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三天後一行人回了國。
一下飛機,應暖可就跟蔣肇庭他們分開了,免得被記者捕捉到一起的畫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她剛出來就被記者逮住問關于陸詩穎父親的事情,應暖可簡直哭笑不得,她跟陸詩穎沒任何交集,更別說她父親了。
只能回複說剛從國外工作回來,不了解事情,不好做回複。
今天是小陳過來接她,意外的是虹姐也在車上。
應暖可見到虹姐面色憔悴,昔日那股女強人的氣勢仿佛不複存在了般。
看見她這副模樣,應暖可着實有些心酸,在她低谷的時候,虹姐一直不離不棄,共同患難過,感情總顯得彌足珍貴。
“虹姐。”
“可可,跟你談談接下來的行程。”
《雪天使》已經定檔,接下來便是馬不停蹄的宣傳工作。
談完了工作,虹姐幾次欲言又止,應暖可不忍地問道:“是想說佳佳的事情嗎?”
虹姐眼神哀傷,苦澀地笑道:“原來你早知道,我沒想到我的女兒竟也堕落至此,被個老男人糟蹋。”
“對不起,我也是不久前才看見她跟宋紀寧出入酒店了。”
虹姐面色煞白,滿眼驚恐,嘴唇哆嗦地問道:“是宋紀寧?”
應暖可臉上血色盡褪,才意識到虹姐只是在套她的話,她根本還不知道顧佳韻跟宋紀寧的事情,估計只是懷疑,卻不知道是誰。
應暖可明白她做母親的一番苦心,可是對于她這種套話的方式,又有些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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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停車。”虹姐冷聲吩咐。
小陳将車靠邊停下,虹姐抱歉地說道:“可可,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麽做讓你不舒服了。”
話音剛落便下了車。
應暖可胸口發緊,好比千百條繩子捆着她的心般,只是她對她們母女倆之間的事情束手無策。
小陳也意識到氛圍沉悶,小心地開口:“可可姐,你怎麽樣?”
“小陳,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
像是問小陳,又像是自言自語。
她也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之前只知道顧佳韻喜歡師影,而師影可能不喜歡她,為什麽她又跟宋紀寧有糾葛了?
虹姐跟顧佳韻都是倔脾氣,終究是放不下心,應暖可微斂眼眸,對前面的小陳說道:“小陳,去虹姐家吧。”
應暖可按了許久的門鈴,氣急敗壞的虹姐才來開了門。
家裏像被龍卷風襲過般,一片狼藉,連個踩腳的地都找不到。
顧佳韻窩在沙發上哭,而虹姐也是眼眶通紅。
應暖可關上門,屋子內只剩顧佳韻的啜泣聲,她走近她,将紙巾遞過去。
顧佳韻一把甩開,冰冷冷地看着她:“你滿意了?”
“我滿意什麽?”應暖可平靜地回答。
“我跟你說了,不要告訴我媽,你偏偏去跟她說,不就是想看我如此狼狽的樣子嗎?”
“我要說,早就說了,不會等到現在。”
“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顧佳韻劍拔弩張地盯着應暖可,應暖可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兩人之前是那麽地親密,短短時間,似乎就将彼此之間的感情消磨殆盡。
虹姐怒氣沖沖地過來,指着顧佳韻罵:“你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情,還敢怪別人?宋紀寧是什麽人你不清楚?我怕你死在他床上,到時候我沒臉給你收屍。”
顧佳韻猛地站起來,大聲反駁:“他是什麽人我清楚得很,起碼他能給我想要的,我不想畏畏縮縮地跟在人後面,被人欺淩還不能還手。”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宋紀寧玩你的啊,等他新鮮勁一過,你還剩什麽?一副千瘡百孔的身體?”
“我管不了那麽多,起碼我現在不用那麽憋屈,陸詩穎之前在我面前不是很嚣張嗎?現在呢?她還敢嗎?”
應暖可不敢置信地問道:“她爸的事情上是宋紀寧讓人做的?”
