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畫中仙篇

方佑雅暮然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皇兄。

方胤承自知方佑雅此時的心情就如同之前,父皇同自己說的時候那般一樣,一個一千多年前的人竟然還活着,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事後再跟你解釋吧。”說着方胤承看向夏言生的方向,周圍的侍衛此時上前将夏言生團團圍住。

方佑雅看着他們,這才發現這些侍衛陌生的很,根本不是他皇兄的侍衛,

随後,方佑雅便看見夏言生的身上竟然開始冒起黑煙,經過剛才的事情方佑雅可不覺得黑煙是個好東西!

看見後第一時間擋在方胤承的面前,方胤承笑了笑,一只手按在肩膀上說:“別緊張,沒有事的。”

方佑雅從縫隙中看見,方天佑的屍體上也開始化作黑色的霧氣,随風消散在空中,而夏言生此時慢慢的站起來抱着方天佑的屍體慢慢的朝着方佑雅他們走過去,但是侍衛擋住了。

夏言生只好站在原地抱着方天佑沖着方佑雅跪了下去,道:“罪人夏言生,攜內眷請罪,欺君罔上,遺禍皇室,罪該萬死。”

“呵!你說什麽?內眷?這就是你身為罪人該說的話嗎?!!!”方佑雅猛然拔高聲音,怒氣沖沖的看着夏言生,若不是方胤承站在一旁攔住方佑雅,怕是要不顧形象的沖上前去揍了對方了。

“活了一千多歲的人!!!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分不清楚什麽比較重要!你們都是瘋子!我告訴你夏言生!就算你們死了,那也是不可能葬在一起的!污蔑公主清譽這本就有損皇家威嚴,我告訴你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媛丫頭……”方胤承頭一次見到如此失态的方佑雅。

大約是真的氣急了,方佑雅幾乎都喘開粗氣!不過方胤承也理解,媛丫頭從小因為他們受了不少的苦頭,還有那些以往那些不能被載入祖譜的公主們,以媛丫頭的脾氣,是不可能咽下去的,更何況程原堯怕是也因為他們死掉的,媛丫頭就更不可能輕易的放過他們!

可夏言生倒是一副什麽都沒有聽見的樣子,仍舊抱着方天佑!

也不知是不是夏言生這番話起了作用,懷中的方天佑竟然在消散的時候褪去一襲黑衣,将原本的火紅的嫁衣顯現出來。

方佑雅臉色已經陰沉的可以滴出水,垂于兩側的手猛然緊握成拳。

不懂大局,只知兒女情長,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想想當年逃婚的壯舉,根本不知道為邊境帶來了怎樣的生靈塗炭!

“不思悔改!自私自利的巨嬰而已!!!你們追求自己,好啊,追求啊!可你知道後果嗎!!!!你可知道當初方天佑不知悔改私自逃婚,可直到給邊境帶來多大的傷害嘛!!!!”

方佑雅幾乎是吼出來,“邊境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我們大盛的好兒郎們為着她這個愚蠢之人承擔着責任!多少迎接不回自己的丈夫兒子兄弟和父親!!!你們有沒有想過!呵,告訴我少給我講那些為了做自己,為了自己這些道理!這些在這裏在皇家根本就不管用!從你出生起就注定了為這個國家鞠躬盡瘁!”

“侍衛們聽好!那怕是化成骨灰也不能讓他們在一起!省得污了皇家的聲譽!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了!”

侍衛意外的聽從了方佑雅的話,直接圍上去将這對可穿越千年才終将厮守的情侶面前。

夏言生仍舊死死地抱着方天佑的身體,透明的液體順着臉頰兩側慢慢的流下來,情緒終究沒能忍住,“為什麽?為什麽連死在一起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肯定答應我!!!”

“不能就是不能!!!!她是皇家的公主,就算祖籍沒有她的名字也不行,你這是在毀了她,你已經毀了他一次了!從你見到他的時候,從她将你選擇作為侍衛的那一刻!你們就是天壤之別,注定的事情!”

“有的事情不是你強硬的去反抗,而且去改變,只可惜你和她都沒做到!”方佑雅頓了頓,還想說什麽卻不在言語,反而是轉身離去。

“天佑!”方胤承下意識的叫出這個名字,意識到自己叫錯了随即捂了一下嘴。

方佑雅停下來,微微側臉說:“皇兄,我累了,我想回客棧休息一下。”

方胤承想說什麽但是看着方佑雅的模樣還是放棄了,說了句好,便準備跟着方佑雅一起走,方佑雅回絕了。

方胤承有些猶豫,畢竟自己前來找自己妹妹完全是皇命壓身,一直忽視他的父皇竟然讓他領命去找自己的妹妹。

方佑雅不傻,知道自己皇兄猶豫是有原因的,但是具體因為什麽現在卻不願再去思考了,實在是太累太累了。

方胤承只是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目送着自己妹妹離開了官府。

一路上幾乎是漫無目的走着,說是要回客棧,可是方佑雅想起來自己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定客棧,能去的地方完全沒有。

