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是我太傻太天真
陶青黛當時完全懵了,或許是因為周沉昇演技太好,她從來不認為他接近陸九州的目的是這個。
這些年來,陸九州身邊有過很多警察,不出幾天就被識破了,他應該是目前為止演技最好的一個了。
陶青黛差點兒以為他是在替陸九州試探自己,她想了很久,才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問他:“你……是警察?”
“我是什麽身份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們有同樣的目的,這就夠了。”
周沉昇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向她亮明自己的身份。
自打那次之後,周沉昇和陶青黛就統一了戰線,陶青黛确實是演技派,這麽多年都沒被陸九州發現破綻,而且還贏得了他百分百的信任。
周沉昇和陶青黛配合得還算默契,陸九州始終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怎麽不說話了?”
陶青黛靠在周沉昇身上已經将近十分鐘了,他似乎是走神了,一直都沒告訴她具體需要幫什麽忙。
陶青黛有些等不及了,擡起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經過陶青黛的提醒,周沉昇總算是回過神了。
他收回思緒,将嘴唇湊到陶青黛耳邊,對她說:“和我一起去一趟北城。”
“嗯?”陶青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去北城做什麽?”
“你不用管這麽多,在陸九州面前怎麽演的,到時候怎麽演就好了。”
有些事情,周沉昇并不想讓陶青黛知道太多。
不過陶青黛也是聰明人,他一說演戲,陶青黛就想起了之前跟在他身邊的喬芷安。
作為女人。陶青黛心裏清楚這種行為會對喬芷安造成多大的傷害,所以,她反複向周沉昇确認:“你真的要這麽做?”
“這是唯一的辦法。”周沉昇的聲音裏帶着滿滿的疲憊。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願意這麽做。
可是都走到這一步了,他真的是沒有退路。
他寧願讓她失望一次,也不要将她卷進這場是非之中。
“好吧,既然你決定了,我就配合你。”
看他篤定的樣子,陶青黛也不好再說什麽反對的話了。
陶青黛上樓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拎了一個小行李箱,跟着周沉昇來到了北城。
陶青黛之前沒來過北城,畢竟陸九州的勢力範圍是南邊,北城靠近首都,平時這方面查得也比較嚴,陸九州壓根兒就沒來過。
**
晚上七點半,喬芷安小跑着回到家裏,打開家門之後,客廳裏空無一人。
她胸口一陣憋悶,無精打采地将客廳的燈打開,坐在沙發上發呆。
周沉昇今天沒有去公司,一整天都沒出現,喬芷安只當他是去外面辦事兒了,雖然擔心,又不好意思拉下臉打電話問他。
她想着,說不定他談完事情之後就回來了。
所以,下班之後,她趕緊跑向地鐵站,準備回來瞧瞧,圖個放心。
誰知道,回家之後還是沒有見到他的人。
喬芷安有些焦慮,她掏出手機,鼓足勇氣摁下他的號碼撥了出去。
剛剛嘟了兩聲,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喬芷安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掐斷電話,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朝着房門走去。
剛走了一步,便僵在了原地。
……
喬芷安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北城的這棟房子裏和陶青黛打照面。
周沉昇明明說過不會讓別人打擾到她的生活,當時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她到現在都忘不了。
轉眼間,他就背棄了承諾。
喬芷安下意識地攥緊拳頭,指甲深陷在掌心的肉裏,她試圖用這樣的疼痛讓自己保持理智和清醒,可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她到底還是不争氣地紅了眼眶。
喬芷安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
她隐忍委屈的模樣全部落在了周沉昇眼底,他強忍着上前抱她的沖動,轉過身走向鞋櫃,為陶青黛拿了一雙全新拖鞋,放到她的腳邊。
他的聲音和動作都格外地溫柔,“先換鞋吧,這雙是新的。”
這應該是陶青黛頭一次聽他這麽溫柔地說話,她有些不适應,聽得頭皮發麻。
但是,既然答應了他演戲,自然要做全套。
