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6)

快樂的小日子手挽着手肩并着肩,一起邁向和諧明天了,突然冒出來這皇帝哥哥是腫麽回事啊!而且此時此刻的皇帝哥哥肯定是要準備來追殺他的啊!如果現在來形容謝俊的內心的話,他估計已經抱着腦袋跪在地上,整個人呈現《吶喊》那幅畫的狀态了。

等、等等!不是說是來巡游嗎?!應該不是特意過來抓他的!為了躲開那張通緝令,他現在已經化妝得面目全非,那胡子他黏了多長時間才做好啊,花了他那麽多心血!再加上見過他真面目的也就只有大夜了。怎麽想大夜也不可能和皇帝哥哥沆瀣一氣,沒可能會告密的。那麽,這一切肯定都只是巧合!

巧合你妹啊!我摔!這到底是幾億分之一的幾率啊,為什麽又有可能再度撞見這貨啊!明明這整個軒轅國這麽大一片土地,丫怎麽不去巡游他西北方那塊兒啊!不然去別的國家玩玩也行啊!別因為人家西北邊境那塊是大沙漠就歧視人家好不好啊!

不不不,冷靜一點!丫肯定不知道他在這兒,那麽只要他規規矩矩地窩在這裏——次、奧!謝俊頓時淚流滿面,他請的說書先生的武俠故事萬一太精彩吸引丫了怎麽破!那……幹脆等到皇帝哥哥來的時候,他就暫停營業?不行不行!這也太明顯了。皇帝一來巡查他就關門大吉什麽的,一看就有鬼啊!

那幹脆等皇帝來的時候,他照常營業,如果皇帝被吸引了過來的話,他就……假裝出水痘之類的躲着不出來!反正臨州這麽大,也沒可能會遇到的——沒可能吧!他不可能這麽幸運E的吧?!

阮辛瑜看着謝俊臉上那變幻莫測,最後終于穩定下來的臉色,試探着問道:“小俊你莫非……認識當今聖上?”

謝俊面不改色地淡定道:“當然,我身為軒轅國國民,當然認識聖上了,可惜他不認識我就是了。”

“切……”見沒有八卦,軟星星嘆了口氣,不過心中仍不太相信謝俊這說辭,畢竟他的反應太異常了。而已經穩定下情緒,決定到時候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謝俊,再度安然端起了茶杯。

軟星星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又開口道:“對了。再和你說個有趣的事情,聽說魔教教主已經重出江湖,昨天就在臨州西邊的小樹林裏劫了洪镖頭的镖,據說那還是難能一見的寶物……”

“噗!!”謝俊一口茶沒喝下去,再度噴了出來。這次他真的雙膝一軟,“砰”地一聲就跪地上了。次奧,仇人X2都在附近怎麽破!他肯定已經快要玩完了,啊他果然要回歸塵土和這鬼地方撒揚娜拉了麽QAQ

軟星星這次一臉囧然地看着他,看他雙手撐在地上,整個人呈現一種極度絕望的姿态,頭部位置甚至還出現了具現化的黑線,明顯是被打擊過度了,這才無語地蹲下.身,碰了碰他道:“你怎麽了阿俊?”謝俊難道認識這魔教教主?

謝俊沒擡頭,只是沉重而緩慢地說道:“……我覺得,我的人生或許真的是個茶幾。”

“……哈?”

“因為在它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杯具。”邊說着,謝俊的眼淚頓時逆流成河,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為什麽啊!為什麽會又在這個鬼地方和大夜巨巨與皇帝哥哥狹路相逢啊!

這一定是他在做夢!

☆、33章

Advertisement

“不能活了,這日子不能過了呀……依呀依喲喂……”謝俊鼓着包子臉趴在床上,氣若游絲的樣子仿佛遭受了一發重創。

“哦哦,難道你和他們有什麽淵源麽?”一旁的阮辛瑜眼神閃亮,閃動着八卦的色彩。

“……仇人的淵源算麽?”謝俊幽幽地擡起頭來看向他,目光相當凝重,那副游魂般的虛脫模樣,看得阮辛瑜都不忍心再問下去了。

“掌櫃的!財神爺上門啦——!”正在謝俊呈挺屍狀趴在床上時,招聘的店員已經以驚喜的高八調尖叫沖了進來。見店員滿臉洋溢着如同遇見了初戀的紅暈,謝俊卻是完全提不起精神,此時此刻他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打擊給壓得站不起來,只能趴着側過頭來:“小李,什麽財神爺?”

