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臨安城裏,一臉詫異的淩少主問安瀾,“是她自己主動回去的?”

安瀾道:“聽暗衛們說,是柳林村的村婦們把她硬拉回去的。”

“硬拉?”淩瑧眉間一跳,立刻怒了,“不是叫人保護她嗎?”

安瀾有些為難,“屬下以為,只要姑娘沒受到傷害便不可現身,那日來的是些村婦,又沒有跟姑娘動手,人多之處,暗衛們……便沒有現身。”

說的也有道理,那麽多平頭百姓,甚至阿蓉自己也不知道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暗衛們乍一現身,恐怕會引起騷亂。

淩瑧只好道:“那就繼續跟着。”

安瀾應是後,他依然不放心,想了想,又問,“她回去後,都做了什麽?”

總不會要跟那個毛頭小子阿林成親吧?

不對,那小子才十二三,還沒到年紀……

對于阿林,淩少主心裏還是有些芥蒂的,雖然阿蓉只把他當弟弟,可畢竟沒有血緣。還有,對于阿林提供的幫助,阿蓉顯然更能接受,而對于他,她明顯的在拒絕……

想到這些,淩少主簡直郁悶成了傷。

見少主的臉色不好看,安瀾安慰道:“少主,我們的人還跟着阿蓉姑娘,如有異動,定會及時來報的。”

淩瑧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立起身,煩躁的踱步到一邊,琢磨去了。

不行,得趕快想個法子,一定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

柳林村。

昨日一直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夜,阿蓉還是覺得恍惚。昨天回來後,陳氏把好吃好喝的都擺了出來,今早起來,還給她拿了兩身新衣裳,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所以阿蓉就更覺得可疑了。

可陳氏不露任何痕跡,阿林和邵爹看樣子也并不知情,她只好自己瞎猜。直至第二日中午,事情終于有了些眉目。

邵爹去田裏忙活,晌午不回來吃飯,陳氏做好了飯,叫阿林給送到地裏去,小少年前腳剛走,李張氏就帶着兩個人過來了。

是兩個男人,一個瘦高,一個矮胖,看穿着都不像莊稼人。

李張氏先進了門,朝屋裏喊,“阿林娘,貴客來了!”

“哎……”屋裏的陳氏應了聲兒,很快就跑了出來。

李張氏領着瘦高個男子跟陳氏介紹,“這就是我娘家表哥,在鎮上當管家的那個。”然後指指一旁的胖男人,低聲說,“喏,那就是王員外。”

陳氏悄悄看過去,見那人一聲绫羅綢緞,臉大腰圓,果然一副有錢人的模樣,心裏不禁暗喜,趕忙上去見禮,“見過王員外。”

王員外氣定神閑的打量一番農家小院,鼻子随意嗯了一聲,李張氏見狀,趕忙催陳氏,“貴客臨門了,還不快請人去屋裏坐坐啊!”

“是是。”陳氏連連點頭,陪着笑臉,“員外屋裏請,屋裏請。”

阿蓉隔着窗戶看見這一幕,更加奇怪了,邵爹不在家,陳氏怎麽能往家裏領外男呢?

而那位王員外似乎對這個農家院不太感興趣,瘦高個的男人見狀,趕緊朝李張氏使眼色,李張氏立刻會意,提醒陳氏,“怎麽不見你家阿蓉呢?客人來了,還不叫她出來倒茶啊!”

陳氏這才朝阿蓉的屋裏喊,“阿蓉,來客人了,快去煮茶。”

總算聽見姑娘的名字了,王員外這才懶洋洋的擡腳,邁進了屋裏。

院子裏沒人了,阿蓉從屋裏出來,拿去茶壺去燒火,正添着柴火,阿林匆忙跑了回來,見她在燒火,好奇問她,“姐你要煮什麽?”

她兩眼盯着茶壺,說,“來客人了,你娘叫我煮茶。”

正說着話,茶壺沸騰起來,阿林主動道:“我去吧。”

說着就去找托盤,正巧被出來的陳氏看見了,奇怪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阿林解釋說,“忘了給爹拿筷子。”

陳氏斜他一眼,催道:“那快點拿上,給你爹送飯去,都這會兒了還叫他餓着。”

阿蓉便遞了雙筷子給他,說,“快去送吧。這兒我來。”便自己端起托盤。

邵爹對她還不錯,她也不想叫他挨餓。

阿林接過筷子,好奇向屋裏張望:“娘,來的是誰啊,要不要叫爹回來?”

陳氏擺着手一口否決,“不用他來,我娘家的親戚,說幾句話就行。你快去吧!”

娘家的親戚?那不就是外祖家的人了,阿林很高興,想進去打個招呼,卻被他娘瞪着眼往外趕,“你爹還等着吃飯呢,還不快去!”

這麽大反應?

阿林吓一跳,見他娘這樣生氣,只好作罷,拿上筷子并剛才備好的食盒,出門找爹去了。

阿蓉眼見陳氏這樣,就更加奇怪了,陳氏見她已經端起托盤,倒是很滿意,臉上和顏悅色的,道:“別叫客人等急了,快端進去吧。”

她倒是也想聽聽他們在謀劃什麽,端着茶壺進了屋,哪知先前還在說話的幾個人,一見她就住了嘴,李張氏還特意拉着她跟這兩個人介紹,“這就是阿蓉,我們柳林村最漂亮的姑娘了……”

瘦高男子乍一見她,也一副相當滿意的表情,阿蓉低着頭快速的給這幾人倒了茶,到那位王員外身邊時,明顯感覺那人的眼都直了。

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從脊背一下升起來,阿蓉匆忙擺好茶壺,話也不說一句,趕緊低頭退了出去,躲進了自己屋裏。

而屋裏頭,瘦高男人請示主子,“爺,您瞧着如何?”

