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房間內只剩下肖南和肖誠。

肖誠雙手環胸, 問:“想與我說什麽?”

肖南苦笑:“我們多久沒見了……”

肖誠無言望向窗外,過了會兒開口說:“彤彤死後,我們就沒怎麽見過面。”

肖南掙紮爬起來,肖誠皺眉:“躺着吧,你現在這副樣子, 什麽也做不了。”

肖南稍一挪動,背部撕裂般的疼痛, 最後放棄。

肖誠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煙,走到窗邊, 打開窗戶。

打火機“啪嗒”點燃了煙味,肖誠吸了一口,将煙暈吐向窗外。

“為什麽救井秧?”肖誠問。

“以你的能力,一瞬間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他記憶中的肖南, 可不是這樣的人。

為了救別人,而犧牲自己。

肖南眼神渙散, 為什麽救她,只因為承諾過她, 會保護她。

“彤彤的手鏈你也給了她。”肖誠在意的是這個。

肖南不語。

“肖南, 這樣下去, 你要完蛋了。”肖誠的一根煙迅速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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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誠手插褲袋, 走到門口, 手放在門把上,扭頭對肖南說:“你從來都沒有這樣對安然。”随後, 開門走了出去。

他剛走出去,外面井穗的聲音便響起。

“你抽煙啦!”

“跟你有什麽關系。”肖誠一向冷酷的聲音。

“喲,看你揣着那包煙這麽久,今天頭一回見你抽呗,好奇喽。”井穗繼續問。

肖誠:“你少管閑事。”

“哎哎哎,誰想管你啊……”

聲音漸漸遠去,肖南的房間又靜了下來。

“安然……”肖南喃喃出聲。

許久沒人提起這個名字了。

井秧站在肖南房門前,未再進去,兩個男人的私房話,估計肖南要消化一會兒。

她獨自走向書房,身後跟着小咪。

翌日,井秧收好發簪,放入包中。

她要去施家。

井穗手裏吃着香蕉,在書房門口路過,又退了回來,說:“我跟你一起去。”

井秧拒絕:“我自己去,你好好呆在家裏。”

井穗皺起眉頭,将香蕉皮投擲在井秧的書桌上,像是要故意惹井秧生氣:“我說一起就一起。”

“你……”井秧聲音柔和,沒有責怪的意味,“你能不能聽一次話。”

“不能。”井穗說。

二人僵持不下,在書房角落的齊桓現出身:“讓她跟着去吧,我保護她。”齊桓瞧着井穗說。

井穗快步走近,來到齊桓身邊,勾上他的肩,朝着井秧說:“喏,他說他會保護我。”

齊桓因為井穗這個動作,身體一僵。這個動作太過于親昵。

井穗不以為然。

即便這樣,井秧仍擔心,她一個人得罪施家無所謂,但不能帶着井穗。

肖誠出現在書房門口,眼神落在井穗搭着齊桓肩膀的手上,對井穗語氣不悅道:“你別說得我好像不會保護你一樣。”

“哼。”井穗鼻子出氣。

“你……”肖誠要炸毛。

“行了,”井秧開口,“肖誠你去嗎?”

“當然。”肖誠說。

井秧用囑托的語氣說:“那井穗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

“我自己能保護自己。”井穗說。

井秧來到井穗面前,想将手中的玉镯摘下,井穗凝眉問:“井秧,你幹嗎?”

“镯子戴好,青黛不知什麽時候會來,你戴着,我安心。”井秧說話就想摘下镯子。

井穗脾氣硬:“你要是敢摘下來,你信不信我幹些出格的事。”

“井穗!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井秧難得語氣重了起來。

“那你怎麽不早八百年說這句話。”井穗打掉井秧的手,向外走去。

井秧望着井穗向外走的身影,眼眸濕潤,滿是悲傷,“穗穗……”

肖誠見這兩人鬧,對井秧說:“你別放心上,她就那熊脾氣。”

“嗯……”井秧應聲。

井秧轉頭對齊桓說:“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齊桓點頭。

施家,黑白通吃,所以這回他們要怕的不只是鬼,也是權力與勢力。

稍說錯一句話,沒準就是一顆子彈下肚子的事。

所以井秧希望井穗,不要摻合這回事。

井秧摩挲包中發簪,這簪子,總是要還的。

大家離開時,誰也沒去打擾肖南,肖誠也給肖南的藥裏做了些手腳,生怕他醒來犟着他那破身子,跟着一起去。

肖誠開着肖南的車帶着大家來到施家,這裏,裏三層外三層的警衛,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穗穗。”井秧叫她。

“知道了,你別吓唬我,反正我是被吓大的,我不怕。”井穗攤手說。

井秧妥協。

警衛用警惕的眼光打量着他們,冷冷問:“你們是幹嘛的?”

