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應暖可睡了沉沉的一覺,睡夢中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有她一人在無邊泳池中盡情地玩耍。

沉浸在冰涼又輕柔的水中,四肢百骸都充斥着快感。

她又潛入水中屏息憋氣,然後想起來時忽然有種溺斃的感覺,四肢開始胡亂地掙紮。

吓得她驚恐地睜眼,看見的便是一張放大的俊容,此時正含着她的雙唇纏綿吸吮,怪不得她會有窒息的感覺。

應暖可伸出手臂,軟綿綿地挂在蔣肇庭的脖頸上,羞澀地回應着他一大早的熱情。

當兩人終于分開時,應暖可的眼角還挂着點點水光,透着一絲媚意,這副綿軟的模樣讓蔣肇庭忍不住想索取更多,一天都消耗在這張床上也不失為一件樂事,只可惜此時時機不對。

“幾點了?”

晨起的聲音還摻雜着一點點沙啞,應暖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他。

“快十點了。”

“這麽晚了?”

應暖可略顯吃驚,沒想到一覺睡了這麽久,她伸了伸懶腰,讓蔣肇庭拉她起來。

“游斌跟葛舒曼來了。”

“咦?他們有情況?”應暖可好奇地笑道。

“不知道,你自己去問她。”

“那我起床洗漱,你讓舒曼等我下。”

應暖可的動作很快,簡單地刷牙洗臉,換了輕便的衣服,素顏就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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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只有葛舒曼,她無聊地翻着雜志,應暖可見她面色如常,想着她應該沒發生什麽事情。

自己遭遇了那件糟心事,她還沒來得及過問葛舒曼那天的事情。

“醒啦。”葛舒曼微笑地問道。

“嗯。”

“小姐,先生讓你先吃早飯。”

阿姨将她的早餐端到飯桌上,應暖可除了在蔣肇庭面前嚣張,在不熟的人面前一般都很乖巧收斂,所以此時就算有心想跟葛舒曼先說些話,可卻不敢拒絕阿姨。

葛舒曼剛随應暖可坐下,便開口說道:“可可啊,對不起,因為我的事情連累你遭殃了。”

“你那天後來怎麽樣了?”

“我往宋紀寧頭上砸了個窟窿,還用鋼筆在他胸膛插了道口子。”

應暖可聽得瞠目結舌,“這麽……這麽驚險?那你沒怎麽樣吧?”

葛舒曼露出被頭發遮住的額頭,傷口被紗布包着,自嘲地笑道:“被那王八蛋撞的。”

又露出紫青的脖子,上面布滿了恐怖的五指印,心有餘悸地嘆道:“差點沒命,幸好游斌來得及時。”

光是看這些傷處,應暖可就能想象得到當時情況的慘烈,蹙眉說道:“他幹嘛又找你麻煩?”

“說想我了。”葛舒曼笑得無比嘲諷,“又加上顧佳韻在其中推波助瀾。”

聽到顧佳韻的名字,應暖可拿湯匙的手微微顫抖了下,葛舒曼略顯不安地問道:“可可,你還好吧?”

“我以為我跟她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至于有那麽大的深仇大恨。”

“顧佳韻已經完全瘋魔了,她心理素質差,初入這個圈子便受打擊,就有些厭世報社心理,算了不提她,免得你糟心。”

“對了,你跟游斌……”

葛舒曼的眼裏洩露出一絲傷感,笑得難看:“別拿我們開玩笑了,他現在前途大好,相信會遇見一個配得上他的人。”

“你哪裏配不上他了啊?”

葛舒曼垂眉,把玩着一根牙簽,默默無語。

餐桌上除了碗勺碰觸的聲音,便無其他聲響,安靜無比。

“對了,宋紀寧會為難你嗎?”應暖可略顯擔憂地問道。

“恐怕他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蔣大少似乎要正式對他下手了。”

應暖可略一思索便知道恐怕昨天的事情是導火線,她忍不住看了看樓上書房的方向。

葛舒曼笑得揶揄:“放心吧,蔣大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最好一把将宋紀寧撂倒,免得那人渣出來禍害別人。”

應暖可的臉忍不住紅了,“我什麽都沒說。”

“你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表情說明一切。”

“你改行當看相師好了。”

“說不定我真得改行了,我與我原來的公司解約了。”葛舒曼臉上盡是解脫的開懷。

“這麽突然?”

“這麽多年,我也有些積蓄,準備盤個小店做生意,在這個圈裏太累了,是時候休息一下了,爾虞我詐的,整天戴着面具做人,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

“我以為你很喜歡這行。”

“以前是很喜歡,不過經過這麽多事情,已經失去了當初那種純粹喜歡演戲的感覺,不想再繼續了。”

應暖可看得出葛舒曼依然有些不舍,就在前幾天她還想要多露面,以增加曝光率,才兩天就改變想法,恐怕有她自己不想明說的原因吧。

但是她既然不想說,應暖可自然不會強人所難,笑道:“那你想開什麽店,我給你免費做宣傳。”

“好啊,有你這個大紅人給我做免費廣告,我正好省了筆開銷。”

直到吃中飯的時間,蔣肇庭跟游斌才下樓來。

應暖可想留兩人下來一起吃飯,不過游斌神色嚴峻,說還有要事,葛舒曼見他不留下,自己也推說約了人。

蔣肇庭面色柔和,吃飯時慢條斯理,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應暖可忍不住問道:“你要對付宋紀寧?”