陶青黛擡頭和周沉昇對視,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彎腰換鞋。
這雙拖鞋是喬芷安前段時間買的,她買的是親子鞋,一家三口同一款。
可惜,買來之後還沒來得及穿,晔木就被送回去了。
後來這鞋就一直在鞋櫃裏頭放着,沒想到,周沉昇竟然會把它給別的女人穿。
喬芷安下意識地咬住下嘴唇,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滴在手背上。
嘴唇和掌心的疼痛都在提醒她,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并非夢境。
喬芷安真的猜不透周沉昇,其實這兩天他對她很好,還是像以前一樣給她做飯吃,和她說話的時候也十分溫柔。
她雖然沒有表現得很熱絡。但內心依然是慶幸的。
原本以為他們之間的矛盾可以慢慢解決,誰知道,他竟然将陶青黛帶回來了。
如果他是為了報複她的話,那麽……他很成功。
這一招真的夠狠,一擊致命,她現在已經完全對他不抱任何希望了。
喬芷安站在原地,看着周沉昇對陶青黛獻殷勤,胸口不斷地抽痛,呼吸困難,大腦都快缺氧了。
她覺得自己很傻,傻得可笑。
她都已經二十六歲了,竟然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對破鏡重圓的戲碼充滿美好的幻想。
現在他的身份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在北城,每個人見到他都要敬他三分。
這樣一個男人,怎麽可能吃回頭草?
況且,她之前還結過一次婚。如果被別人知道了,他的面子該往哪裏擱?
怪她,她被幸福沖昏了頭腦,才會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劇情。
如今擺在她面前的,才是現實。
喬芷安吞了吞口水,看着周沉昇,鼓足勇氣開口:“周沉昇,我們談一談吧。”
既然這段關系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他們也應該放彼此一條生路才對。
……
此時此刻,周沉昇正摟着陶青黛和她說話,喬芷安突然開口,直接将他惹惱了。
他回過頭,一臉不耐煩地看着她:“你看不到我在辦正事麽?”
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周沉昇從來沒有用這麽惡劣的态度和喬芷安說過話。
這是第一次。
字裏行間都帶着不耐煩和厭惡,他的态度就像一把利刃,生生在她心口剜下了一塊兒肉。
喬芷安疼得快要說不出話了,眼淚在眼眶打轉。
“那我不打擾你了。”
喬芷安攥緊拳頭,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句話,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門。
聽着防盜門關上的聲音,周沉昇一把松開陶青黛,冷着臉走到沙發前坐下來,然後開始抽煙。
陶青黛看着他頹廢的模樣,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走到他身邊坐下來,從他的煙盒裏抽了一支煙出來,點燃,深吸了一口。
她側過頭看着周沉昇的臉,淺笑着問他:“你這是何必呢。”
周沉昇沒有說話,沉默地吸着煙。“都說女人好了傷疤忘了疼,其實,有些傷疤,一輩子都好不了。”
陶青黛輕輕地嘆息一聲,近乎篤定地對他說:“何意,等她不回頭的時候,你一定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周沉昇還是沒有說話,手裏的這支煙抽完之後,他又點燃了第二支。
**
從家裏跑出來之後,喬芷安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就像決堤的洪水。
她很想控制自己,可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她的袖子已經被浸濕了。
喬芷安從小區裏跑出來。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哽咽着報上地址。
司機師傅見她哭得這麽厲害,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不好的事兒了?”
“沒有,謝謝師傅。”喬芷安擠出一抹笑容,沖師傅笑了笑。
她都這麽說了,師傅也不能再追問什麽了。
畢竟萍水相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不樂意說,他再一個勁兒地追問就顯得沒禮貌了。
一個小時以後,喬芷安帶着滿臉的淚痕出現在紀湘君面前。
紀湘君很久沒有見她這麽哭過了,吓了一跳,趕緊拉着她坐下來,抽了幾張紙巾給她擦臉。
一邊擦。一邊關切地問她:“怎麽哭這麽厲害?出什麽事兒了?”
