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山僧新月 (四)
崔令令她們一行人到別院時, 飯點早就過了。譚府先前就派人送信到別院了,因此別院也不慌張,奴仆都在門口候着。
饑腸辘辘,也顧不上什麽禮節。
先吃再說!
男女有別,分了兩個屋子。
譚真站在帷幕後邊兒,只能看見崔令令的側影。曾至湊過來, “咋?還沒看夠?”
“邊去兒!”
“好好好!過河拆橋, 也只有你譚真幹的出來了!咱兩多少年的情義?十年八年總歸有了吧!今兒個才算把你看清了……”
譚真一巴掌揮過去, 把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給捂上, “說夠了沒,說夠了就邊兒去!哪涼快哪兒待着!”
曾至索性就勢抱住他的胳膊貼上去,“你這兒最涼快!”
一個推一個不放, 譚真還要顧着不被發現……壓着聲音吼他,“給我松開!”
唐子歡先前在馬車上吃了不少, 自然不餓, 又盛情難卻, 便端了一小碗兒羊奶小酌。
起先就發現帷幕那兒有動靜, 只當是一只貓呢。後來越來越明顯,再看看周圍,都沒人注意。她起身便往哪兒去。
帷幕一掀開, 站了兩個人,摟摟抱抱親熱的很。
唐子歡愣住了。譚真和曾至也懵了。
“表叔?”
唐子歡本是應該稱譚真為表舅的,但是汝州的叔舅一般,不做區分。
她的一聲兒叫喚, 所有人都看過來了。曾至想去挽救,也為時太晚。
“阿兄?”曾茹蘭最先反應過來,心裏有些不踏實,她這兄長的膽兒也太大了點兒吧!竟然偷偷跟了進來,這可是譚家的別院!想給她找嫂嫂也不能沒規矩吧!
譚真把胳膊從愣住的曾至懷裏抽出來,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向前一步走,“好巧,沒想到大家都在呢!”一眼掃過去,只瞧見崔令令把身子扭了回去,似乎有些不屑!
不屑?要不是你,爺我此時會像猴一樣被人圍觀嗎?譚真內心咆哮,面上還要擠出一絲笑意。
譚雪顏很少在府裏遇見這個三叔,對他的那些傳言也有所耳聞。到底是年長幾歲,擡眼看了兩人,起身道,“三叔常年在大理寺,恪盡職守,如今在這兒遇見,怕是微服查案罷!”
譚真愣愣的盯着崔令令的背影,恍若未聞,曾至待不住了,上前一步有些激動,“譚小姐果然冰雪聰明,我等逢命查案,路過此地,天色已晚,便借住一宿。”
曾茹蘭往窗外看去,日頭高挂,差點晃了她的眼。不由暗嘆,腦子這麽不好使,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到人譚家小姐。
譚雪顏點點頭,“可曾用了午膳?我讓阿嬷替二位……”
曾至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丢人!拉着譚真就往外走,“不了不了,我和叔從都用過了。我們先行一步,就不叨擾譚小姐了…”
一只腳将将邁過門檻,就聽唐子歡的聲音脆生生的在屋內響起,“用了膳還藏在這兒偷看,我才不信呢!肯定沒安好心…是吧,令令!”
曾至心一抖,剩下的那只腳沒擡起來,拌了一跤,連帶着把譚真也扯的摔倒在地。譚真瞪他,曾至只當沒看見,爬起來就跑,可謂落荒而逃。
身後傳來姑娘家笑嘻嘻的聲音,鋒芒刺背。
曾至回了房間立馬關門上鎖,任憑譚真在外邊罵罵喋喋就是不開門。開門就是找死好麽!他又不傻!
“我他媽真是有病!才來這個破地方…腦子抽了還是進水了…媽的…!”
