色, 而蕭滢此時脈懸一線;氣若游絲, 眼看就快不行了。情急之下, 卿卿倉惶地跪到燕皇腳下, 切聲說道:“陛下先息怒,此事定有蹊跷!容我先去了娘娘體內的毒, 您再來拿我也不遲!”
燕皇聽後橫眉怒目,雙眼瞪得如銅鈴這般, 他擡手指着她鼻子大喝:“朕信你, 你竟然敢毒害朕?如此歹毒定是受人指使!來!速速把她押入天牢嚴刑拷問, 然後派兵把安夏王給朕抓過來!”
話落,燕皇大袖一揮, 侍衛拱手領命。聽到“安夏王”這三個字, 卿卿的心沉了大半, 這一出戲不過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可憐蕭滢臉色青灰得躺在那處, 猶如棄物無人問津。
怒從中來。卿卿一把推開伸來的大手,起身走至燕皇面前正聲而道:“若我真有心要害陛下, 大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何必使這小兒把戲?!陛下,您是聖明之君,定會查明真相還臣清白, 現在娘娘還有得救,容臣替娘娘施針!”
話音剛落,蕭滢又“哇”地嘔出一口濃血, 衆人側首看去,神色各異。卿卿見狀急忙上前想要替她去毒,誰料燕皇竟命人阻攔,執意要将她打入天牢。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哪怕卿卿呼天搶地大叫冤枉,燕皇都不會動搖半毫,或許這一局他等得太久,沒興趣再裝下去了。
卿卿心有不甘,能熬到現在談何容易,豈能輕易棄甲投降?她想方設法要拖住皇命,搬出師父□□說:“人命關天,不能不顧。”可燕皇寧讓蕭滢白躺也不願給她薄面。李公公低頭側耳裝作沒聽到,侍衛們更是怕引火上身,忙不疊地架起她往門處拖去。卿卿忍不住呲牙大罵燕皇昏庸無道,燕皇嗤笑一聲,眯起雙目冷眼而視。
“朕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
卿卿啞然。片刻,燕皇猶如夢醒,急急轉身抱起快沒人氣的蕭昭儀,痛心疾首似地哀訴:“愛妃!愛妃!快傳禦醫!”
君情薄如紙,看來假得可笑,只是卿卿不懂,是蕭滢甘願自毀為棋?還是燕皇将計就計?不過無論是誰設的局,她終究沒有逃過去,此時此刻心急如焚,真恨不得能分/身通風報信,告訴哥哥快點跑,千萬別被他們抓到。
忽然,一小太監從門處急急地跑到李公公耳邊嘀咕幾句,李公公瞪大雙眼馬上變了臉色,他不顧燕皇捶胸頓足正值悲痛,忙上前禀奏要事。燕皇的悲色頓時凝住了,就似換了張臉轉眼驚喜交雜。這些眨眼間的事全都落在卿卿眼裏,依稀聽見“青洛”二字,她不免吃驚,正欲回頭弄個真切,侍衛就使勁将她拖出殿外,接下來的話半字都沒聽到。卿卿亂了思緒,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些與師父毫不相關的事,怎能把他扯進來?她焦心似火,死活要掙紮脫身,然而她臂上大手猶如銅鑄紋絲不動,直把她往天牢處拖。
“咦?這人好面善,長得像我徒兒。”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聽來就像玩笑話,卿卿如被人提筋怔在原處,左右侍衛也不由自主地往周遭掃去。不遠處,一素衣男子正斜倚玉欄,手中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着,看來悠閑得很。這張臉從沒見過,兩侍衛面面相觑一會兒,似是覺得此人無礙便繼續拖着卿卿前行。
這師父認還是不認?青洛憑空出現令卿卿驚訝萬分,而驚喜過後她又不知所措,腦子裏盡是疑慮。千百個念頭在腦中過了一遍,最後她還是決定不認這個師父,咬牙當做沒看見他。
“笨徒兒,只不過一年多沒見,你就不認得為師了?招打!”
話落,只聽見“嘭”地一聲,一把扇子直直地敲在卿卿腦門上,差點沒把她的淚珠兒敲出來。見素衣男子一閃而來,如風似電,兩侍衛大驚失色,急忙抽出佩刀防身,然而青洛就當他倆假的,板起面孔一本正經地開始數落。
“好沒良心的徒弟!竟然不來看為師,別以為換了身衣裳,為師就認不得你了。瞧你這模樣,定是平日偷懶成性得罪了人,教你的東西都忘了嗎?”
