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兇城
輕便馬車雖然只用一匹馬, 但跑得很快,加之車上沒有貨物,一下子就追上來大段距離。
“玉姐, 還能再跑快點嗎?”寄生越來越覺得不妙。
“把馬屁股抽爛了也跑不過他們。”玉姐又甩了兩鞭, 馬匹沒跑快多少,車子的哐啷聲卻更響了, “再快車就要垮了。”
“不用逃,我們又沒做虧心事。黑羽箭什麽的, 我們壓根不知道。”林琅說。她扭頭去看, 那輛馬車更近了, 兩個中年男人的臉已能看得清晰,比剛才迎面而過時還要兇惡。
林琅不免心悸,開始懷疑那個黃衣老者是不是哄騙了自己。可是黑色長弓是神祠的神物, 那黑羽箭不也該是神物嗎?為何這二人拿着神物會如此不開心呢?
顏沉從林琅轉身後就一直盯着,現在見她露出擔憂之色,以為在因此事責怪自己,張嘴說道:“不用怕他們, 出了事有我。”
這話倒是讓衆人放了一些心,但那輛殺氣騰騰的馬車離他們只差兩個馬身了,四人不得不屏住呼吸, 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暗自留意着。
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
馬車确實追上來了,車上的兩個男人只看了他們一眼,便絕塵而去。
望着越跑越遠的輕便馬車,四人總算松了口氣。
“事情肯定沒完。”寄生仍舊凝重, “少主,我看厲城別停了,直接過去。”
顏沉已經坐到林琅身邊,伸出手臂輕輕抱住她的肩,等了下不見反感,便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林琅,你說留就留說走就走。”他寵溺地說。
顏沉自認為昨晚的表現非常不錯,從林琅的反應就能看出,沒有抵抗沒有叫疼,雖然羞澀的臉上仍有倔強,可是等情緒爬上頂點,就什麽都抛開沉溺了進去,甚至還時不時地迎合着自己。
想到這裏顏沉自豪起來,把林琅摟得更緊,可是又輕輕嘆了口氣。昨晚千般好,可就是不能出聲,少了情趣,束了手腳,不然放開來做,林琅肯定要拉住他不讓走的。
“林琅,你說吧,我聽你的。”顏沉低下頭,貼在她的耳邊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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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趕緊捂住耳朵躲開,惱火地看着他,明知道耳朵敏感還故意這樣,而且旁邊還有人,這個男人越來越不知羞恥了。
“留下。至少要在厲城留兩天。”她大聲說,解氣似的。
寄生一聽搖頭嘆氣,提醒道:“少主,這厲城裏可有你讨厭的人。本就是個小城,要是碰面了怎麽辦?”
“碰就碰了,這厲城難不成是他的?還不許我來了?”
“還真是他的,都只手遮天了。”
“你們在說誰?”林琅問。
“說了你也不認識。”寄生對她不耐煩地甩甩手。
于是林琅扭頭看顏沉,後者非常乖巧地答道:“黃叔正。”
林琅眨眨眼,不解地問:“少主和這個黃叔正關系不好?”
寄生插嘴道:“不只是不好,都成仇人了。”
林琅一聽沒忍住氣,在顏沉臂彎裏一陣亂動,卻被抱得更緊,只好消停下來靠到他肩上,但心中的火越來越大,張開嘴照着昨晚咬過的地方狠狠咬了下去。
沒用的男人,一點用場都派不上!昨晚白給你吃了!
顏沉覺得又疼又癢,以為林琅在跟自己調情,樂呵呵地低下頭輕輕含住她的耳朵。
林琅身體又是一抖,登時想打人,但顏沉先一步抓牢了她的雙手。反擊不成,顏沉便得寸進尺,含住她的耳朵輕舔起來。林琅的心越跳越快,慌忙中仰起頭咬上他的脖子。
“你這個小妖精。”顏沉根本經不住這種挑逗,瞬間把身處何處忘了,傾身将林琅壓倒。
“少主,我還在呢。”寄生看不下去了,提醒說。
從大梁到沃城的路上他們遇到過無數或清純或美豔的女子,大多陷于顏沉的美貌和才華而投懷送抱,但他從未動心。
其實偶爾動過幾次,但顏沉從小家教好,家規祖訓背得滾瓜爛熟,動動心思罷了,女子的肌膚是絕對沒有碰過。
可是這樣幹淨純潔的少主遇到了不擇手段的林琅,一夜之間就被攻下,嘗到了肉/欲的滋味,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看着自家少主變成這樣寄生時常嘆息,只求他在夜裏縱情享樂就好,白日裏還是收斂些,別真跟花天酒地之徒一樣左擁右抱有礙觀瞻。可是就現在情形來看,這兩人的關系比以前更加炙熱,說不準哪天就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驚人之舉。
聽到寄生的聲音顏沉冷靜下來,抱着林琅坐起身,對着她的耳朵暧昧說道:“等到了厲城,我包下一整座驿站,晚上随便你叫。”
終于進了厲城,氣氛一下子沉悶了,房屋街道雖與垣城差不離,但就像蒙了層水洗不掉的灰,蓋得城中的人們擡不起頭。
“厲城裏的人十之八/九都姓黃,是沃公封地裏最古老的一座城,堅固閉塞,人心也一樣。沃公來了之後才有些好轉,可是這裏的人還是以黃叔正為大。這黃叔正一家從殷商開始就是這裏的頭領,血脈一直延續到如今,服從他的人多,憎恨他的人更多,但根基頗深,實在難于鏟除。”
顏黨四人找了間看上去不錯的酒肆,包了間閣子,點了幾道從名字裏看不出是什麽的菜,在等候的空擋,顏沉聊起這座城的歷史。
“那黃叔正怎麽就跟少主結了仇呢?”玉姐好奇,她趕車太累了,一人占了一邊的坐墊,半躺着歇息。
“那個混蛋不讓少主出城!說什麽非得有他親手寫的通行證,可是又找各種理由搪塞推辭,把我們困了五天!送通行證那天還故意把少主叫去城中空地,號召了好多人圍觀,讓少主丢盡了臉面!”寄生憤憤不平,恨不得開窗子吼幾嗓子。
“為什麽要這樣刁難少主?”