“掌櫃的!是司馬家的小少爺來了!——就是那個全國首富的司馬家啊!他說是想要見掌櫃的一面,一出手就是一錠金子啊……你看,是金子啊!”邊說着,小李洋溢着紅暈掏出了一塊金光閃閃的金子。謝俊頓時滿臉囧然,司馬良這貨是怎麽知道他在這裏的?!財神爺你妹啊!這貨就是一塊扯不開的牛皮糖好伐!還黏噠噠的!

次奧,這麽推斷過來,他果然是被丫那個破牛角陷害了嗎?!……謝俊一個鯉魚翻身爬了起來,開始左右為難——等等,該往哪裏跑比較好?!往哪裏跑都很危險啊!萬一遇上大夜或者皇帝巨巨怎麽破!

“等等,阿俊。”看着謝俊一副煩惱欲死準備跳窗的趨勢,阮辛瑜頗為淡定地攔住了他,沉吟道:“你不是要躲避那兩人嗎,我倒有個好方法。”

謝俊頓時轉回身來,猛地抓住了阮辛瑜的手:“大哥你說!”對于眼前被衆人忌諱着的采花大盜,謝俊只覺得他是最親切也是最安全的。首先星星哥不會追殺他,他本身就夠不羁了。再者,他也不會像皇帝哥哥那樣時不時喜歡來個裸着身體坦誠相對的親密接觸——丫尺度實在太大了,他承受不來。當然,他只是喜歡采個花,更不會像大夜似的喜怒無常出手就是殺招,當然了……司馬良就是個斷袖的傻逼,但是無奈他家裏太有錢而且也太特麽纏人了,三十六計只能躲着。

“我的方法是,你幹脆躲到司馬家去。以司馬良的財力物力,要藏一個人輕而易舉。你若大隐隐于市還好,但如今你這茶館處于風口浪尖,再者以那邪冥夜的功力,找到你也不過手指翻覆的問題,你最好還是別抱僥幸心理。如今,司馬良才是你唯一可能逃脫的缺口。”

謝俊:“……”說實話,要謝俊去跟個對他有妄想【喂】,企圖把他掰彎還有可能被弄上床的男人在一塊,他真的很有壓力,不過再想想對他可能,哦不,是一定已經恨之入骨的皇帝哥哥和大夜,這點貞操的危機算什麽,生命的危機才是重頭戲啊!只要能活下來,區區菊花就給你……才怪!就司馬良那智商已經拉着情商跳水身亡的傻逼,他還鬥不過丫的?更何況丫看着就是個受,而且他如今可是有武功的人了!

“就這麽辦!大哥你雖然是‘流星彩月’采花大盜,啊呸,君子,但估計輕功也比不過大夜,那貨太作弊了。”謝俊一手敲定這方案,連忙吩咐一邊好奇地探頭探腦的小厮:“把司馬良帶過來吧。”

“……誰是‘流星彩月’了,老子的名號是‘偷香竊玉’!”一旁黑着臉的阮辛瑜一手抓住謝俊的領子怒吼。

謝俊幹笑着點頭:“啊對!我怎麽可能不記得呢,我是說‘流星彩月’聽着更牛逼、啊不,更好聽啊!”

“不許亂改老子名號,你還要乖乖叫老子師父呢!”對于名號有種異樣執着的情緒的阮辛瑜依舊死不放手。

“你這登徒子!松開那位公子,放着我上!”一個清亮的嗓音破空而來,正是司馬良那蠢貨,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阮辛瑜捏住謝俊領子的手,那炙熱的神色像是巴不得自己以身取代之。

“……”阮辛瑜給了謝俊一個眼神,大意是“這小子看上去果然病的不輕啊。”謝俊悲傷地回視他,意為“是的,丫就是這麽個傻逼。”

兩人在這一番心有靈犀的默默對視之後,從小打小鬧中恢複了過來,各自松開了手。其中阮辛瑜抱臂站在一邊看着,他表示對于熱鬧他一直都相當喜歡湊一腳,前提是他是個中局外人。

“小俊!”司馬良擺着一副“>///<”臉沖了過來,邊沖還邊伸開雙臂喊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已經好多好多年沒見面了!窩思你之心,如天上皎月!拳拳之心,天地可鑒!”

