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曲水流觞
楊雲久遞過來的這杯酒呈奇怪的淡金色,倒在這琥珀杯中,更增添了幾分豔色,他并沒有直接遞給她,而是輕輕地搖晃酒杯,讓酒液在杯壁上均勻地旋轉,然後才停了下來,靜止的瞬間酒液形成一條條液柱沿着杯壁緩緩地向下流動,并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酒痕。
葉秋蝶驚道:“這是新釀之酒,不是陳年酒釀,竟也出這樣濃厚的酒淚,這幹浸出物如此豐富,想來口感應該更是醇厚綿長,豐郁可口了。”
楊雲久笑道:“葉賢弟可以嘗一嘗。
葉秋蝶接過,輕入口,稍微有點小吃驚:“若欲滿盤堆馬乳,莫辭添竹引龍須,這竟是馬乳葡萄所釀,華雲鎮地處偏遠,常年氣溫較高,且雨季多集中,雨量較大,這樣的氣候條件也有會有人種植這馬乳葡萄嗎,如果是從外地所運至,這長途跋涉如何保持其不腐不爛?”葉秋蝶擡頭向楊雲久望去。
楊雲久短暫訝然,然後開口道:葉賢弟竟是如此博學,不錯,這正是馬乳葡萄所釀,至于這葡萄的來歷……“
“馬乳葡萄在我華雲鎮确實是稀罕之物,能識此物之人,更是少見,這位公子如此好見識,當真令無波佩服之至。”伴随着一個嬌柔綿軟的女聲,一個穿水綠色衣裳的少女走了進來。
葉秋蝶只覺眼前一亮,這少女眉似彎柳,眼似銀杏,竟是膚光勝雪,眉目如畫。
“無波,你來的正好,你常常只稱贊你李大哥文采無雙,見識多廣,這位葉賢弟也絲毫不遜于你李大哥呢。”
曲無波微福了一下身,道:“剛才一來就聽小陶說,表哥在此招待客人,什麽樣的客人,竟勞動表哥親自接待,一時好奇過來看看,沒有打擾到幾位吧?”
葉秋蝶笑道:“姑娘客氣了,楊兄也是過獎,姑娘莫笑在下賣弄才是。”
曲無波道:“表哥向來清高自傲,從不肯輕易誇人,能如此贊許于你,公子自有過人之處,請不必過謙。”她走到矮幾前,似是順手拿起一個酒壺,從桌前拿起一個白玉杯,輕輕倒了杯酒,遞向葉秋蝶,道:“葉公子,不妨再嘗嘗這杯滋味如何?”
葉秋蝶微怔,她稍微遲疑了一下,才接過那杯子,放在唇邊輕嘗:“這酒是采用新上市的大麥,兌了大約為十分之一比例的甜杏仁,發酵期大約為三天,用火迫酒提純,是這樣的吧,只是這……。”說到此處,葉秋蝶頓了一下,不知道以下的話該說不該說。
曲無波道:“葉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楊雲久也笑:“葉賢弟有話不妨說來聽聽。”
葉秋蝶接着道:“只是這糧食釀酒與果物釀酒不同,糧食釀酒最講究釀酒之水滋味是否清澈甘甜,今日這酒初入口口感綿軟,的确是高明釀酒之術所釀,但細細品來卻回味不夠,略帶澀感,顯然這水并不适合釀這樣的酒,但若是換成滿月時分華龍山崖激流飛瀑之水或許更能相得益彰。
曲無波極是驚訝,随後掩口嬌笑起來:“葉公子當真是釀酒的行家,表哥果然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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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雲久聽罷葉秋蝶這一番話不禁大笑出聲:“表妹,你對釀酒技術一向自傲的很,容不得別人說半句不字,現在有人指出竟是難得不羞不惱。”
葉秋蝶面上一紅,“這酒竟是姑娘所釀嗎,在下亂說的,還望姑娘莫要見怪。”
曲無波笑道:“蒙公子指正,小女子感激還來不及,哪裏會見怪呢,我在隔壁已備下酒席,如公子不棄,不如一起坐下痛飲如何?”
葉秋蝶正要開口,錦兒卻先一步開口:“公子,我們出來日久,恐老夫人在家惦念,不如……”
葉秋蝶道:“多謝姑娘邀請,在下出來的确已有多時,恐家母惦念,下次如果再有機會,在向姑娘賠罪如何?”
曲無波唇邊漾起一抹淺笑:表哥,你寫下拜帖宴請衆雅士文人參加明日的“曲水流觞”,今天正好有個真正的才子在此,撿日不如撞日,葉公子明日不如也來平廬小築參加如何。”
楊雲久喜道:“恩,表妹說的極是,葉賢弟,明日你一定要來,掌燈時分我就在平廬小築門口迎你。”
葉秋蝶略有遲疑,終是不忍再拒絕,道:“恩,那我一定去。”
華雲鎮向來以“酒鎮”自稱,鎮中人喝酒,最講究儀式。其中,最雅莫過于“曲水流觞”,拿出初春的新竹制作的酒杯,倒上滿滿一杯佳釀,放進彎彎曲曲的人工小溪流,被主人請來的客人要依溪流的拐角處而坐,酒杯順着從從華雲上引下來的泉水,飄到誰的面前,誰就要行酒令做酒詩,豪飲三大壇酒。
這樣的盛會葉秋蝶仰慕已久,如何能夠拒絕。
葉秋蝶下樓來時,一樓大廳仍是熱熱鬧鬧,她忍不住好奇,到選票臺公示板上看了看。
那用馬乳葡萄所釀之酒原來取名叫“長相思”,這名字好怪,細細品來卻也有認同之感。
這葡萄做酒向來都是皇族貢品的酒類,普通人自是難得一嘗,如那胭脂紅,若不是為參加酒會調制新酒,怕很多人也沒有這口福吧。
看着那遙遙在首的榜單,葉秋蝶瞬間想起落香寺青果大師的話來“我華雲鎮以釀酒之才而聞名天下,幾百年來,皇家的貢酒都是華雲鎮所出,所以鎮上釀酒世家皆是不遺餘力力争釀出好酒來,利益多,紛争也會多,有時候并不見得是好事。”
楊雲久道:“這馬乳葡萄能出現在這次酒會的榜單上,其實也是經良釀署特批的,良釀署想出政績,也為了今年的封後大典做準備,不然何以今年的酒會竟如此熱鬧。”
送到門口,葉秋蝶道:“那楊兄,就明日再見了。”
楊雲久笑道:“好,賢弟一定要來,我給你留個好位置。”
望着葉秋蝶遠去的背影,曲無波從楊雲久的身後走了出來。
“表哥,這葉公子當真是個公子嗎?”
楊雲久輕敲了一下曲無波的頭:“你這是考驗表哥的眼力嗎。”
那個叫小陶的店小二從裏面走出來對楊雲久躬身道:“公子,李公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葉秋蝶從後門進入自己家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她蹑手蹑腳的推開自己的閨房。
閨房正中靜靜的坐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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