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全系她一人 (3)
言相勸了幾句,讓自己不要太高調。
看來張夫人的雞毛撣子奏效了。
人家好言好語的, 方時君也就大方的應下了。
本以為這一天都會以這樣的狀态過下去, 沒想到回府就被告知老夫人在找他。
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兒, 最好別是他昨天去景園要簪子的事兒,她不說這個他還不找她呢!
當時範香兒勢單力薄,她就不應該讓她當衆辯駁,實在不行等他回來再說也好。
這就是他對老夫人慣有的偏見心理了。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春晖園。
老夫人本來還真打算提一提昨天的事的, 但一想到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還得和他解釋,就覺得這心裏很不痛快。
他既然已經去打壓二房了,事情做都做了,也讓那吳老姨娘不痛快了一場,就更沒必要再說了。
于是直奔主題。
“聽聞你與範香兒每日同寝同卧,可是如此?”
“母親打探這個幹什麽?”方時君沒想到母親竟然會問這個,他不喜歡母親插手他的任何事,特別是房內之事。
老夫人看出他臉色不快,仍是說道,“範香兒身子漸重,女人懷孕的辛苦是男人體會不到的。還是分開睡吧,萬一有個意外就不得了了。”
方時君聽出了母親話裏的意思,知道這是擔心自己把持不住。
雖然這個提議他不接受,但心知她是好意,便把态度放軟和了一些,“母親放心吧,兒子有分寸,香兒心思敏感,還是孩子心性,乍一提出分開睡,她心裏會多想,反倒養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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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放心,我親自去和她說,她雖調皮些,也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老夫人松了一口氣,原來他是擔心這個。
方時君一看委婉的不行,便直言道:“母親,不是她不通情達理,是兒子不想分開。”
“你!”
“是,是我不想分開睡。”親母子,也沒什麽不可說的。
老夫人猜可能有那方面原因,但沒想要他竟然會這麽坦誠。
她沉默了一會兒,張口說道:“這也是正常的,既然你已經想通了不再擰着了。正妻這邊母親一時半會兒還挑不出合适的人選,那就再挑兩個模樣過得去的,性格和順些的做通房吧!”
方時君越聽越聽不下去,怎麽就非得管着他房裏事呢?
“不必辛勞母親,有香兒一人足矣,兒子保證不動她,通房的事兒您就別想了。”方時君想,母親已經起了這茬念頭,就一定要回絕的幹脆,不然傳進了範香兒耳朵了,又是一場官司不說,還累的她身子跟着受罪。
老夫人一聽這話頓時就炸了!“這是什麽話?堂堂大丈夫,就守着她一個人?你若不好出面,我親自出面。又不分開又不能碰的,長此以往,身體都壞了!”
“母親!”方時君也提高了嗓門。
戳心窩子的話他憋着沒說,您一輩子痛苦是因為什麽?還不是因為父親的那兩個妾氏,為什麽自己身上痛苦了一輩子的事放到別的女人身上就合理了呢?
通房他是絕對不會要的!至于正妻!他也不打算要!但是這話暫時還不能和父母親講,等孩子生下來才好為範香兒說話。
“您何時才能相信我的決心?我說不要就不要!您若是送來一個我就賣一個,送來一百個我就賣一百個!兒子還有事,就先回去了。”說完不顧老夫人是何表情,提步就走了出去。
老夫人則是被他最後一番話給鎮住了。
喃喃的說道,“春梅,我沒聽錯吧?這是我的兒子嗎?”
春梅不敢吱聲,見老夫人只是有些挫敗卻并無多少傷心,便放下了心,她老人家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
大爺幹的好!這樣她也不算對不起香兒姑娘了。
方時君整理了心情回了逸園,範香兒正拿着一張燙金的帖子在看呢。
“瞧什麽呢?這麽認真。”方時君打趣道。
一見他回來,範香兒趕緊把帖子遞了過去,“你可算回來了,快幫我決定一下去不去?”
“別着急,我先看看是什麽東西。”
“是三公主的帖子,說香山的紅葉都紅了,請相熟的貴女姐妹們去參加賞秋會呢。我猜準是安陽和平陽兩位郡主提議的,還記得上回在宮門口,平安郡主還說想讓我多出去走動走動呢。”
範香兒撅了嘴,一想起那個安陽就不痛快,人家心裏惦記着大爺惦記的很呢。
方時君放下了帖子,問她,“你想去嗎?”