“商業競争而已。”

“是因為昨天的事情?”

“最近有本本子,女主後宮戲,有沒有興趣?”蔣肇庭往應暖可碗裏添了菜,随口說道。

“我演什麽都有興趣,怕你規矩多。”應暖可拐着彎取笑蔣肇庭的醋勁。

蔣肇庭笑了笑,“我讓人送劇本過來,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蔣大少幫我挑的本子肯定萬中無一的,怎麽會有問題?”應暖可賣乖讨好地奉承。

“德性。”

接下來一段時間應暖可便在家裏背劇本找感覺,而蔣肇庭早出晚歸,甚至有些天夜不歸宿,忙得見不着人,就算碰面了,他也是一身的疲倦,應暖可心疼他,總讓他盡量休息。

在她進劇組的前一天,蔣肇庭才有空陪她坐下來吃頓飯。

經過這些日子蔣肇庭的監督,應暖可的療養很有效果,沒再感覺腸胃不适。

古裝戲要在影視基地拍攝,便意味着不能與蔣肇庭天天見面,又是冬戲夏拍,條件艱苦,應暖可不由地有些煩躁。

以前她不是吃不得苦的嬌貴小姐,可是被蔣肇庭照顧了些日子,覺得這身心都開始嬌氣起來。

洗澡時由于心不在焉,膝蓋碰到牆壁,很快便淤青起來。

出來時眼眶潮潤潤的,像被欺負慘了的小姑娘,一上床便将那點小傷口露出來給蔣肇庭看,委委屈屈地撒嬌:“疼。”

那嬌裏嬌氣的樣子惹得蔣肇庭一頓發笑:“至于嗎?”

“真的疼,都淤青了,你看我白白嫩嫩的,忽然多了這麽一塊,你不心疼?”

“心疼心疼,給你吹吹還是揉揉?”

“吹吹揉揉都要。”目的得逞後,應暖可笑得狡黠。

蔣肇庭縱容地笑了笑,擰了擰她發紅的鼻尖,真的又是吹又是揉的,才讓她安分下來。

應暖可枕在蔣肇庭的手臂上,用指尖劃着他的胸膛,情緒低落地說着:“這部戲要拍半年之久。”

“嗯。”蔣肇庭淡淡地應着。

“你會不會想我啊?”

“嗯。”

“那你會不會來看我啊?”

“嗯。”

“你怎麽一點靈魂都沒有啊?就知道嗯嗯嗯。”

應暖可愠怒地起身,撐在他的上方,居高臨下地嗔視着蔣肇庭。

蔣肇庭失笑:“你怎麽越來越蠻不講理了?老實回答也是錯誤答案?”

應暖可也意識到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悻悻然地躺回去。

“舍不得跟我分開啊?”蔣肇庭柔聲打趣她。

應暖可将腦袋埋入他的頸窩,悶悶不樂地應了聲。

那聲輕飄飄卻帶着無比肯定地“嗯”聲,讓蔣肇庭有片刻的恍神,他沒想到應暖可會答得這麽幹脆,她一向是羞澀內斂的。

“比以往的任何時間都舍不得。”應暖可又悶聲說道。

正揉着她腦袋的手頓了頓,蔣肇庭翻身壓在她的上方,眼裏閃動着熱焰,熊熊灼燒。

他撥開擋在她額間的細碎毛發,指腹摩挲着她柔嫩光滑的臉頰。

應暖可怔怔地望着上方,從第一眼看見他開始,似乎就被他莫名地吸引着,想要親近他。

那次的大膽舉動讓她的人生規劃第一次破格,可是此刻她卻無比慶幸當初的沖動,不然就不會有現在溫馨的時刻。

蔣肇庭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雙眸,鼻尖,臉頰,最後落在飽滿紅潤的唇上,柔柔軟軟的,虔誠又迷戀。

應暖可的心跳很快,就像要從喉間迸發出來般,不過蔣肇庭淺嘗辄止。

他的眼裏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使人覺得心坎上都是甜意。

“小可,我們結婚吧。”

當那磁性低沉的聲音在自己的耳畔萦繞時,應暖可還恍如隔世,她眨着黑亮的雙眼,似乎回不過神。

蔣肇庭很有耐性地等待着,深邃的眸子望不到底,如同一道漩渦,席卷着應暖可。

“你……你這麽突然,我還沒心理準備。”

應暖可臉上紅得都要滴血,忽然被他這麽求婚,心裏的喜悅自然不言而喻,可是又有莫名的慌亂。

兩人現在的相處很愉快,一旦牽扯到結婚,就要面對他的親朋好友,他的一切,而那些全是她陌生的,她怕自己處理不來。

蔣肇庭看出應暖可眼裏的掙紮,并不逼迫她,依然輕輕柔柔地說着:“你跟我結婚而已,不必理會其他人。”

哪有他說的那麽簡單,不過連這點細節都照顧到她,應暖可還是動容不已,微微起身吻住他的唇上,略顯羞澀地說:“等我拍完這部戲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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