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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道:“是的,全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鐘母這才放心下來,幾乎上流圈內的人都邀請到了,屆時生日宴在鐘家的一處度假山莊舉辦,世交、熟人、朋友、乃至是點頭之交,只要是有點影響力的名流,盡可能地都會請過來。因為借着此次生日宴,她和丈夫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就怕出現什麽波折。為了避免任何橫生枝節,在生日宴之前,關于那件事情的半點風聲都不能走漏。

以及時家這邊……

若是知道孟詩萱并非鐘家親生,會選擇退婚嗎?這一點是鐘母非常憂心忡忡的問題,倘若退婚,難不成讓悠悠代替詩萱與時家結親?但無論如何,将兩個孩子的身份調換回來不能再拖了,必須早日糾正當年的錯誤。

喻家這邊也收到了邀請函。

喻思雪打開金色請柬,手指摸了下請柬上大方厚重的印彩,簡直羨慕嫉妒恨:“鐘家對詩萱也太好了,真跟對待公主似的,每年生日宴都舉辦得這麽浩大,這得多鋪張浪費?今年還是成人禮,聽說還邀請了媒體,打算把生日宴開成發布會,不知道是要幹什麽。”

“請了媒體?”喻思嘉有點漫不經心:“大概是打算宣布和時家的婚約。”

圈內人都知道鐘家和時家的世交關系,也知道鐘家千金和時之棠訂了娃娃親,即便現在還沒訂婚,可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只是,此時喻思嘉卻忍不住想起那天在商場見到的鐘悠悠,一颦一笑,令人心動,真跟變了個人似的,明豔美麗完全不輸孟詩萱。

前兩年鐘家的生日宴他去得晚,都沒怎麽見到鐘悠悠,只聽說她又鬧出了一些笑話,被鐘母勒令禁止下樓了。

這次喻思嘉打算早點去,因為他很期待,這次生日宴上鐘悠悠會怎樣出場。既然是鐘家的遠房親戚,禮服應該是不缺的,即便沒有孟詩萱的禮服名貴,但應該也非常漂亮動人。喻思嘉一時之間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真羨慕。”喻思雪還真有點羨慕孟詩萱。

鐘家財力更勝喻家,從這樣鋪張浪費聲勢浩大的生日宴就能看出來。孟詩萱被這樣財力雄厚的鐘家捧成掌上明珠,可以想象她從小得到的都是什麽頂級的資源。

從小喻思雪和孟詩萱一塊兒玩,就知道孟詩萱是一群小孩裏最衆星捧月的那一個……就連未婚夫都是時之棠這樣的人,時家同樣也不差,和鐘家門當戶對。時之棠對她也很好。

反觀自己,秦曜那對自己可真是冰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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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喻思雪就忍不住在心底紮鐘悠悠小人了。這狐貍精,真不知道為什麽秦曜偏偏對她死心塌地!

不過,喻思雪倒是很期待,這次生日宴上,鐘悠悠又将鬧出什麽滑稽的笑話。大概又和去年一樣,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禮服,跟個小醜一樣無人問津。

學校裏,籃球賽已經結束,可鐘玺佑掀起的驚濤駭浪并未結束!

全校對籃球賽上的事情議論紛紛,重點已經完全不在哪個隊伍打贏了,而在于鐘玺佑為鐘悠悠拉票,這不是公開支持鐘悠悠,而和孟詩萱站上對立面嗎?大家不明其中緣由,只覺得詫異極了!

但高二走廊過道上充斥着這樣的聲音——

“鐘玺佑那場籃球打得可真帥啊嗚嗚嗚,不愧是我喜歡的人,他讓我們為鐘悠悠學姐投票,那我這票就投給鐘悠悠好了,你那一票也不許投給別人,給我投給鐘悠悠!”

“我早就投給鐘悠悠了,可不是因為鐘玺佑,上次鐘悠悠和教導主任那事兒,我就覺得她帥了!又霸氣又漂亮,不論外貌,人格魅力也比孟詩萱吸引人多了,我肯定投她啊!”

