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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侶空間是什麽鬼。
蔣柔只聽說過QQ的情侶空間, 但是她很少上QQ,用的還是蔣海國以前不要的號。
相較而言,從初中開始突然流行起來的人人網她還能上一些, 因為當時初中畢業的時候, 大家傷感得不行, 都去注冊說用來聯系, 裏面都是真實的學校姓名照片,聊起來也方便。
上高中後,人人網更是盛行,基本上“最近來訪”決定着某人的人氣, 特別是外校風雲人物的來訪。還有些很社會的同學, 主頁右邊的特別好友是一溜兒各校老大, 比如一中A哥, 二中B哥, 九中C哥。
很有意思。
蔣柔雖然資料空白,但是和宋貝珊還會聊聊這些的。
猶豫幾秒,點擊同意。
這條消息應該是陸湛以前發的,蔣柔沒收到陸湛消息,只進入了情侶空間, 看見了一棵可愛的卡通樹, 上面有選項,可以澆水、施肥、之類。
“柔柔,早點睡,明天早上去W市的火車。”突然, 門被敲響,葉莺溫和的聲音傳來。
“嗯,馬上了。”
陸湛是大後天決賽第一天,蔣柔和父親已經買好了票過去,約莫中午到,下午休息休息,如果可以,晚上的話想去陸湛的訓練基地給他加油、鼓勁。
蔣柔知道,很多選手的父母都早早去附近陪着了,等着看孩子比賽。但是陸湛的舅舅在國外一時回不來,他的父親更不可能來。
他們去的話,陸湛肯定會很開心。
房間門關好,蔣柔重新看向那棵卡通樹,想到馬上能和他見面,眼底有笑意。
就在這個時候,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蔣柔目光還停留在電腦上,接起來放在耳邊,但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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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等了一會,聲音從手機中飄出來,“幹嘛呢?”
十八歲的他,聲音完全褪去少年時的青澀,有着年輕男人富有磁性的、低醇的音色。
“嗯?”蔣柔兩腿彎起,抱着膝蓋坐在椅子上,說:“我在上人人網。”
陸湛明白過來,“看見了?”
蔣柔問,“看見什麽?”
陸湛低低地笑,“看見你男人我的魅力了吧。”
“什麽啊。”
陸湛說:“你看看你最近來訪。”
蔣柔點了下鼠标,被吓到了,之前她的最近來訪只有幾十,現在居然都有幾千了——而且頭像都是漂亮的、化着妝的小姑娘,還有些留言板,“你是誰?”“哪個學校的啊?”“頭像都不敢放上來哦?”
“看見沒?”陸湛戲谑說:“我感覺你快成本市女中學生的公敵了。”
“……”蔣柔沒好氣說:“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陸湛哈哈哈哈笑,笑聲肆意又張揚。
蔣柔抱着手機,說:“我在看那個空間。”
“什麽空間?”
“就是你邀請我的那個。”
“什麽?”陸湛存心去逗她。
蔣柔說:“情侶空間,好了吧。”
陸湛忍不住調笑她,“我們早就是情侶了,你老是害羞什麽?”
“我不是害羞,我是有罪惡感。”
“哪有什麽罪惡感,我們又沒做壞事。”陸湛點了根煙,含糊地說:“怎麽樣?我聽于子皓說的,裏面可以澆水施肥什麽的,養愛情樹,還有個紀念日啥的。”
可能女生天生就比較愛養成,蔣柔笑說:“挺好玩的,我剛才澆過水了,你去澆一下吧,還有施肥。”
陸湛樂了:“行啊,沒問題的,以後我每天弄,讓咱們的小樹越長越大,好吧?”