青洛喋喋不休,娘們般的唠叨勁兒倒讓侍衛們開了眼,原本滿腔感激與重逢欣喜催得卿卿想落淚,可是聽到這番話半點都哭不出來了,她憋得滿臉通紅,心中念念着師父的怪脾氣,過半晌才吸下鼻子吞吐說道:“師父,徒兒眼拙,您別生氣。這段時日徒兒一直挂念您,今日一見,看師父也沒白浪費糧食,徒兒也白為您擔心了一場。”
此話發自肺腑,着實讓青洛“感慨萬千”,他輕笑幾聲,甩手收起玉扇,然後将扇柄抵上她的眉心。
“你真沒腦子!”他故作愠怒小聲斥責,話落又柔了幾分眼色。“不過沒丢為師臉面。”
聽到這話,卿卿驀然擡首,只見那雙異色眼瞳璀璨如星,溫暖入心。
“師父……”她忍不住張嘴喚道,無數感激含在口中不知從何說起。秋眸盈盈,似要淚湧,青洛望着颔首淺笑,似乎在說“我懂。”
這師徒重逢的場面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侍衛回過神後又露出兇神惡煞貌伸手推開青洛,硬将卿卿拖下去。青洛一把拉住侍衛肩處,笑咪咪地看着他道:“把我徒兒放了,呆會兒我會在陛下面前美言你幾句,否則你這條胳膊就別要了。”
青洛笑得親和,話卻如寒冰直刺人骨髓,侍衛微微一怔,斜眼打量起他,雖說面露懷疑,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四人就僵在原處,直到李公公一邊擦着額汗一邊跑來請人,這才緩和了衆人神色。
“仙人,陛下有請。”李公公見到青洛畢恭畢敬,青洛昂首擡頭斜睨侍衛,随後冷聲說道:“我徒兒被扣着,怎麽能好臉色見你們陛下?更何況是徒兒飛鴿傳書要我替貴君醫治,可國君并沒善待啊。”
“仙人莫動怒,中間有些許誤會,陛下正請您二位一起進殿,請二位随小的來。”李公公低頭哈腰,一邊滿臉堆笑擡手請行,一邊拼命使眼色讓侍衛放人。青洛眼眸輕瞥哼笑一聲,廣袖一甩便拉上卿卿昂首闊步往殿內走去,卿卿暗暗地舒了口氣,能死裏逃出全靠師父相助,感激之情自然不在話下,只是她不明白師父怎麽會來得這麽巧?而接下來他們該如何做?殿門逼近,她又不得不闖次地府,賭次生死。
“喲,皇宮果然氣派,和我那破地不能比。”一入殿門,青洛就像外鄉人進城東瞅西瞧,還不忘評頭論足,這番市儈模樣倒有些辱了那身仙姿,不禁另殿中衆人側目。卿卿是知道青洛脾性的,也習慣他的“不拘小節”,此時她的心思全都花在燕皇身上,剛才往裏偷瞥一眼沒見到蕭滢影子。
走近殿中,忽聞陣陣唏噓,簾後內侍宮婢都是愁雲慘淡,燕皇正坐在榻邊緊攏着一只泛青玉手,緊蹙刀眉悲痛異常。李公公上前,手擋唇側小心在他耳邊咕哝了句,燕皇立即擡頭,見到青洛剎那竟然沒有掩住眼底驚奇貪邪,回神之後他匆匆起身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燕皇還沒走到他跟前,青洛便捧心鞠身施一大禮,他不是漢人,自然不必要用漢族禮節,不過卿卿看來師父是故意為之,他壓根就沒把當朝聖上放眼裏。燕皇見此并沒生氣,兩眼狠狠地将他打量了個透,似要看穿他的心肝皮肉,知道他是如何駐顏不老。
“久聞神醫大名,免禮。”燕皇擡手虛扶,青洛身後的卿卿仍跪在地上沒有起身。青洛客套地笑了笑,又無關痛癢的寒暄幾句,然而當他提到徒兒時立即正經起來。
“不瞞陛下,草民是收到徒兒的飛鴿傳書特意趕來,信中徒兒有道陛下您龍體不适,故求我為陛下解憂,可剛才不知徒兒犯了何事,需要五花大綁地押下去,徒兒學藝不精,如有得罪之處,還望陛下多多見諒。”
燕皇聽後神色微頓,眼眸半垂似在琢磨,不過是晃眼的功夫他又恢複常态,也不知青洛是否留意。
“先前朕的愛妃喝了貴徒捧來的湯藥,剛入口就七竅流血,朕平日待她不薄,誰知竟然會出此事,一氣之下就命人将她打入大牢!現在想來的确事有蹊跷,不該如此沖動。趙醫士,起身吧,剛才朕錯怪你了。”
卿卿謝恩起身,可心裏仍在着急,說白了燕皇不過是借她之名對付安夏王,如今皇令以下,禦林軍齊齊出動,安夏王和哥哥定是兇多吉少,她身陷此處卻又不得開口說起此事,若說了燕皇定會借題發揮,指不定還會連累師父,只能先沉住氣後靜觀其變。
青洛聽完燕皇這番話後擰起眉頭,玉扇一收朝手心輕敲幾下。“陛下說娘娘是中了毒?若陛下不介意,由草民替娘娘診治可否?”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燕皇連呼,随後忙不疊地邀他過去。先前卿卿硬塞得一顆丹藥頗有醫效,雖然毒未解,可延了蕭滢的小命,青洛伸手搭上其腕脈,把了半晌眉頭越擰越緊,随後煞有介事地搖頭咂嘴。
“此毒厲害,連我都不曾見過,陛下您平時可得當心啊!”