“喂,你投了沒?”

“投了投了,反正這個評選和我們高二沒什麽太大的關系,那就投給鐘玺佑說的那個學姐好了。”

原本投這個票的大多都是高三的學生,畢竟入圍者都是高三的人,高二都不怎麽認識那些學姐們,去參與了也沒什麽意思,可鐘玺佑在籃球賽上驚天動地兩句話,算是徹底把高二的同學們調動起來了!

于是,一時之間,校花角逐,票數在猛然發生改變,僅僅是兩三天的功夫,鐘悠悠迅速從第三名竄上了第二名。

以一種坐上火箭的速度,直沖TOP!

幾乎和孟詩萱只隔了幾百的票數!那孟詩萱也有她固定的一批擁護者,見此,肯定不樂意了啊,登時人手十來個號,拼命投票!于是在鐘悠悠幾次超過她之後,又迅速反殺回來,可以說競争非常激烈,不知道下一秒截止的時候到底會是誰在第一!

狀況逐漸白熱化,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押注黨也來了。

“我押鐘悠悠贏,你們票都投起來啊,我們班好不容易出了個入圍校花的人,怎麽能輸給競賽班的人?”施一蒙自己早就投給鐘悠悠了,看鐘悠悠票數還沒趕超孟詩萱,急得嘴角起泡,都沒心思打游戲了!

他旁邊的男生道:“老大,這事情要看各人審美,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你怎麽能道德綁架拉着十九班的名義,非得我們投給鐘悠悠?”

施一蒙怒目一瞪,頓時用拳頭在他腦殼上猛捶:“聽你這話,你是沒投給我們班的人是,給我改票!”

這人被施一蒙的動感錘擊捶得沒地兒躲,哭喪着臉,抱頭逃竄:“我改!我改!”

徐宵月聽見後邊的動靜,冷笑一聲:“人家鐘悠悠才不稀罕你們這兩三票,人家都幾千票了,就快超過孟詩萱了!”

她知道自己這話比檸檬還酸,但沒辦法,她就是看鐘悠悠不爽!前幾天鐘悠悠考了全班第一的事情還讓她耿耿于懷,要是沒有鐘悠悠的話,去參加競賽的名額就能有她了!

可現在呢,不必說,去參加競賽的肯定是鐘悠悠和任子安了!任誰到手的鴨子被搶走了,都會沒有好臉色。

這些天她百思不得其解,你說鐘悠悠以前兩年都扮豬吃老虎,大佬裝新手,用腳考試,是圖什麽呢?難不成就只是因為叛逆,逗家裏人,逗他們這些同學玩?也太過分了!搞得她還自我感覺良好,以為前兩名非自己莫屬,鬧出那麽多笑話來。

……但不管怎樣,鐘悠悠的成績,徐宵月真的是服氣的,不服也得服。前兩天她借着發卷子的機會,瞅了一眼鐘悠悠的試卷——

那真的和她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啊!數學物理最後一道大題可難了,考試的時候她就腦子裏一團亂麻,完全找不到思路,而且她看了任子安的試卷,都沒見任子安解完整!但鐘悠悠卻解完整了!這完全是競賽班的水平?

不,徐宵月覺得,競賽班的人也不一定能比鐘悠悠更恐怖……

總而言之,她這麽偷偷把鐘悠悠的試卷一看,倒是把自己給折騰服氣了。想來想去,這幾天她雖然心中酸溜溜的,但憤怒卻消了。技不如人,沒臉生氣啊。

而且,即便橫空出世個鐘悠悠,她也還是班上第三名,第三也不算太差……只能這麽自我安慰了……

“你投了誰?該不會也投的孟詩萱?”旁邊的女生問徐宵月。

徐宵月揚了揚手機,冷笑着:“對,我肯定投鐘悠悠的競争對手啊,我死也不會投給鐘悠悠——”

話還沒說完,施一蒙劈手從她頭頂把手機搶過去,正要蠻橫地給她改票,卻見——

“什麽啊,你這不是投的鐘悠悠嗎?”施一蒙莫名奇妙地把手機扔還給徐宵月。這些女生怎麽一個二個比他們男生還口是心非?!

