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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莫名其妙。
繼續走了一會,他覺得很累,然後在路邊的休息椅上坐下。沒坐多久,天就開始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他沒有避開的意思,反而将身體後傾,直接靠在了椅背上。他仰頭看着天,突然覺得落下的雨都是黑色的。
黑色在他眼裏蔓延,整個世界似乎變成了一副水墨畫。畫在雨水的沖刷下模糊了原本該有的樣子。所有的線條開始模糊,失真,開始像傷口一樣流着黑色的血液……
全身上下,裏裏外外,完全濕透之後,他起身回家。
第二天醒來,他以為自己會生病,但身體其實什麽事都沒有,只是很想睡。可能是之前的十天睡眠太少。于是他又閉眼睡去。
這一覺睡了很久,因為他想出去吃點東西的時候發現外面又是晚上。外面的雨很大,雨水時不時随着風,從沒有關好的窗,往屋裏闖。他關好窗,拿傘下了樓。
到了樓下,正準備把傘打開,有人“喂”了一聲。他轉頭看見之前那個女子。
她背靠着牆站着,頭發在滴水,顯然是剛淋過。
“我忘了你住哪了,找了幾次沒找到。”
他不知道說什麽,只是單純地看着她。
“今晚我沒地方去,可不可以在你這住一晚?”
她的身體有點發抖,雖然不是什麽冷天,但一身都淋了個透徹,有點冷也正常。
“301。”他把鑰匙遞給她,順便又問了句“吃飯了沒?”
“沒。”
“想吃什麽?”
“什麽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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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吧。”
他找了家比較近的蘭州面館要了一份蘭州炒飯,一份蘭州炒面。付錢的時候他跟老板說買塊姜。老板從廚房拿了塊給他,并沒有多要錢。
回到家時,她給他開門。開門的時候他愣了下。她應該是剛洗了澡,因為衣服被淋濕,沒有可以換的,于是穿了他的襯衣。房間裏沒有風筒,因為他從來不用,于是她的頭發還是濕濕的。濕了的頭發打濕了襯衣,讓他隐約可以知道,她連胸衣都沒有穿。應該是胸衣也濕了,不能穿。
他尴尬地把視線移到了一邊,放下買來的飯後,出去找房東借來了風筒,要了些紅糖。
趁她吹頭發的時候,他用熱得快燒了點水。等她吹完頭發,他打開之前買的飯,遞給她筷子,問她要吃哪一個。
“可不可以都要?”
“可以。”他把兩份食物都推到了她面前。
她沒有動筷,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被她這麽看久了,他開始不自在了,腼腆這個東西似乎永遠都殘留在他的身體裏。
“怎麽了?”
“我的意思是兩樣我都要一點,不是我全要呀。”
“哦。”他撓了撓頭,尴尬地笑了下。
他找來碗,把炒飯分成了兩份,然後遞給她一份。她接過碗,表示不要那麽多,從碗裏撥回一些給他。她吃完碗裏的炒飯,又吃了點炒面,然後放下碗筷,一臉滿足地說:“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去洗我的衣服。”
吃完飯,收拾好後,他洗幹淨買來的姜,然後用刀切成小塊。他把姜片放在杯子裏,然後倒入之前燒開的水,再放了些紅糖。
等差不多不是很燙的時候,他端給了她。
她好奇地看着他。
“姜水啦,喝了吧,免得一會感冒。”
“哦。”她接過杯子,“幫我把衣服涼一下,好不?我不知道你的衣架在哪裏。”
他拿出衣架,擰幹衣服後,用衣架挂起來。大件衣服還好,小件的時候,他突然有點不知所措。她發現後,臉微微一紅,輕聲說道:“這個,我來吧。”
“嗯。”
等手頭上的事都做完後,兩人便開始尴尬起來。因為之前衣服都濕透了,她只穿着底褲和他的襯衣。房間并不大,再怎麽刻意去回避,還是無法阻止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映入他的眼簾。
“這衣服一時半會也幹不了,不如你到床上去吧,我放電影給你看。”話一出口,他總覺得什麽地方怪怪的。
等她躺進了被窩後,他打開電腦,然後問她喜歡看什麽。
“什麽都好。”
他随便點開一部叫《螢火蟲之墓》的動漫,因為之前有個朋友說這個很不錯。
“喂,之前你把鑰匙給我就走了,不怕我偷你東西呀?”