雖然喬芷安一直都不是什麽堅強的女孩子,但是她也很少這麽撕心裂肺地哭,紀湘君跟她認識這麽些年,只有在她媽媽去世的時候見她這麽哭過。
今天是第二次。紀湘君下意識地就以為是醫院裏的喬承出了什麽事兒。
喬芷安現在哭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停地抽噎,這個樣子,紀湘君作為一個女人看了都心疼不已。
喬芷安緩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平靜下來一些。
她吸了吸鼻子,鄭重其事地對紀湘君說:“湘湘,我要和周沉昇離婚。”
紀湘君聽到周沉昇的名字之後,臉色立馬就垮了,她有些氣憤:“他又整什麽幺蛾子了?真他媽夠了。”
“是我太傻了。”喬芷安低下頭,哽咽着說:“其實我早該猜到的,他這樣纏着我不放。只不過是想報複我對他的抛棄。是我太天真了,以為我們能回到過去。”
紀湘君抿着嘴唇看着她,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被愛人抛棄的感覺,她曾經也嘗到過,那個時候,她覺得整個世界都不要她了,不管誰來安慰都是徒勞無功。
其實感情這種事情,別人說再多都沒有用,只有自己想開了,才能實現自我救贖。
而且她心裏也明白,這個時候,喬芷安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
作為朋友,她只要陪着她。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了。
……
喬芷安這一晚上都在哭,她連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夢裏全部都是令人傷心的畫面,一晚上都沒有睡安穩,早上醒來的時候,眼睛腫得快要睜不開了。
晔木最近已經開始去幼兒園了,紀湘君一大早将晔木送去幼兒園,然後直接打車去了周沉昇的公司找他理論。
其實紀湘君從來就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但是喬芷安對她的意義已經不止是朋友那麽簡單了,她們是患難與共的摯友,更是休戚與共的至親。
這些年,喬芷安過得有多不容易,她全部看在眼底。
周沉昇明明承諾過會好好對她,如今卻背信棄義,帶着別的女人回到家裏刺激她,這種做法實在是太讓人惡心了。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向他讨個說法,哪怕只是給喬芷安一個徹底死心的理由。
**
紀湘君來到周沉昇公司的時候,被前臺和保安攔住了。
大概是因為她氣勢洶洶的模樣太像過來打架的,保安和前臺齊齊出手,就是不肯放她進去。
“這位小姐,請您跟約好的同事聯系,讓他給我來電話,您做過登記之後,我才能讓您進去。”
紀湘君本身就脾氣不好,現在又在氣頭上,哪裏有這麽大的耐心跟他們講道理。
她拍了拍桌子,指着前臺說:“我是來找周沉昇的,勸你趕緊放我進去。不然我讓他開了你。”
紀湘君這話說得無比猖狂,前臺的幾個工作人員聽完之後都愣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的含着笑意的男聲。
“聽起來,周沉昇似乎是個昏君啊。”
這個聲音,紀湘君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聽過之後,她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身側手下意識地攥緊,她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回頭,但是她仍然能感覺到男人在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他将手覆上她的肩膀,捏着她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和他對視。
前臺的工作人員是認識敬彥的,看到他之後,連忙畢恭畢敬地朝他打招呼:“敬先生好,老板說您可以直接去辦公室找他,他一直在。”
敬彥“嗯”了一聲,朝着前臺微微颔首,然後抓着紀湘君的手腕将她拖進了電梯。
電梯門剛剛關上,紀湘君就被敬彥堵在了角落裏。
他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她,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指尖用力地從她的嘴唇擦過去。
紀湘君被他弄疼了,一臉厭惡地看着他:“你放開我。”
“該放的時候自然會放。”
敬彥勾了勾嘴角,傾身貼上她,兩個人的身體毫無間隙地撞在了一起。
“哦,我的好妹妹,這兩年越來越有料了。”
敬彥笑得邪惡,說完之後還故意抵着她的胸口蹭了兩下。
紀湘君被他的弄得呼吸不穩,只能偷偷地掐自己,以此來保持清醒。
如果換個地方,她一定會直接動手打他。
但是這裏不行,紀湘君雖然脾氣不好,但也分得清場合。
轉眼間電梯就停下來了,紀湘君被敬彥拉出了電梯,樓道裏這會兒剛好有人路過,紀湘君下意識地甩開了他。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見不得人的,哪怕已經過去這麽多年,紀湘君仍然沒有辦法在人前和他有任何肢體接觸。
被她甩開之後,敬彥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停下來擋在她面前,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後冷笑着問她:“怎麽,怕被周沉昇看見?”