“不想。”
“那就不去呗。”他一副渾不在意的态度。
範香兒心知沒那麽簡單,她白天問過柳嬷嬷了,三公主是皇後的親女兒,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來送帖子的人還說今年的賞秋會不只有未婚的小姐們,還有公主和郡主那些已經嫁人的姐妹們,其中也有兩個有身孕的。
這話是什麽意思?
範香兒覺得就是專門說給她聽的,讓她別想以有孕不方便為借口推脫。
柳嬷嬷也說了,她若是以後真想成為名正言順的大夫人,少不得要和那些人打交道。
一來,人家專門過來請了,不去就是打了公主郡主的臉。
二來,她現在一個相熟的朋友都沒有,出去拓寬一下眼界也好。
三來,老太爺雖然身份高,但畢竟已經不在位了。大爺能力強,與皇上私交好,但終究還只是個二品,比他身份高的大有人自,不去的話,間接也掃了皇上皇後的面子。
所以柳嬷嬷的意思是,去!
帶上她親手給做的幾樣解藥,再帶上小如或者小意,小姑娘們無非就是那幾樣手段,還怕她們吃人不成?
倒是範香兒的這琴棋書畫拿不出手會吃點虧,不過也無傷大雅。
要是能在那裏結實一兩個好友就是最大的收獲了。
現在聽了大爺的話,範香兒不禁心裏泛起了嘀咕。
大爺和柳嬷嬷都是人精一樣的人,柳嬷嬷都明白的東西,他又怎會不明白呢?
可自己說了一句不願意去,他就果斷答應不讓自己去了。
心裏感動的同時越發的不好受起來。
都怪她成長的慢,還不怎麽能拿的出手。不過真要去的話她也不怕,她們會的東西她不一定會,但她會的東西,她們拍馬也比不上的!
忽然她振奮的高擡手臂,大呼,“我決定了!我要去參加賞秋宴!”
方時君看她一下子跟打了雞血一樣,微笑道,“想好了?”
“嗯,徹底想好了!沒什麽好害怕的,我不比她們醜,會的也不比她們少。我有柳嬷嬷,幾個好丫鬟,父母兄嫂,還有寵愛我的大爺。”說着就笑嘻嘻的湊了上去。
方時君沒好氣的一捏她的鼻子,“誰寵你?”
“就你!”
為了去參加三日之後的賞秋宴,範香兒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跟上戰場打仗差不了多少。
她和柳嬷嬷一起鑽進藥房裏做解藥,一呆就是一天,總算有了滿意的成果。
柳嬷嬷把一溜四個小瓶子往她面前一擺,“這個是解迷藥的,這個是解椿藥的,這個是解腹瀉的,這個是治燙傷的。也就這些手段,全在這裏了。那天你帶着小如過去,這些藥我會分成兩份,到時候你們兩個一人帶一份。”
小意剛好進藥房送東西,聽了這話就不高興了,“嬷嬷為何不讓姑娘帶我去?”
