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掌握四季的女人

“我初中課本上講得。”學渣花眉異常肯定道,“這個我還是有把握沒記錯的。”畢竟地理老師天天叨叨叨,做夢都能夢見。

“嗯,有幾分道理。”君臨微微颔首,“不過還是要欽天監算一卦。”

“......”花眉不懂這有啥好算的,問他,“欽天監是誰啊?”

君臨對他的問題表示疑惑,“欽天監王觀你應是不認得吧?”炭精問這個做什麽?

“那他多大了,年輕不年輕?”花眉采了個野果,邊嚼邊接着問。

君臨狹長眸子頓時沉了沉,把她果子奪了,“怎麽?你與他相識?”

“不是,我就是問問。”花眉很不樂意果子被搶了,“哎你讓我吃完,搶我吃的幹嘛。”

“炭精你問這做什麽?”君臨愈發懷疑,難道又背地裏瞞了他事情?

“你先回答我。”

“王觀今年都四十了,老氣橫秋的。”君臨見她問的緊,很是摸不透地回了。

花眉當及精神抖擻,掰着手指頭給他吐槽分析,“你看,他連自己變老都管不了,還怎麽掌握四季節氣?是吧?我們那的天氣預報小姐姐二十年都不變樣的,那才是掌握四季的女人。”

......

君臨啞然失笑,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對炭精這腦子已經表示無可奈何了,她這人乍一看像是蜜糖罐子,其實裏面裝得是鹽,又鹹又甜的很齁人,還順帶撒點辣椒粉,嗆得他說不上話來,可自己偏偏就像是罹患怪癖一般,就好這一口。

哎,真是無可救藥了,皇帝爺君臨拍着自己腦門,噫籲嚱嘆口氣,執子之手,把她拖走,他們穿過林間的小路,回到書院,天邊徹底陰沉下來,房間裏紅泥小火爐吱吱燒着木炭,君臨嘗了幾口新醅酒暖身,而後伏案繼續披奏折。

房間裏清清靜靜的,君臨不喜歡閑人打擾,但花眉除外,她蹑手蹑腳要吓他一跳,剛要在他背後熬嚎一聲,結果被君臨一把摟在懷裏,眼觀鼻鼻觀心的,一手捏着她的臉,“你這膽子還想吓朕,嗯?”

“你批奏折不專心,我都沒吓到你。”花眉張牙舞爪的,幹了一天活又是想起今天的不公平待遇,憤憤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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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以為朕聾啊?”君臨好笑地松開她,被她環手吊着脖子,夜色靜谧美好,二人心裏旖旎心動,花眉揉着他頭發玩,情到濃時,湊在他耳畔撒嬌,“君臨兒,我可以踩着你的奏折吻你嗎。”

君臨眼神迷醉,但腦子還是一如既往地保持清醒,想了想搖頭,“你還是踩着朕吻奏折吧。折子都是長安大臣們八百裏加急發來的,很寶貴的。”

下一秒花眉的臉色就僵住了,扭頭就走,“我去睡覺了。”

君臨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自己這話也沒得罪她啊,怎麽又鬧別扭,他趕緊拉住她,把手邊的酒盅遞給她,讨好道,“喝酒不?這個挺好喝的,你怕冷,暖暖身子。”

花眉臉色又黑了三分,忍着要錘人的沖動,秒變聲線,聲音粗犷,學着李逵喊宋江那般大聲吼,“不了,哥哥!”

“......”看來是真惹着了,君臨很是摸不着頭腦,見她也沒有要留下的意思,便沉緩道,“那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要去書院上課,學的東西不多,《大學》《中庸》《論語》《禮記》《春秋》《周易》這些儒學典籍稍加背誦就好了,《道德經》《老子》道法多加領悟,佛法呢便是随緣了,還有......”

花眉自始至終表情都鮮有變化,到最後已經麻木了,君臨的叨叨完了她勉強地笑笑,“我知道了,你繼續批奏折吧,奏折多麽重要呀。”

“嗯。”炭精總算說了句中意的話,君臨如是想。

花眉一步一個腳印地回到了床榻上,霍霍磨着牙,一天從早鬥到晚她實在是累了,睡夢中君臨想要爬到床上來,她一個激靈把他蹬了下去,哼,狗頭皇帝,和你的奏折恩愛到老吧!

白雲山上,魚尾文松開元昔涼如水的手腕,沉默地搖搖頭,“她的病情很複雜,或者說并不能稱之為病,筋脈都斷了,我實在愛莫能助。”

“和我想象的一樣。”鳳栖梧垂下眼睑,暗淡的燈光打落在睫羽上,垂下濃密的暗影。

“我翻閱了家族卷宗,我的阿爸是唐門門主,我亦是唐門後人,而元昔她,是九幽侯慕幽的後代,族譜記載,幾百年前的唐門門主唐隐和九幽侯交深,而慕幽,二十歲那年遭了天雷劫,當時昏迷了三天三夜,但她最後熬過來了。”魚尾文沉心道。

“慕幽當年用的是何法?”鳳栖梧遲疑了下,瞳孔幽幽地反噬着光線。

“卷宗上記載慕幽乃武學奇才,是不可世出的名将,身體體質自然強于常人,而她當時的丈夫左相畫臨在她重兵昏迷期間不離不棄,為她的恢複争取了三天時間,這也是她能度過天劫的關鍵。”

“但元昔六年前渡天劫時遭遇了刺客,心脈已經受損。”

魚尾文擡起下颌,視線冷厲,聲音果決,“所以,她能撐到今天已經實屬不易了。除非,除非當年能痊愈恢複,不然——可這是不可能的。”

“時光倒流麽?天下是沒有賣後悔藥的。”鳳栖梧嘆了口氣,扶着棺材看着元昔,似是自言自語,“就知道給我出難題。”

“不過在她昏迷期間,我可以用些丹藥給予穩固修複,暫且穩住經脈,延續性命。”

“嗯,有勞魚姑娘了。”鳳栖梧笑笑,挑挑眉,“魚姑娘幫了我如此大忙,自當感激不盡,這樣罷,我蘭陵書院自惶算得人傑地靈,我座下弟子俊傑人才濟濟,魚姑娘有哪位看得上的,不必客氣,老夫自然為你做主,牽線搭橋。”

“夫子此言當真麽?”魚尾文難得笑了笑,嘴角的刀疤撐起褶皺的皮肉,很是滲人。

“自然當真。”

“好,一言為定。”她十分爽快地應下了,而後告退離去,回去的路上心裏默默盤算着,自己年紀确實很大了,應該找一個性別為男的人成親。

蘭陵書院的學生各方面自然樣樣出衆,鳳毛麟角都是拔尖的,若真能成,倒也省去一件心事,那一萬兩銀票也不必再費了......嗯,這很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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