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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帶壓住了她的馬尾辮。

陸離伸出手來,想幫她把辮子抽出來,頓了一下沒敢再動。

他們好像,還沒那麽熟,雖然已經親密接觸過了。

一想到親密接觸,陸離的手心就一陣發熱,那個啥,真軟。

姜糖因為在調整書包肩帶,帶地衣領敞開了一點,隐約可見鎖骨下面的那個軟軟的那個啥。

操,真白。

姜糖斜眼看了看垂在她肩膀旁邊的手。

陸離很委屈,“我想幫你整理肩帶的,真沒想摸。”

什麽,你還想摸?!

姜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胸罩帶子是有點兒歪,她低聲罵了句,“流氓!”說完,将領口往肩膀後面拉了拉。

陸離解釋道,“我說的是書包肩帶,不是你的內衣肩帶。”說完也沒敢再看她,眼睛随意往四周瞟着,餘光卻盯着人家姑娘的領口看。

怎麽看都像個做賊心虛的大色狼。

這時,樓梯口傳來幾聲口哨,可以說是相當應景了。

班裏幾個男生嘻打哈笑地走過來了,趙進走在最前頭,老遠就在喊,“陸離,叫你打球你也不去,躲這泡妞呢。”

幾個大男生跟着起哄,笑成一片。

姜糖低着頭從那幾個男生身邊走過去。陸離以為她生氣了,趕緊追了上去。

一直走到校門口,她停車的地方。

陸離就在她身後跟着,也不說話,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太想打破這份隐隐約約的暧昧。

“我送你回家。”眼看着她要走,他終于開口。

姜糖靠在摩托車旁,“不用了,孟陽和他的救兵也沒在這。”

陸離踩着地上的小石子,在腳底下來回磨着,“那你送我回家。”

姜糖算了算時間,送他回家加上不吃晚飯的話,茶樓那邊應該來得及。

她測過頭來問道,“你家在哪?”

陸離看着她答道,“泰然路,離學校不算遠。”

然後他看見她眼睛忽然沉了一下,原本明亮的眸子像蒙了一層灰,一瞬間就黯淡下去了,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縱是一閃而過,卻也被他捕捉到了。

姜糖笑了笑,“除了那,哪都行,泰然路,我不去的。”

陸離沒多問,倒是姜糖自己解釋道,“我們窮人都是很仇富的。”

這當然是一句玩笑話,但陸離一點都笑不出來,在他說出泰然路三個字,那一瞬間,她眼睛裏鋪滿冰冷,寂寞而孤獨,太令人心疼。

姜糖發動車子,“我先走了。”說完一溜煙地竄了出去。

真酷。

陸離吹了聲口哨,看她消失在前面路口拐角,才轉身朝着停在學校門口的騷紅色勞斯萊斯走過去。

姜糖直接到要打工的茶樓,把摩托車停好,去對面街上買了個牛肉餡餅,又買了杯豆漿,站路邊上吃了起來。

天有點熱,她很快吃好飯,看看時間,差不多七點,從背包裏拿出濕紙巾擦掉手上的油漬。又拿出一張物理卷子,站拐角地方做了幾題。

到了七點二十分,才穿過馬路,走進了茶樓。

這間茶樓很大,有三層,市中心地段,租金肯定不便宜。

門前挂着大大的木質牌匾,題字,陋室銘,筆力險勁,看起來有點兒面熟。大約是請的某個書法家題的字吧。

茶樓整個裝潢古色古香,文人雅士應該會喜歡來。

晚飯時間剛過,正是喝茶消食的好時候,陸陸續續有客人進來,但又絲毫不顯得喧嚣。

比起酒吧,姜糖更願意待在這種地方,安靜。

雖然錢沒在酒吧時候給的多,但下班早,十一點就可以回家了。

姜糖被領班帶到員工休息室,讓她把工作服換上。

她從背包裏拿出前天在這領的洗好的旗袍,對着鏡子盤了個發,館了一支玉蘭簪子。

她臉型标致,頭發盤起來更襯地一張小臉明豔動人,天生的美人坯子,不懼任何發型。

墨綠色的旗袍,挺溫婉,領口三顆盤扣斜着排在胸前,下擺繡着幾株蘭花,雖然是茶樓發的工作服,但質地和做工都不錯。

這是她第一次穿旗袍,竟出乎意外地好看。姜糖見過別人穿,泰然路上的那些太太們就喜歡穿旗袍。

她在鏡子前面轉了兩圈,溫婉地不像康安路上的人。

葬愛家族扛把子,變身錦繡民國一枝花。

作者有話要說: 陸離:你穿這身真好看。

姜糖:說清楚,是我好看還是衣服好看。

陸離:不穿衣服的你最好看。

姜糖:日。

陸離:日。

***

作者沒事的時候,喜歡看小天使們在文文下的留言,太暖了,暖哭了。

謝謝暖暖的大家!我愛您們!