“你這詩詞學得不咋好啊,還不押韻。”謝俊抽了抽唇角,于千鈞一發之際利落地閃到一邊,眼見着司馬良以撅唇姿勢撲街(gai)。

“……小俊你還是這麽嬌羞。”司馬良從地上爬将起來,幽怨地瞟了謝俊一眼,那目光如泣如訴,如怨如慕,雙眸也霧蒙蒙的就差淚雙行了。

所以說你在賣個什麽萌啊……嬌羞你妹啊嬌羞!謝俊滿臉囧然:“我說你來是幹嘛的?”

既被謝俊主動提到了來意,司馬良眼睛一亮,毫不氣餒地朝謝俊靠了過去,絮叨道:“當然是來找你的!小俊,嫁給我吧,我爹硬是要逼我娶妻,可我心中只有你……”

“停!”這甜言蜜語聽得謝俊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決定單刀直入主題:“那走吧。”

“你別不答應,我家家財萬貫,我願保你……欸你剛剛說什麽?!”本是一直勸說的司馬良猛地頓住喋喋不休的話,不可置信地看着謝俊,一時之間的夢想成真都讓他突然失去了語言,他怔怔地看着謝俊,眼眸以肉眼可見速度濕潤了起來:“你……你願意了?!”

“當然不願意啊。”謝俊幹脆利落地打破司馬良的妄想,絲毫沒有內疚的意思。被這一起一伏給打擊得梗住的司馬良眼淚霎時就湧了出來,他哭喪着臉,凄凄哀怨地嚷道:“小俊你不能這樣……給人希望又掐滅,這麽幹脆就讓人家的希望落空,好冷淡……”

再和這貨扯下去就沒個夠了,明明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還在那兒賣萌裝可憐。謝俊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哀怨傾訴:“我最近有點麻煩,我有個不想碰見的人在追我……他十分厲害,我想去你那兒躲一陣兒,你覺得如何?可以嗎?”

雖然謝俊對司馬良的确十分之不待見,不過涉及到大夜的武力值問題,他要過去也确實不能瞞着司馬良,萬一給人家帶來殺身之禍啥的就不好了。可他又怕涉及到大夜,是個人聽見就躲開了,所以這才考慮着沒有透露大夜的名字。

司馬良早已經擦去眼淚,露出了嚴肅的模樣:“小俊,誰在追你?”謝俊稍有些詫異,他從未想過司馬良還有如此正經的一面,果然丫腦殘和纨绔子弟的形象太深了。

謝俊閉了閉眼,此時他知道把大夜的名字說出來後,可能會遭到拒絕,甚至有可能徹底避免這塊牛皮糖的黏人,但是他有把這些告知司馬良的義務——“是魔教教主邪冥夜。”

司馬良驟然瞪大了眼睛,他蹙起眉,神色裏已然多了些凝重:“這可麻煩了。”

謝俊心中一沉,他雖然知道這個世界裏大夜的影響力,但也沒想過他會如此威名赫赫到天下第一首富都會如此懼怕——也對,他們這種商人應該是最怕這樣的江湖人士的吧,更何況大夜的武功确實過硬。想到這裏,謝俊已經對司馬良的答應不抱任何期待了。

“既然這樣……”

“小俊你放心!就算是赫赫有名的邪冥夜過來,我也不會把你相讓的!放心吧,他要追你也要經過我這一關!就算被踩着屍體過來,我也……”

“停!”謝俊滿頭黑線。前言收回,鑒定完畢!司馬良丫果然是個死蠢腦殘!

“小俊你是不是感動得想要以身相許了?!”司馬良擡起雙眸,淚意上湧閃閃發亮地望了過去,那脈脈含情得讓謝俊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可是不得不承認,司馬良的答應讓他心下一安,對司馬良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了。他雖然一直知道司馬良的表面耍寶成那樣,但內心的考量是絕不會少的。雖然面上十分纨绔,但他卻不是個單純的草包——就是看不太出來,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亦或者是弄假成真了。

“以我躲我老爹的經驗,你一定不會被追到的!”司馬良拍着胸脯,十地分信誓旦旦。不過謝俊很快就想到了,之前他們初次見面時,丫很挫地被他老哥抓住領子晃悠的場景,不由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突然發現這可能真不是個好的決定。

不過,棋已經走到這一步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只能期待以司馬良的財力,狡兔三窟的巢穴夠多了。