“鬼知道為什麽!還是別人後來告訴我們的,當時我們來厲城正好趕上祭典,就一起去看了,沒想到少主被主舞巫女喜歡上,但是這個巫女早就被黃叔正看中,所以黃叔正一氣之下就開始刁難少主。”
“真是無妄之災。我看這裏還是不要留了,吃過飯就走。”玉姐跟着氣憤了,同情過顏沉之後不忘把林琅瞪一眼。
顏沉其實也不想待在這兒,但林琅想留下來玩兩日,那就必須依她。
“就兩日,不會有事的。”
現在還不到中午,酒肆才開門,鍋竈都是冷的,上菜的功夫要比平時長。牙郎接待時很熱情,也說明了原由,所以這許多時間過去了,四人也沒覺得心煩。
“不如等牙郎上菜的時候問問黑羽箭的事?”寄生提議道。
顏沉其實也在思索這件事,這會兒聽寄生提了,開口說:“關于黑羽箭我好像記得了一些。厲神黃熊還有一個名字,叫人殺。厲神叫黃熊時是厲鬼的守護神,但叫人殺時則有另一項職責,就是吃掉惡人。”
“吃掉惡人?這才像個神嘛。”寄生對這個厲鬼之長多了一丁點好感。
“但這惡人也是人自己決定的,不過有個儀式,就是射箭。”顏沉繼續說,聲音放低了些,“拿着弓箭對天射出,箭落到哪家哪家就有罪人,必須選一人出來給人殺吃掉,不然整座城就會陷入災禍。”
“太亂來了。”玉姐不禁恐懼地小呼一聲,“這不就是随便找個人當活祭品嗎?我們昨晚拿到的黑弓黑箭就是做這種事情的?”
“應該是,靈子不是說那黑弓是厲神神祠的神物嗎。”寄生點頭,心情郁悶了。
“所以林琅這個妖女射出的黑箭當真落入了一戶人家?所以那戶人家才會天沒亮就出城來找靈子?真不知道靈子跟他們說了什麽,我看他們肯定懷疑上我們了,只不過當時見我們人多沒有攔下,現在進了城,指不定一會兒就要來抓我們!”玉姐越說越怕,更加覺得林琅是個惹禍精。
林琅也覺得事情不太妙,但她昨夜裏救出黃衣小兒的确是善舉,黃衣老者也應該是真的想報答她,估計這其中的深意自己還沒有悟出來。
抱着一絲僥幸,林琅輕聲說:“不知道被黑羽箭射中的是哪戶人家。”
“我看到了。”
一聲童音從門外傳來,緊接着一小童探出頭,烏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神秘又興奮,等不及分享秘密。
“我昨夜裏起來小解,看到天上飛過一支黑色的箭,飛到黃城頭府裏去了!”
黃城頭是厲城人對黃叔正的敬稱。林琅聽罷心頭一動,登時領會了謝禮的意圖,微微揚起身子想問得更細致些,那迎客的牙郎這時端着菜肴來了。
“混蛋東西,又到處亂講!還嫌打得不夠!”牙郎看到小童,一腳把他踹開,“你要是再胡說,就把你關進地窖!”
“我沒有胡說,好多人都看到了!”小童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牙郎把菜肴在食案上放下,點頭哈腰道了歉,退出去拎起小童的衣領就走,嘴裏罵罵咧咧着:“還不是胡說!那麽黑的天,你能看到天上的一支黑箭?當我們是傻子!”
“我真看到了,黑箭被一團黃光包着,很清楚的!我好些朋友都看到了——”小童被牙郎拖到後面,沒一會兒連哭鬧聲都聽不見了。
閣子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慘淡,食案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但已經勾不起他們的食欲。
“少主,真要留在這裏兩日?”寄生又問道,有了懇求的意味。
顏沉沒說話,看向林琅,見她臉色也凝重得厲害,便想把這件事放一放,拿起筷子說:“先吃飯吧。”
這桌菜肴算是厲城特色,顏沉點的又是自己上次沒吃過的,在價錢上也沒有節約,所以光看着也覺得值,沒想到吃進嘴裏更鮮美,剛才的陰霾也随之一掃而空。
林琅還想着那小童的話,被顏沉催促之後才動起筷子,挑了最大缽子裏的最大塊炖肉,吹了吹放進嘴裏,咀嚼了幾下登時臉色大變,猛吐到地上,把筷子一拍,厲聲說:
“不能吃,這是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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