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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到二人身邊蹲下,“啧,我說......”他欲言又止。
馮唐不耐煩,“想說就快點,要不就憋回去。”
胖子眯起丹鳳眼,瞅瞅馮唐,又瞅瞅東旭,“我說,你們覺着宣俊和Grace有戲嗎?”
馮唐手底下一頓,沒等他開口,東旭接道,“Grace是個好姑娘。我Daniel哥太招女孩兒喜歡......偶像明星嘛,家世也擺在那兒呢,又是音樂奇才,無可厚非。做男朋友就......唉,我怕Grace以後會傷心。”
“宣俊應該有分寸。”馮唐起身道,想用手背擦擦汗,卻聞到手上一股子魚腥氣,“別在海上幹曬着了,把船往島上開吧,快點的話還能趕上午飯。”
胖子起得急了,眼前直冒金星,“我草,終于可以走了嗎?都要曬禿嚕皮了。”
留下東旭一個人收拾魚,胖子尾随馮唐進了駕駛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周家在地中海買下個小島,四邊不靠,補給要專供。周家人個個都是工作狂,老爺子今年八十,據說終于要隐退了。這島上一年到頭沒什麽人,只幾個工作人員在,忒浪費。”
馮唐戴着黑超,專心開船,不搭話也不趕他。他一年當中大部分時間都面無表情,胖子理解,樂隊的貝斯手嘛,就是要酷酷的樣子,別人家的貝斯差不多也這樣,挺不容易的。胖子自認為很英俊,當年還是個英俊瘦子那會兒也想扮酷來着,可惜不是那塊料,他天生嘴碎,不說話難受。
“周老爺子全名周伍皓,買個島取名No.5也不奇怪,他老人家可能不懂法語,5=Cinq,Cinq又和Sunk同音,一個島叫Sunk,多不吉利啊。”
馮唐說:“你這話可別讓周權聽見。”
“嘿,我再沒溜兒也不會當着權少爺的面說啊。”胖子直搖頭,消停了不到五秒鐘,又道,“Defectors這一季新品預告你看了嗎?真叫一大片兒水準,走秀的都是維密的模特兒。要說周權也挺不容易,設計師這條路自己硬闖出來的,周家太子爺去當裁縫,氣得他爸住了院,聽說好懸沒中風,鼻歪眼斜的當時。”
正胡說八道着,前方碧海藍天的交界處,出現一座樹木蔥郁的蒼翠海島,環抱着月牙形的白沙灘,細沙在陽光下閃着瑩白的光。
胖子住了嘴,待游艇一點點靠近海灘,仰望着半山腰上的豪宅,終于評論了一句:
“我勒個去!”
☆、五號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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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靠近海島海水越是呈現出不同種瑰麗的顏色,水下清晰可見五光十色的游魚和珊瑚礁。幾十海裏外的卡西港游人如織,而周家的私人海島,頗有遺世獨立的味道。
幾人棄船上岸,早有管家遠遠看到他們,帶了個年輕小夥兒前來迎接。互相問了好,得知管家是第三代移民,特意為這份工作上了語言強化班。周權現在不在島上,要晚些時候才能過來。
胖子擠眉弄眼,“Grace,你倆中文水平差不多。”
小夥兒将魚桶接過,贊道:“這麽大個的黃鳍金槍魚!厲害了哥。”
一路随着管家雅克走向半山腰的白色大宅,腳下沙子細膩柔軟,像雪白的霜糖。高高的樹頂上不知名的鳥兒聲聲啼叫,一只蜜蜂執着地在東旭腦門前晃來晃去。
胖子追上宣俊,和他還有Grace并排走。“這宅子是錢澄設計的對吧?”
宣俊看他一眼,“怎麽着,還惦記人家錢澄吶?”
“嘿~哪兒跟哪兒啊!我就問問,純純地問。”
宣俊說:“是她設計的沒錯。”又對Grace解釋道,“之前周權跟你提過錢海吧?錢澄是他姑姑的女兒。”
Grace點頭,“她一定是個很棒的設計師吧。”
胖子接過話,“錢澄,Victoria Qian,超牛逼的女強人!紐約大學出人才啊,不對,是錢家出天才,看看人家錢海和錢澄。周老爺子特別喜歡她,想讓她當孫媳婦呢……”
正說着,眼前突然開闊,管家雅克自豪地說:“諸位貴客,Pemberley到了。”
Pemberley......