“小俊,有我在,你一定會安全。”司馬良幽暗的瞳孔裏閃過的光澤晦暗不明,語氣輕柔卻堅定,手穩穩地擱在了他的肩膀上。

雖然司馬良慣嘴上跑火車,很會說甜言蜜語,肉麻的話一籮筐的往外倒,被虐了也能甘之如饴的M性格,但是,他說這種話時,謝俊還是難免有被感動的那麽一刻——

“你手別往我屁股上摸行不。”當然,這種時刻太稍縱即逝了。謝俊一把拍掉司馬良毛手毛腳的爪子,退開一步,感動歸感動,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頭的:“不過別誤會,我是不可能和你結親的,你還是另娶他人比較好。”

“小俊,你果然還是如此地冷淡而殘忍……”司馬良幽幽地嘆了口氣,情聖狀地用詠嘆調抒道:“誰讓我就是喜歡你的冷酷……”

“嘔——你快夠!”謝俊嘔吐狀捂了捂胸,一臉不堪回首。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阮辛瑜拍了拍手掌,樂道:“你倆還真是比戲都還看。”

“星星哥,我這小店才開張,還需要你多多照拂,我躲過這段日子就回來,這邊就都拜托你了!”謝俊鄭重地轉向阮辛瑜,認真嚴肅道。

“小徒弟你就放心吧,你這店我會幫你照拂一二的,況且你這邊管事的也是個能人,你就放心吧,還是命比較重要,能惹到這麽兩個厲害人物,你也算厲害了。”

“……我也不想的啊好吧……這破體質。”謝俊嘟囔了一句之後,就開始收拾行裝了。如今他風口浪尖,只能将鋒芒暫避一二了。

而司馬良,美人願随他上路,他已經喜不自禁了。他本來過來也沒想過謝俊能答應他回去的——雖然謝俊是為了躲藏邪冥夜。不過,就算謝俊已明言他不會嫁與他,但是感情是需要培養的嘛~他們到時候日夜相處還怕謝俊會不從嗎,司馬良喜滋滋地想着,算盤打得精明。而謝俊則是想着怎樣搜刮點司馬家的錢財,然後躲避了風頭過後好往更遠的地方跑路。阮辛瑜……?他當然是表示看戲最有趣了。

幾人都各自心懷鬼胎,所幸表面上倒是相當地和樂融融。

☆、34章

“小俊,來~吃葡萄~啊——”面前遞上一顆已經被剝好了皮、晶瑩剔透的葡萄,謝俊沒忍住誘惑,張嘴咬了。

“好吃嗎?”少年狗腿地靠了上來,乖巧地閃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如果能具象化的話,謝俊都能看見他身後搖擺着的尾巴了——活脫脫一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不過也虧得他一纨绔子弟,還這麽擅長伺候人的。

“不錯啊。”謝俊輕輕點了點頭,葡萄入口即化,味道清甜,皮薄肉厚的,而且還無籽。

因着謝俊強烈反對去司馬宅邸,司馬良就只得把他帶去了他狡兔三窟修的私人小別院裏。坐在馬車裏,司馬良還頗有些幽怨,他本來想是把謝俊打扮成女孩子,帶回家給他老爹看看,神不知鬼不覺的,這樣他老爹就不會塞姑娘過來相親,催他結婚了。

最讓他想不通的是,明明他哥哥司馬銳比他還大兩歲呢,司馬銳就從沒被他老爹催過,果然是因為他斷袖的問題嗎?!

從臨州到司馬家的別院要走一天左右,所以司馬良樂滋滋地偕同謝俊坐上了馬車,也正因此才發生了本章節最開篇的那一幕。謝俊躺在司馬良特意鋪上的白色狐貍毛毯子上,司馬家的大馬車無比寬敞,足夠坐個十多二十人了,車內放着木桌,桌上放着水晶盤裏擱着晶瑩剔透的葡萄、草莓、荔枝等水果,馬車裏還燃着香爐,十足的暴發戶氣場——不過架不住真心舒服啊。比起辛辛苦苦、盡心盡力地追妹子,果然被追輕松多了……

咦等等、他的思維什麽時候變成這種發展了?!

