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各懷鬼胎
白駒如風似電,從皇宮宮道一路疾奔至城門, 身後三匹馬兒緊咬不放, 始終離其半丈之遙。卿卿不知道要去哪兒, 只是按着師父吩咐讓馬兒帶路, 或許是揚起的風沙太大,迷了雙眼, 淚驀然而下。
城中重兵重重,每條道兒堵得水洩不通, 見到揚起的黃令旗他們才打開城門放人出城, 想必禦林軍已經沖入安夏王府, 拿下了安夏王及其黨羽,哥哥也定在其中。若是他們都被逮住了, 一個人逃走又有什麽意義?卿卿回首朝人多的地方望去, 想勒住馬兒讓它調頭, 可這頭犟家夥根本不聽她的話,一頭沖出城門朝未知的地方狂奔。
馬兒越跑越快将身後三人甩出大截, 或許是怕她溜了,他們一邊快馬加鞭一邊大叫“停下!”, 而前面的趙醫士根本沒理,馬首一轉就出了官道跑入道邊小徑,那身鬥篷猶如展翅墨蝶迎風起舞, 似要乘風而去。
“快,拿下她!別讓她跑了!”三人之首見勢不妙,連忙甩鞭追上, 雖說白馬跑得快,不過始終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然而過了個彎卡,前方突然冒出一個黑漆橋洞,那身影一閃而入,轉眼就看不見了。三人狠踢馬肚揚鞭追上,穿過橋洞就見白馬往東而去,他們又拉緊僵繩調轉馬頭如影随行。
馬蹄聲漸遠,幽幽小徑只聞溪水潺潺聲,捂在她嘴上的那只大手終于放下了,卿卿忙不疊地深吐口氣緩神。就在剛才馬兒橫沖直撞入了這偏僻小道,一時間心驚肉跳,她只好緊拽僵繩閉上雙眼。這時,突然有人掠空而過直接将她從馬上劫下,随後就拉入這橋邊暗洞埋首躲好,馬蹄就像踩在耳邊,接二連三地從她頭頂踏過。
“卿卿,沒事吧?”
聽到熟悉關切男聲,卿卿頓時回了神,側首看去此刻抱着她的人正是哥哥,驚訝之餘難免疑惑,他是怎麽逃出來的?這話還沒有問出口,趙墨就拉她起身,輕輕拍去她身上塵土。
“此地不宜久留下,我們快走。”話落,他拽起她的手入了旁邊密林,然後跨上隐在草中墨駒輕叱一聲往西而行。觸到他溫暖的胸膛,心中大石總算着了地,不過還有許多事沒有搞明白,她擔心師父安危,也挂念安夏王的生死,可如今就像落入一個奇怪旋渦,她無法掌控的旋渦。
馬兒跑了一天,近黃昏時便潛入山林在處小廟中落腳,一天的風塵染髒了衣袍,兩個人都是灰頭土臉。下了馬見哥哥像從洞裏剛爬出來似的,卿卿不由覺得好笑,連忙從袖裏掏出絲帕伸手拭去他額上髒灰,無意間,眼角餘光瞥到個人影,她暗吃一驚立刻把手收回。側首看去,農夫裝扮的安夏王正笑意盈盈地走來,身邊還多了個紮木合。他依舊沉穩風雅,布衣寒衫也掩不了那份氣度。
“王爺。”卿卿很驚訝,她以為安夏王已落入燕皇的手,沒想到他竟然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
安夏王颔首淺笑,看來親切和善。“這段時日辛苦你了,沒大礙吧?”
“沒事,多謝王爺挂念,只是王爺您……”
“呵呵,我也沒事,此次多虧了你哥哥,我們才化險為夷。”
卿卿聽後不禁側首朝哥哥看去,趙墨面色平靜,眼無波瀾,并沒因為安夏王這句感恩的話沾沾自喜。她不知道哥哥用的什麽法子,他們幾人能平安無事地逃出來真算鴻運當頭,但是師父為了她卻身陷險境,想到此處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
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安夏王眼裏,見此安夏王也猜出幾分,他細細琢磨了番,然後輕聲安慰道:“趙醫士不必擔憂,你師父是絕頂高手,而且燕皇用得着他,他定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麽說,可卿卿并不這麽想,燕皇可是老謀深算,精到骨子裏了,師父能逃出來談何容易?不過安夏王開口,她也只好努力扯出一笑,心裏仍在為師父發愁。紮木合栓好馬兒之後說要找些東西裹腹,安夏王見天色不早就讓他們兄妹稍作歇息。趙墨說不遠處有條河,想要過去洗把臉,卿卿聽了也就跟在他身後往河邊走去。
趙墨在前面走着,走到林子深處他突然轉身将小妹攬入懷裏低頭吻上她的唇。這意外之舉令卿卿措手不及,她不由瞪大雙眼四處瞟,生怕看到誰誰的腦袋冒出來。趙墨松開唇,輕笑着說了句:“沒人。”,然後更加用力地采撷她唇齒芳香。相思如水,奔湧而來,卿卿忍不住抱緊他緊實的身體回應他的溫柔。
“你還好吧?”深吻過後,他喘息問道,如畫的唇輕貼上她的額頭輕訴情思。
“沒事,危急關頭師父救了我。”回想那時心有餘悸,青洛來得真是時候,可是卿卿不明白師父怎麽會找到宮中,知道她有難呢?她忍不住問趙墨,趙墨聽後不由嘆息,将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她。