Grace嘴角一抽,好久沒聽見這麽奧斯汀式言情的名字了。
周家的Pemberley由主樓、兩翼廂房、前後花園構成。主樓前的長方形水池正好壓在中軸線上,整棟宅子的布局都是對稱的,傍山面海,好一個大氣通透。
水池邊有人在拍照,五六個模特兒,一位攝影師,幾個助手和其他工作人員。
雅克解釋說:“這是在為新一季的Defectors和Lapres-Midi拍宣傳畫冊。”
宣俊點頭,“這裏挺适合拍照的。”風景好,人又少。
“Daniel!”人群中有人向宣俊揮手。
“瑞寧。”宣俊笑道。
瑞寧走過來,栗色披肩長發柔順地垂下,連衣裙将曼妙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深V領下飽滿的渾圓擠出誘人的溝壑。她回以微笑,眼睛在他們身上一掃,在Grace臉上略作停頓,“一早就聽說你們要來,怎麽才到呀?”
宣俊說:“看天氣不錯,我們釣了會兒魚。”
她撲哧一聲笑了,“宣俊大帥哥喜歡釣魚,今兒可見識到了,大熱天兒的,曬死啦。”
胖子點頭表示贊同,曬得他足足蒸發了二斤肥膘。
宣俊介紹道:“其餘幾位你都認識,這位是Grace, 新加入我們創作團隊的。Grace, 薛瑞寧,周權的金牌助理。”
兩人握手互相問了好。
宣俊說:“你回去忙吧,有空再聊。”
待她走遠了,連老實的東旭都忍不住贊道,“尤物啊,周權哥全年被群美女圍着,當真好定力……”
胖子幽幽道:“你咋知道人家是定力好呢?”
東旭說:“零緋聞啊。”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宣俊,再看看這位,緋聞女友争先恐後上熱搜,常年占據頭條。
Grace大眼滴溜溜地也看他。
宣俊被看得有點惱了,不耐煩道:“看什麽看,剛剛都誰吵吵餓的?”
周權下午三點半回到五號海島,宣俊幾個人剛吃好午飯。随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個朋友,Vogue雜志意大利版主編朱利安-薩萊,藝術品鑒定師赫伯特-邁卡威恩。
Pemberley頂層設有停機坪,直升機緩緩降落,朱利安穿着風騷的淺紫色西裝短褲,修身白襯衫,第一個跳下來。看到管家雅克,招呼道:“Ciao,好久不見。”
Pemberley 自從兩年前封頂,周家就沒閑着往裏面添置東西。這棟宅子是周老爺子的心頭好,之所以起這個名,是因為已故的周老太太是個不折不扣的文學女子,她從劍橋畢業後一直在大學教英國文學,是簡-奧斯丁作品研究方面的專家。
老爺子轉年就八十了,終于下決心退休,五號海島将是他退休後的第一站。
周權這次到南法,主要是為了七月即将展出和拍賣的塞尚《普羅旺斯大浴女》系列名畫,他想将此作為禮物送給周老爺子,慶祝他圓滿退休。
朱利安遠遠地看到Grace,驚呼一聲,“你找到她了?”
周權說:“前幾天在艾克斯碰見的。”
朱利安道:“我們後來找去的時候,布盧姆斯伯裏病院周圍拉着一溜警戒線。那火燒得真邪門,從後院的閣樓燒起,所幸沒有人員傷亡。”
周權說:“她現在和宣俊他們一起,拍攝制作新專輯。”
朱利安問:“你跟錢家提過她麽?”
周權道:“側面提了一下,伯父伯母現在的狀況你也知道,我擔心他們存了希望之後發現她不是錢江......會更失望。”
“所以......錢家确實還有一個女兒,叫錢江的?”
“錢海的雙胞胎妹妹。”
“怪不得那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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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俊幾人看着直升機在五號海島上空盤旋一周後降落,胖子感嘆,“權少爺每次出場都這麽大動靜嗎?”