柳嬷嬷手穩穩的分着藥,看都沒看她一眼,“因為你太傻。”
“噗嗤”範香兒噴笑出聲,氣的小意一跺腳出去找小如去了,她倒是要好好問問她是不是真的那麽傻。
這幾天裏還發生了一件事兒,二夫人親自拿着重新打造的簪子過來賠禮了。
範香兒既然當時已經做了好人把簪子送人家了,這次也就沒給她擺臉色,笑模笑樣的把東西給收下了。
終于到了賞秋宴這天,範香兒不再像之前一慣的清爽打扮,而是怎麽華麗亮眼怎麽來。
區區一個家宴,她簪了朵花,就有人敢懷疑她偷東西。
這回可是去外面,本來就有許多人心裏對她不屑,這穿着打扮就更得注意了。
柳嬷嬷親自上陣,為她選了一件淡藍色為底,粉色系帶的繁花儒裙。梳的是百合髻,既正式又不失嬌俏。
頭面選的是一套藍寶石的,全套精致優雅,亮眼出挑又不搶風頭。
出門前,檢查了一遍,該帶的都帶了。
忽然,範香兒想起一件東西,把金蟬給喊來了,“金蟬,皇上給我的那個玉如意呢?趕緊給我找出來。”
這事發生的時候柳嬷嬷還沒來方府呢,所以她這是剛剛才知道皇上居然賞了這東西給範香兒。
東西拿來了,柳嬷嬷一過手就認出來了,這就是皇上經常玩的那個。
他竟然把這玩意賞給了範香兒,可見對方時君的禮遇和重視,更可以看的出這皇上是有多不靠譜。
“嬷嬷給你帶的那些就夠了,這都不一定能用的上呢,別的過分的她們更不敢。”柳嬷嬷是怕她一不小心再把玉如意給弄丢了,不想讓她随身帶着。
“嬷嬷放心吧,保證不會弄丢的,我揣在裏面。有了這東西我就更放心了,誰大也沒有皇帝大,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把他老人家亮出來溜溜。”範香兒拍着胸脯保證。
柳嬷嬷被她給逗笑了,皇上也成了老人家了,還能讓她拉着溜溜。
“出去可不許胡說這些話知道不?還有這玩意兒能不拿出來就不拿出來。打了別人的臉只是痛快一時罷了。”
“知道了嬷嬷!那我走了。”
柳嬷嬷往她身上一拍,“快去吧,馬車等着呢。”雖是做了萬全準備,這真把她送出去了還是有些不放心,頗有些像送自家還沒學會走路的娃娃。
原來人家邀請的不只範香兒一個,府裏的幾位小姐都接到了邀請,看來真是要辦一場大的呢,就連秦雨柔都跟來了。
她進京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找個如意郎君嫁出去,這種場合有利于認識更多人,只要名聲出去了,不難找到個合适的。
所以老夫人那邊沒多想就同意了她的請求。
範香兒是最後一個出來的,方思瑤想起她就生氣,一聽她終于出來了,脫口就說道,“就等你一個了!真是磨蹭。”不明白三公主為什麽要請她。
轉頭一看來人,卻和其他人一樣驚住了,這是她們認識的那個範通房嗎?
範香兒長的很不錯,這她們都知道,但今天的她完全是另外一種美,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像一個高貴漂亮瓷娃娃。
以前的她清新亮麗,卻和高雅貴氣這些詞絲毫沾不上邊,沒想到今天這麽精心一打扮,還真像個貴人了。
方思瑤不屑的撇撇嘴,有錢就是好,全是錢堆出來的。
方思盈看她氣呼呼的樣子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麽。
氣什麽?有錢你也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 本文設置了晉江防盜設置,訂閱少于百分之50的的親,要過一天多才可以看到新章節哦(比例會不時調整)。不好意思,作者指望這點錢糊口,希望大家能夠理解。
☆、第43冷冰冰的小姐姐
“不好意思, 讓你們久等了。”範香兒笑着打了聲招呼就帶着小如單獨上了一輛馬車。
方思語見另外幾人沒人動, 便主動說道:“我去和她一輛馬車吧。”
四小姐年紀還小, 所以三房今天只來了她一個。剩下的幾人都是二房的,正好一輛車。
方思瑤現在是見着範香兒就不痛快, 上了車之後忍不住和秦雨柔抱怨道:“也不知道公主怎麽會請她?我猜八成就是想看她出醜的。真沒有自知之明, 這樣還去。”
秦雨柔沒接她的話,心內倒是對範香兒這一舉動高看了一些,能有勇氣去抛頭露面已經很不容易了, 雖然在她看來去與不去都是一樣要遭人話柄的。
安陽郡主的莊子是在香山上,把一側的緩坡開平了建立起來的。大小不能和山下一般的比, 但在山上有這麽大的可不多見。
此時正值金秋十月,秋意纏綿, 夜晚有些寒涼, 白日裏卻是最舒适的氣候。漫山的楓葉層林盡染,或明或暗的嫣紅妝點了整片天地,秋的大氣與壯闊盡收眼底。
環山簇擁下的莊子,設計的頗費心思,亭臺閣樓樣樣不少, 開闊的草地上特意鋪上了紅色的地毯, 分成了不同的區域。
各區域都有不同的功能, 方便客人們自便,喜歡交流樂器的、喜歡書畫的、下棋談天的都有了去處。
在各個供人休憩賞秋的地方均放置了各色小食,花牌拼圖九連環投壺等樣樣不少。最特別的是不遠處的花棚下還有一個秋千,往年那都是閨秀們的最愛。
安陽郡主喜歡熱鬧, 所以每年這個時節她都會招呼姐妹們過來賞秋,已經成了慣例。山莊裏的設施格外齊全,非但不簡陋,反而極盡奢華雅致,處處看的出主人的用心。
這回賞秋宴是以三公主的名義挑的頭,請來的人又多,所以準備的更加充分。
光是專門負責演奏絲竹的就準備了一個班子。菜色的挑選也是格外用了心,三公主特意派出了宮裏的一位禦廚掌勺。
美景配雅樂,光是走進來的路上都覺的不同凡響了。
範香兒她們來的不早不晚,一路上有丫鬟領着,同行的還有其他幾位官家小姐夫人,紛紛對範香兒側目不已。
都在悄悄嘀咕,“那是誰啊?和方家大小姐走在一起的那個。”
“我也是頭一次見呢。啊!我知道了,難道是方大人前不久帶不回來的那個女人?你看她腰身并不細,肯定就是她了!”