☆、冤家路窄

姜糖剛來,不會幫顧客泡茶,只負責端茶。後面才會教泡茶。

大廳裏,随時可見穿着一模一樣工作服的女服務員。

茶樓用人急,還來不及給她培訓就上崗了,算是一邊學習一邊實踐。跟着熟練的服務員轉了兩圈,觀察一下,她就知道如何端茶了。

來這裏喝茶的都不是一般人。姜糖看過茶單,一壺龍井一千六,好點的要三四千,再好點的五千往上。

“姜糖,三樓蓮花居送一壺碧螺春過去。”

姜糖接到指示,從泡茶室端了茶,上了三樓。生怕打翻茶壺,她步子邁地很小,耽誤了一點時間。

蓮花居有三位客人,一大兩小,看起來應該是親子關系。

女人穿着一件黑色長裙,頭發挽起,耳邊綴着一對珍珠耳丁,皮膚很白,臉上一直笑意盈盈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闊太太,普通人也不會閑的蛋疼跑這來喝兩千塊一壺的破茶葉。

姜糖把茶壺放在桌上,正要走,突然發現其中的那個男孩子一直盯着她看。

哈,這不是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逼孩嗎,還被她強行認了弟弟的。

但小.逼孩好像并不能肯定眼前這個姿态優雅的女孩就是那天在酒吧後門會過的女混混,一直充滿疑惑地盯着她看。

聽趙進說過,這孩子好像叫黃方方吧。

旁邊那女孩,姜糖自然認得,是在酒吧跟她打過架的黃媛媛小公舉。

小公舉此時正在她媽媽旁邊撒嬌,萬不會注意到一個端茶送水的服務員。

姜糖現在在打工,不想惹事,茶樓不比酒吧,一不小心就會丢了飯碗。能不被認出來還是不要認出來吧,大家江湖不見。

黃方方倒了三杯茶,一杯放他媽媽前面,一杯放黃媛媛面前,最後自己留了一杯。

黃媛媛端起茶杯,剛嘗一口就把杯子摔桌上了,花容失色,好像杯子裏有毒似的。

“黃方方,你想燙死我啊。”

黃方方小聲說了句,“我也不知道它怎麽就那麽燙啊。”說完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倒上。

黃媛媛喊住姜糖,“小姐,茶水這麽燙,怎麽服務的!”

原本姜糖是想悄無聲息地溜走的,被叫住了只好回過頭來,低着頭抱歉道,“不好意思。”

她不想丢了工作,怎麽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她要趕在下學期開學之前把學費賺齊了。

黃媛媛噌地一下跳了起來,伸手指着姜糖,“你,你是那天那個,那個酒吧小妹,你給我過來!”

旁邊黃方方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妹,算了。”

這時候,倆孩子的媽站了起來,先問了自己的女兒,“是她把你胳膊掐腫的嗎?”

黃媛媛點了點頭,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可委屈了。

孩子媽對姜糖說道,“你過來,給我女兒道歉,不然就叫你們經理來處理。”

姜糖站着沒動,反問道,“您就不問問事情的前因後果嗎?是誰先動的手,又是因為什麽動的手。”

孩子媽皺着眉頭,朝姜糖兇道,“那你也不能打我的女兒,誰都不能打我女兒,誰都不能讓她離開我!”她的情緒已經有些失控了。就連說的話都有點莫名其妙了。

完全沒有了方才的雍容華貴。

黃方方站起來攔着他媽,“媽,您冷靜點。”

