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寧王的身價
梅子生前确實見過蘇景辰,不過不是像那些花癡女子一般在寺廟見着的,而是在皇宮宴會上。
只遠遠瞧見過幾回,不過點頭之交。
蘇景辰舉起茶杯,對梅子道,“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梅子将杯子裏的茶水喝了大半,“殿下打算怎麽個謝法?”
蘇景辰放下茶杯,玩味道,“原本可以以身相許,無奈夫人已經嫁與他人。”
眼前女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對小酒窩,“殿下說笑了。”
蘇景辰粲然一笑,不可否認,他也确實是在說笑。
梅子直接切入正題,“我是一個俗人,所求不過一個財字。”又道,“兩千兩,黃金。”
這女子直白地像一個劫匪。
蘇景辰也答得爽快,“好。”不禁又在心裏盤算,原來自己的價值是兩千兩啊,就是不知這女子是怎麽個推算方法。
梅子原本就有些風寒,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蘇景辰對旁人吩咐道,“去請花大夫過來。”
梅子也不推辭,只大大方方地坐着等。看時間還早,難得寧王這間房裏碳火足,就多蹭會吧。
最為關鍵的是,她自己也是很想了解這幅身體究竟是怎麽個情況,從前她是真的呆子嗎?寧王府的大夫自然比坊間郎中可靠地多。
不消片刻,一個白發老者背着藥箱便過來了。
蘇景辰對老者說道,“請花大夫,幫這位夫人好好診斷一番。”
人都說她是個呆子,卻又不見半點呆樣,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并不比王府的謀士差,除了眼珠子不愛動以外。
所以她究竟是怎麽個呆法?是要好好診斷一番。
花大夫将手指搭在梅子手腕上,閉目,臉上的表情卻是時而凝重,時而舒緩。
老大夫眉頭緊鎖,捏着梅子的手腕,把了又把。
“夫人有風寒之症,幾貼藥便好了。”又道,“但脈象上時而平和,時而紊亂,大約是心病。”
原來是心病啊,這具身體已經換了心,也會有心病嗎?
花大夫離開後,梅子看了看天色,不算晚,還能留個一時半刻的,她心中的疑惑尚未解開。
那日,他為什麽會被叫作程家餘孽?
室內一男一女重新坐定。
“殿下,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蘇景辰撓有興致地看着她,“怎麽個玩法?”他必然不會相信眼前城府極深的女子會突發什麽玩心,他想探究,她的目的是什麽?
案幾上的茶水已經有些涼了,蘇景辰重新幫她倒了一杯。
梅子将茶杯握在手上,取暖。
“很簡單,一問一答。”
這也能算游戲?
梅子補充道,“可以選擇不答,但罰酒三杯。”這樣說,她是存了私心的。
梅子生前,愛喝酒,但她又喝不慣趙二的劣質白酒,兜裏也沒有錢去買什麽好酒,方才聞見納蘭尋風身上的酒氣,一時将她的酒瘾也勾了上來。
橫豎,她都是不虧的。
蘇景辰命人取了酒來,酒杯卻分了兩種規格,容量較小的被擺放在梅子身旁,稍大容量的,在蘇景辰那一邊上。
這是舍不得自家的酒水,還是寧王憐香惜玉了?
待室內空無一人,“夫人,請問。”
蘇景辰話音剛落,就聽到梅子的聲音響起,“殿下為何至今未娶?”
蘇景辰答地也快,“因為沒有遇上合适的人。”
實話。
他注視着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問,“你是誰?”
“刑部左侍郎韓宗緯家裏一名馬夫的內人。”她說的也是實話。
“殿下心中,什麽才叫合适的人?”
蘇景辰一時不知怎麽回答,什麽才叫合适的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只好答道,“大約便是,兩情相悅吧。”
這個答案,勉強還算可以。
蘇景辰繼續問道,“夫人的第二個身份是什麽?”
梅子答,“刑部左侍郎韓宗緯家裏一名馬夫的內人,僅此一個。”
是了,這便是她這輩子的身份了,難道要她跟他說,她其實是程霜嗎?而真實的程霜卻又已經死了,這個問題,算不得她說謊。
梅子壓低聲音,“殿下以為,程家的那位女将軍如何?”
蘇景辰重新審視眼前的女子,前面的不痛不癢,終于将最為關鍵的問題引出來了嗎。
他舉起酒杯,一共喝了三杯。
不肯說嗎?
“夫人,如何會對那位女将軍感興趣?”
梅子舉起酒杯,嘗了一口,梅香四溢,十分醉人,是五年以上的梅花酒。
梅子問,“這酒的曲,是哪裏産的?”
蘇景辰答,“園城。”
蘇景辰問,“夫人對釀酒也有興趣?”
梅子答,“十分地有!”
梅子問,“殿下府中可還有存貨?”
蘇景辰答,“有。”
蘇景辰問,“你要嗎?”
梅子答,“要。”
梅子問,“還有多少?”
蘇景辰答,“很多。”
蘇景辰問,“你要多少?”
梅子答,“三兩壺足矣。”
梅子問,“多少錢一壺?”
蘇景辰答,“市面上,一百兩一壺,你若喜歡,全部送與你。”
蘇景辰問,“為什麽喜歡喝酒?”
眼前女子,狡黠一笑,“這個問題,我答不上來,願意罰酒三杯。”說完端起酒杯仔細品了又品。
梅子問,“殿下可有興趣開家酒坊?”
蘇景辰答,“有。”
蘇景辰問,“你有嗎?”