“來還發簪。”井秧說。

警衛聽到“發簪”二字,拉上門,走進警衛室,撥通了內部電話。

溝通片刻,似是得到了準許,他打開大門,放行。

肖誠一行人開車進入了這個戒備森嚴的大堡壘。

前方有輛車為他們指路,到了目的地,他們下車。

有個戴着白手套的西裝男子,機械地說:“要搜身。”

肖誠舉起手,示意無所謂。

井穗邊嚼口香糖邊說:“我他媽一女的,怎麽能讓你一個男的搜身。”

那西裝男子按了下耳麥,朝着麥說:“聽見了嗎?”

沒過會兒,裏面走出一個一模一樣服裝的女人,她走到井穗和井秧面前,說:“搜身。”

井穗兇狠的吐了口香糖,随後舉起手。

西裝女子搜完井穗後打算搜井秧,井秧抓着包,說:“包不能給你搜。”

“不行。”那女子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絕。

另一邊,西裝男子朝着空氣說:“你也要搜身。”

肖誠覺得有趣,這男的居然能看見隐身的齊桓,應該是有熱感應之類的東西。

齊桓現身,聲音有些稚嫩薄涼說:“不行。”

西裝男子與女子相視一眼,男子朝麥說:“不配合。”

不知耳麥裏說了什麽,西裝男子與女子對視,随後朝井秧一行人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看來是得到進入的準許了。

井秧松了口氣,包裏除了發簪之外,還有醒夢鈴。

肖誠與井穗身上的一些通用東西全被搜了出來,放于籃子裏。

井穗原地跳了跳:“身上有些輕,都不習慣了。”

“這點我倒跟你一樣。”難得,井穗和肖誠意見一致。

大門被打開,裏面一塵不染,井秧他們走過的地方都鋪着紅毯,過道裏每隔一米便有一個價值千萬的收藏品,大到花瓶擺件,小到扳指銅幣。

井穗感嘆,“這房子主人還真有錢,這些東西随便放。”

肖誠接她的話說:“你看這麽嚴密的保安系統,東西正常人能偷得出去嗎?”

“說的也是,沒人敢來偷。”井穗說。

“哎?”井穗突然奇怪,她看向井秧,“井秧,那發簪是怎麽出去的?”

井秧皺起眉頭,青黛是鬼,她雖是千年鬼,但也不能随心所欲的觸碰一切事物。這玉簪是怎麽從這個密不透風的城堡裏出來的。

“所以呀,要見面問。”井秧說。

大家繞了一個又一個彎,終于到了一個大廳。

這個大廳,是井秧家的好幾倍。

大廳長軟的沙發上坐着一個年輕男子,身旁站着不少警衛,他眉眼間有些冷厲殺戮之氣。

想來,就是施家現在的主人。

“你來還簪子?”那男子開口,聲音冷冰冰,沒有一絲情感。

“對。”井秧說。

井秧從包裏拿出簪子,她用白色手帕包着,輕輕放于桌上。

施常山視線定格在桌面的白手帕上,他伸手去拿,身旁的西服警衛提醒道:“先生。”

施常山擺擺手,他拿起手帕,掀開。

發簪安靜地躺在上面。

他擡了擡眼皮,問井秧:“你是怎麽從我這裏将發簪偷出去的。”

井秧嘴角冷笑,“如果我說,這發簪是自己跑到我屋前,你肯定不信。”

“喔?”施常山輕笑,“這發簪會長腳,自己走?”

他這句話講完,屋內的警衛拔起槍,指向那麽一席人。

井穗:“你別給臉不要臉,井秧要是真偷,還親自跑過來還幹嗎,她傻嗎?”

肖誠拍拍井穗,示意她少說話。

井穗白了他一眼。

施常山揮揮手,警衛們将槍都放下。

井秧波瀾不驚。

“汪——汪——”室內響起狗叫。

金毛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裏。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黑衣警衛,對施常山說:“先生,是您的大石。”

施常山盯着金毛,随後招手,金毛歡快地蹦過去。

“大石。”施常山摸着它的腦袋。

原來金毛叫大石。

井穗挑眉道:“原來這狗是你們家的呀,在我們家混吃混喝的。”

井秧現在算是明了,她對施常山說:“這發簪,就是金毛……大石叼來給我的。”

施常山不可置信地笑:“它是一條狗,不是人。他會不着痕跡的打開防彈玻璃,然後叼着玉簪去找你?”

“井小姐,這玩笑開大了。”施常山顯然不信的。

他現在擺明了,就要井秧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井秧看得出,他生性多疑。

大石也許不行,但如果是青黛将發簪拿出,随後讓它叼來給井秧,還是有可能的。青黛雖不能長時間的觸碰東西,但有意念在,像之前救井秧的鬼婆那樣,也是可以短暫觸碰她想要碰的東西。

井秧平靜說:“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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