孩子媽一甩手,把黃方方推後面椅子上了,他一個沒站穩,跌在地上。但孩子媽一點都不緊張,仿佛沒看見地上的兒子似的。

最後還是姜糖走過去把黃方方扶了起來。

然後黃媛媛突然就哭了,跟豬嚎似的,她媽趕緊把她摟懷裏哄,“囡囡乖,我的乖囡囡別哭,媽媽在這裏。”甚至把旁邊的罪魁禍水姜糖給忘了,專心抱着她家小公舉。

真沒見過這麽寵孩子的,她孩子已經十五六歲了,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嬰兒。

姜糖小聲對黃方方說,“孩子,你是不是領養的啊。”

黃方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是。”

姜糖本來想說,你們家重女輕男也太嚴重了點。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值班經理聽到動靜趕了過來,房內一片狼藉,桌上有灑出的茶水,倒了一張椅子,還有個哭唧唧的小公舉。

值班經理趕緊上前來,畢恭畢敬地喊了聲,“黃太太,令千金沒事吧?”

黃媛媛從她媽懷裏擡起頭來,淚眼婆娑道,“我告訴我陸伯伯,你們都欺負我。”

值班經理一下子慌了,大聲質問姜糖,“怎麽回事?!”

姜糖抱着茶托,看着這位仿佛被自己欺負過的小公舉,“我……”

老娘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操!

黃方方勸道,“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姜糖,“我……”

黃媛媛大聲說道,“什麽叫不是故意的,那天我胳膊上都被她掐地流血了。”

卧槽?惡人先告狀,明明是姜糖胳膊上的血沾到了她身上,好不好,好不好!

值班經理偷偷松了口氣,聽起來是舊仇,反正只要不是在這引起的矛盾就好辦。

黃媛媛抹了把眼淚,“我要告訴我離哥哥,臭婊.子賤女人欺負我!”

說的應該就是陸離了吧,關鍵是那天在酒吧,你離哥哥忙着做物理題,也沒上去幫你啊,也就趙進過來拉了幾下。

說曹操,曹操就到。

趙進咬着塊大油餅兒晃悠悠地進來了。

剛進來就看見服務員把手上的茶托往地上一扔,咣當一聲,所有人都怔住了。

“你他媽嘴巴放幹淨點!”聲音很大,帶着忍無可忍的怒氣。反正這份工作也保不住了,無所謂了,誰怕誰。

趙進經常到這來,但還是頭回見這麽有性格的服務員,很有壓寨夫人的氣勢。

啧啧,小臉蛋長得還挺俊。

眼睛真大,皮膚真白,身材也真不錯。

然後,這…這…這他媽不是姜糖嗎!再看看旁邊吓呆了的黃媛媛。

我日,得趕緊給陸離打電話。

這個時候,陸離正躺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的手傻笑。

畢竟這是一雙耍過流氓的手啊。

手機響了幾聲,他側過頭來看了看,趙進的,八成又叫他出去玩兒。

但現在他一點都不想出去玩。伸手把趙進的電話摁掉了。

這邊黃媛媛看見趙進來了,又開始哭,“趙進,那天在酒吧就她,一個人打我們兩個。”

他媽的這麽丢人的事還拿出來說,黃媛媛你是不是蠢,難怪陸離不喜歡你。趙進默默吐了個嘈。

狗.日的陸離居然不接電話,眼前的情況,以趙進的能耐,絕對處理不了。

一邊是陸離他未婚妻,一邊是陸離他暧昧對象。

狗.日的桃花運怎麽那麽好。

一屋的人都在看着趙進打電話,也都知道他在打給誰。

在大家的注目下,他只好再次撥了陸離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沒都人接,姜糖走過來,“趙進,別打了,犯不着,我走了。”

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做幾道物理題了。

她把茶托從地上撿起來,輕輕放在桌子上,轉身對值班經理說道,“謝謝您,我走了。”

值班經理知道這黃家大小姐是什麽德行,心裏還是站在姜糖這一邊的,但黃家和陸家是什麽關系,整個炎市上流社會誰不知道?

但他也就是個小打工的,沒什麽辦法,只好拍了拍姜糖的肩膀,“去財務室把今天的工資領了吧。”

黃媛媛晃着她媽的胳膊,“媽,不能讓她走!”說完又開始哭。

這時,陸離的電話接通了。

為了證明自己兩邊都不偏頗,趙進按了免提鍵。

-“喂,陸離,你快過來吧。”

-“我今天哪都不去,在家寫物理卷子呢。你是不是又欺負人小姑娘了,聽着有人哭啊。”

-“不是,快來你家茶樓,三樓蓮花居,都快打起來了。”

-“你的情債,我去幹嘛。”

-“不是,是黃媛媛和姜糖,碰上了。”

-“操。等我二十分鐘。”

-“嘟嘟嘟”

接下來事情就好辦了,等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姜糖:聽說你連未婚妻都有了。

陸離: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姜糖:聽說你連未婚妻都有了————

陸離:寶貝,我也愛你!