“我沒什麽東西值得別人偷的。”
“是嗎?”
他沒有再回答。
“我還以為是你相信我呢。”她有些失落地低聲說道。
“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她忘了這是個并不大的房間,而他的聽力并沒有問題。
“你看吧,我去洗個澡。”他把音量調到合适的大小,然後把電腦放在床上。
洗完澡出來,他看見她兩眼發紅,眼淚一個勁在臉上淌。他有點不知所措,于是從抽屜裏拿了包紙巾遞給她。她接過紙巾,抽出幾張擦了下眼淚。
“想起不開心的事了?”他試探性地問她。
“還不是怪你。”
“我?”
“對呀,沒事你給我放這樣的電影幹嘛?”
“不好就換咯,這部電影我還沒看呢。”
“不要,我還沒看完呢。你陪我一起看。”
“怎們看?”
“你上來呗。”
他站着沒動,因為他腦子裏又浮現了她只穿着底褲和襯衣的樣子。
他想了想,從床底把自己經常鋪在地上的席子拉出來鋪好。席子上再鋪張毛毯,然後把床頭的茶幾移到合适的位置用來放電腦。這樣他們就可以背靠着床半躺着看了,這是他經常用的方式。
弄好後,她裹着被子跳下來,然後背靠着床坐好,一臉的笑容。他總覺得她像個快樂的孩子,并固執地認為這是她原本該有的樣子。
她掀開被子的一角,問他要不要蓋。他微笑着搖了搖頭。
等她坐好後,他點下了播放鍵,讓電影繼續放着。這時候電影已經進行到了一半,所以他有點迷糊。還好她是個貼心的人,她大致給他說了下前面的情節。故事發生在二戰時期的日本,當時美國已加入戰場并派出大量轟炸機開始對日本本土進行打擊。轟炸中,那對兄妹的家沒了,母親也被炸死。哥哥帶着只有四歲的妹妹投靠在一個親戚家裏。母親死了,父親又聯系不上,政府派發的糧食越來越少,親戚逐漸改變了态度,對他們越來越不好,還明目張膽地縮減他們的食物。妹妹總是因為饑餓在夜裏啼哭。最終因無法忍受這樣的待遇和羞辱,哥哥帶着四歲的妹妹住進了一處防空設施。
他安靜地陪着她繼續看着。她很快又進入淚點,在四歲的節子把螢火蟲埋入墳墓的時候。節子問哥哥:為什麽媽媽和螢火蟲一樣,那麽快就死了?
他的眼睛也開始濕潤。雖然長大後他幾乎沒哭過,但這改變不了他內心一直存在的感性。
影片越往後放,他的感情越投入。在節子步入死亡的時候,他的眼淚也開始在臉上泛濫。節子因為營養不良死了,哥哥最終也餓死了。影片的最後,節子又回到了哥哥的身邊,那是作者的想象,也是作者心中美好的願望。
大多的人看完之後,都會提及戰争給人類帶來的傷害和毀滅什麽的,而他看到的只是人內心裏最簡單的東西。最簡單的情感,最淳樸的願望。在他看來,哥哥是偉大的,雖然最終他沒能保護好妹妹,但他用盡了所有的努力。為了讓妹妹有東西吃,他甚至在別人躲避空襲的時候去随時可能被炸毀的房屋偷食物。為一個人竭盡全力,什麽都願意做,這樣簡單的情感讓他想起了他的母親。
小的時候,家裏窮,為了他還有兩個哥哥,母親總是早出晚歸。那個時候,物質匮乏,即便一點點稱得上好的東西,母親都會留給他們。如同影片裏的哥哥。
動漫總是有這個優勢,它可以用美好的畫面讓影片的感染力成千上萬倍的增長。影片裏的節子畫得很可愛,就是如果你手上有什麽好玩的東西你都會很願意送給她的那種。
看完之後,他也流了眼淚。要說是因為感動,其實也不是。雖然他覺得哥哥是偉大的,但其實他眼淚的觸發點都在妹妹節子身上。他哭了,只因為看見本可以美好的生命卻遭遇這般不幸,最終過早死去。那些眼淚源自于心裏最簡單,最原始的善良……而淚流的這麽放肆,是因為他想起了曾為他付出一切的母親。
人性本善,這句話只是瘋子說出來的美好願望。如果人性本善,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這麽多不幸。如果人性本善,影片中的節子就不會過早的死去。
不自覺牽動了情感,淚流滿面,他幾乎忘記她就坐在他的身邊。這是他第一次在一個女子面前流淚。
她抽出紙巾遞給他。他抹了把臉說不用,然後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再回來的時候,她一直歪着頭看着他。
“幹嘛?”