敬彥本來就有些誤會紀湘君和周沉昇的關系,在他看來。紀湘君這種對什麽事兒都不在乎的女人,如果不是有利可圖,絕對不可能平白無替別人養這麽多年孩子。
而且客觀地說,周沉昇确實是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男人。
敬彥越想越不爽,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難聽:“你當自己是小處女呢?裏外裏被我玩兒了多少次你心裏沒數麽?怎麽還有臉勾搭別的男人?你确定別人不嫌你髒?”
“說夠了麽你?”
若是平時,聽他這麽說,紀湘君絕對一個巴掌打上去了,但是今天,她根本就沒有心思跟他吵架,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敬彥說這話本來就是為了刺激紀湘君的,看她反應這麽平靜,他頗有一種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的感覺,胸口沒來由地憋了一口氣,怎麽都發洩不出去。
紀湘君甩開敬彥的手。頭也不回地朝着周沉昇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紀湘君連門都沒有敲,直接推門而入,走到辦公桌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周沉昇。
周沉昇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過來,擡頭看向她是時候,眼底閃過幾分詫異。
紀湘君見他擡頭,不屑地嗤笑一聲,然後破口大罵:“周沉昇,你他媽真是我見過的最虛僞的男人。”
紀湘君這個人說話是什麽風格,周沉昇之前已經領教過了。
看她突然出現,周沉昇心裏已經大概猜出了原因。
她和喬芷安感情深厚,估計今天過來是為喬芷安讨公道的吧。
想到這裏,周沉昇放下手中的筆,視線從她臉上掃過,淡淡地問:“找我什麽事兒?”
紀湘君看到他若無其事地這副模樣就來氣。
她咬了咬牙,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質問他:“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麽,不記得了麽?”
周沉昇沒有說話,還是先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呵,我他媽真是腦子進水了才會相信你的什麽狗屁承諾。”紀湘君一臉嘲諷,“周沉昇,你給我記着,從今以後,你他媽就是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再信你一句。”
“她還好麽?”沉默良久之後,周沉昇終于開口問出了這個問題。
紀湘君聽他這麽問,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眼底寫滿了諷刺。
“你自己心裏沒數麽?”她反問周沉昇。“你和她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是不是從來沒有了解過她的為人?”
“周沉昇,我第一次覺得她和你在一起是瞎了眼。”紀湘君看着他,一字一頓:“我會給她找律師跟你離婚,你等着法院的傳票吧。”
“離不離婚,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周沉昇抿了抿嘴唇,“回去告訴她,我周沉昇這輩子只結一次婚,永遠都不離。”
“你別演了行不行?”