姜糖:......

***

感謝谷小雷的投雷,給您鞠躬了!

謝謝每一位看文的小天使!

☆、太刺激了

陸離要來,姜糖覺得完全沒必要,本來就芝麻大點的屁事,搞得跟世界大戰似的。

她現在終于知道,茶樓上的陋室銘三個字為什麽看着眼熟了。

這間茶樓竟然是陸離家的。

她和他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不想讓他看到她在這裏。

姜糖整了整身上的旗袍,對趙進說道,“我先走了,你們等吧,李小姐罰的英文單詞我還沒抄完呢。”

趙進看姜糖臉色不好看,對她說道,“那行,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話音剛落,黃媛媛她那個精神疑似有點不正常的媽就沖了過來,甩手對着姜糖就是一巴掌。

姜糖還是第一次見行動速度這麽快的闊太太。

不過,真羨慕啊,黃媛媛她媽對她真好。

眼裏有淚水滑落,她不是怕疼,再疼的巴掌她都受過。

她是難受,她很難受。

黃方方趕緊把他媽拉過來,“媽,你冷靜點。”

趙進遞給姜糖一張紙巾,“黃姨,其實人挺好的,就是一攤上黃媛媛的事就沖動。”頓了頓又道,“我送你下去吧。”

姜糖接過紙巾,胡亂擦了幾下,“我要先去下財務室。”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潇灑地轉身就走。

她需要錢,不然她就得餓死。

值班經理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出身,他很同情姜糖,走過來跟她說道,“我帶你去。”

大家都以為,做錯事的女服務員挨了這位闊太太一巴掌,這事就算完了。

但黃媛媛偏不,硬跑過來拉着姜糖不讓人走。她要等陸離過來,讓他看看自己受的委屈。

說真的,黃媛媛那點力道,給她乘十,她也不可能拉得住姜糖。

姜糖只需要一甩手就能把她甩掉,稍微再用點力能把她甩旁邊屏風上面去。

但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動。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動。

趙進看了看手機,還有十分鐘陸離就該到了。

接下來就是集體沉默,氣氛很是沉重。

今天要陸離不來,這屋人能站到明天早上。

姜糖很快調整好情緒,有什麽大不了的呢,不就是你有媽而我沒媽嗎。

她擦掉眼淚,把紙巾扔進了垃圾桶裏,臉上換回那副什麽都不在乎的神态。

她不想讓陸離看見自己那副鬼樣子,流眼淚什麽的,真是難看死了,只有黃媛媛那樣的小公舉才會整天哭唧唧哭唧唧的。

而黃媛媛也是不負衆望地越哭越兇,再哭下去,整間酒樓都能被她的眼淚給浸了。

還有十分鐘呢,姜糖朝門口走去。

黃媛媛在後面喊,“不許走!”

姜糖頭也沒回,“安靜點,我去拿下東西。”真煩人。

這個架勢,是不是去拿砍刀了呀,整個包間的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沒過兩分鐘,姜糖就回來了。她手裏是拿了個東西,但不是什麽砍刀,而是一張什麽紙和一支筆。

趙進湊近一看,差點樂了,這他媽是物理卷子啊。

這姐們。

真逗。

看她拿來的不是砍刀,包間裏的氣氛似乎好了那麽一點點。

姜糖拉了把椅子,把物理卷子擱桌子上做了五分鐘的題。黃方方過來看了一眼,“你也一中的啊。”

姜糖擡起頭來,沖他笑了笑,“是呀。”雖然黃媛媛挺讨厭的,但她哥黃方方人還是不錯的,剛還幫忙拉着他媽。

黃方方說道,“下個月我們也該開學了,高一,也是一中的。”

趙進趕緊過來解凍,“都是校友哈。”

黃媛媛撇了撇嘴,“誰要跟這賤.人一個學校。”

話音還沒落,就聽見蓮花居的門被人砰地一下踢開了。

“黃媛媛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趙進一聽到這個聲音就覺得特別有安全感,雖然這個聲音的主人目前不太高興的樣子。

