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回應

上次事後,雖難以消除心頭疑惑,但也竟心大似的放了過去,幾日後,還将齊豫召回了月霞殿。

齊豫奏琴,穆顏便審理奏折,一天到晚,不知白天黑夜。

忽然有一天,衆臣發現,自己在朝殿之外等的時間好像太過長久,便派了個宮女去看看陛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回來的宮女來報,陛下仍在寝室酣睡。

衆臣看看正空中的太陽,淚眼模糊,心想陛下久不曾好好睡過,今日等便等下去。辛苦了誰,也不能辛苦陛下啊。

暮霭楚楚,火燒連天,最後,繁星點點。

衆臣的午飯都是露天吃的,晚飯也不能如此啊!

一臣又叫宮女去求見陛下,宮女來報,陛下正在和齊禦君彈琴,二人正聊得不亦樂乎。

衆臣驚愕。

一臣道:“老臣便說了,那齊豫留不得。”

又一臣道:“陛下日夜兼程,總該放松放松的。”

衆臣叽叽喳喳說了一通後,皆看向丞相,只見他劍眉緊縮,目光深遠而擔憂。

有臣上前,問道:“丞相大人,您看如何?”

“諸位大臣若有急事,可先同本官商議,若沒有,便先散了吧。明日看看陛下作何解釋。”

“丞相言之有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随後有人附和:“對對……”

衆臣懷着忐忑的心各個歸府,慕毅眼睛卻一直離不開那光熠熠的月霞殿。

次日。

諸位大臣冒着風雪前來,仍是等到正午。

宮女依然說,陛下同齊豫在一起。

再一天,如舊。這便說明當今天子早有三日沒有上朝了。

衆臣不知所措。以前他們勤懇的陛下可是老早就在朝殿上等候了,這幾日到底是怎麽了?

衆臣再三邀請,當今天子才晃晃悠悠的出現在朝殿之上,睡眼惺忪,還打着哈欠。最離譜的竟然是,滿身的酒氣。

一臣勸道:“陛下胸中壓力甚大,諸臣都是明白的,可陛下這幾日為何總是不上朝,可是身體欠安?”

穆顏揉揉眼睛,道:“并沒有。你們要是無要事禀告,便退朝罷。”

一臣道:“陛下這是怎麽了?”

“孤這幾日暢快的很,諸位愛卿不必擔心,以後也不上朝了,所有大事,交給丞相一人打理便可。”

“這……”

“陛下。”慕毅合手而拜,“國不可一日無君。”

“所言極是”穆顏含笑看他,“丞相喜歡,便送給丞相來做。”

“陛下!”

“好了好了,孤前幾天收到密報,說這北邊兩國有所行動,再次搔撓我梁州地區。孤想咱們是打不過了,倒不如回家享樂,衆位愛卿說對不對啊?”

衆臣一下慌了神:“陛下,您到底在說什麽啊!”

“罷了,孤先回去了。不送啊!”

穆顏擺擺手,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走回了朝殿外,坐上步辇,向月霞殿望了望後,閉上了眼睛。

齊豫看穆顏回來,替她脫去外袍,将玄色朝服解開退去,扶着她坐到內殿書案前,幽幽道:“陛下就想這樣堕落下去了?”

穆顏揚揚嘴角,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齊豫攔下她的手,皺眉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穆顏往他懷裏一倒,手指擺弄着他的長發:“孤在堕落。”

“你到底是怎麽了,一天到晚,什麽也不做,這可不像你了。”

“孤想,北邊兩國倘若有進攻之意,我國臣民也有去投降的理由。聽說兩國國君皆是明主,應當不會趕盡殺絕。”

“就因為這個?你怎麽知道殷國必輸?”

穆顏伸出三根手指,問道:“你知道剛剛來報的敵軍的數量了嗎?看看……”

“三十萬?”

穆顏搖搖頭。

齊豫皺眉:“難道三百萬?”

“正是。”她呵呵一笑,“你知道為什麽有這麽多人?”

齊豫搖頭。

穆顏道:“其實孤也不知道。他們怎麽能有這麽多的人呢?”

“雖說敵多我少,也不一定會戰北。何況,陛下,這消息從何而來,可是真的?”

“應當是。”她打了個嗝,“孤能保住你們多少性命,便要保住多少……他們大軍壓境之時,孤也能心安。”

齊豫不知怎麽,忽然來了興致,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帶着戲虐的微笑:“既然是終日但于酒色,不如更真實些,如何?”

“啊?”她醉得一塌糊塗,那裏轉得過來他再說什麽。

齊豫索性壓住她的唇,雙手在她身上游移,找準機會,将她本就淡薄的衣服扯了下來,盡剩一件白色的長衫。

他溫濕的雙唇下移,她一時怔忪,竟沒有反抗。

“陛下。”

門被推開,穆顏睜開眼睛,便看到慕毅詫異的看着她,之後轉為憤怒萬分,抽出牆上的長劍,指着齊豫,低吼道:“滾出去!”

齊豫冷笑一聲:“丞相大人也管這後宮之事?”

穆顏起身,盡力保持冷靜道:“丞相無重要之事還是出去吧。”

慕毅雙手顫抖,一氣之下,揚起手臂,向着她的臉頰上狠狠甩了上去。

“啪!”的一聲,她重心不穩,一下子倒在地上。

“來人!”慕毅怒吼,“将齊禦君帶出月霞殿,本官與陛下有事要商!”