“………………”

徐宵月臉色迅速漲紅,一把奪過自己手機:“滾啊,我投給誰要你管!我看鐘悠悠不爽歸不爽,但我就是要投給她!”

沒錯,她只是因為鐘悠悠是十九班的人才投給鐘悠悠的,絕對不是因為被鐘悠悠的成績給折服了才投給鐘悠悠的,絕對絕對不是!

任子安和孫曼專心做着題,聽着同學們的鬧騰,才意識到校花評選正角逐,于是掏出手機給們班的鐘悠悠投了票,又繼續默默刷題……

生是十九班的,死是十九班的鬼,當然要投給十九班!

鐘悠悠的心思卻不在校花評選這件事上,既然她要代表十九班去參賽,那麽她肯定得準備充足。于是這兩天她找黎東平借了一套以前市理科競賽的試卷,打算從頭到尾刷一遍,肯定有用。

學霸刷起題來都自帶BGM,同桌看她翻試卷翻得驚心動魄,竟然忘了要去和班主任說換座位的事情,主動拿起她的水杯:“鐘悠悠,你喝不喝水?”

鐘悠悠頭也不擡,把水杯遞過去:“謝了啊!開水來一瓶!”

說實話,同桌覺得就她這個認真的勁頭,她成績不好誰好?于是默默開始了跑腿的活兒。

高三的運動會正式開始,各班走方隊正是星期一的上午。

這天早上,鐘悠悠去儲備室領取十九班的旗幟,方隊領頭人需要揮舞旗幟,這旗幟很容易髒,平時訓練完後,都是存放在運動場的儲備室裏。

還沒進去,遙遙隔着窗戶,鐘悠悠就看見裏頭十幾個漂亮的女生三三兩兩抱成團,氣氛異常僵硬。

每個班領隊的都是各班班花,班花們心高氣傲,這會兒撞在一起,可謂狹路相逢,氛圍能融洽嗎?那還不得是你打量一下我的身材,我評估一下你的五官啊!

鐘悠悠不以為意,這陣仗她沒少見,可正要推門進去時,卻猛然聽見裏面的竊竊私語:

“聽說鐘家要給鐘詩萱開十八歲生日宴了?都邀請媒體了,真羨慕啊。”

“的确羨慕,你說,最近學校裏校花競争得如火如荼的,但實際上,鐘悠悠除了臉和身材之外,還真沒有什麽比得上鐘詩萱的。聽說她是鐘家的遠房親戚?那背景跟鐘詩萱比起來,不就一個灰姑娘和真正公主的區別嗎?”

“對啊,所以說競争到校花的名頭又有什麽用?最後還是要看背景的啊,還是不如鐘詩萱啊。我倒是有點同情鐘悠悠的。”

“怪不得鐘詩萱見鐘悠悠票數超過她,那麽淡定,怕是根本無所謂。”

鐘悠悠:“…………”

來了,來了,原文經常出現的情節。拜托這些路人甲在背後議論別人能不能不要被當事人聽見,真的很尴尬啊!

她猛地推門進去,門撞在牆壁上“哐當”一聲響彈了回來,物資儲存室一幹人吓了一跳,回頭見是她,登時尴尬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同樣是穿着校服,鐘悠悠卻無疑是這十幾個班花裏最顯眼的。她短發已經漸長,撥到耳後,面無表情的時候,精致的五官有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感,一進來,就叫女生們把視線都落到了她臉上。

鐘悠悠掃了她們一眼:“有功夫同情我,不如先同情同情你們自己。全都是些年級倒數,有什麽資格嘲笑別人的?”

