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這時,荊楚墨帶着兒子,領着兩個同樣莢武的男子進來了。那兩人連忙朝李韻凝行禮,“末将見過夫人。”

只要荊楚墨不提及納妾二字,李韻凝就很願配合他,當下就按壓着心頭怒火,笑盈盈地說道:“二位将軍太客氣,快快免禮。家下略備薄酒幾杯,還請将就……”說着,她的眼神就落到了荊楚墨的頭上。

荊楚墨一進門就先打量了那兩個紅衣美人一番,大約是見到了她兩人身上的大紅衣裳,以及她們那從頭到腳琳琅滿目的首飾,立刻就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可兩個美人卻在他那“如狼似虎”眼神下,被吓得瑟瑟發抖。

衆人分賓主坐下,開始用飯。荊楚墨帶着兩參将和兒子一桌,李韻凝帶着兩美人一桌。男人那邊倒是談笑風生的,可女人們的這邊……那兩美人快被吓死了,也不敢吃飯,就垂着頭,默默地哭着,眼淚成串地往下淌。

李韻凝原本有一肚子的怨憤,可見這二美心有戚戚然的樣子,又忍不住有些疑惑。

好啦,荊楚墨他、他身為一個男人來說,他的需求确實有些,嗯那個,太索需無度了一點啦,但也沒到這麽恐怖的程度吧,怎麽這兩女的就怕成了這樣?罷罷罷,別說她就不願意荊楚墨納妾,就算他想強納,只要這二女不願意,她就能替她們作主。

打定了主意以後,李韻凝見那二美實在可憐,就将席上的菜肴朝着她們的方向推了推,勸道:“這糯米肉丸很是香糯、鮮美,你們嘗嘗。”

那兩位美人先是對視了一眼,神情更是驚恐。

而那邊,荊楚墨見女眷這邊“氣氛和睦”便更是高興,就站了起來,對李韻凝行禮作揖,說了聲:“多謝夫人好生照拂這兩位……”說到這裏,似乎他也不知道要怎麽稱呼這兩位美人,只得繼續含糊地說道:“既然酒足飯飽,那咱們就說正事了。”

李韻凝頓時面如寒霜,而兩位美人被吓得快要癱在椅子上了。

可偏偏這時,荊楚墨又不吭聲了。他站在原地,撓了撓頭,想了半日才說道:“女兒家柔弱又矜貴些,不如讓姑娘家先選?”

李韻凝一愣,選?選什麽選?再一看,那邊那兩個年青的參将都已經面紅耳赤地垂下了頭。

這時,她只聽到荊楚墨沖着那兩美人道:“這就是我給你倆相中的夫君,他倆都是身家清白、戰功赫赫之人,而且年青有為又無婚配,只是常年征戰沙場,無暇相親。所以……嗯,你倆各挑一個。要是你倆不挑他們,那就換他倆來挑你們。”

此言一出,李韻凝與那兩位美人齊齊驚呆。什麽?什麽、什麽、什麽?這是怎麽一回事?不是說,今天是将軍納妾之日嗎?怎麽、怎麽就變成了拉郎配?

兩個美人吃驚地瞪大了眼晴。

其中身材征豐的那個美人腦瓜子活泛些,心想與将軍作妾,等着被這蠻霸将軍活活打死,還不如為人正妻,從此堂堂正正地伴在夫君身邊當個正頭娘子,豈不美哉?再說了,這兩位參将瞧着也是青年才俊,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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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身材征豐的那美人大膽地站起身,先朝李韻凝行了一禮,又朝荊楚墨行了一禮,也不敢多說話,走到了那兩位參将的面前,快速地掃了一眼以後,便站到了略年長些的那位身旁。她面紅紅的,也不敢多說話,只低了頭,含羞又看了那參将一眼。

那參将受寵若驚,不敢置信地看看美人,笑笑。再看看美人,他又高興得想哭。

這時剩下的那美人也回過神來,連忙學着她姐妹的模樣,向李韻凝與荊楚墨各行了一禮,便走到了剩下的那名參将身邊。

那年輕些的參将也笑了,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下。

荊楚墨看着那倆個美人的裝扮,滿意地笑道:“好極、好極,今天你們夫人賞給你們的這身衣裳也就跟嫁衣似的,今日就拜堂吧。”

那兩參将驚喜萬分,兩人站起身,齊齊說道:“那、那末将懇謂将軍與夫人為我們等主婚,咱們這就、這就……拜堂?”