“停!給我停下來!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欲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在聽到這極其熟悉的話語內容時,謝俊嘴角不由得一抽,而在馬嘶叫一聲後,馬車一抖也霎時停了下來。

真沒想到,他不過是包袱款款準備跑個路,結果還能遇見個山賊之類的?這都什麽狗屎運啊!好不容易度過了平靜無虞的四個月,尼瑪又特麽出了事!這都能當選十大高危地帶的穿越了吧?!穿越還真TM不是個好事,這種破事都能遇到?!他絕逼是受了穿越大神的詛咒吧,他都可以去當選十大苦逼穿越人士的第一名了吧?!不過,好在區區山賊而已,就司馬良的護衛應該就能搞定吧。

謝俊心裏并不擔心,還稍微松了口氣,暗自慶幸還好不是邪冥夜追了過來。

可不想,謝俊這心才稍安,一枚梅花镖竟是力道大得穿透了馬車的簾門,直逼謝俊面門而來。這意外來得突然,謝俊不由怔忪原地,還是司馬良率先反應過來,一下就把謝俊撲倒在地。而因為他這一動作,手臂上的袖子已然被劃開,裸/露在外的手臂也被梅花镖劃上了一道血痕。這一切就發生在剎那,謝俊也沒來得及反應。

見着司馬良手臂上流下的血跡,謝俊不由得心下一緊,可還沒來得及扶起司馬良,卻反被司馬良一把推開:“小俊你快走,這镖上有毒,他們不是沖着錢財來的!”

謝俊在這霎時恍然大悟。那群人嘴上說着是為了劫財,但只是為了麻痹他們的警戒心,其實是為了要他們的命!來人到底是為了什麽?是為他來的還是為司馬家?!這一切尚還撲朔迷離,但謝俊知道,此時此刻再不跑就完了。

他果斷一把拉起司馬良,不想丫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拉起來還真有點重。在撞上司馬良訝異的眼神時,謝俊斷言道:“要跑一起跑。”廢話,如果他們為的是司馬良的命的話,把他一個人丢在這馬車裏,他肯定就會沒命了。謝俊還沒狠心到這種地步,司馬良是為他而來,也是為了幫助他才會驅馬車去往別院,不然也不會遇到這種事。如果把司馬良一個人丢在這裏,他的良心就過不去。

還好他和星星哥有練過一定的功夫,雖是肯定比不過外面的數人,但是應該還是可以茍延殘喘一會兒。

在仔細思考了一番對策之後,謝俊心裏已經暗暗作下了決定。

而外面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叫喊:“司馬良,你的護衛都已經死光了。快點滾出來,別逼得我們兄弟幾個燒車。”

謝俊不由皺了皺眉。這些人果然是沖着司馬良來的,想也知道他初來乍到除了邪冥夜和皇帝巨巨其他人應該也沒招惹到,而皇帝巨巨和大夜都不是會做這種事的類型。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居然會直接說出“燒車”這種話,足見這群人是亡命之徒了。若是為財的話,恐怕他們兩人的命到最後也不一定能留下。若是為命的話,更是非跑不可了。在想過這一方面過後,謝俊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他首先就想到了這馬車周圍應當是都圍上了人的,而這個簾門前的人則是圍着最多的,若想要逃跑的話,就只有一個選擇——

“他們是沖着我來的,小俊,把我交出去吧。我以司馬良之名,定會保你平安。”在手臂中了毒的現在,司馬良卻反而褪去了平時那副賣萌裝可憐的樣子,也不叫喊着痛啊什麽的,一雙烏黑的眼眸裏滿是寂然,陡然深邃得讓人看不透起來。他那副淡然的模樣,就仿佛眼前的事情于他不過是小事一樁。司馬良對自己的命那種全然不在意的态度,讓謝俊不由得皺了皺眉,他直截了當地拒絕:“不行。我幹不出這種事兒。”

“何必呢,這又和你沒太大關系,不是嗎,小俊。”司馬良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輕卻堅定:“你倒不必擔心我,他們只不過是為了錢財,就算将我交出去,他們也不會讓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司馬良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副神态就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而眼眸裏淡淡的嗔怪反而是責怪謝俊現在的行為太過我行我素。

“你閉嘴。”謝俊倒也懶得和他多說,直接把司馬良被削下的半片袖子布撿起來往司馬良手臂上緊緊一綁,也不管對方被他綁得淚眼汪汪。

謝俊剛将司馬良整個人就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輕微的“上”的幾重音,他霎時拎起馬車裏的一張桌子就朝馬車門口丢了出去。在桌子丢出去的霎時,謝俊一躍而起,直接一把掀開了馬車頂,跳到了馬車上,然後使出阮辛瑜教導了四個月,略有所成的輕功往最近的樹邊一躍——

好在,雖然輕功不太熟練,但是這一跳果然還是勉強跳到了樹上,而身後的粗犷男聲也霎時傳了過來:“快追!點子們跑了!”