“嗯,應該沒錯。長的倒是怪好看的,這回怎麽把她也請來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皇上重用方大人,方大人又只有這一個女人,還懷了唯一的孩子,公主設宴邀請她是皇家給臉面呢。再說你看安陽郡主對……”
“快別說了,到了到了。”
範香兒走在前面,後面的議論聲總是若有似無的飄進她耳朵裏,不過她全當是蚊子嗡嗡叫。
安陽和平陽在招呼着各位貴女,一見丫鬟又領了一幫人過來,舉目望去,看見人群中一女子頗像範香兒,但氣度又不太像,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結果等再走的近了些,才終于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那可不就是範香兒嘛!
平陽今天倒是沒擺出臭臉來,也沒有額外針對她說什麽,只是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後,讓婢女們好生照料着,就又去迎別人了。
客人們陸續到了,好多人都是許久未見了,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起說話,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就連方思瑤方思盈她們都有幾個相熟的小姐妹,秦雨柔是方思瑤的表姨,自然是跟着她一起。
唯有範香兒一來就落單了,小如怕她心裏不好受,細聲安慰道,“姑娘別不自在,以後這樣的機會多了就好了。”
“嗯,我明白的。”其實她感覺還好,沒人湊上來與她說話,反倒清靜自在。
她見那邊涼亭裏應該沒人,便想先去坐坐。沒想到一靠近涼亭,才發現那裏已經有人占了。
只見那位小姐姿容高貴,滿身的書卷氣,此時正一人在這邊遠眺着無邊美景。
不知道這位小姐是何許人,竟然和自己的待遇差不多。
她無意打擾,只是想坐下歇歇腳罷了。就撿了個靠邊兒的角落坐下了。
那位渾身散發着冷氣的小姐知道有人在身邊坐下了,也未扭頭看一眼,就像其他人都與她無關,要不是為了這滿山的紅葉她是不會出現在這裏一樣。
真是個怪人。
過了沒多久,就有丫鬟過來招呼說宴會正式開始了。
那小姐便和範香兒一起起身了,範香兒想着這裏面就她們兩個,不打招呼不好吧?
便說道:“你好。”
誰知那小姐竟是瞟也未瞟她一樣,什麽都沒說就從她眼前走過去了。
範香兒失望了一瞬,倒也沒太放在心上,這些千金小姐們本來就是個個驕傲的不得了,就像方府裏那幾個不也一個德性嗎?
今天來了不少人,聚會發起人三公主卻因昨日偶感風寒不能到場。
安陽郡主發話了,“三公主說病就病了,雖然她沒能來,咱們該怎麽玩還怎麽玩。公主雖然沒能親臨,但是玩法卻給咱們想好了!往年都是以楓葉作詩評比,今年咱們換個花樣。三公主出的好彩頭。我手裏的箱子裏是題目,咱們抽中什麽就以什麽為題作詩一首,然後當衆念出來,姐妹們一起評,誰做的好彩頭就是誰的!”
安陽話一落,馬上有和她相熟的小姐發出了疑問,“好是好,可是有謝安容姐姐在,根本就不用比了,彩頭直接全給她好了!”
