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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被祁風拉進來, 靈珠有些懵,順着他視線朝外看去,見他一直看着糖葫蘆攤前的人,踮起了腳:“這誰呀。”
“那天在林子裏,有一批黑衣人要殺皇上, 其中有一個就是女子, 這女子的背影和她很像。”更為相像的還有她那眼神, 不是因為有多特別,而是帶了一股邪氣。
“那怎麽辦?”靈珠當時沒跟去, 也不知道他們遇見了什麽人。
祁風看他們還在, 沉吟片刻, 低聲道:“當時她的右手被我用飛刀打傷了,這才過去三個月,手背上肯定還有疤痕。”
靈珠點點頭:“那我去試探她一下。”
糖葫蘆攤上就只有他們這一男一女, 靈珠走過去, 笑着對攤主道:“老板, 要兩串糖葫蘆,要最大的。”
“好咧, 姑娘!”
靈珠的聲音不輕, 嬌俏可人的, 生的又靈動,很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正在和手下說話的秋瑤轉過頭看她,兩個差不多大的姑娘對上眼, 靈珠沖着她笑了笑:“姑娘也來買糖葫蘆?”
秋瑤點了點頭:“是啊。”
靈珠的視線不由落到她拿着糖葫蘆串的手上,左手拿的,右手垂在那兒,袖子正好遮掩住。
心念一轉,靈珠笑嘻嘻誇道:“姐姐生的好漂亮。”
秋瑤笑了,她們兩看起來差不多高:“你怎知我是姐姐。”
“你比我漂亮啊,自然是姐姐。”靈珠很順手的拉住了她的右手,靠到了她的身旁,踮了下腳,“你看,你還比我高一點。”
“是麽。”秋瑤不動聲色将手抽了回來,擡起頭,靈珠還伸着手在量兩個人的身高,瞧着神情也沒有別的目的,就是這性子,見誰都自來熟。
看穿着不像是市井人家,秋瑤望了眼她身旁,發現沒人跟着她,便問:“沒人跟着你麽。”
“哥哥嫂嫂都沒空陪我,忙着做生意呢,這一帶我熟悉的很,也不用他們陪我出來。”靈珠見她往後退了步,裝作沒有察覺,笑的一臉無害。
靈珠說話間,袖口底下的镯子露出來,看成色并不便宜,秋瑤打量着她:“這樣啊,做什麽生意這麽忙。”
“開繡莊呢,這時節,早的人家要開始準備入秋的衣裳,新進的繡樣很多人挑。”
阜陽城裏能做繡莊生意的,在商戶中算是有錢,秋瑤笑着指了指她身後:“好了。”
靈珠扭頭,那攤主已經包好了兩串糖葫蘆,靈珠拿過來好生檢查了一下,要顆顆都大的才罷休,爽快的付了銅錢,朝秋瑤擺手,“我得回去了,姐姐再見。”
“再見。”秋瑤目送她朝人群中走去,直至看不見,笑意斂了下來,轉過身聲音清冷,“走。”
靈珠走了好遠,确定了他們看不到自己才拐進巷子,等了會兒後祁風過來了。
靈珠咬了一口糖葫蘆,脹鼓鼓着腮幫子,舉起自己的右手給他看:“手背這兒,是不是,摸起來像是掉痂沒多久,你那飛刀上不是淬了毒麽,恢複起來肯定很慢。”
祁風點點頭,替她拿了油紙袋,兩個人往巷子內走去:“剛才我看到他們往香柳弄走去。”
“她的功夫有這麽好嗎?”靈珠覺得那姑娘的手摸上去軟乎乎的,不像是練武之人。
祁風将她垂下來的頭發撥到後面:“少吃點。”
靈珠拿了一顆塞進嘴裏,強調:“我留一半等會兒給七哥他們吃。”
祁風笑了,到時候還不是都進了她的胃。
…………
阜陽城的天越來越熱,三伏過後都不見降溫,轉眼即是八月,往年的這個時候天氣都已經開始轉涼。
城外許多莊稼地都被旱死了。
雨水少加上接連的高溫天,午後的那幾陣雷雨連地都還沒淋透就停了,城外幾條河水位下降了一半,加大了灌溉的難度不說,還影響到了附近村落百姓的飲水問題,幾個在阜陽城以北,背山的村子已經出現了井水枯竭的問題,他們得要翻過一個山頭到大河裏去取水才行。
錦州以北,泰州以東,今年的雨水都很少,南平和淇河雨水也比往年少,倒是淇河以北的攏州等地雨水比往多,主殿內,案桌上呈遞的奏折于是就分了兩處,旱的旱,澇的澇,虧的攏州那幾處往年雨水也多,官府有措施,沒有發生水災。
早前派沈致遠前往各地監察,這時體現出了些作用,報上來的各地糧收做不得假,為了功績,各地官員紛紛開始想計策,雨水是少,總得想辦法解決,帶着百姓鑿井,也有預先拓寬河道,修築引水的河渠,到八月末時,再呈遞上來的奏章裏,原本就有旱情的泰州,是幾處中最為嚴重的。