荊楚墨哈哈大笑,“成!”這些軍官也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惜在沙場上打拼得太久,天天混在男人堆裏,今天好不容易得了個媳婦兒,就是他,也替這些兄弟高興啊。

再看看那兩美人……算了,不用看了,她倆也是滿臉的驚喜。先是歡喜終于不用給那活閻王做妾,其次又高興将軍給指婚的夫君也是有品階的參将,居然品階低點,可一嫁過去就是正頭奶奶,待過得幾年夫君攢得軍功,她們不就是诰命夫人了嗎。

全場大約就只有李韻凝一個人雲裏霧裏的,搞不清狀況了。

但那也沒關系,大家都被高興壞了,自顧自地喝了交杯酒,又朝着荊楚墨這個證婚人磕了頭,那兩參将就領着自己的新媳婦,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晚上,李韻凝洗漱過後,呆呆地坐在窗邊,筌着天上的明月發呆。晚風吹起她的發絲和衣裳,有一絲清涼,帶着秋夜特有的味道。

荊楚墨洗了澡,赤裸着精壯的上半身,只穿了條亵褲走過來,輕輕地擁住了她。

好吧,本來李韻凝有滿滿一肚子氣,想要好好教訓他的,但是、但是……現在她也已經消了氣。 想想,她還是有些不甘心,便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精壯的胸肌,罵道:“你個沒良心的!上回皇帝哥哥命你留宿宮中,你、你把那兩個美人給睡了?那你今天還能把她倆許給了你的部下?你、你這人……”

一聽這聽,荊楚墨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瞎說!哪個說我唾了她們的?昨天我去求皇上将她兩人賞給我時,宮裏頭的嬷嬷可是驗過她們身上的守宮砂,她們是清白的……不對,我是清白的!”

“你個沒良心的,還唬我呢,她倆都說給我聽了。她們說那天?上你把她倆差點弄死了,哼!”一聽說那兩個美人出宮時,嬷嬷還給驗過身,李韻凝立時就放了心。大不了她再想法子進了宮去找那禮教嬷嬷确認呗但是……哼,她就是不能輸了這分氣度。她得壓着他,狠狠地壓着他,她要讓他知道她的厲害,教他以後再也不敢把什麽花兒、草兒地往家裏搬!

結果,李韻凝其實也只是想找回場子,所以就拿那兩位美人的話出來責問他的。沒想到荊楚墨一下子就蔫了,不肯說話了。

“怎麽?你還真的差點就把她倆給弄死了?”李韻凝疑惑地說道。

荊楚墨有些面紅,可妻子相問,他又不好不答,只得期期艾艾地說道:“那日我奉旨留宿宮中,又吃多了酒,屋子床榻還陌生得緊。

可能是剛從戰場上下來,我也一晚上沒睡好,總夢到有人偷襲,我就、我就……後來早上醒了,見她兩個躺在地下,大約是,被我給揍了個半死……”說到後來,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聲音細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李韻凝先是一怔,繼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捶床,抱腹笑道:“難怪她倆怕你怕得要死,哈哈哈……那你還給她倆找夫君?”

荊楚墨俊面征紅,忸怩地道:“總不能白打人家一頓吧?好歹也是姑娘家家的,我當時也就想着,既然白捱了我一頓打,就給她倆賠上個好夫君,我心裏也能過得去。現在就希望她倆聰明點,別把本将軍打女人的事給透露出去。”

看着他的宭樣,李韻凝大樂,忍不住掩着嘴偷偷地笑了起來。

荊楚墨見小嬌妻方才在席間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如今又是這樣一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樣兒,不由得心中一動,摟着她的腰身吻上了她軟綿綿又小巧、可愛的耳垂,低笑道:“剛才勻勻可是在吃醋?”

