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應暖可滿臉漲紅,剛才吻得太忘情,她渾然不覺彼此之間動作的逾越。

說吓到也不盡然,只是一時之間難以坦然面對罷了。

蔣肇庭撫摸了下她的腦袋,柔聲說道:“肚子餓了沒有?帶你去吃飯。”

他的眼神已漸漸恢複清明,剛才的那點旖旎幾乎看不見。

倒是應暖可還處于難以啓齒的羞赧中,低垂着眉眼,悶不吭聲。

“小可。”蔣肇庭輕柔地又喚了一聲,“起來吧。”

應暖可從蔣肇庭身上下來,微抿着嘴唇,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發燙。

蔣肇庭見她躊躇的樣子,低聲問:“在介意剛才的事情?我承認我有點失控了,向你道歉?”

應暖可擡眸一望,他滿臉柔色,軟軟地回他:“沒這個必要,我沒介意。”

說着說着臉頰似乎又紅了幾分,趕緊轉移話題:“那去吃飯吧。”

蔣肇庭輕笑了聲,應暖可別扭地睨了他一眼,鑽進浴室去洗臉,以澆熄臉上的那股火熱。

對着鏡子,應暖可碰了碰被吻得嬌豔的紅唇,心裏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開心,又努力将其按捺下去。

出門時,應暖可戴了墨鏡跟帽子,稍稍遮擋了下。

兩人第一次手牽手出門,雖然有所顧慮,但終究抵不上想光明正大出門的心情。

吃飯的餐廳私密性很好,說說笑笑,一頓飯吃了将近兩個小時。

吃完飯出門,天色已經昏暗,好歹降了點溫,不再是連風都覺得炎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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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逛着便到了酒吧一條街,動感的音樂,瘋狂的夜生活即将開始。

應暖可不禁随着音樂搖擺身軀,她拉着蔣肇庭問:“我們也進去玩玩吧。”

蔣肇庭見她興致高昂,也沒掃興,他的生活緊繃慣了,難得有如此輕松的時光。

應暖可極少去酒吧,就算有去也是清吧,聽聽女生滄桑的歌聲,或者一些小調,抿幾口果酒。

不像這裏如此喧鬧瘋狂,震耳欲聾的音樂,陷入瘋狂的男男女女,他們貼身扭着,盡情地釋放熱情。

應暖可有些後悔進來了,她還是難以适應這種大膽的氛圍。

不過蔣肇庭摟着她的腰,貼着她的耳朵大聲說道:“來都來了,放開點。”

蔣肇庭很快便融入到了這裏,這讓應暖可有些許的不快,酸溜溜地質問:“你該不會經常來吧?”

“你說什麽?”周圍實在太過嘈雜,蔣肇庭大聲地反問了一遍。

應暖可揪着他的耳朵,吼他:“我說你是不是經常來這種場合?”

蔣肇庭的輕吻落在她的紅唇上,笑盈盈地看她:“哪能啊?”

應暖可滿臉不信,蔣肇庭舉着她的雙手擺動起來,與她耳鬓厮磨:“真的沒有。”

看他坦蕩的樣子,應暖可姑且信了,随着蔣肇庭的帶領,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擺動起來,她許久沒這麽放任心情,不必束縛地過活。

漸漸地她身心都全然放開,在熱鬧的舞池中肆意地扭動。

沒多久便熱汗淋漓,氣喘籲籲,應暖可軟綿綿地挂在蔣肇庭的身上,仿佛沒有骨頭般,蔣肇庭寵溺地笑笑,扶着人去位置上落座。

都來酒吧了,自然沒有不喝酒的道理,應暖可的酒量還不錯,蔣肇庭倒沒太過擔心。

只不過酒意上腦,舉止也容易變得大膽,當看見兩位穿着暴露的東方面孔過來搭讪蔣肇庭的時候,應暖可直接跨坐在他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嘬着他的雙唇,以顯示她的主權。

蔣肇庭完全縱容她這點可愛的小脾氣,撫着她的頭發,由着她胡來。

來搭讪的兩人悻悻然地走了,臨走前還說了句沒趣。

應暖可勾着他的下巴問:“有趣還是沒趣?”

