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詛咒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有件事要說一說,關于評論區的。

因為評論區風格太奔放不羁,所以引來了些些注意,可能還會對本文造成誤解,所以請小天使盡量留下與“船”字無關的評論吧,謝謝了(T_T)

四方桌,顏沉居北,左右各坐寄生和玉姐,林琅在對面。

四人四張臉,心思也不同,被矚目的還是林琅和顏沉,這兩人從昨晚大吵一架後就沒再理睬對方,連看都不看一眼。

顏沉敲敲桌面,說:“沃城我恐怕不能再待下去了,所以今天就收拾家當吧,收好就走,越快越好。”

寄生聽了滿心歡喜,扭頭去看林琅,還靠過去擠了擠她的胳膊。林琅趕緊使眼色,偷瞟了一眼對面的人,已經被他一雙冷眼逮住。

顏沉沒說什麽,把收拾家當一事交給玉姐,然後帶着寄生出門。

“出門做什麽?”玉姐追問。

“既然要走了,當然要去跟沃公辭別。”寄生答道。

玉姐也在這座城裏待得有些乏,擔心道:“沃公不會不同意吧?”

“沃公頂多客氣客氣,放人是肯定會的。”林琅冷不丁地說。

顏沉聽到她聲音,腳下猛地一頓,還是忍住沒回頭,步履匆匆地出了院門。

等少主和寄生走掉,玉姐一把拉住林琅問昨晚的事,林琅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只紅着臉含糊一句:“今後不會再吵玉姐睡覺了。”

這話竟惹讓玉姐不高興起來,“我還指望你以後住少主屋裏呢,怎麽就分床了?”

林琅一直不懂玉姐對自己的好感源于何種原因,更不懂她為何想撮合他們,因為就現在來看,她根本配不上顏沉。

“少主家的祖訓你可知道?”家裏明明沒有第三人了,玉姐還鬼鬼祟祟地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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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搖頭。

“祖訓第一條,顏氏男兒需完璧獻予夫人,所以林姑娘你呀,恐怕這輩子都跑不脫了。”

還有這事!林琅大駭,既而笑起來:“男人的初夜不值錢,丢沒丢都一樣,若少主家裏人問起,撒謊就行。”

“我看撒謊未必管用。”玉姐搖搖頭,又神秘兮兮地說,“說是祖訓,其實是詛咒。”

林琅笑得更開懷,“詛咒就更好辦了,破掉不就行了?而且,少主以後若是找到了與他相愛的姑娘,我不信他們成不了親。”

見玉姐還要把這荒唐事說下去,林琅趕緊借收拾東西為由走開了。

太陽下山前顏沉和寄生回來了,一進門就把家裏的兩個女人吓了一跳。

顏沉面色青灰,嘴唇蒼白,嘴角還挂着未擦幹的血絲,衣衫扯破了好些地方,一身落魄地被寄生攙進屋裏。

“少主怎麽了!”玉姐一激動就控制不住嗓門。

寄生還是激動,但在家人面前不好發作,只輕描淡寫道:“少主從沃公府回來後執意要去都姑娘家裏祭拜,然後就被打成這樣了。”

玉姐繞到顏沉後面,才看到他背後的衣服撕出好幾道大口子,都混着血黏在肉上。

“用什麽打的,刀子嗎!”玉姐心痛得跺腳,轉頭罵寄生,“你怎麽不護着!”

“我想啊,可是少主不讓。”

“那群殺豬的憑什麽下這麽狠的手!”

“因為少主承認了那張絹帕就是他寫的,可是後來被沃公留住就忘了赴約。屠戶一家子聽了後當然憤怒了,就都操起棍子圍打少主,最後還被都父拖到街上亂揍了一頓。”

玉姐大叫一聲,“少主啊,你為何要承認沒做的事!”

然後跑去門口朝外叫罵:“你屠戶一家都是豬投胎!我家少主明擺着被人陷害了!”然後指着天,“那個陷害我家少主的惡人,我詛咒他遭天譴,一輩子不得善終!”

自顏沉回來後,林琅就站在客堂門邊不發一言地看着,這時聽到玉姐的詛咒,渾身打了個哆嗦,心中頓時五味雜陳,低着頭溜出了屋子。

夜裏,寄生為顏沉的傷口上完藥離開了,沒到一會兒房門又被推開,擡頭一看,是林琅端着晚膳進來了。

顏沉立刻忍着疼痛坐起,粗聲說:“就放外面,放好了就出去。”

林琅不聽,偏要把晚膳端進裏屋,在床榻邊放好,自己也端坐了下來。

“你為什麽要承認?”她說,聲音和表情一樣波瀾不驚。

顏沉輕蔑地瞪着她,“與你無關,是我自己良心過不去。”末了吐出二字,“出去。”

林琅接着問:“你承認後,都姑娘的父親沒有拿殺豬刀追殺你?”然後不等男人回答,自言道:“真是孬種,我又算錯人了。”

顏沉額上青筋一跳,伸出鐵掌要拿她。林琅反應也快,兩手一合緊緊抓住了手掌。

“現在我沒本錢威脅你了,你可以趕我走了。”

林琅毫不畏懼地直視男人,聲音和雙手一樣有力。

顏沉盯了一會兒,突然反将那一雙素手握住,拎小雞似地把她拎到懷裏,另一只手捏住她後頸,忿忿道:“我現在就想把你扔出去。”

林琅咽了咽口水,臉上顯出慌張之色。

“你說我把你扔去哪?城外的流民堆?你從哪來就回哪去,行嗎?”

林琅忍不住渾身震顫起來,眼神的驚慌失措已經掩藏不住,但她緊抿嘴唇就是不開口求饒。

看到這樣的林琅,顏沉的心狂跳起來,在胸中喜悅的嘶吼——苦肉計成了,我終于贏回來了!

顏沉還想再吓唬吓唬她,可是背上的傷口猛然間抽疼起來,讓他不得不推開林琅,忍着劇痛說:

“我是想趕你走,但我昨天答應過陪你找到下一個男人。雖然是被迫的,但我是貴族,說出口的話就一定不會反悔。——現在你給我出去,把寄生叫來。”

林琅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眼因疼痛咬牙冒汗的男人,默默轉身走出裏間。

她打開門,忽然回身看過來,臉上又是那抹讓顏沉毛骨悚然的勾魂微笑——

“我早就算到你是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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