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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蘇莺娘會這樣試探蘇敬之,其實就是在她依靠着蘇家門外的外牆時候,她忽然想起了那本小說的內容。
雖然作者只是那麽寥寥幾筆就勾勒出兩個小炮灰的角色,那就是蘇莺娘和蘇敬之兩姐弟,可以說非常典型的悲劇性的小人物。
在原文裏大概關于蘇家姐弟的經歷是這樣的:蘇莺娘是個弟控,一直都寵溺蘇敬之,就算是有吃有喝的第一時間便都是先捧到蘇敬之的眼前,任其挑選鐘意的,蘇莺娘總是吃挑剩下的。
慢慢的蘇敬之開始長歪,開始變得驕縱不得了,在外面打家鬧事,得罪了人,就回家找蘇莺娘為他擺平。
而蘇莺娘哪有那麽多的錢去擺平那些事情,所以都是不停的對人磕頭碰腦的,就只為讓那些人放過蘇敬之。
有時候是額頭磕破,有時候是手指被踩斷,有時候是腿被打折,有時候是被踢得頭破血流,等等。
而蘇敬之不知悔過,反而對蘇莺娘身上的傷痕累累視而不見,覺得都怪蘇莺娘沒錢沒勢,讓他在外面沒有面子。
後來蘇敬之偶然一次機會上,看到了女主的第一眼便一見鐘情了,然後就一直跟在女主的身後,最後還是女主的哥哥看蘇敬之不順眼,親自出手教訓了一番。
蘇敬之受了重傷,不久後,便只能躺在床上一點一點的死去,而蘇莺娘再也幫不了蘇敬之了,身上的傷要上好的藥膏,而且蘇敬之還對女主心之向往不已得了相思病,身體上傷加心上的病,最後只能含恨死去。
而蘇莺娘看着她唯一的親弟弟都已經死去,她最後的一根線也就這樣随着弟弟的死去也就斷了,她這個孤苦伶仃的孤女再留在這個世上也再無意義了。
最後,她抱着她弟弟的屍體,推倒家裏最後一根燭臺,點燃整個破舊不堪的蘇家老屋,雖然驚動了街坊鄰裏,但也都只是袖手旁觀着,還圍在外面對着蘇家指指點點,蘇莺娘臨死前隐隐約約聽到外面的李大嬸在大聲的和別人聊天。
最令她記憶深刻的一句話便是:“這蘇家終于成絕戶了,活該。”
活該?為什麽活該?可能原身蘇莺娘知道死的那一刻都沒有想明白,但現在蘇莺娘倒是看得很清楚:她過分寵溺弟弟,而且自己的性子也是軟弱無能,沒有主見,可以說這悲劇其實都是蘇莺娘自己一手造成的。
換成蘇小花版的蘇莺娘,她是絕對不會縱容蘇二狗子打架鬥毆,還有将所有的好東西都獻上他眼前,而且她永遠都不會想原本的蘇莺娘那般為他到處收拾場子。
在做了那麽多年的孤兒後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很難再拿出一顆多餘的真誠心去疼愛弟弟,她都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又怎會輕易讓蘇二狗子得到呢!
蘇莺娘一邊想着一邊添柴燒着水,看着鍋裏的水開始冒泡了,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收拾好那些多餘的柴後,先拿一個大水壺盛出一半的水後,然後再重新添上更多的涼水,用餘火燙熱以備來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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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蘇莺娘一想到洗澡,便下意識擡起右手聞了聞衣袖,蘇莺娘頓時便聞到一股很濃的汗酸味……
我的天啊,這蘇莺娘自酒鬼陳父去世後,便一直沒有空餘時間來打理過自己,所以???她現在的樣子?