方佑雅幹脆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在街道上晃蕩着,不知不覺來到了清河醫館,大約是上天注定的,方佑雅在清河醫館面前不偏不倚的摔在地上,這才回過神來。

方佑雅擡頭看去,心中莫名的有一絲的安慰,而這一絲的情緒像一顆救命稻草一樣被方佑雅緊緊的握住,想久旱逢甘霖的缺水之人一樣,瘋狂的沖到清河醫館內,但是館內一個人都不在。

疲憊感在踏入醫館的那一剎那,朝着方佑雅洶湧而來,視線開始模糊起來,照着記憶中的線路,方佑雅跑到急診室的房間去,小小的身體笨拙的爬上硬邦邦的床,将身體緊緊的蜷縮在一起,蓋上被子陷入沉眠中。

夜晚來臨,留仙閣前仍舊是還是那幾個人,白麒陽仍舊站在遠處的亭子外面,視線卻死死地鎖定在留仙閣的門口。

歐陽典左右看看,剛想說什麽,忽然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瞬間下起來。雷鳴聲不斷,白麒陽還站在外面。

歐陽典擔心白麒陽剛準備跑過去,卻被歐陽商一把抓住手腕,給阻止了,歐陽典不解的望着自己兄長說:“兄長,你這是何意,麒陽還是孩子啊!白大夫受傷原本就對他打擊很大,若是再淋雨,非得出了什麽好歹來!”

“白大夫受傷也有他的責任,若不是他的弱小,被那混蛋控心智,白大夫又怎麽會冒險去救他,白大夫本身一個人就可以離開那個地方!”歐陽商冷冷道。

誰知歐陽典十分生氣的甩開了歐陽商說:“兄長莫非把麒陽當做了成年人?他還只是孩子而已!!而且怎能這麽說,那種東西,豈是普通人能對付的,你也說過白大夫不能接觸那些東西,白大夫都不能白麒陽一個普通孩子又怎麽會做到!”

說完便急匆匆的跑到白麒陽的身邊,頂着大雨,喊道:“跟我回去!”

白麒陽不為所動,站在原地,視線仿佛是黏在留仙閣的大門上一樣。

“白麒陽你是白癡嗎!!你師父現在生死未蔔,你自己卻在這裏糟踐着你師父救你的命!你說你還有良心嗎!!!你要是真的盼着你師父好,就給我健健康康的站在你師父面前好好的孝敬她,照顧她才對!而不是在這裏毀自己的身體,到時候你師父看見仍舊是心疼!麒陽你也不願看見你師父皺眉的樣子吧。”

一番說辭,白麒陽終于有點兒反應了,慢慢扭過頭看向歐陽典,然後僵硬的點了點頭。

歐陽典一臉欣慰的說:“這就對了,快,我們去躲雨,你去換一件幹淨的衣服!”

“嗯……”白麒陽應了一聲,跟着歐陽典跑到走廊處。

“去吧,換身衣服。”歐陽典說道。

白麒陽點點頭,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歐陽典松了口氣,撩了撩自己額前濕透的發絲,忽然手腕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只見歐陽商左手拿着一疊衣物,右手抓着自己領着他跟随在白麒陽的身後。

“你們都在這裏看好了!”歐陽商回頭說了一句,然後拉着歐陽典快步的離開。

“兄長,我們這是……”

話未說完,便被歐陽商打斷了:“帶你去換衣服!”

“啊……”

歐陽商對清河醫館還是比較熟悉的,找到客房,将大門關上,幹淨的衣服放在旁邊,走到歐陽典的面前,開始扒對方的衣服,邊扒邊說:“明知自己底子弱,還像個孩子一樣跑出去淋雨,那麽多下人,不會然他們去嗎?”

昏暗的燭火跳動了一下,微弱的光亮照射在歐陽典異常單薄的身軀上,裸露在外的上半身的皮膚,竟然有着猙獰的紅色疤痕,像是燒傷的痕跡。

歐陽商看着歐陽典身上的痕跡,眼神瞬間陰沉下去,幾秒鐘後,便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将衣服粗暴的丢到歐陽典的身上,道:“穿上!”然後轉頭看向窗外。

“哦!”歐陽典乖乖的照做。

換好衣服,兩人便出去了。

而白麒陽那邊,回到自己的房間內,将門關上,自己背靠大門,雙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頭發,嗚咽聲随之響起來。

“對不起師父!”

“對不起師父!”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明明答應過你,要好好的保護你。”

【你後悔嗎?】

一道奇特的聲音忽然響起來,白麒陽猛然擡頭,眼前的景象瞬間轉換掉,不在是自己的房間,而是一座巨大的湖面,自己就站在湖面上,一眼望不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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