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飛越了半個地球,花了十多個小時,應暖可乘坐的飛機終于降落在蔣肇庭所在的城市。

出發時穿着厚厚的羽絨服,将自己裹得跟個肉球一樣,結果一下飛機,炙熱的太陽烘烤下來,幾乎将身上的水分蒸發幹般。

應暖可換了輕便的T恤跟短褲,将長發盤成丸子頭,戴上墨鏡,叫了輛出租車,往蔣肇庭下榻的酒店去。

應暖可一直以來都算循規蹈矩,理性自持,像這樣沖動的事情第一次做,不對,更沖動的還是在自己二十歲生日的時候,跟第一次見面的男人滾了床單,不過巧合的是兩次沖動的對象是一個人。

站在寬敞的酒店大廳,身邊盡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講着與她完全不同的語言。

應暖可的內心緩緩地升起了一股緊張,她給蔣肇庭打了視頻電話。

漫長的等待後,屏幕上終于出現了思念已久的面孔。

應暖可笑吟吟地看着他,神神秘秘地說道:“猜猜我在哪裏。”

沒露多少背景給他,像是故意刁難他般,但是清晰的外語還是通過話筒傳向了他那邊。

那張俊逸淡定的臉上因為驚訝瞬間變得呆愣,片刻後滿臉欣喜雀躍,不是很确定地問道:“你在酒店樓下?”

“bingo!”

“小可……”蔣肇庭薄唇緊抿,除了叫她的名字,又沒了下文,但那目光卻幽深地望着她,仿佛藏着千思萬緒般。

應暖可被他看得有些慌亂,軟軟糯糯地問他:“你在忙嗎?我有沒有打擾你做事?”

“你等我一會兒,我這邊很快好。”

“那我去checkin。”

蔣肇庭不放心地叮囑她小心,才不得不挂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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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望着手機怔愣了半晌,然後嘴角的弧度明顯上揚。

回到會議室,在座所有人都望着心情前後明顯差異的蔣肇庭,他幹脆直言:“今天先到這裏,我有急事要走。”

游斌轉悠的筆摔在地上,發出不輕不響的聲音,但是在安靜的會議室裏顯得異常突兀,他震驚地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這話是從蔣肇庭的嘴裏說出來。

在他身邊這麽多年,自認為沒人比他更了解蔣肇庭,他可以不休不眠地開國際視頻會議,也可以為了競拍底價,沒日沒夜地分析猜測,工作到忘我形容他也不為過。

今天在談的項目他們經過幾番博弈較量,終于争取到了最大利益,就差臨門一腳,這次的合作就談下了,蔣肇庭竟然因為一個電話就要走?

游斌不得不游說他再等片刻,不會花費太多時間。

可蔣肇庭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裏,連一秒鐘都不想耽擱。

他根本沒想過應暖可會千裏迢迢地過來找他,一想到此時她在酒店等待着自己,蔣肇庭只想将人緊緊地鎖在懷裏,瘋狂地吻她。

“游斌,我必須馬上走。”蔣肇庭語氣強硬,那種果斷的氣勢,有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游斌明白此時是根本勸不住蔣肇庭,有些洩氣地回應:“明白。”

蔣肇庭的手搭在游斌的肩上,寬慰他:“放心好了,這個項目十拿九穩。”

“你也說才十拿九穩,你現在再逗留片刻,就變成十拿十穩了。”

蔣肇庭笑着回他:“可我等不了了啊。”

游斌在蔣肇庭身上沒看見過如此風騷的笑容,大腦一下子靈光一現,“該不會是應小姐來了吧?”

蔣肇庭沒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一笑,然後邁開步伐便走了。

游斌只見他的步子越來越大,那種迫不及待的心情不言而喻。

游斌無奈地苦笑,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都堪憂,連他英明決絕的老板也不例外,太吓人了,他絕對不要戀愛。

應暖可辦好入住手續後,就将房間號碼發給了蔣肇庭。

在點發送前,她羞得滿臉通紅,不知道為什麽竟有種送上門待宰的錯覺。

面對酒店房間的陳設,應暖可腦海裏不禁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那次。

那時候的她真是酒醉膽肥,最神奇的竟真能勾得蔣肇庭上了床,簡直不可思議。

要知道那晚的蔣肇庭除了臉上沒刻“生人勿進”外,渾身散發着冷峻孤傲,多少人碰釘子,卻讓她瞎貓碰上死耗子,拐上了床。

看着眼前那張純白的大床,腦海不由自主地浮現了那些旖旎潋滟的畫面,她臊得渾身燙熱。

而正在此時,靜寂的房間裏響起了門鈴聲,像是做什麽鬼祟的事情被逮個正着般,應暖可驚得身體哆嗦了下。

鏡子裏映照着一張潮紅的臉,霧氣氤氲的雙眸泛着春色,應暖可緊緊咬着下唇,這個模樣如何面對蔣肇庭?