齊豫抓起他的領子:“你有什麽資格叫我出去!”

“豫……”穆顏從地上坐起,“回去,回凰清宮,沒有孤的旨意,不許出來半步。”

“顏顏!”

“孤說回去沒有聽見嗎?”她聲音清冷,卻又無比的震懾力。齊豫松開慕毅,甩袖而去。

“陛下好生威嚴哪……”長劍落地,清脆之聲繞梁,久久不散。

慕毅啷嗆幾步,笑道:“陛下就為這個便棄天下百姓而不顧?就為了一個亡國之子,白搭了自己的身子?”

穆顏不語,只是低頭。

“好個陛下,好個顏兒!我教你的,全都忘了嗎!”

慕毅掐着她的下巴,硬生生地将她的臉掰了回來。她臉色蒼白,嘴角竟流出絲絲血跡。慕毅一愣,手上的力道立刻松了下來。

“丞相是想說孤是個耽于聲色的荒/淫帝王?”她笑得毫無笑意。

慕毅雙眉擰在一起,看她半敞的胸脯,怒氣橫生。

穆顏尚未清醒,不甘之下,竟伸出雙手扯下他的官服,嘴角盡是挑逗的微笑:“丞相何不自己來查查?”

慕毅怒火正盛,此言便是火上澆油。

他将她抱起,粗暴的丢在床上。布帛碎裂的聲音不絕于耳。

朦胧間,他聽到她哽咽,子淵,沒想到你我竟是以這種方式結合……

撕痛中,她感受到他的顫抖,感到他的動作放柔,聲音溫和,一聲聲喚的,全是顏兒。

慕毅醒來時,穆顏正縮在他懷裏,像一只小獸一般蜷縮着。

天近黃昏,雪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飄飄灑灑的下了一整天。外面積雪厚的可以沒到腳踝。

慕毅披了一件絨衣,出了後殿門,将棉巾上放了幾塊雪團,輕輕揉搓,帶回了內殿。自己下狠心扇的一巴掌,如今讓她的臉腫了一片,泛出青紫色,好不心疼。

慕毅用手撫摸一陣,再用棉巾慢慢的敷了上去。

穆顏全身一顫,将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眼角滲出了淚水。

“顏兒……”他柔聲喚着,“沒事了。不怕。”

穆顏這才放松了些,睫毛微動,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着淚珠,頗帶懼意的看着他。

慕毅褪衣躺下,将她納在懷裏,親吻她的額頭,聲音溫溫如水:“顏兒,還疼嗎?”

穆顏初經人事,自然是要疼的,可她卻搖搖頭,将全身蜷縮在被子裏,不願再看他。

“是我的錯...你且過來些,我幫你敷上。”

“沒事……丞相快回吧,以免他人生疑。”

慕毅沒想到竟被她下了逐客令,心底一抽,酸澀至極。“我怎會現在走。”

穆顏眼角濕潤,眼中的霧氣凝結成水珠,在眼眶裏打轉,掉出來後立刻讓她摸了,碰到臉上,疼得自己一抖。

慕毅難受的很,也有些驚慌失措,将她摟在懷裏,緊緊環住她的腰。

“子淵……你竟不信我?”她一時難以忍受,“這些年我可曾有隐瞞過你,你竟...”

“我來本是想要确認你如何,沒想到……我一氣之下,竟犯了如此大錯。不是我不信你……是我氣不過去。”

穆顏睜着兩個大眼睛看着他,淚水不斷,煞是可憐。

慕毅最看不得這種表情,使盡全身解數來哄着捧着,生怕這本來就紅腫的眼睛在流出幾滴淚來。

穆顏講到底,是恨不起來他的。他願做什麽,甚至叫她去送死,她也心甘情願。只是悲戚之感不斷,叫她心裏苦澀,垂着頭,整個人軟塌塌的貼在他胸口。

慕毅仔細撫摸她的臉,心底抽痛難忍。那姣好的面容,如今蒼白如雪,唯有羞澀的一點紅暈來添上光彩。何況她右臉頰浮起紫色的瘀青,更顯得憔悴無力。

“子淵。臉好疼。”她軟綿綿的說着,聽不出悲喜。

“我已經叫人去喚太醫了,是你平時重用的。”不會傳出閑話的人。

穆顏點頭,臉上酸麻難忍,只能側着身子躺着,一只手拽着他。慕毅反握住她的手,自己也躺在她身邊。

太醫到了,他也沒回避,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徐太醫即使是服侍過三代帝王的人,也沒曾想到這般場面,瞬間軟了腿,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慕毅沉聲道:“徐老不必驚惶,先看好陛下的臉。”

徐太醫顫抖着手去檢查穆顏的臉與嘴裏,将帶來的傷藥抹了些,一切結束後,便又跪在一旁,身子貼到了地上。

世人皆認為,穆顏敬慕毅如父,怎麽兩人能滾到一張床去,還損傷陛下龍體...徐太醫覺得自己爛命一條着實保不住了,可家中上下都在京城...

“只要徐太醫口風緊,自然不會傷及其他。”随後又道,“家人不可離京。”

徐太醫只好應道:“小臣明白。”

慕毅也有些疲乏,叫他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最近事情多,剛剛簽約,文章還要大改,明天會盡量把發了的章節改完,還請多多支持!!!!!鞠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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