“沒幹嘛,看看呗。”說完她笑了笑,似乎很喜歡捉弄他的樣子。
“去洗洗吧,看你哭得跟個小花貓似的。”
“你說我,你還不是一樣?”她撅着嘴從被子裏鑽出來,也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再後來他們找了些喜劇看,她喜歡看林正英的僵屍片。一連看了好幾部,她都笑得很開心。
後來困了,他便讓她去床上睡。他自己打地鋪。
躺下的時候,他想,今天應該算是他來這之後,這個房間,最熱鬧的一天。
☆、5
第二天醒來,他拉開窗簾,推開玻璃,外面已經大亮。他以為她又會不辭而別,但其實她還在熟睡。他拉回一點窗簾,擋掉大部分光亮。
他輕手輕腳洗漱完,然後出去買了些早餐,外帶一杯奶茶,一杯咖啡。上樓的時候,他向房東借來了熨鬥,因為在出門前他摸了下她昨晚晾曬的衣服,衣服還有點濕。
回到房間的時候,她剛剛醒。他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什麽東西?”
“早餐呀,起來洗漱下,就可以吃了。”
“可不可以再睡會?嘻嘻。”她總是盡量在他面前保持着笑容,只是無論是哪一種笑,他都能看到笑容底下的藏着的那一縷憂傷。他比較喜歡她忘記憂傷的那一刻。
“沒什麽不可以的。”
“還是不咯。”她伸伸懶腰,然後起床,“有沒有牙刷”
“有,裏面沒拆包裝的就是沒用過的。”
她去洗漱了,他便取下她晾曬的衣服,用風筒調成熱風檔一點點地吹。
“你幹嘛?”
“把衣服吹幹咯,還有點濕。”
“哦。”
等衣服幹得差不多了,他又用熨鬥熨了下,熨完後他又把風筒調到常風檔,吹了幾遍直到再摸不到濕氣才算完。
“喂,你咋什麽都會?誰教你的?”她興致勃勃地看着他。
“電視劇裏看到的,我也是第一次做。”
等都弄好了後,他把衣服遞給她:“換上吧?都幹了。”
她接過衣服,沒有動。
“怎麽”
“你在這,我怎麽換?”
“哦……我去把這些東西還給房東。”他撓了撓頭,收好風筒和熨鬥下了樓。
還完東西後,他又在門口等了幾分鐘。直到她說好了,才開門進去。然後他們開始吃東西。他只喝了咖啡,因為換做平時,這樣的時間,他不是在睡覺就是在趕稿。
“下午陪我去參加生日party,好不好?”她問他。
“可不可以不去?”
“可以。不過你要是去的話,我會比較開心。”
他沒有說話,因為他打心裏不喜歡這種事情。他可以淹沒在陌生的人群中,悠然自得,卻不大适應這種交際成分過多的場合。
“他也會去。”兩人沉默一陣後,她輕聲說道,“我想不去的,但過生日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能不去。我知道你很為難……”
“好吧。”他搶了個白。
“啊?”可能是他轉變得太快,讓她有點意外。
“我去。”
“你要是很為難的話就算了。”她應該是覺得自己很過分。
“反正他們對我而言也不過是陌生人。只要你不要求我穿西裝,打領帶就好。”他微笑着擺出一副輕松的樣子。
“嗯。”
吃過東西,休息了一陣後。她讓他陪着上街給她的朋友買禮物。
她總是時不時詢問他的意見,而他只是沉默不語,表示對這方面完全沒有概念。一個多小時下來,她還沒想好要買什麽,最終停下來,抿着嘴,一臉不開心地看着他。
“要不你買點她喜歡吃的東西,又或者喜歡的CD呀,書呀,小飾品什麽的,然後再加束她喜歡的花?”