燕皇聽了臉色刷白,轉眼又怒意湧上,只是硬忍着沒有發作,李公公見之忙低首吸氣,不敢出聲。
“這還得要神醫費心,若你能救得了朕的愛妃,朕定會賞你黃金千兩,官居二品。”燕皇開了龍口,這般優厚款待讓青洛倒抽了口冷氣,他雙目放光,目瞪口呆,看來十分受用。
“多謝陛下,陛下真是情深人善的明君,既然您如此優待草民,草民定當全力以赴,不過賞賜就不必了。”話落,青洛取出袖中細針紮破蕭昭儀五根手指擠壓出血,随後渾身上下摸了半晌。
“哎呀,糟糕!忘了帶紅龍草了,徒兒,你快去替師父取些來,手腳要快!不得誤了娘娘性命!”
紅龍草?從來沒聽說過!卿卿暗自驚詫,旁邊兩禦醫也是面面相觑。燕皇聽後,忙命道:“快去陪趙醫士取來。”
“對!讓她騎我的馬兒,這樣好快些。”
燕皇一愣,虎目幾乎瞪出眼眶,青洛見之連忙笑着解釋道:“紅龍草只有我那破地有,這來來回回也得幾日,可惜我正在替娘娘施針,這套針法還沒教過徒兒,無法親自去取,只能派她去了。看得出陛下對娘娘情深意重,草民也得盡力才是,有我在此陛下您不必多慮。”
“不必多慮”這四個字故意拉長了音,燕皇微眯眼眸,嘴角獰笑冷得刺骨,這位神醫他可是花盡心思找了許久,如今送上門來自然不會放過,但他也沒想要放過安夏王以及他的幕僚。青洛難找,而那些個鼠輩很好對付,想來想去這比交易劃得來。過半晌,燕皇展眉笑道:“不老仙果然名不虛傳,朕自然相信你。”話落,他稍頓片刻,随後緩緩擡手下令:“派幾個人随趙醫士取藥,吩咐他們路上好生照顧。”
師父竟然拿自己的命來換她?卿卿聽完他們一言一語如泥雕木塑定在原處,兩腳重如鉛□□絲毫動不了。“師父……”她喃喃喚道,可青洛只留心于蕭滢的指尖并沒理會這個徒弟,半天沒見人動,青洛不悅地皺起眉頭,嚴聲斥責道:“愣在這裏作甚?人命關天,還不快去取藥?!”
“師父……”卿卿眼露悲戚,情不自禁走上前去,這時,青洛突然起身把随身折扇塞她手裏。“別磨蹭了,早去早回,走吧!”
寬袖拂起,隐隐散出苦澀藥味,奇異氣味悄悄飄至燕皇等人鼻下,他們的目光瞬時煥散迷離。卿卿見之微瞪雙眼,趁衆人中迷藥之際含淚跪在青洛腳下重重一叩,卡着喉嚨切聲道:“師父,徒兒不走!徒兒在這裏陪您。”
青洛匆忙四顧,一把将她拎起急急地往外推。
“他們奈何不了我,這老馬識途,你只要坐着其它莫想!”
“師父……我……”
“師什麽師啊,滾!”
咬牙切齒地一個“滾”字過後,卿卿就被推出殿門外,而受了皇命的幾名內侍早就整裝待發,準備随卿卿“取藥”。箭已上弦,卿卿也沒了回頭路,見底下三人冷眼相視,她便打起精神接過他們手中的鬥篷披上,然後跨上青洛白馬輕叱而去。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