謝俊咬牙從樹上一躍而下,腳着地的瞬間,麻木的感覺就從腳跟湧了起來,他咬了咬下唇,很快就爬将起來,抓起地上的司馬良就開始跑。雖然已經學了四個月,但他的成果還真的就只有那一跳,外加足以堪堪拎起司馬良。他本就是個菜鳥,再加上身體疏于鍛煉,練成這樣已經都是上天開恩了。

但這還遠遠不夠,身後的人追得很緊,謝俊都能聽見破空的聲音。這讓謝俊有些絕望,因為他明白他和司馬良是肯定跑不掉了,但是還有一絲希望,他們現在的這森林裏,有這麽多樹木遮擋視線,說不定能藏身個好地方——最起碼也要把司馬良藏好。

“小俊……你果然是愛我的吧。”在謝俊全心全意地想着跑路的時候,他半扶半拖着的家夥突然幽幽說道。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囧得謝俊差點一踉跄,好在他反應極快,直接向前大躍了一步才免除了摔在地上的危險。

“這都什麽時候了,逃命比較要緊……次奧,你哭什麽……”謝俊咬牙切齒地丢下一句,轉頭瞪了身邊的司馬良一眼,卻看他居然開始掉起了眼淚。

“從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小俊。”司馬良抽噎了一聲,含情脈脈地盯了謝俊一眼,那眼神複雜裏蘊着道不盡說不明的綿綿情意。

“那是爺人好,你人緣差!”謝俊抽了抽嘴角,對于在這種時候還能說情話的司馬良打心底裏開始佩服了起來。

“這邊有人聲,兄弟們,亮招子,點子們就在這邊!”突地一個雄渾的男聲響起,謝俊只得猛地閉嘴,順便一手捂住了司馬良,狠狠瞪他一眼意為威脅他不準再說了。

緊靠着一棵樹,謝俊縮緊了身體唯恐被發現。但其實他并不知道的是,他和司馬良完全不同于練家子的渾濁的呼吸聲,早已經被周圍的人所發現。幾人不再用言語交流,只用眼神互相傳遞了一眼,就緩緩朝謝俊這邊靠了過去。

謝俊耳邊聽着草叢發出的“窸窣”聲,心中更是緊張不已,他大概已經有些猜到他們可能已經暴露了行蹤,但是卻還是抱着一絲僥幸的心理。

看着司馬良被捂着嘴苦逼兮兮地看他的樣子,謝俊咬了咬牙,最終還是伏地往前走了一步——

不想,就在謝俊動彈的這一霎那,一枚梅花镖直逼上他的脖頸。司馬良瞪大了眼睛,卻什麽無法做,因為謝俊用來綁住他手臂的半邊布早已經被鮮血浸漬,而梅花镖上的毒已經擴散了全身,此時他已經全然動彈不得,而他的嘴巴又被謝俊捂着絲毫說不出話來。

還好謝俊在梅花镖飛來的霎時,捕捉到了閃光的一點,硬生生地偏開了一寸身體,而梅花镖也正中了他的肩膀。在感覺到痛楚的霎時,謝俊的淚花霎時飚了出來,而這痛楚讓他壓抑不住嗷叫了一聲。

“點子們在那!”在聽見自己的叫聲時,謝俊猛地松開了捂着司馬良的嘴,想捂住自己的,卻不想早已經晚了一步。衆人中不知是誰率先叫了一聲,幾個大漢就朝他們兩人快速逼了過來。肩膀上的痛楚讓謝俊的眼淚“唰”地就落了下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只大手就直接拎起了他的衣領。

謝俊整個人被拎将了起來,而一枚匕首也已經直接逼近了他的脖頸。随着謝俊瞪大的眼睛,大漢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閃過就已經壓上了他的脖子。

“住手!”在刀痕淺淺地劃入皮肉,感覺到錐心刺骨的痛楚時,身邊響起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正是司馬良。此時他因為中毒而完全動彈不得,只得靠着樹幹粗粗地喘着氣,困難地開口道:“我才是司馬良。放開他,你若殺了他,你一定會後悔。”這聲音聽着平靜,卻壓抑着風雨欲來的激烈風暴。