“嗯,要是書的話,你覺得什麽好呢?”她的臉上立馬露出了微笑,似乎之前的不開心只是為了讓他參與進來。
“《眠空》還挺好,不過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
“管她呢,你覺得好就好,反正她也是個古靈精怪的家夥。”
沒想到他只是随口一說,她便下了決定,直接就拉着他去書店買。甚至完全沒有理睬他提出關于她用“也”字的疑惑。只可惜逛了幾家書店都沒有這本書賣,或許這樣的書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吧,又或者現在的人習慣了看電子書。她一臉的失望,再一次用不開心的眼神看着他,那樣子完全就是個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的孩子。
他突然想笑,然後笑容不自覺就出現在臉上了。
“好啦,我那有一本。一會我們去文具店,買點彩紙,彩帶,然後把書包得像個禮物就好了。”
“真的?”
“嗯。”
“你在笑我?”
“沒有啦。”
“你明明在笑。說,你笑什麽?”
他沒有說話,臉上依舊挂着笑容。
“哼,怪怪的……”見他不回答,她換了個話題,“你那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你要幹嘛?”
“我走累呀,不想再走了,幹脆你先借我點東西送給她嘛。”
“你這是要打劫呀?”
“借啦。嘻嘻。行不行嘛?”
“随便吧。不過多半你會失望。”
“你肯借就行了。”她高興地拉着他去文具店買了彩紙,彩帶,然後又去買了一盒巧克力,一盆雛菊。
回到他的住處,休息了一會後,她擺出一副打劫的樣子說道:“把你所有的東西都交出來。”他把錢包掏出來放在桌上,然後微笑着說:“所有的東西都在你的眼睛下了,除了一些衣服。”她打開他的錢包,裏面除了一千多現金,幾張卡之外,什麽都沒有。唯一比較顯眼的是有一張綠色的美鈔。
“還以為裏面有照片呢。”她把錢包還給他,“我不劫財的。”
“對了,好像還有件拿的出手的東西。”他從放在一邊的背包裏拿出一條做工精細,古樸典雅的銅制手鏈。手鏈上墜有小小的鈴铛,拿起晃動的時候能聽到悅耳的聲音。更吸人眼球的是上面有用鏈子綴着的一對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蝴蝶。
“哇,好漂亮!”她捧在手裏,小心地端詳着,“這是你家傳的吧?這麽貴重的禮物,我怎麽好拿去送給別人。”
“沒有啦,去年我去西藏的時候,看一個老婆婆扛東西扛得滿頭大汗。我幫她把東西扛回了家,她就送了我這個。原本我是推辭的,但老婆婆說她是個虔誠的信徒,相逢是緣,就當是她對我的祝福,又說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希望我不要推辭。幾番推辭不掉,我就只好收下了。別看它現在有點暗,你帶一陣子那種灰暗就會消失不見的。我有戴過半個月左右。”
“可是這麽漂亮的東西,我舍不得送給她。”
“她不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嗎?”
“是!但這也不代表我什麽都要送給她呀。”
“那倒也是。”
“可不可以送給我?”
“你喜歡就拿走咯。”
“還是不要了。”她把手鏈戴在手上賞玩了一番後摘了下來,“給你,把它收好。”
“你不要?”
“你收好啦。還有啊,不準随便送人,知道不?”她刻意加重了“不準”兩個字的語氣。
“啊?”
“聽到沒有?”