“其實也這算是老天爺幫忙,那次我在都城無意中遇到了你師父,他問起你的近況,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聽說你身處險境他就決定救你出去,還安排好了後路,此次能脫險全靠他相助,這救命之恩我磨齒難忘。”
聽來趙墨很是感激青洛,可青洛入的是皇宮又不是菜場,逃走談何容易?見小妹愁眉不展,他又柔聲說道:“不用太擔心,你師父已經想好退路,而且他憑他本事,皇帝還舍不得動他,也動不了他,所以他一定沒事的。”
聽了此番話,見到哥哥誠懇的模樣,卿卿稍稍心安,随後便牽着他的手走到河邊。夕陽西下,河面上金光跳耀,璀璨如星。她擡起頭巧笑嫣然,盈盈水眸潋滟無邊,不經意地将天邊霞光壓下大半。趙墨揚起嘴角輕笑出聲,然後低頭在她臉頰上落下柔柔一吻。春日的水仍是冰涼,他将濕透的巾怕在手心中暖上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替她擦去臉上落灰。
忽聞身後有腳步聲,卿卿一慌不禁回頭看去,紮木合正拎着幾只野兔走到河邊似乎準備放血洗洗,她不自覺地咬下嘴唇,看眼哥哥之後就避嫌離去。這人來得真不是時候。趙墨頗為不悅,不過另一方面卻在琢磨這紮木合是碰巧過來還是故意為之。他蹲身洗去手上灰塵,暗地裏注意紮木合的舉動,平時與此人接觸甚少,有些摸不清他的門道,只知道他對安夏王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這次多謝你請來青洛,否則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脫身。”紮木合突然挪到他身邊開口謝道,也許他是故意挑小妹不在時才說出這番話。
趙墨勾起唇角莞爾道:“客氣了,我只是盡本分。”
“趙校尉太謙虛,能找到青洛已是不易,能請他過來更是不易。”
“這不過是碰巧罷了。”趙墨搪塞過去。紮木合不語,笑着塞給他只兔子讓他幫忙一起弄。趙墨接過兩指輕捏,兔兒就沒了氣,接下來便利落地剝去那身兔皮放血洗淨。
“為何他們叫你鬼剎,這‘鬼’字從何而來?”紮木合笑問,與漢族不同的褐色雙眸看來幹淨得很。不過趙墨只聽到這弦外之音,并沒見其眼中笑意。
“不知道。”他埋頭拉出兔腸扔到一邊,不善言笑的臉仍是溫柔如玉,看來沒多少威攝力。就是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令紮木合不安,他始終無法信任這個血盟暗衛。既然他不上道,他也毫不吝啬地點穿。
“聽聞鬼剎之所以為七剎之首,一是武功、二是為人;誰都知道青洛不喜歡管朝中之事,此次無疑是破了他的誡,定是你去找上門和他說了你妹妹的事,他才會鼎力相助的吧?”
趙墨側首看向他,笑得溫雅無邪,絲毫沒有動手殺人時的那股子殺氣。
“我只是碰巧遇見他,而他也是副熱心腸,更何況沒了青洛前輩,我們二人也不可能在這裏談笑風生。”
“不過我有聽到風聲,燕皇受蕭家教唆以活人為藥引求長生不老,想必青洛去了正是羊入虎口的好時機。”
“呵呵,您言重了,活人為藥豈不荒唐?青洛前輩定不會有事的。”
紮木合嗤之以鼻,碰巧哪有這麽容易,他找了青洛幾年從未“碰巧”過,這趙墨定是利用青洛愛徒心切來換了自己妹妹平安,雲淡風輕的那幾句話聽來就是沒關心過別人生死,有此心計的人留在安夏王身側他怎能夠放心?洗了手中晚食,紮木合就借口離去,回到廟中只安夏王一人,卿卿還沒回來。
“找到幾只兔子,等會兒烤來吃。”紮木合邊說邊拿根木捧串上野兔,準備架火烤上。在安夏王面前他一向随意,這兩人說是君臣還不如說兄弟恰當,之所以安夏王視他為心腹,也是因為他們從小玩到大,情誼深厚之故。
“剛才去找過趙墨了?”
安夏王看出他神色有異不禁開口問道。紮木合坦然大方點了下頭,然後手中木棍塞他手裏。
“屬下認為此人不能用。”
“為何?”
“心計深,怕是頭喂不飽的野狼。”
安夏王聽後輕笑起來,果然是從小玩到大的,紮木合的顧慮和他先前所想幾乎無出入,他的擔心也正是他需要提防之處。
“不過目前此人少不了,有他在扳倒蕭家自然方便,這蕭家一倒燕皇江山也就垮了大半。而且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他算不上是忘恩負義之人,卿卿更是心地純良,這二人兄妹情深,我想只要有卿卿在,他壞不到哪裏去。”
既然安夏王這麽說,紮木合也就不多費口舌,不過他始終覺得趙墨難以捉摸,不敢輕易托付信任,聽到外面有聲傳來,他就收起思緒裝作無事地烤起兔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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