蔣肇庭眼中蘊藏着膩死人的溫柔,回道:“有趣。”

應暖可才算滿意地放過他。

懷中的人如貓咪般慵懶,又如狐貍般狡黠,同時又媚态盡顯,藏着勾魂攝魄的魅力。

蔣肇庭順着她的頭發,摸着她的腦袋,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容。

要說她羞澀吧,此時又很大膽,可要說她大膽吧,又經常露出少女般的羞赧,像個矛盾體,卻勾得蔣肇庭三魂六魄都交代在她手裏。

應暖可伏在蔣肇庭的肩頭,溫熱的喘息混雜着淡淡的酒氣,悉數噴打在他的頸窩處,帶來一股酥酥麻麻的電流感。

不遠處一對大膽的男女吻得熱火朝天,雙手也不規矩地在對方身上探索,應暖可貼近蔣肇庭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說道:“寶貝,看那邊。”

這聲“寶貝”讓蔣肇庭有片刻的愣神,又有些哭笑不得,這調戲的語氣怎麽聽着像極了權霸欺負良家婦女啊?

随着應暖可指的方向,蔣肇庭也注意到了那暧昧的角落,見應暖可看得目不轉睛,打趣道:“看別人接吻這麽有意思?”

“學習一下。”應暖可随意地回複,視線并未動,還在盯着那裏。

蔣肇庭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深沉的雙眸裏泛着危險的光澤,“這是表達對我的不滿嗎?”

應暖可雖然喝了酒,但意識還清醒得很,讨好地笑道:“哪是對你不滿啊?我對自己不滿而已。”

眼裏閃爍着星火般的光芒,蔣肇庭一時忍不住,湊上去就纏住她的雙唇。

可能是黯淡的環境跟嘈雜的音樂給了她勇氣,應暖可熱情地回應着他,如同久行沙漠的旅人,忽逢綠洲般,貪婪地吸吮着。

但畢竟身處外面,蔣肇庭很快中止了這個熱吻。

“還要不要跳舞?”

應暖可四肢綿軟,實在沒什麽力氣去折騰,還不如賴在蔣肇庭懷裏,看着這裏形形色色的人們有意思。

兩人離開時已過午夜,路上不似剛來時那般熱鬧喧嚣。

應暖可的臉上泛着一絲微醺,勾着蔣肇庭的手臂哼着小曲,肆意潇灑。

只不過出來沒多久,就有人鬼鬼祟祟地尾随其後,蔣肇庭剛開始的注意力都在應暖可身上,并未察覺身後的異動。

兩人走了一段路,他才注意到有人跟蹤,在一個拐角處順利逮住了這個鬼祟的身影,看他裝扮應該就是個狗仔。

蔣肇庭有着渾然天成的壓迫氣場,他只是冷眼望着來人,就讓人冷汗直冒。

狗仔望了望手裏的相機,內心有千般不舍,但終究乖乖交了出去,膽怯地為自己辯解:“蔣大少,我本意不是拍你們。”

蔣肇庭拿過相機,随意地翻了翻裏面的照片,的确在他們之前有另外的主角,巧合的還是蔣肇庭認識的人,偷腥都偷到外國來了,他冷笑。

删除了他跟應暖可的照片後,蔣肇庭将相機還給狗仔,淡漠地說道:“我把照片删了,你該知道怎麽做。”

警告意味十足,狗仔點頭哈腰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直到兩人遠離了,狗仔才擦了擦滿臉冷汗,蔣肇庭雖然極少出現在衆人之中,但是如果連他都不認識,那麽他這行也白幹了。

所以當看見他跟應暖可同時出現時,兩人舉止之間親昵非凡,他下意識地就拿起了相機,敏銳的新聞嗅覺是長年累月養成的,同時差點害慘他,不過今天的蔣肇庭應該心情很好,并沒跟他計較,狗仔很慶幸地收好自己寶貝的相機。