“呸,才沒有。”她嬌笑着搖搖頭,想要擺脫他溫熱的身軀。但是,嗯……某人已經欺身而上,自然而然地将她壓到了身下,還一聲又一聲地喊起了勻勻。

那窗子外頭,夜空中,一輪清泠泠的朗月可受不得這樣纏綿缱绻,只好借雲遮面,悄悄地隐入了厚厚的雲朵裏,才不想看他們做的那些羞羞事呢。

【番外篇】

過得兩年,李韻凝給荊華璋添了個小妹妹。

荊楚墨喜得跟什麽似的,他特意向皇上請了兩天假,準備好好在家待着,給自家的寶貝閨女取個世上最最最最美,也是最最最最好,總之要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好名字。思來想去,最後荊楚墨終于絞盡腦汁地給女兒取名為,寶兒。

這倒惹得李韻凝笑了好幾天。不過,寶兒這名字也極好,雖然普通,但兒女都是爹娘的心頭寶嘛。

荊華璋好喜歡小妹妹啊,小妹妹的臉蛋就像宮裏皇後舅母賞下來的酥酪似的,白嫩又細滑,要是偷偷地親上一口,還能聞到淡淡的奶香味呢。

于是,荊華璋每日要做的事情便只剩下兩件,學習、看妹妹。

可爹爹總跟他搶妹妹,每次他想逗妹妹玩,爹爹總是要找很多借口為難他,比如背完一篇文章可以看一炷香,練一篇字可以看兩刻鐘,如果文考得了好成績,可以陪妹妹午睡。若是武考也能過關,就能在爹爹休沐的時候,陪妹妹玩一整個下午。

但是荊華璋心裏很郁悶啊,因為這天他沒考好,心情也不好,就想看看可愛的妹妹,最好還能陪妹妹玩一下,這樣他也可以開心點,可是爹爹居然不許他看。

“我就要看妹妹!”荊華璋生氣了,他今天既不想背書也不想練字,他什麽都不想幹,就想安安靜靜看一會妹妹,看她睡覺,看她吐奶泡泡。

荊楚墨覺得華華最近因為心裏光想着跟妹妹玩,荒廢了學業,所以有些擔心,他決定自己要更嚴肅一些,于是沉下臉道:“必須背完一整篇文章才可以看妹妹。”

“娘說了,寶兒是華華的妹妹,華華想看就看。”

“哼,寶兒是我的女兒,你不好好學習,就不給你看。”

“就要看。”

“不許看。”

“就要看!”

“不許看!”

兩父子竟争執了起來,誰都不肯讓誰。

又過了幾曰,皇帝忽然召見荊楚墨夫婦。講了一堆客套話,繞了一個大圈子,皇帝終于說到了重點,“朕希望你們能好好教教華華這個孩子,才七歲多的小孩子,心思應該放在學習上,不要胡思亂想,惹出是非來。”

李韻凝滿頭霧水,她問道:“皇帝哥哥,華華一向乖巧,難道說,他竟闖下什麽禍事不成?還請皇帝哥哥多加明示,凝兒回去定當好生管教。”

荊楚墨也是不明白,他拱手行禮道:“皇上請明示。”

皇上深深嘆了嘆氣,有些無可奈何。荊華璋這孩子也是他看着長大的,當然也很了解荊華璋是個實誠的好孩子,也正因為這樣,所以皇上才不敢置信。但是吧,這事定然有什麽誤會。若是他着了惱,唯恐這對夫婦回去又要教訓荊華璋。這麽一想,皇上便笑着說道:“華華今日來問朕要一道聖旨來着。”

李韻凝大吃一驚,連忙跪下,“華華不懂事,還請皇上勿怪,容妾身回府細細問過,再向皇上禀報。”

皇帝撫慰道:“凝兒莫要緊張,小孩子有口無心,朕不會計較的。倒是你二人,應該多關心關心他,小孩子心性未定,容易走偏,你們做爹娘的可要多用點心。”

兩人連聲稱是,帶着滿腦子的疑問回了家。

回到将軍府,荊楚墨非常生氣,将荊華璋叫過來,劈頭蓋臉地罵道:“你才多大?膽子這樣肥,居然還敢向皇上要聖旨?你說說,你想請個什麽聖旨?抄了咱家嗎?”