“哦。”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她帶着他去了朋友的生日聚會。下車走到她的朋友家的院門口時,他突然停下了下來,然後深吸了口氣。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之中,除了孤零零的自己仿佛什麽都看不到。他心底莫名升騰出濃重的恐懼。
“怎麽了”他的耳邊傳來她擔憂的聲音,然後那片黑暗開始一點點淡去。她映入他的眼簾,周圍的一切也開始慢慢恢複正常。
“沒事。”他開始覺得平靜。
她的朋友一定很有錢,因為那是個很大的私人別墅。當然他恐懼的不是這個,而是一會不得不面對的交際場合。
穿過院子,走到一樓客廳,裏面已經有不少人了。她的朋友看見了她,立馬一臉喜悅地跑過來給了她個大大的擁抱。等她們寒暄的差不多了,他把禮物遞給她,然後她把禮物送給她的朋友。
她的朋友接過禮物之後,竟然沒問他是誰就把手伸向了他。
他疑惑地看着她的朋友。
“這裏只是一人份的禮物。”她的朋友一臉認真地說道。
“喂。”她想替他解圍,可她的朋友立馬阻止了她。
“呃,不好意思,我只是跟着她來蹭飯的。我還以為蹭飯的不需要帶禮物呢。”他的大腦突然變得靈活,微笑着答道。
“別鬧了啦。”她怕他尴尬,拉了拉她的朋友。
“嘻嘻,你男朋友挺有趣的。”
“不是啦。”
“不是?不是,那我可下手了啊。”
“喂!”
“行了,你們随便坐。我去招呼別的人,一會再來找你。”她的朋友說完便走開了。
“她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她……”
“我明白。”看她有點尴尬,他趕忙接道。
兩人找了個比較安靜的角落坐下,她看上去有點緊張,應該是害怕會碰到她的前男友。
“不如喝一點點酒?”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于是提議到。
“我一個人在這種場合喝呀?”
“我陪你喝咯。”
“你不是不會喝嗎?”
“一點點,我還是招得住的。”說完他去拿了兩杯紅酒。
她接過酒杯,一口氣就把酒杯裏的酒喝完了個幹淨。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杯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看他那不知所措的樣,她突然笑了起來:“好了啦,不要你幹的。這一杯下去,我怕你會直接暈倒。倒一半給我。”
“那你可不要又喝這麽快啊。你要是渴,我給你去拿飲料。”
“知道了。快坐下吧。”
他從杯子裏倒出一半的酒給她,然後坐了下來。為了緩和她的緊張,他向她問起了她的朋友的情況。
☆、6
“這是你新男友?”
該來的東西始終會來,只是他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方式。她的前男友其實完全可以選擇視而不見又或者只是簡短打個招呼。
他之所以能确定這個人是她的前男友,是因為這個聲音一出現,她的身體抖動了一下。
她沉默着,沒有說話。
“眼光變差了哦。”她的前男友繼續說道。
這句話讓他有些惱火,倒不是惱火話的本身,而是惱火她前男友不再在乎她的感受就算了,此時竟還用這種方式消遣她。
她依舊沒有說話,他也忍耐着繼續保持沉默。
“不過也蠻般配的,你看他一身的文藝範,都不屑我們上流人士的西服,領帶。”她的前男友身邊一個着裝光鮮亮麗的女子開口道。
從兩人手挽手的親密程度來看這人應該是她前男友現在的女友。這個女人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态都充滿了挖苦和不屑。
她始終沒有說話。他想光憑她自己是不會有防禦力的了。于是他站了起來,微笑着說:“我以為自以為上流的人,至少能說出一點點稱得上上流的話呢。不好意思,話不投機,多說半句都覺得無聊得緊呢。就不陪你們了。”他不想讓她再被消遣,同時也不想和這兩人糾纏,便俯身扶起她,想帶她去院子裏坐一坐。
經過她前男友的時候,他突然回頭說了句:“哦,對了,你剛才的話真酸。”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麽有攻擊性的話。不過說出之後,之前的惱火平息了許多,所以他也就沒有過多地去在意自己是否做的得體。
“你什麽意思?”她前男友的這句話說得很大聲,或許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連正眼都沒有瞧她前男友一下。
他沒有搭理她前男友,扶着她繼續往外走。
大概是她前男友的聲音過大,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的朋友趕緊跑過來問發生了什麽事。
她剛說了句沒事,大廳裏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
槍聲過後,人群立馬亂做一團,紛紛往外跑。有個人想過來制止開槍的人,可剛靠近,腿部就中了一槍,然後拖着血淋淋的腿也往外逃。最後大廳裏只剩下離持槍人最近的他,她,她的朋友,她前男友以及她前男友的女友五個人。
持槍人用槍逼着五人去了二樓的一個房間,然後讓他們靠牆蹲下。
他有點莫名其妙,她有點緊張,而其他三個人似乎都被驚吓到了。持槍人點了根煙,坐在他們面前一米多遠的地方,悠然地抽着。一根煙都快抽完了,持槍人卻一個字都沒說。
持槍人的沉默不語弄得氣氛很壓抑,時間就像他嘴裏吐出的煙霧,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流動着。
“介意聊聊嗎?”他突然覺得或許該做點什麽。
“想耍花樣你可以試試。”持槍人擡起手中的槍指向他。
“不是,我只是不想死了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你想知道我為什麽劫持你們?”