其他興致勃勃渴望出彩的小姐們呼呼響應,“是啊,有第一才女在這裏,誰能與她争鋒呢?”
大家都是笑着說的,公主拿出的東西再好,大家的身份在那裏,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真正在意的人并不是很多,想要的不過這個獲勝的名號罷了。
議論紛紛中,先前在涼亭裏那個冷冰冰的小姐站了出來,“二位郡主,既然各位小姐都這樣高看我,這評比我退出就是。”
安陽笑笑,“也好,那安容就和我倆一樣,做最終評判吧。”
“好。”謝安容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出門前她有一事還沒想明白,就被娘給推了出來,到現在心裏還放不下。
下人們端來多個案幾筆墨,供貴女們使用。在場的都是女人,大家姿态較為随意,三五成群湊在一個案幾前,或自拿一筆一紙坐在秋千石階上,範香兒就是後者。
安陽郡主抽出了第一個題目,“這個題目是一首詩,寫的是一種花,詩是這樣的,澤陂有微草,能花複能實。碧葉喜翻風,紅英宜照日。移居玉池上,托根庶非失。如何霜露交,應與飛蓬匹。大家猜到了不要說出來,只把同樣寫此花的詩做出來就好,再由丫鬟交到我這裏來。”
小如一聽題目趕緊小聲告訴範香兒,“姑娘,說的是荷花。”
範香兒蹙着眉,無奈的回道:“我也聽出來是荷花啊!可聽出來有什麽用?我又不會作詩。”本來她以為宴會無非就是吃吃喝喝,誰知道人家搞的這麽文雅。
“沒事兒姑娘,我會一點兒。我念你來寫。”小如自認水平不咋樣也比範香兒高出不少。
範香兒聽了興奮了一瞬,還是拉下了小臉,“不行啊,你念我寫倒是沒問題,可我的字和她們比不了啊,拿出去還是讓人笑話。這樣吧,反正今天人多,等會兒大家把紙條交上去,我就不信郡主她們能一個一個對。等會兒你幫我上前交的時候就假裝交了,其實沒交。”
小如一想也是,就姑娘那字好不容易練的能認出來了,寫出來也是丢人現眼,索性就別交了。
二人想的倒是挺好,可就是沒想到安陽郡主在百忙之中還能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安陽手下的兩個大丫鬟輪流朗讀貴女們的詩作,每有好詩,大家就贊聲傳閱一番。
待讀完了最後一首,安陽才發問道:“是不是還少了誰的?”
衆人面面相觑,都在疑問有誰沒交。
安陽朝平陽郡主使了個顏色。
平陽便說道:“剛才倒是沒聽見範香兒姑娘的詩作。”
就聽下面不少人在小聲議論,“誰是範香兒?”
“就是方侍郎的通房啊。”
這時才有不少人注意到今天原來還來了這樣一號人物。各個都是心思靈透的,安陽郡主的事兒她們都聽說過,這意味……不言自明啊。”
範香兒見矛頭一下子指向了自己,衆人都在盯着自己看,心裏不免有些慌亂,安陽郡主這就等不及出招了?
她雖然心有不安,但柳嬷嬷這段日子對她的教導可不是白費的。
氣勢!
嬷嬷說過,心裏越慌的時候越要擺出氣勢來,輸陣不能輸人。
于是她從容的站起身來,淡定的說道:“現在早已過了荷花盛開的時節,自從有了身孕,我的精神就很容易分散,想的慢了一些,還望郡主饒過一回。”
衆人不知這話是真是假,但人家已經這樣說了,名正言順的,又不是考科舉,偶爾沒寫出來一首也沒什麽。再看她面帶笑容,一派坦然,根本就不像不會作詩的女子。
安陽沒想到她當衆被自己刁難沒有露出驚慌的小家子氣來,心中不免驚訝。
這一輪就先放過她。
安陽抽出了第二題,這回是要求寫海棠花的。範香兒連海棠是什麽樣的都沒見過,更別提作詩了。
于是她這次還是交了白卷,再一次在衆目睽睽中被安陽給叫了出來,她說話的時候心已經不再揪着了,話說的更是坦然的很。
“衆位小姐的詩都做的好極了,只是我生長在南方,從未見過海棠花,還望郡主原諒我的孤陋寡聞。”
這!安陽心下憋了氣。這範香兒理由還挺多,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其實連大字都不識幾個。
好,她就跟她耗着,非讓她出回醜不可。
安陽又抽了一次,這回出的是蘭花,不等大家動筆呢,便當着所有人的面略帶嘲諷的問向範香兒,“蘭花你家鄉總有吧?”