譚真一發火就沒了理智,尤其是遇上女人的時候。崔令令是第一個這麽榮幸的人。曾至隔門喊話,“叔從,你冷靜些……”
罵了一會兒,曾至聽見聲兒了,又恐是他使的計謀來騙他開門。
在門上的紙糊上戳了一個小洞兒,眯着眼去瞅,只瞅見譚真潇灑的背影。
這又是去哪兒?莫不是要同人幹上一架?
媽的。曾至暗罵,感覺自己像是他的老媽子一樣,操碎了心。急忙把門打開,“你幹什麽去?”
譚真大步流星,走的飛快,已經出了院門。曾至沒聽清他說什麽,隐約只聽清了一個字,她。
他還是她?誰啊?該不會真鬧出人命吧?轉念一想,罷了,都那麽大的人了,不管了!還真當老媽子了?心累!曾至回身進屋,啪的一聲兒把門合上。
用了膳都各自回房,舟車勞頓,先休息為好。游玩一事,明日再做安排,反正也不趕時間。
別院挺大的,院落也多。曾茹蘭笑言,鄉郊野外,想建多大就建多大,又不同城裏一般,寸土寸金的。雖然只是個玩笑話,卻句句有理。別院方圓十裏,都屬于譚家,還真是随便任性。
管家姓劉,五十多歲。親自帶了一衆人去看房間,相中那個就那個,不好咱再換,總有讓你如意的。當然,後面這話是崔令令心裏想的。
唐子歡嚷着要北苑,僻靜。她最懶,又愛賴床,在譚府裏時總是忌憚徐嬷嬷的雞毛撣子,如今逃離了嬷嬷的視線,自然也好好享受一番。崔令令和唐子歡一起,定了北苑。
譚雪顏主動提出要和曾茹蘭同院,依曾的喜好定了東廂的晚櫻院。五月伊始,花開正盛。雖叫晚櫻,卻不是真櫻花,只是同櫻花相似,又開的較晚,才落了這個名字。
而剩餘的兩個男人,都表示無需挑選,随意即可。定了住處,便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院子夠大,也就不用那麽擠了。崔令令讓錦色绮羅随意,無需再守夜。兩個小丫頭沒出過院門,激動的很,手拉手定了房間又去四處撒野了。唐子歡則一回房就倒頭大睡。
崔令令關了門落了鎖,才從懷裏摸出了幾本小冊子。這是之前她回馬車上去,唐子歡見她上來藏在懷裏的。小樣兒,有什麽東西還能瞞的住她?剛剛送唐子歡回房間時,趁機給摸了出來。
沉甸甸的,還有點兒重。都是比手還長的小冊子,黑色的封皮,看不出其他。咋滴?還看上恐怖話本了?不像啊,平日裏一驚一乍,突然冒出來的夜貓都能吓的她往自己懷裏鑽……
崔令令數了數,共有四本,一指厚。不由暗暗咂嘴,她的胸到底是有多大,能塞下這麽多……說罷,低頭看了看自己……策馬奔騰的草原…寬廣遼闊…
翻開第一頁,空白。
再翻,用小楷寫了幾個大字。隔壁小寡婦。
什麽玩意兒?崔令令納悶。
又去看另外一本,風月俏書生。崔令令随意扒拉幾頁,竟然還有圖有字。
只是,疏的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讓她面紅耳赤的情節,兩個人赤身裸體糾纏在一起,旁邊還配了幾行字。崔令令沒敢看,猛的把書合上,紅着臉左右看,屋內沒人。
崔令令放下書,像是做賊一樣,把窗戶都關上,又把門鎖看了看。最後才回到桌前,依舊紅着一張臉,挑了一本書拿起來看。
這書叫假和尚和真公主。崔令令翻了幾頁,覺得有些熟悉。嫁人了的公主去寺裏上香,偶遇了叫了文的和尚,一見鐘情火花四射,一發不可收拾。
情難自禁的公主便常常到寺裏拜佛,想見見和尚。
崔令令猛的想起來,這怎麽和高陽公主那麽相似?只是,劇情,不,是內容卻比史事有意思多了。