蔣柔垂下眼睫,很輕很輕地嗯了聲。
她抿着唇,一下下點着鼠标,像有把小刷子沾着糖霜塗抹她的心尖,甜絲絲的。
那頭的陸湛也咧着嘴,攥緊手機,笑得一臉蕩漾。
兩人不知不覺就聊了許久,蔣柔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看看桌面右下角的時間,揉揉眼睛說:“好了陸湛,我不跟你說了,睡覺吧。”
“好吧。”陸湛有些不舍得,但他是偷偷出來打電話的,現在也必須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說:“那,親一下?”
蔣柔關上電腦,将雙腿放回地上,手肘托着腮,說:“不要,睡覺了。”
陸湛強勢說:“親一下。”
“…很晚了。”
“那就趕緊的,乖。”
蔣柔拗不過他,輕輕地“mu”了一聲。
“真敷衍。”陸湛吐了口灰白的煙霧,響亮地對着空氣“啾”了一聲,“學學老子。”
“……”
蔣柔站起來,走到窗口,手指揪着窗簾垂下的一角,想象着陸湛自個兒撅着嘴傻親的樣子,吐槽道:“傻不傻啊你。”
她笑完,說:“好啦,那挂了。”
陸湛說:“嗯,你先挂。”
蔣柔覺得剛才的自己的“親”不夠意思,說:“要不你先挂吧,每次都我挂。”
陸湛:“沒事,你挂。”
蔣柔:“哎呀,你挂吧。”
……
次日,中午十二點半,蔣海國帶着女兒抵達W市。W市和琴市很像,只是人少一些,游客也不太多。他們從火車下來,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大巴和公交。下車後是下午兩點,陽光刺眼,風裏帶着濕氣,有着北方沿海城市夏日特有的粘膩炎熱。
比賽地點在白雲海岸,位于市郊處潮流、風向适宜的一處海灘。
陸湛他們所在的訓練基地離比賽地點大概幾公裏,這裏算是靠海的旅游區,酒店、賓館價格貴得吓人。蔣海國在基地附近訂了家條件樸實的,兩個無窗小巧的單人間,但好在衛生間還算幹淨,裝修尚可。
父女倆辦好入住,收拾好東西,休息了一會。
陸湛他們下午六點訓練結束,他們卡着時間,步行到訓練基地。
訓練基地臨海而建,環境跟琴市的類似,只是建築稍舊一些,這裏住的都是青少年組,灰白的幾棟低矮小樓,前面是一個普通的四百米塑膠操場,很像他們高中,電子門右手邊是門衛室,一個精神矍铄的大爺正扇着芭蕉扇看着他們。
訓練期間,這邊全封閉,氣氛和上次琴市市運會的氣氛截然不同,更顯得嚴肅冷酷,想想也是,S省是大省,在市運會中無非是哪個區哪個學校,大家彼此相熟;現在突然變成市與市之間,競争的氛圍猛然提上來。
不過臨近比賽,有不少父母過來看孩子,為孩子打氣,然後一同看比賽。大爺打開窗,還算客氣地問:“來看孩子的?孩子姓名?學校?你們的身份證?手機號碼?”
蔣海國一一報出來。
“陸湛?”大爺拿着他的身份證,很狐疑:“蔣海國,蔣柔?你是他爸爸嗎?所以那孩子跟媽媽姓?是嗎?”
蔣海國耿直說:“不是。”
大爺嚴肅:“現在省運會期間,只允許親屬探望。”省運會也算大賽事了,要是一堆朋友過來,那像什麽。
蔣柔拽了父親一下,說:“我們就是他親戚,我是他表妹,這是他大舅,大爺,要不您打個電話确認下吧?”