不一會兒,周權、朱利安、赫伯特出現在後花園,瑞寧和雅克跟在後面。
給衆人互相介紹後,周權對宣俊等人說:“今晚就住島上吧,晚上Sunset Party,我讓雅克準備了房間。”視線若即若離地落在Grace身上,好看的眸子裏帶了探究和審視。
Grace不自覺地挺直腰板,莫名緊張。
宣俊道:“阿權的Party一向精彩,錯過豈不可惜。”
朱利安很熱絡地跟Grace打招呼,“美女,我們又見面啦。”
Grace笑道:“是啊,薩萊先生。”
朱利安說:“叫我朱利安吧,我和宣俊很熟的。”
瑞寧問:“你們以前見過嗎?”
朱利安說:“我和周權跨年夜在倫敦見過Grace.”
瑞寧若有所思,嗔道:“那天晚上你們招呼都不打就從-半路天堂-消失,難道是去看美女啦?”嘴角噙着笑,上下打量Grace。
Grace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薛小姐才是美人呢。”
周權打斷她們,“瑞寧,你帶Grace換件衣服。”她上身穿着宣俊的雷鬼T恤,晃裏晃蕩明顯不合身。
瑞寧嬌笑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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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mberley設計巧妙,建築和自然完美融合,處處都有好景致。
瑞寧是品牌策劃部主管,負責Defectors和Lapres-Midi兩大品牌發布,這次又是專程拍宣傳畫報來的,自然不缺衣服。她叫小高助理随手給Grace找了幾件,自己坐在隔壁等着。
“Grace小姐是在倫敦念書嗎?”
“嗯,在倫敦上過學。”
上過學......,瑞寧一邊對着陽光檢查新做的美甲,一邊問道,“你是學什麽專業,哪所大學畢業的呀?”
隔壁沉默片刻,“我沒讀大學。”
瑞寧一愣,嘴角露出嘲諷,拉長了尾音,“這樣啊……”
Grace換好衣服出來,希臘民族風格的白色及膝連衣裙。
瑞寧皺起秀眉,小高怎麽把這件也拿過來了。
Grace170的個子,條正腿長,五官精致漂亮。不施脂粉,完全憑着好底子,就足以讓人移不開眼。
瑞寧聽見自己說:“這件不适合你,換一件吧。”酸酸的,她不想承認她在嫉妒。這條白裙是今夏Defectors主打款,料子極好,輕奢中帶着青春期的小叛逆。Grace膚色比她深,正是歐美流行的健康小麥色,眸子清澈又深邃,她不由得産生一個奇怪的念頭,周權在設計這條裙子的時候,腦中的形象會不會就是眼前的姑娘。她完全符合品牌的定位:健康、青春、注重品質、低調中張揚個性。
Grace有些驚訝,她覺得挺好看的啊,抿了抿嘴道:“我可以就穿這件嗎?”
瑞寧冷笑一聲,“随便你啦,我只是從專業人士的角度建議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Pemberley: 《傲慢與偏見》中Mr.達西的豪宅。
☆、血色胎記
傍晚時分,陸陸續續又有其他賓客到來。碼頭整齊地泊着各式游艇和帆船,人們駐足欣賞日落。
從沙灘到半山腰一路架起射燈,當太陽沉入地中海,炙熱的餘韻逐漸消失,五光十色的射燈頃刻亮起,悸動的夜晚到來了。
Defectors和Lapres Midi的模特兒們換上熱辣的泳裝,參加派對的賓客無一例外都是俊男靓女,時尚大咖。私人海島省去了被媒體圍追堵截的煩心事,伴着南法夏日的海風,賓客們縱情暢飲。
胖子和着樂隊的伴奏舞得興起,周權婉拒了一波又一波過來邀舞的清涼美女,轉頭對宣俊道,“怎麽樣,大明星技癢的話也來一段?”
宣俊嗤笑,“等我喝多的吧。”說話間眼神專注,定定地看向前方。
玫瑰花臺下,Grace正捧着托盤站在水果塔前吃草莓,白色裙裝配羅馬鞋,俏生生的,一點都不輸給周圍的嫩模。
周權收起調笑的神情。之前就知道Grace長得好,和錢海長得像的能不好看嗎?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沒關系,喧鬧聲退去,紙醉金迷的繁華淡化成背景......