議論她的幾個女生臉色登時變了下。鐘悠悠成績飛速進步,且要代表十九班參加競賽的事情,她們基本上都道聽途說地知道了。鐘悠悠拿成績碾壓她們,那她們還真是半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何況,即便不論成績,論臉蛋,論家世背景,她們也不一定有鐘悠悠強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鐘家的親戚,也比普通家庭強得多啊,這不,鐘悠悠這陣子換的名牌看起來比孟詩萱都多!

沒有理會她們難看的臉色,鐘悠悠翻找到自己班上的旗幟就出去了。

高三年級的運動會喧鬧沸騰程度比前幾天的高二運動會更勝一籌。運動場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正對着運動場的是學校的西北門,門口不得不站了幾個保安,防止學生趁亂從門口逃學。

各班方陣在田徑場排列好,便随着鑼鼓喧天的報幕聲開始了。

這種時候還真是看各班領隊人氣高低的時候了,比如說,高三一班的方隊走過時,運動場周圍一片歡呼聲,震耳欲聾,到底是前兩屆的校花,孟詩萱在學校知名度甚至超過了時之棠這樣的風雲人物。

只是,孟詩萱臉色卻一直發着白,離她近的印秋秋才看得到,她頭重腳輕的,仿佛生病了還沒好。

“沒事?能撐住嗎?”印秋秋擔憂地問。

孟詩萱道:“沒事。”還是前幾天的感冒,這幾天排練,沒來得及去管,今天就加重了。

一班方陣已經走完,停在草坪裏,兩人正說着話,卻忽然聽見一聲響徹天的歡迎聲,其中甚至夾雜了尖叫。尖叫中包含了幾聲女聲“鐘悠悠!老公!!!”随即哄然大笑!熱鬧不已,隐隐超過方才孟詩萱的方陣。

緊接着是報幕:“朝我們迎面走來的是高三十九班,他們班領隊的是最近成績突飛猛進的鐘悠悠同學……”

鐘悠悠俨然是學校裏新崛起的風雲人物,受歡迎程度一點都不亞于累積了兩年多名氣的孟詩萱。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尤其是在女生中受歡迎。投票數據顯示,給孟詩萱投票的大多數是男生,給鐘悠悠投票的卻是男女生勢均力敵。

孟詩萱原本就發白的臉色這下子更難看了。

原本鐘悠悠的票數離她還有一段距離,今天過去投票截止,她肯定還是當之無愧的校花。連續三年蟬聯校花,這在以後的學校歷史檔案上也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偏偏,托鐘玺佑的福,短短兩天內,鐘悠悠直超第二,票數朝她逼了過來,甚至好幾個時間段都已經沖過了她的。

在別人面前她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累積了這麽久的票數,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鐘悠悠短時間內超過,這對她來說已經無異于一巴掌扇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鐘悠悠果然是要将她的一切都奪走嗎?

孟詩萱朝十九班的方隊看去,走在最前面的身影傲然、優雅,甚至透着一股子她所不可能擁有的灑脫的帥氣——

此時此刻,說是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鐘悠悠身上也不為過。

包括……

孟詩萱朝自己班隊伍後面的時之棠看了眼,果然,時之棠也正看着鐘悠悠的方向,他眸色複雜,其中欣賞掩飾不住。

他以前用這種目光看過自己嗎?孟詩萱細細回想,發現時之棠過去看自己的目光溫柔柔和,但還真從未有過這樣的驚豔和欣賞……

她倏然咬住嘴唇,扭回了頭。

此時論壇還在實時投票,等開幕式結束之後,投票才會結束。趁着老師沒看過來的間歇,印秋秋幫孟詩萱看了下實時票數,兩邊票數都在上漲,簡直驚心動魄!