經過這段小插曲,應暖可清醒了不少,明白到只要入了這行,即使在鮮少人認識的國外,依然逃不過捕捉的鏡頭。

看得出應暖可有淡淡的失落,蔣肇庭低聲說道:“我們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即使曝光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只是蔣肇庭的身份太過特殊,到時候恐怕難擋外界對她惡意的評價,她暫時不想面對那些。

蔣肇庭将應暖可送到房間門口,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說道:“別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帶你出去玩。”

應暖可被他哄小孩般的方式逗樂了,将那點負面情緒驅走,正色道:“你先做正事吧,我明天白天說不定要補眠。”

“那好,我盡量在明天上午前做好。”

慢慢地阖上門,兩人之間就這麽隔開了,她側耳貼在門上,卻根本聽不見外面的聲響,應暖可感覺自己的行為略微好笑。

等待了片刻,猜測着蔣肇庭應該走了,她才轉身去浴室洗澡。

身體很疲倦,在異國他鄉的陌生床上,應暖可沒什麽睡意,眼神毫無焦距地望着天花板。

直到後半夜,眼皮才漸漸垂下來。

第二天,應暖可睡飽了,思緒也清明了,沒再糾結兩人之間的差距。

即便知道他們相差甚遠又如何,讓她放棄他嗎?似乎做不到,那何必要在這裏鑽牛角尖呢?

應暖可穿戴整齊後,去蔣肇庭的房間找他。

門甫一打開,應暖可就興沖沖地喊道:“寶貝,我來了。”

開門的游斌呆愣在原地,而應暖可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了尴尬的紅暈,舉手揮了揮,跟他打招呼:“嗨。”

“蔣大少在裏面。”游斌抿唇偷笑。

應暖可低垂着腦袋,羞赧地進了門,而坐在沙發上的蔣肇庭跟陳北也是同樣的一副笑容,充滿着揶揄。

明明是自己想調戲一把蔣肇庭,結果卻被他們幾個人一起取笑了,應暖可恨不得時光倒流,抹殺掉剛才那傻逼般的行為。

應暖可找了個遠離他們的位置坐下,見他們沒再談事,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有沒有打擾你們?”

“我們都談好了。”

“那一起吃飯?”

“我跟陳北就不做電燈泡了。”游斌打趣地說完,同時還拽着陳北往外走。

等他們兩人走後,房間片刻安靜下來。

蔣肇庭合上桌子上的文件,笑着看她,“我這邊事情都結束了,陪你這裏玩幾天怎麽樣?”

這是一個令人很心動的建議,應暖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他們很難得有這麽相聚的時間,同時也不必像國內那般膽戰心驚,怕被人知曉他們的關系。

第二天一早,應暖可就被蔣肇庭叫起來去看日出。

酒店不遠處便是沙灘,兩人依偎着,看着海平面上的太陽緩緩升起,美得不可方物。

玩心四起,又在沙灘上追逐打鬧,像無拘無束的普通情侶那般。

等到肚子餓得受不了,再回酒店享受遲到的早餐。

外面豔陽高照,一天的炎熱又開始了,應暖可萎焉得沒精打采,趴在蔣肇庭的背上讓他背。

蔣肇庭無奈又寵溺地背起她,纖瘦的她抱起來一點都不費勁,經過時,總有人将好奇的目光放在他們身上。

應暖可自己害羞了,就将腦袋埋起來,還不斷催促着:“快點走快點走。”

将他當成馬夫般,蔣肇庭故作生氣地想甩下她,應暖可覺察到他這個意圖,手腳并用地纏住他不放,在他耳邊又嬌又嗔地警告:“敢把我掉下來,打你屁股。”