紀湘君看着他深情款款的模樣,內心的厭惡越來越濃,她現在總算明白喬芷安為什麽會被他騙得團團轉了。
這個男人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瞧瞧他剛剛那個樣子,她差點兒就被他迷惑了。
……
敬彥站在辦公室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裏頭紀湘君和周沉昇的對話。公司隔音效果很好,他只能偶爾聽到幾個字,什麽“承諾”、“離婚”之類的。
這些詞兒,任憑誰聽了都會想歪,更何況是敬彥。
他本來就覺得紀湘君對周沉昇有那方面的心思,現在聽到這幾個詞兒,他內心的想法更加篤定了。
呵……他的好妹妹,如意算盤打得還挺響的。
敬彥勾勾嘴角,擡起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周沉昇聽到敲門聲之後,立馬回了一句“請進”。
紀湘君在聽到敲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心頭就湧起了不祥的預感,她還沒來得及跟阻止周沉昇,外面的人已經走進來了。
敬彥踏進辦公室之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辦公桌前的紀湘君。
她和周沉昇的距離倒是沒有多近。但是敬彥怎麽看怎麽覺得暧昧。
“唔,我是打擾你們了?”敬彥走到紀湘君身邊,上下打量着她,笑着說:“看不出來啊老周,原來你跟我妹妹也有一段兒。”
“別胡說八道。”周沉昇冷着臉打斷了敬彥的話,“她今天找我是為了別的事兒。”
“是嗎,妹妹?”
敬彥這下直接将目光轉向了紀湘君,他笑着靠近她,像逗小孩子一樣在她臉蛋兒上掐了一把。
“要是老周欺負你,你可得第一時間跟哥哥說啊,哥哥替你出惡氣。”
敬彥一口一個哥哥妹妹的,擺明了就是故意刺激紀湘君。
紀湘君這會兒咬着牙極力隐忍着,牙花子都開始陣痛了。
她現在,恨不得将面前這個衣冠禽獸碎屍萬段。
他一定是故意的。當着別人的面兒這麽給她難堪。
他還當她像以前一樣好欺負是麽?
作為男人,周沉昇自然能看出來敬彥對紀湘君的态度有多暧昧,尤其是他看紀湘君的眼神,裏頭帶着濃濃的占有欲,完全就是男人對女人才會有的狀态。
什麽哥哥妹妹,應該只是幌子。
周沉昇低咳了一聲,對敬彥說:“今天臨時有幾場會要開,你應該要白跑一趟了。明天我們再談吧。”
“好,那你先忙着,我跟我妹妹敘敘舊。”
敬彥這會兒巴不得周沉昇有事兒忙,這種時候他也沒心思再跟他聊工作了。
好不容易逮着紀湘君,他倒是真該跟她好好敘敘舊。
丢下這句話,敬彥就拉着紀湘君離開了周沉昇的辦公室。
紀湘君現在整個人處于情緒極端暴躁的時期,被敬彥拽到停車場之後,她再也忍不住了,使出渾身的力氣将他甩開,朝着他臉上重重地扇了一個耳光。
紀湘君做這種事兒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是真的恨敬彥,每次看到他,她就會想起來以前那個不堪的自己。
她好不容易才和過去暗無天日的生活揮手作別,他又跑過來攪和她
當初明明是他說玩膩了,讓她能滾多遠滾多遠,她這些年,也不過是在按照他的要求滾開罷了。
“怎麽,打我打上瘾了?”敬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低頭湊近她,咬牙切齒地說:“紀湘君,等會兒我一定幹死你。”
他惡狠狠地丢下這句話,便拽着她的頭發将她扔到了車裏。
紀湘君驚慌失措的時候,他已經跟着擠了上來。
敬彥今天開的是攬勝,後座十分寬敞,他抓着紀湘君的肩膀,将她壓到身下,不由分說地将她身上的連帽衫掀起來,手掌繞到她背後,熟練地解開扣子。
胸前的束縛突然就沒有了,紀湘君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瞪大眼睛,一臉驚恐地看着他。
敬彥已經很久沒有從紀湘君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了,她這個樣子,倒是讓他想起了十五六歲時的她。
那個時候她剛初中,他已經高三了。
夜裏,他時常跑去她的房間欺負她。
紀湘君那個時候年齡小,她總覺得男女只要稍微走地近一點兒就會懷孕,而且在她的認知裏,敬彥就是哥哥,雖然是繼兄,但他們到底是一家人……算起來是沒什麽區別的。
可是敬彥從來沒有把她當妹妹看,他在欺負她的時候倒是會故意喊她妹妹,用這個稱呼來刺激她,侮辱她。
起初的時候,看到她臉上露出這種驚恐的表情,敬彥就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可是日子久了,這丫頭越來放肆了,根本不會像以前一樣害怕他。
再到現在,一言不合就朝着他的臉上扇耳光。
他好歹是一個男人,扇耳光這種事情,實在是有損男性尊嚴。
敬彥本來還沒打算跟她做,幾分鐘前她那一個耳光落下來,他身上的火就被她徹底點燃了。
她還真是打他打上瘾了,看來這幾年沒有收拾她,她已經不記得那些懲罰和痛苦了。
看着紀湘君露出這種表情,敬彥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放肆,他停在她月匈前,用力地捏了一把,笑得邪肆。
“小浪貨,這些年沒少找男人吧,嗯?”