“就是這個意思。”
“其實……”持槍人故意停頓了,臉上突然露出很邪的笑容,然後繼續說道,“我想殺了你們。”
這話一出,屋子裏恐懼的氣息更濃了。
“理由呢?”
“我只是想測試一下人性。不過你們也不一定都會死。既然你這麽有興致,那我們就立馬開始玩第一個游戲吧。”說到這持槍人臉上異常地興奮,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你是哪個宗教的信徒?”他依舊想找一點突破口。他想眼前這個人不像是尋仇的,因為沒有明确的目标,既然不是尋仇,又這麽冷靜,那這個人不是變态就是某個宗教裏着了魔的信徒。
“你要再這麽多廢話,這第一顆子彈就是你的。”持槍人冷冷地說道。
他只能收口。
“都站起來!”持槍人滅掉手中的煙,用槍逼着五人站起來。
“你們都想活吧?我的槍呢,裏面還有五顆子彈。也就是說我最多只能殺五個人。你們這裏有情侶吧?你們總說願意為對方付出一切。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看你們有沒有人願意為對方付出,生命。”持槍人刻意停頓了下才把生命兩個字說出口,然後又掃了每個人一眼才繼續說道,“如果你們有人願意替另一個人多挨一顆子彈,那那個被替的人,就可以活。簡單吧?”
說完持槍人把槍指向了她的前男友和她前男友的女友。
“你們挨得這麽近,應該是情侶吧?你們誰願意出來挨兩顆子彈?”持槍人笑着對兩人說道,依舊是那種興奮。
被槍指着的兩人一個勁在發抖。
“你?”
槍指向了她的前男友,得到的答案是不要。
“他不肯,那就你來咯?”
槍移向她前男友的女友。答案同樣是不要。
持槍人一臉嘲笑地說道:“你們看見了吧,人就是這麽的虛僞,自私,懦弱。他們倆是不行了,那你們倆呢?”
持槍人把槍移向他和她,然後停在她的面前。
“你來?”。
她的身體有點發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他把她拉到身後,淡淡地說:“不如我來。”
“你确定?”持槍人把槍慢慢地指向他,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着他。
“不過……”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和他們是一樣的。”持槍人又是一臉的嘲諷。
“我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把五顆子彈都打在我身上?”他微笑着說道。
“為什麽?”持槍人顯然沒有預料到他會這麽說。
“不為什麽,只不過想替你減輕一點罪惡。”
“呵呵,我是不會在你身上浪費五顆子彈的。再說了,我這種人不需要得到寬恕。這樣吧,這個游戲我沒說清楚,我們玩下一個。”他的話讓持槍人詫異了一下,但也就幾秒而已,持槍人立馬又恢複了冷靜。
“你說話不算話!”