作者有話要說: 詩句來源:百度。
安陽:“範香兒你到底會啥?”
香兒:“我會賣萌。”
安陽: ……
☆、第44小姐姐攻略中
“蘭花自然是有的。”
範香兒這回不好再找借口推脫了。她現在已經成了大家的焦點, 幾次三番推脫不僅衆人看笑話不說, 也會讓這些心高氣傲的貴女們不滿, 以為自己是瞧不上她們。
小如見此不免着急,“姑娘, 這可怎麽辦?我不過就是識字罷了, 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出來關于蘭花的詩啊。”
不遠處的方思瑤她們都在等着看好戲,大家都是從一個府裏出來的,為了方府的名聲, 她在這種場合上怎麽也得忍着不給範香兒難看。
但你看範香兒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人,根本就不用她使絆子, 哪怕外表修飾的再好,內裏終究是個草包。
範香兒心裏比小如還着急, 這回再什麽都拿不出來可就真讓人笑話死了!她本來以為這無聊的作詩環節最多也就進行兩輪, 畢竟已經快到飯點兒了。誰知這安陽郡主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讓她摔個跟頭不可。
她沒理會小如,稍微定了定心,忽然!她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人!
在麟州, 她有幾個青梅竹馬的小哥哥, 兒時總是跟着二哥出去玩兒, 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
其中有一個劉秀才家的長孫,名叫劉斯年,不只長相清秀,學問也不錯, 當初娘還打算和他們家結親呢。
誰知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她就來了京城了。
她清楚的記得當年他們幾個跑到一處山谷裏玩兒,那裏面有好多好多的蘭花,美不勝收。
刺激的劉斯年詩興大發,當即做了酸詩一首。
那首小詩一共二十個字,因為當時嘲笑他的畫面印象實在太深刻了,所以到現在她還記得那詩的內容呢。
他的詩應該不會比這些閨閣女子們差吧?
對不起了,劉家小哥哥,今天只能借你的詩一用了。
在二位郡主萬分詫異的眼神中,範香兒像模像樣的找了張桌子提起了毛筆。
安陽心裏一突,難不成她還真會寫字作詩不成?聽聞她只是個農家丫頭,怎麽可能識字呢?
讀書寫字不說是貴族的特權,一般人家想要接觸這些也需要相當殷實的家底,就算有那份家底,也會供自家男孩讀書,沒見過飯都吃不上的人家還供女孩讀書的。
安陽不放心,和平陽一起站到了範香兒面前,親眼看她怎麽寫。
範香兒一動筆,安陽的一顆心就有些放下來了,這第一個字就跟狗爬出來的一樣,說不定是和哪個丫鬟學的呢。就這樣的也敢逞能作詩?還不如直接承認自己不通文墨呢。
可是,待範香兒吭哧吭哧寫完了頭一句的時候,安陽的臉就沉下來了,平陽也大感意外。
因為範香兒寫字慢,這時候別的小姐們大多都寫完了,大家見兩位郡主圍在這邊,便都過來圍觀看熱鬧。
她們的反應無一例以,均是先被她那醜陋的字給吓了一跳,接着再看就被她的詩給驚住了。
這真的是一個鄉下丫頭能寫出來的?
“你這詩當真是剛才做出來的?”待範香兒一寫完,平陽便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替大家問了出來。
“是呀,這詩寫的還行嗎?”範香兒心想,就厚這一回臉皮了,小劉哥像自家親哥一樣,借他的詩用一用沒什麽的。
另有一位閣老家的小姐回道:“豈止是還行?你這字雖然醜了些,但這詩絕對是今日頭籌。”
別的小姐們也紛紛附和着,“是啊,這詩要是不說,我還以為是哪位大詩人寫的呢!”