正看着,視線被一個裸背翹臀擋住。周權眉頭蹙起,只聽瑞寧在耳邊嬌笑道,“怎麽啦?看呆了?”
宣俊人精似的,見瑞寧湊了過來,拍了拍周權的肩膀,“阿權,哥去那邊看看。”
周權罵道,“臭小子,你是誰哥啊。”
薛瑞寧眼波流轉,她特意穿了件小抹胸,能露出來的地方已展露無餘。
周權眼皮子都沒擡,只說了句,“衣服選得不錯。”再一轉頭,Grace不見了。
瑞寧輕咬紅唇,是說我給Grace挑的衣服不錯吧?深吸了口氣,柔柔地說道:“那是自然,我的衣品你最清楚啦。”
周權将杯中酒一飲而盡,輕笑,“那丫頭啊,難得見她穿件正常的衣服。”
Grace無聊地吃着東西,她一點都不餓,只是用吃來緩解尴尬罷了,這個派對上她除了周權和宣俊他們誰都不認識,總不能幹站着什麽都不做吧。
幾個女孩兒圍了上來,個子很高,比她要高上半頭,身材超好,有幾個面熟的,應該是下午看到的模特兒。
一個電眼美女笑道:“Hi,我叫Tracey,她們是芭比和維安。”
Grace趕緊咽下草莓,“你們好,我是Grace。”
Tracey問:“你也是模特嗎?之前沒見過你。”
Grace笑說:“我不是模特兒,是一個音樂家的助手。”
芭比和她的名字一樣甜美,聲音也像娃娃似的,指着她的裙子說:“你穿着Defectors的主打新款,還沒上市呢。”
Grace道:“薛小姐幫忙找的。”
芭比和維安對視,小聲道:“她有那麽好心......”
Tracey回頭看了一眼,“你說的音樂家......是Daniel,宣俊麽?”
“嗯,是宣俊。”
Tracey狐貍眼眯縫着,咯咯笑道:“我是他的粉絲呢。”她拿出手機晃了晃,“每天都在facebook和微博上看他的動态。”
芭比問:“我們要下去海灘那邊,Grace要不要一起?”
山下的海灘上有人放煙火,挺熱鬧的,Grace心動了,欣然應允。
Tracey從侍者的托盤上拿了兩杯香槟,遞給Grace一杯,“老板家的都是好酒,一定要喝。”
“老板?”
芭比道:“自然是周權大Boss啊,難不成是薛瑞寧那個妖精。”
維安說:“你小聲點。”
芭比不以為然,“她一天到晚提醒我們注意身份,不要總往Boss身邊湊,可她自己呢?胸前兩坨肉都快奪Bra而出了。”
Grace喝了一小口香槟,她從沒喝過酒,覺得味道還不錯。
芭比剛剛應該喝了不少,借着酒勁兒小嘴像倒豆子說個不停,“雯雯姐都讓她給擠走了,大家只是面上和氣,私底下誰不讨厭她啊。”她腳下一晃,險些摔倒,還好維安扶住她。芭比索性脫了高跟鞋拎在手上,赤腳走路。
幾個女孩走在水池邊,已經有人喝High了往水裏跳,濺起好一片水花。
Grace冷不丁被人捉住胳膊,一口酒氣噴在臉上,“Young lady,怎麽稱呼?”
一個瘦高男子,醉醺醺的,躬身行了個紳士禮,手上卻沒那麽紳士,死死抓着Grace的手臂不松開。
Tracey過去拉他,“你誰啊,快松手!”
Grace反手将男子手臂抓住,手指用了全力。她四歲開始彈鋼琴,除去被拉彌娅關進病房“醫治”的幾周,和被舅舅西蒙鎖到閣樓畫畫的幾個月,從未間斷過練習,手上力道自是非比尋常。
那瘦高男子大呼叫痛,只覺着胳膊像被鐵鉗勾住似的,瞬間醒了酒。
他的叫聲引來了馮唐等人,馮唐二話沒說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你特麽摸誰呢!”