王員外那張胖臉就差沒流哈喇子了,拍手直道:“蠻好蠻好!”

李張氏朝陳氏微微點頭,又進一步誇着阿蓉,“這姑娘從小就是乖巧的性子,甚少見外男,您瞧,這害羞的厲害……”

王員外沒有別的話,咧着嘴點頭,“蠻好蠻好……”

瘦高的男人這時候趕緊道:“爺,您要是喜歡,咱們就先定下來吧,這麽好的姑娘可難找啊!”

王員外總算回了神,點頭道:“定下來定下來。”說着從袖裏拿出個紅布包,擺到桌上,對陳氏道:“一點小意思,請轉交給姑娘。”

因為終于見到了美人,對陳氏的态度都好了起來。

陳氏高興的不得了,一把将那紅布包摸起,連聲道謝。如此便算是下了定,王員外還是相當滿意的,臨出門時放下話來,叫邵家趕緊準備,估摸着三五日就能來接人,這就意味着很快就能拿到禮金了,陳氏自然高興,連連點頭說好,

屋裏頭氣氛一派歡快的時候,阿林喘着粗氣進了門,他也覺得娘有些反常,想趕緊回來看看,來的親戚究竟是誰呢!

可還沒等他進屋,裏頭的人已經出了來,陳氏恭恭敬敬的将王員外一行送出門,眼看着那肥胖的身軀上了馬車,待到終于消失在村道上,才回到院裏。

滿腹疑惑的阿林趕緊上前問,“娘,他們是誰啊?你不是說是我外祖家的親戚嗎,我怎麽一個都不認識?”

陳氏瞥他一眼,“小孩子家,別打聽這麽多事兒。”語罷想了想,進到阿蓉屋裏,笑道:“阿蓉啊,我跟你說個事……”

阿林趕緊跟了上來,陳氏顧着跟阿蓉說話,倒也不再趕他,阿蓉滿臉警惕,心想陳氏終于要攤牌了。

陳氏果然道:“金沙鎮的王家,你曉得吧,那可是咱們這方圓幾十裏最有錢的人家了,喏,剛才那位,就是王員外了,是不是一表人才?”

那也叫一表人才?

阿蓉簡直要念阿彌陀佛了!熟料陳氏不光糟蹋成語,還又豎了個大拇指誇道,“人家頂能幹的!只可惜啊,成親都十來年了,正室夫人一直沒能生下個一男半女,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嘛!這不,王員外從年初就拿了主意,要納一房妾室,好綿延香火……”

話說到這裏,任誰都明白她的意思了,阿蓉還沒炸毛,阿林卻一下跳了起來,指着陳氏道:“什麽?你要叫阿蓉姐去做妾?”

陳氏一把打掉他的手,“吵吵什麽!”轉頭趕緊給阿蓉解釋,“什麽妾不妾的,他那個大老婆早就不管事了,成天躲在佛堂裏吃齋念佛,等你過去,那鐵定就是當家主母了……”

這回不用阿林來說了,阿蓉蹭一下站起來,冷聲道:“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嫁的!”

陳氏猜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倒也沒急眼,耐着性子勸道:“你先別急,聽我跟你說。從前呢,我是有些私心,想把你留給阿林來着,可現在想想,阿林今年才十三,少不得還得五六年才能成家,那得多耽誤你啊!你現在可正值最好的年紀,一天都拖不得。”

“其實憑你這樣貌,這十裏八村的,哪有能配得上你的?倘若嫁個農家漢子,一輩子吃苦,我都替你委屈……”

話還沒說完,阿林又嚷嚷起來,“那嫁給那個肥豬當妾,就不委屈了嗎?”

這話一出,陳氏氣的回頭直擰他,“滾滾滾,我跟你姐說正經事,你插什麽嘴,滾一邊去!”

阿蓉瞧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冷笑說,“人家給了你不少錢吧?”

阿林一聽,簡直不敢相信:“你收他們錢了?你把阿蓉姐賣了?”

“呸呸呸!要死了說得這麽難聽!”陳氏極力狡辯,“我哪裏是賣她,一心為她好的……”

回過頭來,咬了咬牙,終于摸出王員外給的紅布包,拿給阿蓉,“人家剛才見了你,一下就喜歡上了,你瞧,這是他給的見面禮……”邊說便打開看,原來是一副金镯子,明晃晃的耀着眼……

陳氏心疼的直咬牙,這可是原打算自己眛下的,不過為了那六十六兩的禮金,也只好先拿出來了。

“你瞧瞧,這麽大方的見面禮,阿蓉啊,這男人肯為你花錢,那就是人家的真心啊!”

真心?陳氏真心疼不假!

阿蓉連看都不看,斬釘截鐵道,“我不嫁,東西你拿回去吧!”她懶得跟她嚷嚷,這回終于看清了陳氏的算盤,心裏冷的發寒!

陳氏終于沒了什麽耐心,嚷道:“婚姻大事,哪能你說不嫁就不嫁!誰不是聽父母命?”

她覺得可笑至極,也拿大嗓門回敬,“父母?你是我娘嗎?”

陳氏卻毫不氣短,直接開罵了,“你吃了我這麽多年糧食,我就是你娘!你個沒良心的小蹄子,給你臉不要!我告訴你,這回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說罷一把奪過阿蓉面前的紅布包,重新揣回懷裏,把阿林推出房去,在阿蓉來得及反應之前,哐當一聲關上了門,還落上了鎖。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