門鈴持續地響着,像是不斷催促着她開門,應暖可轉向浴室,用冷水敷了敷發熱的臉頰,才終于開了門。

拍戲的三個月,兩人見面次數屈指可數,就算真碰面了,也只是匆匆小聚,很快便分開。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隔了這麽久沒見,思念就如蔓藤般糾纏着跳動的心髒,緊絞得發疼,讓人窒息。

房門被打開,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那窒息般的感覺終于遠去,仿佛呼吸到新鮮空氣般,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對視的目光纏綿悱恻,直到過道上傳來動靜,才算将他們的意識拉扯回來。

應暖可紅着臉,下意識地輕咬着紅唇,被咬着的部位泛着白,但是牙齒放開後,雙唇卻更加嬌豔欲滴。

她微微側過身子,留出足夠的空間,方便蔣肇庭進屋。

擦身而過時,應暖可鼻間還能聞見那股屬于他的清冽氣息,略帶緊張地關上了房門。

她的臉上還殘留着未完全褪去的緋紅,透着一股嬌軟媚意。

應暖可有意地跟蔣肇庭拉開了些距離,坐在單人沙發上,甩着那雙細長白皙的腿,随意地開口:“外面是不是很熱?”

蔣肇庭的手指對着自己的臉龐打了幾個圈,笑看她:“所以你臉這麽紅?”

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雖然那點缱绻的畫面就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蔣肇庭應該不知道,可那雙睿智的雙眸仿佛洞察了自己的心思般,應暖可莫名的心虛,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蔣肇庭輕笑,沒抓着臉紅的話題不放,柔聲問道:“怎麽忽然過來了啊?也沒跟我打聲招呼。”

“來看看你有沒有背着我幹壞事。”應暖可狡黠地一笑,眼角慵懶地半眯着。

“哦?要不要檢查一番?”

說着張開雙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透着一股魅惑感。

應暖可臉紅得徹底,明明是自己挑起的話題,敗下陣的也是她。

“過來。”蔣肇庭見她紋絲不動,朝她招了招手。

“我坐這裏就好。”應暖可軟軟地應道,屁股還朝蔣肇庭所在的反方向移了移,頗有欲蓋彌彰的效果。

蔣肇庭哪裏看不出她刻意的躲閃,好笑地問道:“所以呢?你千裏迢迢過來,就為了坐那麽遠跟我說話?”

應暖可也覺得自己行為詭異,可總不能告訴他因為在他沒來之前,回憶了遍他們纏綿旖旎的畫面,導致現在有些不敢靠近他吧。

“我身上有汗味。”應暖可瞎扯了個理由。

“我聞聞。”

蔣肇庭作勢就要起身靠近她,應暖可吓得跳起來,支支吾吾道:“汗味……汗味有什麽好聞的……你這是怪癖……”

“我不介意。”

“我……我介意。”

蔣肇庭坐在沙發上未動,揶揄地看着她,應暖可才看出他是故意逗她,水色彌漫的雙眸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又悻悻然地坐了回去。

“我連合作都不談,匆匆趕來,你總不能連抱都不讓我抱一下吧?”

語氣帶着一絲淡淡的委屈,略顯可憐地望着她,明知道他這樣子是裝的,可是又确信他的話絕對是真的。

應暖可的心瑟縮了下,很乖順地走到他身邊,正要坐下時,蔣肇庭直接将人卷過來,按到自己的大腿上。

這個暧昧的姿勢讓原本就因為羞澀的應暖可更加面紅耳赤,她下意識地去推拒他,可是那軟綿綿的樣子哪裏能動分毫?

幹脆破罐子破摔,将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處不動了。

“沒什麽汗味。”蔣肇庭打趣地笑道。

應暖可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不敢太施力,怕真咬痛他,語帶嗔意地說:“讓你口無遮攔。”

對于她咬的那口,蔣肇庭渾然不覺痛感,反而傳來一陣酥麻感。

他微微往後撤了撤,那張紅潤漂亮的面容近在咫尺,蔣肇庭的眸色深沉了幾分,嗓音變得黯啞:“口無遮攔的話,應該咬這裏。”

話音剛落,嘴唇上就多了柔軟的觸碰,鼻間盡是灼熱的氣息,應暖可被他猝不及防的舉動吓得雙眸圓睜,本能地想後退。

只不過後腦勺上那溫熱的手掌緊緊扣着她,根本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唇齒間纏綿地交融,濡濕的熱氣互相纏繞,帶着旖旎的氣息。

今天的蔣肇庭似乎特別強勢,反複地吸吮啃咬,猶如一頭饑渴了許久的野獸,帶着嗜血的原始沖動。

她被吻得又麻又酸,而他還在她的口中肆意地攪弄,津液從嘴角流下,泛着淫靡的色澤。

兩唇交纏下,蔣肇庭的氣息越發粗重渾濁,體內有一股熱流四處流竄。

直到唇上傳來一陣吃痛,應暖可一激靈,猛地清醒過來,羞赧地将蔣肇庭推開。

此時此刻,空氣中除了粗重的喘息,似乎只剩未散的暧昧氣息。

被推開的蔣肇庭,眼中還藏着未退的欲望,目光灼灼地望着應暖可。

而應暖可臉紅氣喘,羞赧地瞥開視線,只是似乎還能感覺到游走在身上的手掌,仿佛觸電般傳來一陣陣酥麻。

“小可。”蔣肇庭喑啞地開口,“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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