而她發現剛才方隊走完之後,鐘悠悠票數再次飙增,這會兒竟然一下子高出孟詩萱一百多票了。

她看得心頭一急,完全不敢跟孟詩萱說。

“怎麽了?”孟詩萱見她頻頻看向自己。

印秋秋連忙道:“沒什麽。”再看看,說不定待會兒孟詩萱的票數又反超回去了呢?“啊,詩萱,念到你名字了,你看起來狀态不對,我陪你上去?”

各班領隊要上臺去領取各班的榮譽獎狀,基本上是所有班都有獎的,沒有文明獎也有個衛生獎之類的安慰獎。臺子就在一班最上方,倒是不遠,孟詩萱撐着上去倒也沒什麽關系,但見印秋秋想扶她,她抿了抿嘴唇,也沒拒絕。

“十九班請上來領獎。”

鐘悠悠也要上去,她剛踏上臺階,便覺得臺上的教導主任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簡直複雜至極,緊張中帶着幾分忐忑……

自從上次事件之後,鐘悠悠和教導主任便沒碰到過,前幾次有幾回在走廊上遇到,教導主任看自己還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現在這是怎麽了?

鐘悠悠被看得莫名奇妙,皺了皺眉,徑直走過去領獎。

而教導主任的心情簡直複雜難言!

這幾天他都有點懷疑人生,為什麽,因為就在他被鐘悠悠怼到名聲敗壞,并打算找個理由好好處罰鐘悠悠一頓之後,居然秦家的人和鐘家的人接二連三找上了他!

秦家對他家的公司沒有直接威脅,可也是圈內有名的名流,要知道秦家單獨出去立戶的那個小孫子手腕厲害至極,他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而最令他匪夷所思的是鐘家!鐘家也警告了他,居然為了鐘悠悠?教導主任首先吓了一跳,不敢有任何動作,後來在親戚的合作被鐘氏中止時,他沒辦法,借着孟詩萱班主任的名義,去找了鐘父……

然後得知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他震驚得如遭雷劈,他要是早知道這件事情,就算把他的頭剁下來,那天他也萬萬不會針對鐘悠悠!他後來越想越後怕,他到底是幹出了什麽愚蠢的事情?!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嗎?

強行抑制下心頭的緊張,教導主任将獎狀遞給鐘悠悠,臉上居然露出親切和藹的神情:“悠悠同學,你個人進步也很大,有什麽不懂的可千萬別擔心,盡管來主任辦公室找我,我可以幫忙,無論是學習上還是生活上……”

可話還沒說完,鐘悠悠瞟了他一眼,過獎狀就轉身走了。有病……

教導主任:“……”

完蛋了,現在補救肯定是來不及了!

副校長上臺講話,正在撥弄話筒,沒人注意到印秋秋扶着孟詩萱下去,和大步流星的鐘悠悠擦肩而過。鐘悠悠經過孟詩萱時,掃了她一眼,只覺得孟詩萱臉色比前幾日更加蒼白,一副好幾晚上都輾轉反側噩夢難免的樣子。

難不成是自己提了孟倩之後,她就擔驚受怕成這樣?

鐘悠悠:……這也太小白兔了。

她正要擡步下去,卻見孟詩萱腳步一軟,似乎是支撐不住,身子一下子軟了下去。印秋秋趕緊扶住孟詩萱,看到孟詩萱踉跄,還以為是鐘悠悠把她絆倒的。

印秋秋登時怒目朝鐘悠悠看來:“你幹什麽絆人?”

“有病?”鐘悠悠莫名奇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伸腳了。”

“別說了,不是她絆我,是我自己不太舒服,趕緊下去。”孟詩萱見臺下的人都看過來,只覺得這印秋秋是豬隊友,鐘悠悠的脾氣是那麽好惹的嗎,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跟鐘悠悠對上,必定是讨不好好果子吃的。

印秋秋以為孟詩萱不想過追究,于是又瞪了鐘悠悠一眼,才扶着孟詩萱下臺階。

鐘悠悠真是氣笑了。

但剛領完獎,這麽多人,她也懶得和孟詩萱的這個朋友計較。

她正要下去,不遠處的教導主任卻是立刻走過來,氣急敗壞地對印秋秋教訓道:“你這個同學,沒看見始末,怎麽能亂冤枉人呢?冤枉錯了人怎麽辦?不是很傷害無辜的同學?”