和尚因着清規戒律,不想同公主糾纏。哪知公主入了魔怔,趁着夜黑風高,偷偷摸進了和尚的房間,散了衣衫,赤身露體在那兒等着……
崔令令覺得臉有些燒,口幹舌燥。正想喝口水,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在寂靜中尤顯突兀。
“誰?”崔令令擡起頭詢問。
“小姐,我是錦色。绮羅剛剛扭了腳……”
崔令令覺得自己有些多慮了。把書合上,放回懷中,剛起身,又覺的不妥,從懷裏拿出來放在枕頭下,這才去開門。
冷風撲面,有些涼意,這才發現日暮四合,天色已晚。
錦色站在門口喪着臉,“小姐,奴婢剛剛同绮羅去四處轉轉,不想草叢裏突然游出來一條蛇……绮羅…她…”
“什麽?”崔令令心裏一急,也顧不上其他,拉着錦色就走,“別慌,你慢慢說。我同你去看看…”
“嗯嗯…剛剛……”錦色見了主子,再也忍不住,有些泣不成聲,“绮羅最先看見,拉了奴婢跑,不像自己扭了腳……被蛇纏上了……”
“沒事,我們去看看。”崔令令握着錦色的手,輕輕的安撫。加快了步子往她們的房間去。
到的時候,站了一屋子的人。劉管家的婆子是個土醫,已經幫忙處理過傷口了。見崔令令過來,趕緊道,“小姐,老奴看過了,暫時無礙。是條五毒的小烏蛇,許是日頭好出來活動。剛剛老奴給敷了點草藥,會有些疼……”
崔令令點點頭,從腕上取下手镯,拉過那婆子的手,“今日麻煩嬷嬷了,婢子的事,還勞嬷嬷上些心。現下已晚,嬷嬷們都辛苦了,還請嬷嬷替令令謝謝各位……”
兩個人客套一番才算完。送走了一屋子的人,崔令令松了口氣。以前事事都有徐嬷嬷,真等只有了自己,才知道是多麽無助,剛剛差點就不知道要幹什麽了。
錦色已經擦了淚,上前一步,“小姐……”那手镯可是當初來京城時譚大少爺送的,表小姐和自家小姐各有一個。表小姐一直戴在身上,從未取過……
“無礙。剛剛嬷嬷說,绮羅已無事,可能夜半會因傷口疼痛醒來,還要你多多照看……”
“一只镯子………沒了也……左右我們在別處,處處還需人家幫忙……”舍不得歸舍不得,可也別無他法…
吩咐廚房待會做些小食,又去看了看唐子歡,睡得正熟。做完這一切,才往自己屋子裏走去。
正要推門,崔令令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
燈。
她的屋子裏亮着燈!
先前在房間時,天色還沒這麽暗,所以就沒點燈。後來錦色來了,便同她一起走了。哪怕是點了燈的,她也會記得的。
怎麽會?
崔令令心間一顫,手渾身有些抖。
作者有話要說: 譚真:卧槽,你看小黃片!!!!
崔令令:……我……沒有!
譚真:還有圖有真相!!!
崔令令:你走!我沒有你這樣的表叔……
謝觀華:阿三,我們是不是該出來冒個泡兒,求點預收?
蔣三:(捂臉)我不要,丢人!
謝觀華:這有什麽丢人。更羞羞的事我都做過……
蔣三:你奏凱!
謝觀華:好的。走之前我就只說一句。
蔣三:(害羞)……“我……愛你……”?
謝觀華:哈哈,猜錯了!當然是求《匣中美人》的預收啦…哈哈哈
(啪…)
宋霖:陸大敬,我們要冒泡兒嗎?
陸敬:暫時……不要了吧……據說……作者要重寫呢!
宋霖:哦…
宋霖:那我什麽時候才能睡到你?
陸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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