語畢,他又狠狠地掐了一下,紀湘君差點兒疼到飙淚。
再加上他那個稱呼。根本就是在侮辱人。曾經敬彥很喜歡在床上給她起各種各樣的昵稱,說是昵稱,其實就是各種各樣的充滿侮辱意味的外號。
紀湘君當年适應了很長時間才逐漸習慣,中途這麽多年沒有和他接觸過,今天他突然這麽喊,她根本就沒辦法做到坦然。
可是,她從來都不願意在他面前低頭。
當年她愛得太卑微了。
被他攆出家門的那一刻,她就發過誓,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寧願死,也不要向他俯首稱臣。
紀湘君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随後故作鎮定地開口問他:“哥哥難不成真的是欲求不滿了?我看嫂子的身材那麽好,她滿足不了你?”
“她沒你騷。”敬彥一邊解皮帶。一邊笑着說出這句話。
動作完畢後,他故意貼到她耳邊,吹了一口熱氣。
“我的好妹妹,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騷得過你。你難道忘記你之前被我弄得多爽了?随便碰一碰你就站不住了,這麽多年,我還沒遇到第二個像你一樣騷斷腿的女人……你說,我怎麽能不想你呢,嗯?”
敬彥一連着說了一大串話,每一個字都帶着嘲諷,紀湘君聽得無比屈辱,她低頭,張嘴,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
突然間被人咬住,敬彥完全沒有一點兒招架。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手上的力道下意識地放松。
趁着這個機會,紀湘君趕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後一把推開他,準備下車。
敬彥剛剛已經夠生氣的了,這會兒她做的這些動作,根本就是火上澆油。
他剛剛還想着做一做預備工作再進入主題,既然她這樣犯賤,他也沒必要再憐惜她。
敬彥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将她拽回來,抵在前排的座椅上。
他用得力氣很大,紀湘君的臉直接撞到了車座,鼻梁骨都撞疼了。
她還未來得及反抗,敬彥已經先一步将她的雙手擒住反剪到身後。
他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一只手将她身上的牛仔褲解開。
“敬彥,你他媽地松開我,你再繼續我就告你強女幹”
敬彥滿不在乎地笑了一聲,擡起手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很響亮的一聲,紀湘君聽得臉頰發燙,屈辱不堪。
他是故意這樣讓她難堪的……他一直都是這樣,誰讓他不好受,他就加倍還回去。
“去告啊,你再告訴警察,你還不到十八歲就被我睡了,你看警察怎麽想。”
敬彥一只手扶着她的腰,用力地往後紀湘君這次是真的疼出了眼淚,她靠在車座上。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再也無法反抗。
敬彥看着她此刻的樣子,冷笑一聲。
“我早就說過了,我的好妹妹,你就是全世界最騷的女人,嘴上說着讨厭我,真被我幹了,卻爽得要命……嗯?還打我麽?這幾年沒收拾你,你就忘記哥哥有多厲害了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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