鐘悠悠:“……”

印秋秋:“…………”

臺下一幹同學大多沒看到孟詩萱腳軟差點摔跤的事情,卻看到了教導主任氣勢洶洶過來的這一幕!他們還以為教導主任又是找到岔子想找鐘悠悠麻煩呢,誰知卻是這樣巴結地替鐘悠悠說話???

衆人都懵逼了!

什麽情況啊,教導主任不是特別厭惡鐘悠悠嗎?再說了,你還說別人冤枉人,你自己之前幹的那是什麽?

就在此時,運動場西北門那邊卻是開來了幾輛豪華加長轎車,田徑場正是喧鬧過後,聽副校長講話的時候,同學們百無聊賴,自然注意到了校門那邊的車子。

車子倒也算是低調,并未開進來,只停在學校外,随即,穿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句:“是不是來接鐘詩萱的啊,你看新聞,剛剛鐘家宣布開生日宴了,宴請了很多人,好像還有明星。”

“肯定是的,卧槽,好排場,瞧那兩輛車,一輛一千多萬呢!”

“真的假的???”

三言兩語,登時,也沒多少人顧得上态度莫名的教導主任了,紛紛轉頭朝校門那邊看去,見有人從那豪車上下來,果真是朝着這邊走來的——!

田徑場登時轟動了!卧槽卧槽,這可比開幕式激動人心啊!

雖然是貴族學校,但也極少看到這樣的排場啊!衆人對孟詩萱一時之間是羨慕嫉妒恨,這投胎運氣也太好了,過個生日還上新聞,還特地請媒體來發布!簡直就是公主的待遇了!

孟詩萱下了看臺,被印秋秋扶着,聽見周圍的議論,勉強露出笑容來。的确,每年家裏給她舉辦的生日宴都會很轟動,可今年她真的不确定……

她不知道為什麽,眼皮子忽然跳了兩下,有一種噩夢就要在此刻實現的預兆感。

來的人很熟悉,是鐘父的助理,以往鐘父沒空,孟詩萱和鐘玺佑兩姐弟要去哪裏,都是他負責,他對孟詩萱一向可親,但自從鐘父态度發生改變以來,他就幾乎沒在孟詩萱面前出現過了。

孟詩萱見他朝自己走來,對,是朝自己走過來的,胸膛中不安的心髒才稍稍放下去,想來鐘母應該還是舍不下她,不會徹底抛棄她,頂多今天就是要和鐘悠悠一塊回去……想到這裏,她皺了皺眉,到時候同學們又該怎麽說。

她定了定神,剛要走過去,卻只見——

鐘父助理從自己身邊走過去了!

走過去了!

他就這麽走過去了!

擦肩而過的一剎那,孟詩萱笑容僵在了臉上,她血液沖到了頭頂,呼吸都停了,簡直不敢相信,懷疑他是沒看見自己還是怎樣。她緩緩回過頭去。

鐘父的助理走到鐘悠悠面前。

鐘悠悠态度很随便地看着他,鐘悠悠倒是不驚詫,鐘父昨晚提前打電話過來了,本來打算早上就來接她,但開幕式她是十九班領隊,肯定走不開的。

鐘父助理道:“小姐,您家裏來接您了,鐘總讓我務必求您回去。”

“哦。”鐘悠悠把獎狀遞給袁媛拿着。

卻不知他們對話落在旁人耳中是多麽驚悚!

短短幾秒卻像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

全校震驚!

小姐?鐘家小姐?鐘悠悠?鐘悠悠是鐘家千金?

那鐘詩萱是什麽?

在全校的錯愕目光之下,孟詩萱臉色唰地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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