瘦高男子的同伴不幹了,姑娘也沒吃虧,至于往死裏揍麽,呼啦啦圍上,兩廂動起手來。
薛瑞寧不知什麽時候繞到Grace身側,把她往一邊拉,“打架呢,別杵在這兒看熱鬧,我們離遠點兒。”
她的手很涼,也許是聽多了芭比和Tracey的抱怨,被她拉着Grace起了身雞皮疙瘩。
Grace暈水,薛瑞寧拽着貼沿池邊走,那池水一漾一漾的,她胃裏直翻騰。
走到一個人少的角落,薛瑞寧轉過身來,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突然說道:“周權不是你這樣的人可以肖想的。”
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麽一句,Grace有點發懵,“唉?”
“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Grace皺眉,“我是哪種人?”
薛瑞寧逼近她,溫柔地笑着說:“使手段迷惑男人的心機女,故意穿得不倫不類吸引他注意。”
Grace氣得不知說什麽好,争辯和吵架從不是她的強項,“随你怎麽想。”丢下一句轉身要走,裙子的背部開得很大,露出線條優美的脖子和肩胛骨。
薛瑞寧只覺得刺眼,上前一把拽住她,“真是沒教養,我話還沒說完......”
力道大了些,把Grace拽得鞋底一滑,整個人斜着落入池中。
池水并不深,底部是平的,只有一米四,以Grace的身高站起來只到她的脖子。
可Grace怕水。她落水的瞬間臉像紙一樣慘白,甚至沒來得及呼救,驚恐中池水沒過她的眼。
岸邊的薛瑞寧和記憶中的拉彌娅重合,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年前的深秋,拉彌娅發現她有超憶症之後,對她進行一系列“治療”。比如說把她扔進布盧姆斯伯裏附近公園的水池裏,看她無助掙紮,失去意識那一刻再把她撈出來,如此反複,如此反複。
薛瑞寧翻了個白眼想要一走了之,走了不到十米,餘光中竟見她沉了底,咬牙切齒道:“死丫頭戲真多!”
在池邊又停了幾秒,看她不似作假,手腳抽搐表情吓人,心裏突突直跳,賤人可別真死在這兒!趕忙脫了高跟鞋跳下水撈人。
做足了救人的姿态,尖聲大呼道:“快來幫忙!有人醉酒落水啦!”
宣俊這邊剛把馮唐拉開就聽見薛瑞寧尖叫,他右眼皮一跳,心道不會吧!沖到池邊一看竟真的是Grace,想都沒想調入水中,三兩步撲倒她身邊,長臂一伸擎起她的頭,托住身子往岸邊游,嘴裏不停喚着,“Grace你可別吓我,我不經吓啊!”
“Grace!醒醒!”
“你可別吓我!”
“這麽淺的水池......”
“她是怎麽掉下去的?”
“我、我怎麽知道!”
“都閉嘴!”
頭好痛……有人在拍她後背,能不能......能不能輕點!喉嚨裏開始反水,從鼻子和嘴角流出來,一陣猛烈的咳嗽,咳到脫力。
睜開眼,對上一雙泛紅的眸子,英氣的眉毛逐漸舒展開,他叫道,“Grace!”聲音顫抖。
宣俊。
有人遞來浴巾,宣俊擡手接過将她裹住。Grace覺得身子一輕,他将她橫抱起。
她的眼眨了眨,疲憊地阖上。她看見薛瑞寧站在周權身側,一副受驚小女人的模樣。
“咔嚓”,這種時候還有人拍照。
周權皺眉,徑直走過去一把奪過手機,删除了幾張之後突然愣住。被奪手機的姑娘眼巴巴看着他,又羞又怕的。
這是宣俊将Grace的身子側過來拍水的照片,借着水池邊的藍燈清晰可見Grace光潔的後背,和肩胛骨旁邊拇指指腹大小的鮮紅胎記。
和錢國濤描述得一模一樣,錢海後背上也有一塊。
心髒劇烈地跳動着,拿着手機的手幾乎在顫抖,眼看着宣俊抱着Grace走遠,抑或是,他應該叫她......錢江。
沒有顧忌時差,幾乎是立刻,他撥通了錢國濤的電話,“伯父,是我,周權......”
☆、夏日,你的謊言
宣俊問Grace她是怎麽落水的,Grace 嘆了口氣,“我說什麽你都相信?”