黃媛媛看了看走進來的人,一下子不敢吱聲了。

值班經理畢恭畢敬地叫了聲,“少爺。”

如此裝逼的出場方式,只有他了。

姜糖回頭看了一眼。陸離穿着一身短袖短褲的運動裝,平時長袖長褲的都沒注意到,他的皮膚也很白。

陸離皺着眉頭,左右看了一圈,對黃媛媛她媽叫了聲,“黃姨。”

然後就沒再說話了。

他站在姜糖身後看了好一會兒,伸出手來在她卷子上指了指,“這題選A。”

神他媽的A,又選A。

姜糖重新審了審題,在草稿紙上寫畫了一會,終于放棄了。

趙進趕緊把旁邊椅子搬了過來,現在可以開始圍觀年級大佬裝逼了。

陸離坐在椅子上,從姜糖手裏拿過筆,在草稿紙上畫了張電力圖。

“在0~25s時間內,轎車的速度從逐漸變大,到勻速運動;速度逐漸變大時,牽引力大于阻力,速度不變時,受力平衡,牽引力等于阻力。我講得明白嗎?”

“嗯。”

“油箱加滿油時,電路中的電流為I′=0.6A,電路中的總電阻……”

整個包間只聽見不急不緩的講題聲,以及筆劃在紙上的沙沙聲。

這位陸老師的聲音很好聽,帶着點男性特有的磁性,柔和但又很有力量,把剛才房間裏的戾氣全沖了走。

姜糖接着他的思路繼續在紙上演算着。

算了半天,還是算不出來。

陸老師繼續講開始新一輪的講解,一點兒也不嫌煩。

趙進站在旁邊,一會盯着桌上的物理卷子看,一會盯着陸離的臉看。當然,他對卷子什麽的是沒興趣的,主要是這個,這個陸老師,今天可算讓他開了眼了。

平時問他個題,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一個,“滾,翻書去。”

趙進和陸離從小一起長大,陸離的脾氣他不是不知道的,這人沒什麽耐心,脾氣有時候也不太好。

泰然路一哥這是要栽。

直到黃媛媛她媽的電話響了,大家才從這個嚴肅嚴謹的學習氛圍中回過神來。

黃媛媛她媽說道,“走吧,你爸在樓下接我們呢。”

黃媛媛小公舉又開始哭,“離哥哥,她那天打我。”

陸離放下手中的筆,看了看黃媛媛,“再給我叽歪一句!”聲音不大但冰冷,足以令黃媛媛不敢再叽歪了。

黃媛媛她媽拉着她的手往門口走去,經過陸離身邊的時候說了句,“陸離,別忘了,我們兩家可是有婚約的。”

姜糖暗罵了一聲,真狗血。

陸離拿起筆在手上轉了轉,幽幽地回了句,“黃姨,大清早亡了。”

趙進終于憋不住了,哈哈哈笑了幾聲,陸離這搗蛋玩意太好玩了。小時候就沒少氣那些一本正經叔叔阿姨大伯大媽爺爺奶奶們。

陸離瞪了他一眼,“笑毛,趕緊跟着回家去。”

趙進趕緊跟在黃媛媛她媽身後,嬉皮笑臉道,“陸離你提醒我了,那個,黃姨,不介意坐下您家車吧,一會到了把我放路邊上就行,不用送到家裏頭了。”

黃方方跟在最後面,走的時候朝姜糖那邊看了一眼。可以看出他眼裏的愧疚,但他能怎麽辦呢,這邊可是他的媽媽和妹妹啊。

今天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陸離是站在姜糖這邊的。

值班經理臨走前很識趣地把包間門關上了,并囑咐旁人不許進來。

姜糖趴桌上做物理卷子,陸離坐旁邊看,遇上她不會的,他就給她講解。

剛才光顧着裝逼了,還沒好好看清她。

經常來,但以前從來沒覺得這的工作服好看,今天一看,他才發現,人和人之間的差別那真的是很大的。

同一件衣服,穿她身上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比起酒吧那身葬愛家族扛把子的行頭,這身旗袍更加适合她,就像長在身上的皮膚一般,不可剝離。