“我怎麽說話不算話了,我說的是一個替一個。”
“可你也沒說不能一個替多個呀。”
“所以說,我沒說清楚,換一個玩咯。”持槍人很無賴地說道。
“你……”
“你要再廢話,我就先殺了她。”持槍人打斷了他的話,再一次把槍指向了她。
他只能再次閉嘴。
“全部坐下。”
五人坐下後,持槍人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張紙條,一支筆。
“這裏有五張紙條,從這邊開始算,對應一二三四五號,你們要在紙上寫上號碼,每人只能寫一個,可以寫自己的,也可以寫別人的。記住只能寫一個!獲得票數最多的可以離開,一票都沒有的,死!所有人都寫自己,全部死!現在開始寫,不準說話,也不準看別人的,否則,這裏馬上就會有死人。”說完持槍人取下左手戴的手表,看了一眼,然後冷冷地說道:“我只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
其實這個游戲安全的情況就是在不是全投自己的情況下一人一票,但是在沒有溝通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很難,特別是現在還關系到生死。
持槍人看着表,提醒着時間,一分鐘很快就過去了。持槍人收過去紙條後公布的結果是:她的前男友和她前男友的女友都選擇了投給自己,她的朋友投給了她,他也投給了她,而她的那一票投給了她的前男友。
“你們兩個可以走了。”持槍人指了指她和她的前男友。
她的前男友立馬爬起來要走,她前男友的女友拉住她前男友說:“別丢下我。”最終她前男友掙脫女友的手一個人跑了。
她前男友已經出去了,而她卻呆在原地,一動沒動。他扶起她:“走吧,我們會沒事的。”
她看着他,眼裏滿是淚水。
“快走!”
他催着她,而她只是搖頭。
“你讓她走,我換她。”她指着她的朋友對持槍人說。
“可以。”
她的朋友什麽都沒說就出去了。
“被抛棄的滋味很難受吧?看你可憐,你也走吧。”持槍人突然大發善心讓她前男友的女友也一并走了。
後兩人都出去後,持槍人把槍指向他和她,他把她拉到身後,淡淡地說道:“之前,你說話不算話,現在可以兌現了吧?你把給她的子彈全部給我。”
“不要!”她一邊說,一邊用拳頭打着他的背。
“沒事的。”他轉身抓着她的手腕微笑着說道。
“好!”持槍人答應了他,槍口直指着他的胸口。
“你不後悔?”
“絕不!”
“好,我成全你。”
她抓住他的胳膊,拼命地搖着頭,他只能把她推到一邊。他也怕,同時又有點興奮,但不管怎麽說這一切應該會很快過去吧。他這麽想着,然後轉身面對持槍人,慢慢閉上眼。
“啪……”
槍聲響了,他卻沒覺得什麽地方有痛的感覺。電影裏常說,被槍擊中後,身體瞬間被撕開,先是麻痹,然後疼痛才會如潮水般湧來,他想或許這是真的……
☆、7
然而疼痛感一直沒有傳來……
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他睜眼看見一群人歡呼着湧入,其中有一個手裏還拿着香槟在亂噴。持槍人收起了槍,一臉笑容地和她的朋友擊了下掌,這是慶祝的意思。他這才明白,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她的朋友安排的一出戲。
而這出戲,顯然過了。
他走到她的身邊,扶起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的朋友過來道歉,她并沒有責怪她的朋友,只是淡淡地說:“沒事。”然後轉頭對他說:“我去趟洗手間。”
“好。”他輕聲應到。
“我的創意怎麽樣?”等她走後,她的朋友對他說道。
“喂,後面可是我自由發揮的哦。”之前的持槍人搶着說道。
他擔心着她,目視着她下樓,并沒有聽見。
她的朋友拍了下他的肩膀,又問了一遍。
“什麽創意?”
“剛才的情景咯。”
“漏洞百出,而且過了。”他單刀直入地說道,一點面子都沒給她留,不過這并不是在生氣自己被她捉弄了。
“你早看出來了?”
“不是。我沒戴眼鏡,視力不是很好,細節上的東西我看不清。”他有點心煩意亂,胡亂地回答着。
“那你說漏洞百出。”
“很多地方不合常理呀。”
“比如說。”
“比如說持槍人是怎麽進來的,比如說大廳裏這麽多人為什麽單挑我們五個人,比如說為什麽這麽久了警察還沒有來。比如說拿槍的人目的不清晰,一個這麽平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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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大老板
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