宣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胳膊肘拄着膝蓋,T恤是濕的,“你說吧。”
Grace說:“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宣俊嗤笑,“胡說。”
Grace瞪眼看天花板。
“你在強調-自己,和-不小心,這話我得反過來聽......”宣俊收起笑容,俊臉一沉,難得的嚴肅,“誰把你推下去的?”
Grace說:“能不能別問了,我好困。”
宣俊沉默不語。
“我們明早就回去,好不好?”聲音軟軟的,帶了請求。
宣俊嘆氣,摸了摸她的頭,“你先休息,明早我叫你。”
出了卧室,宣俊陰沉着臉大步流星向外走,馮唐、胖子和東旭都守在門口,連忙跟上。
東旭問:“哥,怎麽了?”
胖子心道,看這樣子是要找人茬架?雀躍地想撸袖子,可惜穿了短袖。
宣俊叫來總管雅克,雅克也被他吓到了,忙問有什麽事。
“把水池邊的監控調出來,我要看看哪個孫子把她推下去的。”
“草!Grace是被人推下去的?”馮唐臉上原本就帶了傷,眼珠子一瞪,挺帥氣的小夥看上去竟有點猙獰。
雅克帶着宣俊等人去了監控室,Security調出了當時池邊各個角度的錄像,只能看到Grace落水以後的部分。
宣俊一拳砸向桌子,“丫的算他走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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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ce早早就醒了,洗了個澡,換回自己的衣服。服務生敲門送早餐,Grace将房門打開,白襯衫黑領結的服務生身後站着一個高高的小帥哥,面色略顯憔悴。
“我可以進去嗎?”周權問。
Grace點點頭,當然,這是你家。
“昨天很抱歉,讓你受驚了。”
Grace擡頭看他,眼前浮現出薛瑞寧依偎在他身側的樣子,輕輕地“嗯”了一聲,心裏煩躁。
周權進了屋,等着服務生擺好餐具和食物,将門關好,他開口道:“我之前說過,你很像我一個朋友。”
“錢海。”
“是的,錢海。”他頓了頓,斟酌着詞句,“錢海有個龍鳳胎妹妹,錢江,四歲的時候失蹤了。”
Grace點頭,表示她在聽着。
“你也說過,自己在四歲被領養的,你可還記得四歲之前的事?”
“不記得。”四歲之後的倒是一點都忘不掉。
“你很有可能......是錢海的妹妹,錢江。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做一下DNA比對?也就是......親子鑒定。”
Grace抿了抿嘴,“多謝你的好意,我一個人習慣了,而且我已經成年,不需要家長。”
“不是家長,是家人。”周權認真地看她。
她好不容易擺脫過去的家人,拉彌娅和西蒙簡直是噩夢,只有外公肖恩給過她親情,可惜他已經死了。
“我已經有家人了。”伍爾芙教授、提歐博士,還有哈桑。
周權只覺頭疼,“他們是精神病人。”
Grace臉色微變,“你對我的情況倒是挺了解的,那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正常。”
周權嘆道,“抱歉。我說錯話了,你再考慮一下吧。你的父母很辛苦.......錢家一直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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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宣俊原路返回,氣氛有些沉悶。知道Grace怕水,幾個男生窩在艙裏打游戲。
駛抵卡西港棄船上岸,駕車一路向北急馳,山路曲折,右側是聖威克多山,左側不時路過大片的向日葵和薰衣草田。
宣俊打開敞篷,一頭銀發吹得肆意張揚,他遞給Grace和他同款的太陽鏡,Grace戴上,遮住半張臉,頭要向後仰才能不往下掉。他笑了聲,“你臉好小。”
電臺裏放着“Je souffre beaucoup..Je suis amoureuse de toi.”胖子跟着輕輕哼,身子有節奏地扭動。
馮唐怼了他一下,“唱就唱,別亂動。你不知道自己占多大空間啊?”
Grace扭頭,“我和井然換下座位吧。”
胖子嘿嘿直樂,“Grace妹妹,宣俊的副駕駛從來只坐美女的。即使你不在,我們仨也得擠後座。”
“死胖子別胡謅。”
胖子聲線很好,唱歌有感染力,Grace無意識地小聲合着。
宣俊道:“Grace音域寬,女生能唱低音的不多,剛剛合得不錯。”
東旭也來了興致,“要不要停下來吼幾嗓子?”