還真是錦繡民國一枝花啊。

她绾着發,露出好看的頸部線條,旗袍的領口做的都很高,扣的也嚴實,有一種別樣的,禁欲系的美感,讓人看着就想給撕開。

嗯,很好,很成功地激起了人類最原始的,獸.欲。

看完脖子,往下就是胸部了吧,她是不是跑去豐胸了,看着比白天的時候大了很多,渾圓渾圓的。這就是旗袍的好處了,胸小的會顯胸大,胸大的會顯得像巨無霸。

巨無霸啊,陸離覺得手心發熱,不過人陸老師是正人君子,不會摸上去的。之所以手心發熱是因為那地方他摸過。

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巨無霸挪開往下看,視線粘在楊柳小腰上,盈盈一握。正人君子陸老師再次看了看自己發熱的手心,估摸一下,從容積上看,一只手應該能握住。

即使是坐着,她肚子上也沒有半點贅肉,小腹平平的,晚飯肯定沒好好吃。

腰腹下面就是屁股了,可惜她是坐在椅子上的,看不見。

再往下就是一雙大長腿了,旗袍側面開了個叉,隐隐約約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肉,顯得很色.情。

正人君子陸老師感覺喉頭有點發緊,拿起姜糖旁邊上茶杯喝了一口,降降火。

這個杯子,放她旁邊,應該就是,她,喝過的吧。

正人君子陸老師覺得更熱了,他還是頭一回跟人間接接吻。

他偷偷看了看她的嘴唇,塗過口紅,又潤又嫩,看着就想狠狠咬上一口。

“那杯子是剛趙進用過的。”姜糖好心提醒道。

你為什麽要那麽殘忍,為什麽要告訴我真相,就讓我沉迷在這美麗的誤會中不好嗎,不好嗎?!

陸離嘴巴裏的半口水在聽到趙進名字的時候噴了出來,真惡心。

姜糖從旁邊拿起一張紙巾,輕輕按在他嘴邊上。上面有幾滴水,她幫他擦了掉,生怕有漏掉的水滴,又湊上來檢查了一下。

她的臉就在他嘴巴前面不足十厘米,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來的氣息,她身體微微傾向他,那個,那個什麽的巨無霸就橫在他胸前,他一動,巨無霸也跟着輕輕動了一下,她一動巨無霸就動,她兩動巨無霸就兩動,她三動巨無霸就三動。

這真是,太他媽刺激了!

我操,我操,我操操操!!!

陸離覺得自己不行了,他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無辜的姜糖回頭看他,“你要幹嘛?”

我想幹你,你讓嗎?這話陸離才不會說呢,人是正人君子,才不會這麽下流。

“我去下洗手間。”陸離說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子。

穿寬松的運動褲出來是個巨大的戰略失誤,身體有點什麽反應,那形狀起伏有點遮擋不住的架勢。

好在旁人并不會盯着他的褲裆看。

陸離別別扭扭地走近洗手間,進了小隔間,努力平複自己憤怒的下.半.身。

操。

作者有話要說: 某大佬:你好歹也是大佬的小弟,差不多行了啊。

小離離:怪我咯。

某大佬:不怪你怪誰?

小離離:要怪怪你自己,反正不怪我。

姜糖:怪我,怪我,都怪我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某大佬攜小弟異口同聲:行!

☆、霸道總裁陸

十分鐘之後,陸離終于回到包間。

姜糖已經在收拾卷子和草稿紙了,聽到有人推門,回頭看見他,“我該走了。”

說完開始收拾桌上的茶具,又把倒騰亂了的椅子複了位。

陸離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十點多了,“走,我送你。”

姜糖走到包間門口,“我先去下財務室,雖然今天什麽忙也沒幫上,但經理說我可以領今天的工資。”

不幹活白拿工資,這要擱以前,姜糖絕對幹不出這麽厚臉皮的事,但半個月後學校就開始上晚自習了,她能打工的時間就只有周末了。

她想了想說道,“我明天可以過來把今天要幹的活幹了,這樣也不算白拿了。”

橫豎這份工作都要丢,找好下份工作之前能多賺點就多賺點吧。

陸離跟上她問道,“你以後都不來了嗎?要是遇到不會的物理題目怎麽辦?”