“是啊,我陪他玩了三天,他就答應我了。”顧佳韻臉上盡是瘋狂的笑容。
虹姐一個巴掌甩過去,痛心疾首地哭着:“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你這個樣子跟陸詩穎又有什麽區別?”
顧佳韻捂着紅腫的臉頰,冷笑着:“是她欺人太甚在先,而我不過是以牙還牙。”
“佳佳,就算陸詩穎做了什麽,你也不該犧牲這麽大去報複,你可以跟我們說……”
應暖可還未說完,就被顧佳韻冷冷地打斷:“可可姐,我不是你,你瞧瞧你自身條件,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多的是男人為你鞍前馬後,蔣大少,蔣二少,師影,就連宋紀寧也對你念念不忘,而我呢,我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太難了,我只是喜歡師影而已,可他偏偏喜歡你,為什麽是你啊?還有陸詩穎,她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嘲笑奚落我的時候,你在哪裏?跟你的蔣大少卿卿我我呢,我跟你說了有什麽用?你能幫我嗎?”
顧佳韻的連聲質問讓應暖可有口難言,同時面色灰白。
顧佳韻臉上挂着嘲諷的笑意,“所以親愛的可可姐,別在這裏說那些好聽的話了,就這樣吧,我不想看見你,一看見你,我就會想起師影對我的殘忍。”
她赤腳踩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玻璃渣子,虹姐一把抓住她,哀求道:“佳佳,別執迷不悟了,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顧佳韻奮力甩開虹姐的手,臉上黯淡哀戚,只不過她回不了頭。
“佳佳!你要是走出這扇門,我們母女倆的關系就到此為止了!”虹姐痛心地嘶吼。
顧佳韻的腳步頓了頓,不過片刻後她便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啊啊!!”虹姐崩潰地吼道,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應暖可也濕了眼眶,只能無聲地抱着虹姐,陪伴着她。
等到虹姐睡着了,應暖可叫了熟悉的家政過來處理客廳的狼藉,一切結束後,她才離開虹姐的家。
坐在車上,發現蔣肇庭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她回撥回去。
“肇庭。”
應暖可倦怠不已,跟蔣肇庭通話時語氣中不免帶了點撒嬌。
“怎麽了?”聽出她情緒低落,蔣肇庭擔憂地問道。
“佳佳的事情,虹姐知道了,剛才她們大吵了一架,而且我聽得出佳佳在怪我。”
“要不要我去陪你?”
聽着蔣肇庭溫柔的聲音,應暖可想立即答應下來,可是她又知道不該如此任性,他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能這麽纏着他。
“我沒事,只是一時之間有些感慨罷了,你呢,在幹嘛?”
“沒什麽事情。”
可是下一刻應暖可就聽見那邊傳來一道聲音:“蔣大少,大家都在等你呢。”
應暖可淡笑了下,軟聲說道:“你先忙吧,別耽誤正事。”
“不要緊,你比較重要。”
應暖可臉色微微發紅,“快去吧,好了再給我打電話。”
跟蔣肇庭結束通話後,應暖可的心情稍微好轉了點。
她本身就是冷漠的性格,但是跟虹姐倆母女卻是實實在在地交心,如今變成這樣,她難免有些惆悵。
一個星期後,《雪天使》的宣傳活動正式開始。
他們上的第一個節目便是訪談節目,幾位主創全部到位。
這也是時隔幾個月,應暖可再見葛舒曼,較之前而言,她似乎更憔悴消瘦了,整個人身上透露着一股病态。
兩人在後臺相遇,葛舒曼忍不住刺她一句:“你的那個小跟班呢?”