蘇莺娘雖然曾經拾荒過,可以忍受很久不洗澡,但在有條件去清潔的時候,她都很勤快的,所以可想而知她現在的心情有多麽糟糕了。
她腹中的轟鳴聲一直都沒有停歇下來過,但她還是選擇不去理會饑餓的肚子,而是先放好手中的熱水壺,轉身進到自己的那小的可憐的房間,仔細的翻找了一番,終于翻出了一身還算是幹淨和完好的衣物。
問題來了,古人沒有所謂的廁所的,而女孩要不就在外面的院子裏随便的清潔一下臉,脖頸和雙手等衣服一些部位,其他的就無能為力了;要不就是拿一個大一點的木桶,當成浴桶,自己躲在房間裏沐浴,可惜,這蘇家沒有浴桶,而且就算是有浴桶就憑她一人的力氣也搬不動。
蘇莺娘朝外面看了一眼後,在心裏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這時候的蘇二狗子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才回來,于是她便統一的關上了大門和小門。
她先是從院子裏拿了一個木盆,裝了不少的熱水後,一步一搖的将木盆搬到自己的小房間裏,細細的擦洗了一番身體後,才又返回廚房重新再打一盆水,好好的洗了個頭發。
這才披着濕發出門将那藏起來的馍馍拿回家裏來,去廚房拿出一個缺了點口的碗,然後坐在椅子上,将那塊馍馍對半掰開,再将另一半的馍馍撕成一小塊一小塊,最後便是将它加入熱水中跑開。
蘇莺娘右手的手指敲着桌面上發出聲音,左手就托着她那精致的下巴,眼巴巴的那些水中的馍馍,慢慢的等着馍馍呈現出半融半硬的時候,蘇莺娘便可以開吃了。
但她也只是細吞慢嚼着,動作還是透着幾分優雅,她吃完碗裏的一半馍馍後,并沒有繼續吃完,而是放置在一旁不動了。
她皺着眉頭感受了一下自己半飽的肚子,忽然覺得很是不舒服,看來自己這是餓慘了,所以才一時間不可以進食太多。
蘇莺娘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外面看着天色不早,蘇二狗子應該回來了,她這才施施然走出去打開大門。
大門一大開,果然蘇莺娘便看見蘇二狗子抱膝靠着牆角坐在那裏,瞪着眼睛看着遠處的燈火,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什麽,但他把自己蜷縮成一小小的團子,令人一看過去便自帶憐惜之心。
可惜,蘇莺娘沒有那麽多閑情逸致去憐惜蘇二狗子這個未來的大白眼狼,而且現在也算是小白眼狼了。
蘇莺娘打開門後,便斜靠在木門上,眯着眼睛看着蘇二狗子,心裏也在估算着什麽事情,反正也不是什麽好事就是了。
“啊姐在知道我在外面的時候,是不會關上門,因為她知道要給我留門的,她不會讓我等在大門外。”蘇敬之終于擡起頭用着認真的眼神看着蘇莺娘,用着那濃濃的哭腔冷靜的對蘇莺娘說。
蘇莺娘也低頭看着蘇二狗那明亮的眼睛,卻發現他的眼眶子都是紅紅的,像個兔子一般。
“那你知道,你啊姐為了讓你吃上好吃的,背後裏有多悲慘嗎?”蘇莺娘無所動容,而且還反問了一句。
蘇敬之看着她,眼睛越來越紅了,仿佛他下一刻就可以哭出來了,但他還強制忍住不哭出來。
“你是誰啊?你憑什麽管我啊姐的事!”蘇敬之站起來,忽然很生氣的瞪着眼睛責問蘇莺娘。
蘇莺娘撇了他一眼,終于沒忍住手一伸,拇指和食指便輕易的掐住了蘇敬之的小臉頰,而且惡劣的還用力擠壓着,蘇敬之整個臉都變形扭曲不成人樣了。
“那你知道,你啊姐是餓死的嗎?”蘇莺娘不屑的輕笑了一下,才又輕飄飄的反問了他一句。
“嗯,嗯,放,開……”蘇敬之因為臉被蘇莺娘掐住了,突然感受到臉頰傳來的痛疼,連話都說比順暢,于是他連忙擡起自己的左右手,抗拒着蘇莺娘的手。
蘇莺娘忽然間手一撒,蘇敬之就被自己的力氣摔坐在地上,懵逼的擡頭望着蘇莺娘那冷漠的臉龐。
“你可不可以把我啊姐還回來?”蘇敬之坐在地方,張大眼睛用着很渴望的眼神看着蘇莺娘,問着蘇莺娘看來非常可笑的一句話。
蘇莺娘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蘇二狗子,冷笑着的說:“你以為我願意來到這裏的嗎?若是我可以選擇,我寧願做街上的那些乞丐,也不想多出一個拖油瓶,一切都回不去了,當初沒有好好珍惜,現在就算你哭着喊着也回不去了。”
雖然蘇敬之很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他不得不承認,以往一直疼愛他的啊姐,真的已經餓死了,他以後要面對一個兇巴巴的啊姐生活拉,是不是以後這個啊姐會不會打他的呀?他好慌啊,他的命怎麽那麽苦啊!
他一想到這些,他終于“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了。
蘇莺娘冷眼旁觀着蘇二狗子痛哭流涕的,沒有半絲心思去勸阻他。
蘇敬之抱頭大哭了好一會兒,但一直沒有等到蘇莺娘的一聲勸阻,心底頓時間更涼飕飕的了,所以他哭着哭着忽然覺得沒有意思,于是便很識相的收起哭唧唧的樣子。
“為何不繼續哭下去?我覺挺有意思的,果然吃飽肚子的人才有力氣去哭,也沒想想,越哭越餓這個道理。”蘇莺娘看着蘇二狗子忽然不繼續哭了,便像看戲一般,淡淡的說了幾句風涼話。
“哼!”蘇敬之賭氣的對着她冷哼了一聲,便再次抱膝坐在地上,擰頭不看蘇莺娘一眼。
蘇莺娘環着手臂,挑眉看了一眼蘇二狗子後,便擡腳往屋子裏頭走了。
而蘇敬之看着蘇莺娘走了,心也就着急起來,心裏也是委屈極了,你就不能哄哄他,像一下他以前的阿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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