哪裏有人這麽同他說過話,也就她敢在自己身上如此放肆了,蔣肇庭淡淡一笑,颠了颠背上的人,以防她真的摔下去。

從餐廳到房間的路途不算太遠,不過背着她一路走來,蔣肇庭額頭還是布滿了熱汗,身上一股黏膩。

得逞的應暖可臉上滿是惬意,看見他這模樣,總算大發慈悲地拎了條毛巾過來給他擦汗。

那嬌媚又得意的樣子,最後被蔣肇庭按在床上吻得喘不過氣,才有所收斂。

含着水霧的雙眸羞惱地望着上方的蔣肇庭,想擡腿踹他,可是雙腿都被壓得死死的,幹脆閉上眼,說道:“我要補眠了。”

房間頃刻間安靜下來,但是應暖可的心跳卻猛地加快起來,兩人這樣的姿勢,說起睡覺總透着一股旖旎。

應暖可微睜雙眼,蔣肇庭先一步起了身,低沉地說道:“我回房間洗個澡,醒了給我電話。”

應暖可只能“哦”了一聲,看着蔣肇庭的身影離開自己的房間。

等人走了,臉上就爬滿潮紅,應該不是去洗冷水澡吧?剛才兩人貼得近,她很難忽視他身體的變化。

應暖可掀過被子,将整個人籠罩其中,渾身上下冒着熱氣,實在受不了這股悶熱,她又踢開被子,赤腳踩在地毯上,過去将空調溫度調低了幾度。

迎着空調吹來的冷風,總算将身上的熱意降了點下來。

重新躺回床上,睡意都消散了,她拿出手機刷新微博,看見陸詩穎上了熱搜,抱着好奇心點了進去。

熱搜跟她倒沒什麽關系,是關于她父親的,出軌被爆。

照片跟視頻尺度都比較大,那少女的年紀估計比陸詩穎還小。

陸詩穎是嬌養大的天之驕女,這股驕傲源于她有一個富裕的家庭,現在她那偉岸的父親被爆出這種醜聞,心裏不知該如何作響。

應暖可不想落井下石,但是她對陸詩穎的确沒好感,跟蔣夢一丘之貉,占着天生的優渥條件,俾睨衆生。

她再一細看,發現視頻的背景與他們去的酒吧非常相似,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想到她當時大膽的舉動,萬一也被拍下來,也會掀起不小的風波吧。

應暖可撥了蔣肇庭的電話,只是他沒接,想到應該在洗澡吧,又挂了電話。

大約十分鐘後,蔣肇庭給了她回了電話。

富有磁性的嗓音通過聽筒傳達過來,應暖可竟聽出了絲情|色的意味,幸好兩人隔着電話,不然她在他面前肯定臉紅得擡不起頭。

“我看熱搜,說陸詩穎的父親出軌被爆,而且還是跟個妙齡少女。”

“嗯,我知道。”蔣肇庭淡淡地應道。

“你也看到了?”

“就是我們之前碰到的狗仔拍的。”

果然不出所料,應暖可後怕地說道:“幸好你删了我們的照片。”

蔣肇庭低沉地笑笑:“在酒吧時膽子那麽大,現在知道怕了?”

“我哪知道狗仔這麽無孔不入啊?”

“就算不删,他也不敢放我們的照片。”

要是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應暖可不禁想吐槽他狂傲,可是蔣肇庭說出來,就自然而然地信服了。

“不過他膽子也很大,陸詩穎的父親怎麽說也有權有勢。”

蔣肇庭嘲諷地說道:“估計是有人想整他吧,而且我只删了我們的照片,沒删他的,狗仔心裏也清楚意思。”

應暖可詫異無比,她以為他們這種商人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互相扶持着,脫口而出:“你跟他有恩怨?”

“我跟他倒沒什麽恩怨,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歡陸詩穎。”

應暖可久久不語,久到蔣肇庭都懷疑她還在不在聽,“小可,還在嗎?”

“你是因為我啊?”應暖可帶着顫音問道。

“小笨蛋,不然呢?”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她的?”

“那天在師影的度假屋裏,提到陸詩穎時,你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屑。”

“這你都注意了啊?”

“是啊,我對你早就有所企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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