少女模樣秀氣,态度溫和又禮貌,大爺信了幾分,進去給琴市帆板隊打了個電話。
很快,大爺放下電話,說:“在這等着吧,陸湛馬上就出來。”
十分鐘後,不少同學陸陸續續從後面的海灘上回來,湧進操場,往右手邊一棟紅白小樓拐去——蔣柔判斷應該是食堂。
沒幾分鐘,人群中出現一條異常紮眼的人影。
年輕男人修長挺拔,筋骨結實,穿着黑色運動服,頭發短了許多,快跟蔣海國的板寸類似,沒有碎發遮擋,一張英俊的面孔全露出來。他望見他們,眼睛一亮,唇角微微翹起,神色掩蓋不住的驚喜和激動。
陸湛快步跑過來,快到他們身邊時,步伐慢了些,整整衣服,語氣隐着淡淡笑意,說:“小表妹。”
蔣柔有點想笑,嗯了聲。
陸湛又殷勤地說:“大舅。”
“哎,小湛。”
大爺打量他們半天,确認他們真的是“親戚”,給陸湛開了張外出條。
下午的高溫漸漸褪去,海邊的傍晚怡人舒适,夾雜着涼意的微風吹着,一輪弦月鈎在深紫色的天空,三個人從基地出來,邊走邊聊。
蔣海國看上去比陸湛還激動,興沖沖說:“後天比賽了?”
有家長在,陸湛和“小表妹”始終保持着距離,說:“嗯,所以這兩天晚上沒晚訓,養精蓄銳。”
蔣海國拍拍他的肩膀:“緊張嗎?”
陸湛抿唇笑了下,“還好。”前年他第一次參加比賽,确實挺緊張,但是今年再來,其實沒什麽太大感覺。
“不緊張就好,比賽最重要的就是心态。走了,叔叔請你吃頓飯。”
陸湛後天比賽,他自己不在意飲食什麽的,但是蔣海國擔心,怕普通的餐廳不健康,帶着他們挑來挑去,選了一家價格不菲的中高端蒸菜館,環境典雅大方,菜色不油膩,營養又健康。
父親和陸湛聊得熱火朝天,将自己以前比賽和經驗一股腦說了出來,陸湛和對帆板一點不感興趣的蔣柔、葉莺都不同,聽得津津有味——蔣柔仔細觀察過,是真的覺得有趣。
蔣柔完全插不上話,只能默默在旁邊喝菊花茶。
父親好像完全不太記得上次半夜陸湛拐女兒的事情,興致勃勃,好得又成忘年交。
菊花茶喝得太多,蔣柔放下玻璃杯,起身去衛生間。她洗完手後對着鏡子理了理頭發,輕嘆口氣,也不知道他們會說到什麽時候。
從衛生間出來有道狹長的走廊,工藝紙燈散着淡淡的光,隔着一扇花鳥屏風,才是外面的餐廳。
今天店裏人很多,蔣柔下意識想看看父親和陸湛聊完沒有,還沒等她看清,眼睛就被捂住。
日夜訓練,男生的手掌寬厚粗糙,指腹滿是厚厚的繭子,蓋在她嬌嫩的眼皮上,細微的癢。
蔣柔被帶着往後退了兩步,後背抵在牆上,幾乎同時,一具溫熱健壯的身體壓了上來,她聞到年輕男人特有的清冽醇厚氣息,還摻雜着若有似無的煙味。
陸湛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吹了聲口哨,慢悠悠地說:“猜猜我是誰?”
蔣柔渾身發燙,雙手抓着他的手腕,想将他的手掰開,“陸湛。”
陸湛笑說:“不對,好好猜。”
蔣柔無奈,視野裏一片漆黑,她掰了兩次,怎麽都拿不掉他的手,只撫摸到他腕間微微凸起的青筋,以及硬邦邦的肌膚,完全是成年男人的感覺,結實又強悍。
她妥協,“…陸哥。”
陸湛眯眼享受了一會這個稱呼,最後說:“不對。”
蔣柔急了,“喂!”
“好啦。”
感受到掌下少女的眼睫如蝶翼般顫抖,陸湛不再逗她,手松開,弓下腰,趁着她還沒适應亮光時臉頰湊近,嘴唇飛快擦過她粉嫩的嘴唇,壞壞地說:“這麽快就把我忘了,小表妹?”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為什麽…都不評論了QAQ
我章章撒花的小天使都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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