姜糖回道,“今天搞成這樣子,就算經理想留我,其他人也會說閑話的。”

兩人繼續往前走,陸離單手插兜裏,“誰敢說閑話?你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開始上晚自習之前都可以過來。”

這間茶樓姓陸。

平心而論,姜糖很想留下來,這裏比酒吧那種地方不知道幹淨多少倍。而且酒吧太鬧了,寫張卷子都得跑後門去寫。

她停下腳步,“陸少是要以權謀私了?”這他媽的,好中二,姜糖說完都想抽自己大嘴巴子了。

陸少點了點頭,露出一個邪魅狂拽吊炸天的總裁式微笑,“是的,女人。”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

姜糖想,以權謀私就以權謀私吧,誰還能跟錢過不去,下學期的學費還差好幾百呢。

這樣的話,今天就不用去財務室領錢了。

兩人在員工休息室門口停了下來,姜糖笑了笑,“等我一下,換個衣服。”說完走進了休息室。

陸離看她走了進去,這回終于看到屁股了。

操,真翹。

姜糖換好衣服出來,兩人一起到樓下。

不斷有人跟陸離打招呼,少爺少爺地叫着。看樣子這裏他常來。

反正喝自己家的茶也不要錢。

姜糖忍無可忍地小聲說了句,“你家茶賣的太貴了,搶錢的吧。”

陸離笑了笑,“嗯,迫切需要存錢娶媳婦。”邊說邊盯着她,他想知道她會怎麽接。

或許可以從中探出一點端倪。

姜糖義憤填膺道,“宰哭那幫有錢人。”想到什麽似的,又說道,“擦,忘了,你也是有錢人。”

陸離,“……”

到路旁邊的車棚前,姜糖推出她的摩托車,把背包擱車上拉開來看了看,“鑰匙手機物理卷子。”一樣不落。

已經快十一點了,陸離說,“我送你回家吧,大半夜的挺不安全的。”

何況還是這麽美的一個美女。

聽了這話,姜糖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

想笑是因為,康安路一姐怎麽可能會怕走夜路。

想哭是因為,這些年來,沒人送過她回家,沒人!

操,個不争氣的,鼻子竟然泛酸。

姜糖擺擺手,“你又不會開摩托車,我先走了,明天見。”說完跳上車座。

正要發動車子,卻被陸離一把擋住了車把。

“你下來。”

姜糖看了看陸離,原本挺燦爛的一張臉,突然一下竟變得有點陰沉,這不會是後悔收留她在他家茶樓了吧。

行,您是金主您說了算,您讓下來咱就下來。

姜糖跳下車,“怎麽了?”

陸離往前走了走,靠近她,突然伸出手來。

姜糖下意識地捂緊了胸口,這家夥可是有前科的。

陸離的手最終停在了她的左臉旁邊,沒摸,就停着看了看。

最後他沉聲問道,“你臉怎麽回事,這麽紅。”

剛才在茶樓,燈光有點暗,他沒注意到,現在站在路燈底下,他才發現不對勁。

姜糖笑了笑,“大佬您太帥了,我害羞呗。”說完側過臉去,小模樣顯得羞答答的,其實是怕他看出端倪。

她不願意多說,他就不會多問。

畢竟兩人的關系還沒有親密到,什麽你被人打了不行我要找她拼命的地步。

但他隐隐能感覺的自己內心的煩躁,仿佛她被人打了巴掌是他的錯一般。他有點兒心疼,但他又沒立場找人拼命去。

想想之前包間裏的場景,裏面能打到她的人就只有黃姨了。黃媛媛不可能近得了她的身。

陸離點了點頭,“行,回去吧。”

姜糖重新跳上摩托車,一踩油門跑了,逃命似的。

逞什麽能,一點都不酷。

陸離轉身去旁邊小賣部買了包煙,站在路燈底下點着。

還沒抽兩口,摩托車女孩又折了回來。

車子沒有熄火,她單腳撐在地上,饒是她腿長力氣大才撐得住,一般女孩沒這能耐。

沒等陸離說話,她先說道,“吸煙有害健康。”

陸離笑笑,摁滅了煙頭。他原本就沒什麽煙瘾,只有閑得無聊和特別煩悶的時候才會抽。

他問,“你怎麽又回來了,是不是什麽東西忘了帶?”

是忘了帶我嗎?

姜糖将摩托車掉了個頭,重新踩在上面,“剛才,你還沒吹口哨。”

這是把他當成流氓了哈。

陸離将手指放嘴邊,吹了個長長的口哨。

姜糖一踩油門跑了。

真酷。

第二天上課,姜糖依舊來的不早不晚,她一進門就下意識地看了看黑板,确定上面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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