梅子答,“有。”
梅子問,“一起?”
蘇景辰答,“一起。”
蘇景辰問,“為什麽與他成親?”
梅子答,“一是為保命,二是因喜歡。”至于此喜歡是哪種喜歡,梅子沒有說。
他始終想不明白,她這樣冰雪聰明的一個人,究竟是看上了她家那位夫君哪一方面。至少從他們成親的那晚看來,蘇景辰是半點看不出這兩人究竟是哪裏合适。只能說,愛,是沒有緣由的吧。
還真是,可惜了啊。
梅子問,“殿下為何這樣問?”
蘇景辰答,“好奇。”
梅子聽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做聲。
蘇景辰問,“你是誰?”他問地極快,像是完全不給對方考慮的時間。
梅子答,“梅子。”
梅子問,“你是誰?”
蘇景辰答,“蘇景辰。”
蘇景辰問,“你的大名是?”
梅子答,“忘了。”又補充道,“我是呆子,記性不好,是應該的。我罰酒三杯。”說完舉起酒杯。
卻被蘇景辰攔了住,“美酒雖美,貪杯無宜。”
“最後一杯。”梅子說完,一飲而盡,只留了最後一口在舌尖浸了許久才咽下。
窗外,斜陽西下。
梅子起身,“天色已晚,不叨擾殿下了。”
蘇景辰走過來,“我差人送你回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他已經将夫人的稱謂改成了你。
“可以自己選馬車嗎?”梅子問。
蘇景辰微微一笑,毫不介意眼前女子的得寸進尺,“可以。”
梅子,“我也不挑剔,就殿下平時用的那輛吧。”
這個女子,看似低調,行事卻是毫不客氣。
“與你說話,很有趣。”蘇景辰看着眼前的女子,堅毅、清雅,與那窗外的臘梅花,還真是像啊。
他遣走了随從,只身送她出了書房院子,又穿過一小片梅園,一直到了庭院。
蘇景辰喜歡走路,尤其喜歡在梅園裏散步,梅香有種令人清靜的特質。
衣訣翩翩的男人與亭亭玉立的美豔女子緩緩走着,無論是從正面還是背面上來看,皆是一副傾世畫卷。
一陣寒風吹來,梅子打了個哆嗦,這幅身體,還真是,不甚好用吶,放在生前,她時常穿着單衣在寒冬臘月裏練武,一出一身的汗,再泡個熱水澡,簡直再美好不過。
蘇景辰将身上的披風摘了下來,遞給梅子,“披上會暖和許多。”
梅子接過披風,溫暖柔順的手感,比自己身上的粗布衣,不知要暖和多少。
“多謝殿下。”梅子說完,将披風披了披好。
大概是手指凍得有些僵了,領子上的系帶,始終是系不太好。
蘇景辰走近,身體與她隔了三兩步的距離,伸手幫她系了好。
纖長的手指繞着絲帶,好似撥弄着琴弦一般,不急不躁,十分優雅。
一股檀香,便是這時候襲來,細嗅起來,檀香中加了佛手柑。
他幫她系好絲帶,手指卻慢慢下滑到她的鎖骨旁,将披風拉了拉,又攏了攏好。這才收回手,身體往後退了兩步,保持在一個十分禮貌的距離上。
梅子胸前那片原本□□的雪白覆上了披風領子上的狐貍毛,瞬間便溫暖了許多。
這場景,從庭院裏的待客廳看過去,寧王,是不是摸了那女人的胸?!被晾了一下午的韓雪兒努力踮起腳尖,寧王是不是摸了那女人的胸?!
胸大,了不起啊?!
韓雪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十分滿意。
胸大就是了不起。這樣想着,便偷偷将自己的胸往上拖了拖。
趙麻子的婆娘,此時為何會出現在寧王府呢?
蘇景辰将梅子送到王府門口,他平常用的那輛馬車早已準備妥當,一旁還有一輛小一些的。
蘇景辰解釋道,“兩萬兩。”
梅子疑惑地看向他,目光中透出不解,更透出些許期待,期待他的答案,心裏更多的卻是驚喜,但這驚喜并未流露在臉上。
蘇景辰輕聲答,“我本是無價之身,原本是該以身相許,才得以償清恩惠,但姑娘既已成婚,我這個身就只好留着了。”
關于以身相許,梅子知道他在說笑,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關于無價之身,卻是真的無價之身。天下人皆知,晉國的寧王蘇景辰,同時也是最最富饒的中途島唯一的繼承人。
蘇景辰繼續答,“兩千兩的價格,未免我也,太便宜了。但那晚夫人所付出的勞動價值,卻又,所以便折中一下,給了夫人這樣的價格。”
到手的金錢,哪裏好推辭,不拿白不拿,梅子将身體轉向蘇景辰,微笑道,“那謝過寧王殿下了。”
雖然這點錢,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
梅子打量了一下馬車,說道,“家裏不方便放置這樣多的黃金,可否寄存在王府,來日,酒坊開業,上上下下需要置辦的,可直接取來用。”
他們是說過,一起開酒坊。
蘇景辰道,“好。”說完命人将多餘的那輛馬車又趕回了王府。
“坐騎的那輛車裏,有幾貼花大夫開的治療風寒的藥,藥方也一并放着了。”
“多謝。”梅子說完,鑽進了馬車。
這是寧王的專用馬車,車子正前上,挂着純金鑄就的“寧王”二字。整個庭州,乃至整個晉國,也就這麽一輛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