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焦急救命的花眉
“我說最近怎麽這魚越釣越多呢,原來是你搞鬼啊。”元昔不悅,兩眼橫着他。
“呃......是我。”伯子期把手縮回,原本溫潤的手觸了水凍得青紫。
“你幹嘛瞎搗亂?”元昔瞟了他手一眼,莫名的不自在。
“你釣魚半天都沒一條咬鈎的,我怕魚太少了你不盡興。”當場被捉包,伯子期尴尬的雙手無處安放。
“你懂什麽,我是故意的,我技術很好的,我是故意釣不着。”元昔向來好動,釣魚是她最不擅長的,結果被他這麽一戳破,頓時耷拉着臉很不高興。
“哦是,是故意的。”伯子期随她心意應着,見她忽然間把脖子上蓊郁的天蠶絲方巾解了,一手遞給他,“你把手擦擦,我看了都覺得冷,你就不能帶個手套嗎,逞什麽強。”
平素裏公子們進出宮走動,哪有戴手套的,伯子期聽她這般不羁之談,搖着頭笑了。
元昔看穿他笑裏含義,“你不帶手套難不成東北揣啊,且,一群豬蹄子還這麽臭美,活該娶不着夫人。”
“那我以後跟着你便好了。”伯子期脈脈道。
元昔哎了一聲,兩條眉毛長長撇開,像是山水畫裏悠然潑灑的黑色線條,舒展而無謂,“你說你,來人間一趟,總要好好看看太陽。”說完了翹着嘴角都懶得動手,随意一踩冰面當即伯子期掉進了炸裂開來的冰窟裏,爬啊爬撲騰着落了滿身的水花。
元昔分外開心地哼着小曲,見他伸着兩條胳膊摟着冰塊忽然放棄了掙紮,挑挑眉,“你怎麽不爬上來了?”這麽快就沒勁了?病秧子一個。
“......這水挺暖和的。”伯子期由衷笑笑,逆境中煥然新生,簡直把元昔氣得抓狂,她最煩他這一點,什麽事都是溫和絮絮,不急不躁的,她捉弄他打他罵他也是不還口不回怼,襯得她分外小肚雞腸無理取鬧似的。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強任她強,他還是這般照舊,淡定自若跟泡溫泉一樣,元昔氣得把水桶扣他頭上,眼不見心不煩,起開身,遠遠見一個小白人兒往這邊跑,邊跑邊摔跤,不遠的路幾乎是打滾過來的,眯眯眼,這不花眉嘛。
“大姐頭不好了!”花眉一邊喊一邊飙淚,臉上滾滿冰碴子,從冰面上滾到元昔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嚎,“大姐頭婉嫔被打進冷宮了,你快去救救她吧。”
“冷宮?怎麽回事?”元昔表情有了波動,猶如落子漣漪。
“她被人誣陷和那個蒙面刺客私通,君臨就信了把她打進冷宮了,打算要處罰賜死她。”花眉緊急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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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私通還是假私通?”元昔鎖定焦點,豬蹄子君臨兒不是蠢人,不可能平白無故把人打冷宮裏。
“婉嫔被下藥了,我覺得可能是春藥,然後君臨去抓刺客時正好看見.......然後就一生氣把人打冷宮了。”
“哦,這樣啊。”元昔摸着下巴,眼神沉冷,“我幫不了你,婉嫔不能由我救出來。”
“呃?”花眉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嚴重到這種地步,元昔竟然都幫不了忙。
“這是宮闱內事,我不能插手。君臨兒都親眼看見他們二人親密了,那麽多雙眼睛又看着,他如果不處罰婉嫔,便是目無尊法,而且自己妃子當着自己面戴綠帽子,誰都忍不了啊。”元昔啧了一聲,“估計他現在心裏也不好受。”
“可,婉嫔是被陷害的啊。”花眉心裏慌了,雜雜的一團亂緒。
“所以說他只是把婉嫔打入冷宮而已嘛,還沒問罪呢,這已經是放水了,關鍵我們能不能還婉嫔個清白了。”元昔思索着,一旁傳來了響動聲,花眉見冰面上倒扣的水桶動來動去,霎時吓得哇一聲亂喊,“桶精啊!”
元昔挑挑眉,過去把水桶摘下,伯子期長長噓氣,“不是桶精,是我。”
“呃......”花眉看了眼元昔,又看了眼伯子期,心裏曉得了大概,世界上最長的路,不是套路,大概是伯子期的漫漫追妻路。
“既然花姑娘懷疑婉嫔是被構陷,那便從物證開始入手。”伯子期浮在水裏,頭發濡濕,貼在光潔的額前,明淨如雪。
花眉經他一提點,頓時反應過來,扯着元昔袖子一驚一乍喊,“藥,春藥,婉嫔被下了春藥,那肯定宮裏有蛛絲馬跡。”
“婉嫔的寝殿應該封了吧,啧,物證還真不好找。”元昔吧嗒吧嗒嘴,最後懶懶伸個腰,“算了還是我去趟吧,事不宜遲,得趕快了。”
她瞄了眼水裏的伯子期,哼了一聲,拍拍花眉肩膀安慰一下,而後嗖的一下搭輕功不見了人影,花眉心裏忐忑着,一低頭看到伯子期還在水裏浮着,猶豫道,“伯公子,用幫忙嗎?”
伯子期尴尬笑笑,“不用了,水裏挺暖和的。”
“哦,那你泡着吧。”花眉一扭頭看到未央宮掌司茶茶正向這邊一路小跑,生怕又出了什麽事,趕緊摸爬滾東歪西倒從冰面上滑溜過去,茶茶面容急切,“花姑娘,方才婉嫔娘娘原先的婢女素兒,領了薛妃娘娘口谕往冷宮裏去了。”
“她去幹嘛?”花眉脫口而出發覺事态不對勁,“壞了,婉嫔有危險。”
當即就火急火燎悶頭往冷宮裏跑,茶茶趕緊攔住她,“不行啊花姑娘,沒有宮中主子的手谕閑人不能私闖冷宮,是要殺頭的,而且守衛不會讓你進的。”
“那婉嫔怎麽辦!”花眉心亂如麻,茶茶好心勸她,“花姑娘,你還是去求求皇上拖延些時日吧。”
花眉皺着眉,斬釘截鐵,“不去。”
茶茶見她性子還是倔得很,搖頭嘆氣,“都這時候了,再不去,只怕晚了啊。”
花眉垂着眼,心裏郁結憤憤難開口,不争饅頭争口氣,可偏偏這時候讓她去求君臨,她實在開不了口。
明明之前還那麽理直氣壯去和他頂嘴,這次要是委曲求全,以後怎麽直面他?
她心一橫,終究還是挪動了步子,骨氣和命比起來,當然是命重要,正是要趕往長樂宮時,路上與茶茶被未央宮跑來的司禮監急匆匆喊住,“掌司,花姑娘,太後病倒了,您倆快去照顧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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