李韻凝悄悄捏了捏他,示意他溫柔一點,別吓到孩子。

荊華積扭着頭,仰着小下巴,倔強地道:“昔日爹爹能向皇上舅舅請旨追妻,那華華為何不能?”

荊楚墨一聽,頓時有些拉不下臉來,指着兒子你你你了半天,想罵,可他當初去向皇上要了道追妻聖旨回來,那也是千真萬确的啊。

李韻凝白了夫君一眼,将兒子拉到自己面前,柔聲道:“聖旨可不是想求就能求得到的,華華為何要問皇帝舅舅要聖旨?跟娘親說說好不好?到底是什麽緊要事,要請動你皇帝舅舅的聖旨?”

荊華璋紅着臉,吸了吸鼻子,低聲說道:“娘親,我、我想請滴月公主幫我生個妹妹,但是漓月公主不肯,還讓她的宮女趕我走。我想了想,她最聽皇帝舅舅的話,所以我就去請皇帝舅舅賜我一道聖旨,不許漓月不理我。當年娘親不願見爹爹的時候,爹爹不就是這麽幹的嘛。”

李韻凝又好氣又好笑,問道:“你為何要請湳月公主幫你生個妹妹?你又不是沒有妹妹。”

一聽到娘親說到這個,荊華璋頓時紅了眼眶,癟着嘴,委屈地遺“爹爹盡把妹妹藏着,又不給我看,我實在沒法子,只好請漓月公主幫我生一個。”

李韻凝一杲,與荊楚墨對視了一眼,兩人極力忍住了笑。

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李韻凝又溫柔地對荊華璋說道:“以後華華可以想看妹妹就看妹妹。不過,你得先答應娘親兩件事。”

荊華璋瞪大了眼晴。

“這第一,你還得聽你爹爹的話,畢竟得把這文武功夫都學好了,日後才能好好保護妹妹不是?第二嘛,你明日就進宮,好生向漓月公主道個歉,知道嗎?”

娘親一邊說,荊華璋就一邊點頭,可聽到了後來他卻感到十分奇怪,便問:“華華為什麽要向漓月公主道歉?”

李韻凝解釋道:“姑娘家最重名節,若是讓別人知道你向公主說過生孩子這種話,公主會被別人笑話的,你希望看到她被人笑話嗎?”

荊華璋拚命搖頭。

李韻凝道:“你若是喜歡誰,便要尊童誰。若是連你這喜歡她的人都不尊重她,其它人又怎麽會尊重她呢?你想想是不是這樣的道理?”

荊華璋仔仔細細想了好一會,終于想明白了,他童童地點頭,“娘,我明白了。是我不好,明天我一定向漓月公主好好道個歉。”

李韻凝欣慰地點點頭,“華華真聰明、真棒,娘親心裏很快活。”

見娘子心平氣和地跟兒子說話,兒子倒是奉若神明的,似乎效果要比自己沖着兒子大吼大叫的好?荊楚墨撓了撓頭,感覺找到了教導兒子功課的竅門,好像只要他對兒子耐心一點,兒子就會更認真?

這麽一想,荊楚墨有些赧然。他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兒子争女兒?呃,好吧,今天他就大方一點吧。于是他大手一揮,說道:“平日時爹爹确實也待華華兇了些,今天爹爹向華華道歉,日後不會了。走,咱們一塊看妹妹去。”

“好,看妹妹去!”荊華璋頓時喜上眉梢,拍着手快活地叫喊了起來。

于是一家子開開心心去看寶兒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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