八月末的阜陽,天氣終于開始轉涼,但依舊是沒有雨水。
從避暑山莊回宮時,眼見着令湖的水位都下降了些,回到宮中後,禦花園中的幾個池子尤其明顯。
正午時,沈嫣走出屋子,院子內幾株樹瞧着都恹恹的,距離上一回下雨,已經過去大半個月,那還是午後一陣雷雨,只下了半個時辰就停了。
沈嫣擡起頭,朗晴的天連雲都沒有,陽光照射下來尤為刺眼,又像是回到六月初時那種悶熱感,連風都沒了,讓人很不舒服。
木槿從屋內出來,見娘娘還站在那兒,勸道:“娘娘,昨夜你都沒睡好,去睡會兒吧。”
沈嫣原本打算去延壽宮看看太後娘娘,但現在就站這麽會兒的功夫人就有些覺得氣悶,想了想還是回屋先休憩會兒。
紅莺在屋內添了冰盆,那扇子扇了會兒後将冰盆子挪到了角落裏,窗戶這兒又擺上了半盆,好讓吹進來的風沾了寒氣後涼快些,娘娘也不會覺得悶。
沈嫣合衣靠在太妃椅上,眯上眼,很快睡着了。
回宮後這幾日她一直睡不太安穩,如今午睡時又做起了夢,沈嫣夢到一池的水。
一池快要滿出來的水,上面騰着煙霧,看起來溫度很高,隔着這麽遠的距離她都能感覺到那騰騰的熱氣,可還有人不斷的拎木桶過來往裏面倒水,這些拎着木桶過來的人一個個神情麻木,機械的做着重複的動作,倒水的姿勢都差不多。
周遭的環境是空蕩蕩的,望的遠一些都是白茫茫一片,沒多久,沈嫣看到有人往池子裏丢人。
活生生的人丢到池子裏面,丢下去時騰在上面的煙霧被打散了,沈嫣是眼睜睜看着那被丢下去的人在水裏撲騰兩下後像是化開似的,連衣服都不剩下,掉落的地方浮現出一塊血斑,慢慢與周圍的水融化在一起。
沈嫣朝後退去,感覺自己撞上了無形的牆,不能再往後退,還要将她推到前面去看,看他們擡人丢下池子,看散開的煙霧下一個個被溶解的人變成血斑,看着池子內的水,慢慢變了色。
忽然,池子中的水溢出來了,流淌到了沈嫣的腳下。
她低下頭看去,那是紅色的血水,溶解了無數個人後的血水,漫過了她的腳背。
縱使有再大的膽子,沈嫣都忍不住,她驚叫出了聲。
那一剎那,池子邊上所有人都朝她看過來,倒水的,擡人的,還有被擡着的,準備丢下去的。
沈嫣捂住嘴,看到那被擡着的人激動的說着什麽,擡着他的人一撒手,他被丢盡了池子裏,那幾個人朝沈嫣狂奔而來,大有要将她抓起來丢下池子的可能。
“不要!”沈嫣猛地睜開眼,大汗淋漓。
守在一旁的木槿忙過來扶起她:“娘娘,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沈嫣喘着氣,轉過頭去看窗外,還是豔陽高照的天:“什麽時辰了?”
“未時過半。”
她只睡了小半個時辰,比入睡前還要累,心還有些發慌。
“娘娘,奴婢去請方太醫過來。”接連幾天沒睡好,讓太醫診下脈,開兩劑安神湯。
“不用去請。”沈嫣很清楚這幾日沒睡好的緣由是什麽,阜陽城已有許多年沒有這樣了,她是在擔心,這樣的境況會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皇上登基兩年,這旱事不斷,總要有人編排些什麽。
就是自己被這情緒影響的有些大,平日裏也不會這樣,沈嫣想着,大抵是這天氣太過于悶熱。
“那奴婢去把炖好的羹端來。”木槿前去小廚房,讓紅莺在屋子裏守着,沈嫣又靠了會兒,直到心口舒服了些才起身,門口那兒,大寶帶着留下的孩子,後面還跟了個大的。
沈嫣臉上多了抹笑意,榮昌侯夫人的貓兒連家都不要回了,小貓送過去後,大的又跟過來了,經過兩個多月的努力,大寶終于肯讓一側的窩給它。
“來。”沈嫣招了招手,一大一小倆兩團子白到了她懷裏,宗寶要安靜許多,蹲在太妃椅旁,偶爾擡頭看沈嫣懷裏的大寶它們。
待木槿端了羹湯進來時,沈嫣又睡着了,懷裏揣着兩只,一旁還蹲了一只,瞧着,睡的還算安穩。
此時的乾清宮內,幾位大臣正在向皇上提議祭天求雨。
多日不曾在朝堂上“唱反調”的王國公,這次專程入宮求見皇上,為的就是求雨的事,早在許多年前大晉也有過這樣的旱情,當時就是去大佛寺祭天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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