應暖可動作一頓,葛舒曼明顯知道顧佳韻跟宋紀寧的事情,這是故意問的。
應暖可本不予理會,可是葛舒曼偏偏不放過她,“當初在我面前大言不慚,現在她自己呢?還不是撅着屁股讓男人搞。”
“舒曼,積點口德。”應暖可冷聲警告。
葛舒曼嘲諷地笑着:“嫌我說的難聽?你知不知道宋先生最喜歡玩花樣,配合度最高,他越高興,給的就越多,你的小跟班本事不小,都出動他去搞姓陸的了。”
應暖可眉頭緊蹙,“夠了。”
下一刻就有工作人員進來通知她們,錄影正式開始了。
雖然在後臺針鋒相對,可是到了鏡頭前,大家又戴上了友善的面具,仿佛好姐妹般親昵。
節目組也找出了當初兩人一同參加節目的視頻,兩個人都青澀無比,以現在的角度看,那時候的她們打扮還透着一股土味。
節目是室外游戲形式的,類似于荒野求生般,但是又不是那麽苛刻的條件,其中有個畫面是葛舒曼的手臂被繃帶纏繞着。
應暖可看着有些愣神,她險些忘了,她的傷還是為救她受的,她險些從滑坡上摔下去,是葛舒曼奮不顧身拉了她一把,而自己的手臂被粗糙的樹枝刮了一條深深的傷痕。
葛舒曼看着視頻也有些失神,似是回憶起那時懵懂的時光,嘴角撇了撇,像是自嘲。
本次電影最大的噱頭自然是《雪天使》這首歌,不免提到了Ian。
“聽聞可可是Ian多年死忠粉,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
應暖可想到蔣肇庭那莫名的醋意,措辭小心地回道:“嗯,我的确很喜歡Ian的音樂作品。”
“據說你會演唱Ian的新作是不是啊?”主持人八卦地問她。
“這個,一切等官方消息。”
雖然這麽回答,不過相當于默認了。
“我這邊還要爆料一下,原來可可當初參加過歌唱比賽,還闖入了最終決賽,不過很可惜最後沒出現在決賽場上,而我們找到了一段很珍貴的視頻,來看一下。”
流程裏并沒說有這段,應暖可也好奇是什麽視頻。
當畫面裏出現年少的她時,應暖可還腼腆地笑了下,那時候的她真青春洋溢啊。
不過很快她的笑容凝結在臉上,視頻上的她大膽地說道:“我要感謝一個人,就是因為他我才能來到這裏,我喜歡他很多年了,如果我能走到最後,想問他一件事。”
主持人笑得一臉暧昧:“大家一定很好奇可可說的人是誰吧,我猜是不是Ian啊?”
應暖可慌亂無措,不看這個視頻,她都記不起自己說過那樣的話。
那時候的她的确很喜歡蔣子修,尤其是經過他的指點,對他的那股崇拜之情就更強烈了,想的是如果能拿了冠軍,就問他能不能成為他的徒弟而已。
可是經視頻這樣一放,仿佛在告白似的。
上次就因為蔣子修,她跟蔣肇庭差點吵架,要是再被他看見這段“深情表白”,指不定會氣成什麽樣子。
應暖可抱歉地說道:“之前對臺本時,沒說過有這段,不好意思,能掐掉嗎?”
主持人一下子變得尴尬無比,看向前面的導演,見他點了點頭,總算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其實我們今天還請了個神秘嘉賓,不過在場人士都不知道。”主持人又神神秘秘地說道。
大家很配合地問是誰啊是誰啊,将氣氛活躍到最高點。
應暖可好奇心不重,她還沉浸在剛才的視頻中,只期盼着蔣肇庭不會知道,可這心裏總有股不好的預感。
當視線裏出現蔣子修時,應暖可的心情複雜難辨,她一方面高興他能重新出現在衆人視野裏,一方面又擔心蔣肇庭看見了她跟蔣子修一起會不高興。
蔣肇庭偶爾會吃點小醋,但一般只是以此為借口讓她說好話哄他而已,而她能感覺得到他很在意自己跟蔣子修的關系,所以應暖可會有意識地避嫌。
在場最激動的便是場下的餘晖,他脫口而出:“Ian!”
衆人才反應過來,這位坐在輪椅上,英俊不凡的男子便是音樂才子Ian。
“是的,我們今天的神秘嘉賓便是《雪天使》的作曲者Ian,而今天也是Ian的熒幕處女秀,大家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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