宣俊側頭詢問,“Grace?”
“我沒問題。”
收割過的田地邊上,薰衣草一捆一捆地紮在一起。找地方停了車,東旭撒歡兒似的沖到田裏,做了兩個側手翻。
胖子摸摸肚子,“胖爺我瘦的時候能做空翻來着。”
宣俊從後備箱取出兩把吉他,一把遞給馮唐。對Grace說:“過馬路小心看車,別跟那兩個瘋子學。”
Grace找了個田墩坐好,拿了手機準備錄像。宣俊朝她揮手,讓她過去。
“我覺得你需要發洩一下。”說着把吉他交給她,順便抛了個媚眼。
她怔怔接過,仰頭看他,“我......”
“你拉琴的時候撥弦的手法特別帥氣。”
東旭吹了個口哨,“Grace露一手!”
馮唐說:“我們的曲子你都聽過,随便來一首,別人的歌也行。”
Grace随手撥了個和弦,“《夏日是你的謊言》?”
宣俊揉揉她的頭,“選你哥的曲子,有眼光。”
胖子在一邊咳嗽,“你們倆誰大?”
宣俊說:“這不重要。”
她唱歌的時候有別樣的韻味,就像他第一次看她在路邊拉琴,整個人都在發光。
“Au milieu de l’hiver
在極寒之冬
j’apprenais enfin que
我終于知道
il y avait en moi un été invincible
我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夏天”
------
回到艾克斯的住所,一進門看見哈桑頂着雞窩頭,穿着白麻布長褂子,半邊臉又紅又腫,滿頭大汗,帶了哭腔道:“提歐博士的紅蜘蛛都跑出來了!”說着從她身旁擠了出去。
伍爾芙舉着吸塵器,提歐博士擋在她身前,“你給我走開!它們會在沙發下産卵,不久以後這裏就會有滿牆的毒蜘蛛!”
提歐博士想象了一下,露出迷之微笑。
Grace放下包,問道:“是[赤背]嗎?”
伍爾芙說:“好幾個瓶子都空了,哈桑說咬他的那只是紅的。”
“如果是[赤背],”她走過去摘了提歐博士的眼鏡,扒開他的眼皮,博士的結膜泛紅充血,“它的毒素會使人産生幻覺。”
伍爾芙感覺腎上腺素激增,她本就有潔癖和強迫症,一想到屋子裏潛伏着醜陋的髒兮兮的昆蟲幾乎要暴走,“這老家夥有嗑藥的前科,不會是故意把蜘蛛拿出來high的吧。”
提歐博士臉頰泛起兩坨紅暈,飄飄然上樓回了卧室。
伍爾芙二話不說把吸塵器的功率開到最大,吭哧吭哧吸了起來。Grace把屋子裏所有的燈都打開,拿着手電往黑暗的角落裏掃。兩人忙活了大半宿,找到五六只“赤背”,還有一半流落在外。
筋疲力盡,Grace和伍爾芙一人拿了罐啤酒爬上頂樓露臺。有伍爾芙教授在,住所的一切都幹幹淨淨、井然有序。
不愧是消夏的旅游勝地,又值世界杯,已過午夜,老城的街道上仍然熙來攘往,樓下酒館不時爆發出多種語言的驚嘆聲、罵聲和叫好聲。
Grace渴了,咕嘟咕嘟半罐啤酒下肚,用手背抹了下嘴,舉着啤酒罐感慨道:“這樣的生活像做夢一樣,只是不知美夢能持續多久,我們不會永遠住在這裏的,對嗎?”
伍爾芙點上一支煙,“你要離開了嗎?”
Grace聳肩,“我不知道。”
伍爾芙道:“哈桑那小子裝瘋賣傻,根本沒病,他是個天才黑客,整天躲在房裏,沒準兒已經把外面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了。提歐-哈裏森,偶爾有受虐傾向,除非他自願被關着,沒有人可以困住他。”
她吐了個煙圈,語氣有些諷刺,“所以說,Grace,你在擔心什麽?擔心我嗎?”
Grace躺平了,枕着胳膊,仰頭看星空。“我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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