這話聽的範香兒不禁竊喜,哼!讓你們小看我!等我回去好好學,以後用真才實學打你們的臉那才爽呢。
這邊的動靜不小,把一旁始終沉靜思考不能進入狀态的謝安容也給驚動了。
聽聞那邊誰做出了難得的好詩?她難免動了心思。這群閨閣小姐為什麽就不能玩兒點別的,非要來玩弄文字呢?明明心裏沒有多少對美好事物的憐愛,偏偏要做出那些垂憐自傷的句子,庸俗且煩。
衆人一見第一才女過來了,自動的就給她讓出了一條道,安陽把詩遞給了她,和平陽分別站在她的兩側。
“安容你看看這個。”
謝安容接過一看,先是和大家反應一致,當即蹙起了好看的柳葉眉,這字未免也太傷眼了些,好想把那歪曲的橫和豎扶正啊!
待忍耐着接着看下去,謝安容不由的眼睛越睜越大,臉上泛起了淡淡的興奮的光芒,不再是剛才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她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仍是無法抑制住心中的激蕩。
句是好句,詩是好詩,更難得的是做詩人的一片開闊心境。
她不禁擡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範香兒,面容稚嫩活潑,眼神兒中帶着些許的忐忑,一片純淨靈動。
她當即斷定,即便範香兒通文識墨,以她的心性也絕對不會是這首詩的主人!
但這話她并沒有當衆說出來。
“确是難得的好詩,雖字醜了些,內容卻當得今日魁首,若因字的緣故也可列為第二。”
這個結果一出,驚呆了一衆圍觀群衆。連赫赫有名的京城一個才女謝安容都首肯了,可見這首詩是多麽的出挑!
這範香兒非但不是大家想象的那般粗鄙,反而是一個不為人知的民間小才女啊!
雖然她可能手不太好使,字寫的不甚好看。但是能想出這樣的詩來,就算沒有手,也是高才啊!
風向一下子就變了,範香兒在她們眼裏從一個無知低賤的鄉下丫頭,突然就成了雖然出身貧苦,但始終刻苦讀書提升自己,雖是生錯了女兒身不能出人頭地,但始終浸潤在一縷書香之中,簡直有些成了勵志典範了。
甚至有人在安陽聽不見的距離小聲嘀咕,“難怪方侍郎那麽寵她,我就說要是沒點本事怎麽可能呢?”
吃驚的可不只這些人,還有範香兒自己!
小劉哥的詩竟然有這般好?她以為這只是一首随便做出來的詩,本想着寫出來随便應付過去就行了。
怎麽也想不到會是現在這樣一番局面。
尤其是當她發現眼前那個冷冰冰不理人的小姐看自己的眼神兒突然變的熱切了,像能把一切謊言看穿一樣。
她不禁正了正臉色,臉上仿佛寫着,怎麽樣?就是本姑娘做的。
別人再吃驚也沒有小如吃驚,姑娘實際水平什麽樣她最清楚不過了啊!難不成是背了大爺的詩不小心押中題目了?
安陽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搞了這麽大場面本以為能讓範香兒贻笑大方臭名遠揚的,沒想到竟然讓她給混過去了!她不信她連字都寫不好的人能做出這樣的好詩。
但此刻她卻不能再過多針對她了,如果現在咄咄逼人,丢臉的反而是她自己,她不能在這樣一群人面前給人話柄,說她安陽因為觊觎人家的男人屢次三番針對人家不說,還見不得人家贏。
可惡!
平陽不着痕跡的拉了一下她,別着急,再找別的機會。
平陽郡主出面說道:“既然謝小姐已經這樣說了,咱們不如就把這彩頭給了範香兒姑娘吧,大家沒什麽意見吧?”
沒人提出異議,很快一個丫鬟就把彩頭拿上來了。
盒子一打開,即便是見慣了好東西的這些貴族小姐們,也不禁抽了口冷氣。
只見盒子裏素白的綢緞上躺着一只七彩的珠子手串,每一顆珠子就是一種顏色,一共十二顆小指頭大小的寶石珠子顏色竟然絲毫不重樣!
安陽簡直是咬着牙把這東西交到範香兒手上的。這東西是外邦進貢的,一共只有幾條,三公主一人獨得兩條,這次為了幫她拿出有震撼效果的彩頭,才忍痛奉獻了其中一串。就是希望她能出了心中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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