謝俊則是無暇顧及,他的視線驚恐未定地盯在近在咫尺的刀刃上,心中早已經生出一片懼怕——沒有人能在死亡近在咫尺時還能冷靜下來,此時他已經渾身克制不住地開始顫抖了起來。

“啊呸!這小子壞了我們的事,還害得我們追了半天,我怕是留不得他!”大漢頗為粗俗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輕蔑地瞟了一眼司馬良,壓根不把他的威脅看在眼裏,将刀往下又壓了一寸,血從那刃下汩汩地滲了出來。

大漢冷笑了一聲後,眼睛裏滿是怨毒地盯着地上的司馬良,道:“況且,就算我不殺,這小子也已經活不了了。這刀上可是塗了無人可解的‘七厘散’——想必你也聽過這東西的名字吧,司馬良。”在聽到這毒藥的名字時,司馬良瞪大了眼睛,臉色霎時褪去了全部的血色,就連看着大漢的眼睛也已經瞪得渾圓,完全沒有了最初那股鎮定的神色。

而大漢接着說道:“這正是你司馬家害我全家滅門時用的東西,只需要刀鋒入肉七毫厘,人就已經不治了。”大漢狠毒地大笑了一聲,言辭愈發惡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小子是你姘頭,你家和我家的血海深仇,我定要用你和你這姘頭來還!”

聞言,司馬良氣急攻心,雙眼竟是已然變成了一片赤紅,他瞪視着那大漢,像恨不能殺了他剝皮抽筋,口吻也變得又急又怒,即使動彈不得,聲音也充滿了威嚴:“你放開他!你可知道他是誰?!他可是魔教教主邪冥夜……”

“哈哈哈哈!少拿那種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來糊弄老子!管他是誰,天王老子我也要定他的命了!”大漢狠毒地吐出這一句,匕首揚起霎時是沖着謝俊的脖子去了。

謝俊閉上了眼睛,在這一刻他想了很多,譬如他穿越過來之前和妹子羞澀地搭話的場景,又譬如被大夜扛在肩上帶回教中的場景,又又譬如大夜對他微微一笑說着“我會給你帶禮物回來”的模樣,只覺得一幕幕走馬燈花地打他腦中而過,即便是臨死,他心中竟詭異地只剩下平靜。不想,過去了兩秒鐘,預想到的痛楚卻并沒有來到,正在謝俊詫異時,他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聲音太過熟悉,以至于在聽它響起時,謝俊不由得鼻頭一酸。

“哦,那也要你自己有命去拿。”那聲音依舊如之前一般地雲淡風輕,但這嗓音裏飽含的怒氣與內力卻在霎時蜂擁而至,讓那逼近謝俊的匕首絲毫無法再往前送出半分。

謝俊忍不住睜開了眼睛。依舊是那一頭長至腰間的烏黑長發,紫色長袍,依舊傲然而立,睥睨天下的身影,他怔怔地愣在原地,發現他此時竟沒太大的懼怕情緒——莫非是因着要死了嗎?

似乎是察覺到謝俊這樣的想法,眼前的人盯着他嘲諷一笑,那笑容裏含着謝俊未能察覺的執着與狂熱——

“在沒有得到本座的允許下,你以為你能這麽輕松地赴死?”随着這個聲音剛落,謝俊只覺得眼前的場景竟是突然開始逐漸模糊起來,而腦內意識一陣空白,他頭一歪,整個人已然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注明:非僞更,改掉BUG的內容和錯字【BUG太大實在無法忍受】十分抱歉【鞠躬】

請放心,明後天,我一定都會更新

PS:裏面的行話用得不太正統……大家多多包涵了QAQ

求留言__(:3」∠)_

☆、35章

邪冥夜傲然睥睨地盯着眼前的大漢,負手而立,姿态若仙。他面容淡然,而相反的是,被他盯着的大漢早已經被逼出了一頭的冷汗。只因他面前明明沒有任何的阻擋物,手裏抓着的匕首卻壓根就劈不下去。這等雄厚的內力,詭異無匹的功夫,這整個江湖裏就只有一個人會有。大漢突地想起了司馬良之前所說的魔教教主,莫非——!!

還沒等大漢肯定自己的猜想,他的脖子就已然被一雙冰涼的手擰斷了,幾乎連痛楚都沒感覺到,他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