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小船翻了個底 ...

館場名字叫“傅家武館”, 在L市也算小有名氣, 出過不少武術界的名人。

遠了不說, 就說傅難言,去年全國青年大學生散打比賽冠軍,今年剛畢業, 畢業就回家繼承了武館, 相貌不俗, 吸引了不少女性顧客, 能力強悍, 館場裏他說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周厭語也不是他的對手。

謝酌四人是坐車的時候剛好經過這個武館,許開升嘴溜,提了一嘴巴, 說這個武館很牛逼, 吧啦吧啦一串,結果下一秒他酌哥就叫停了車。

然後二話沒說跑人武館去踢館了,踢得還特別暢快。

其實他們仨都隐約感覺到謝酌今天心情不太好, 許開升摸不着頭腦,杜行帥倒是意外咂摸出可能和周厭語有關。

畢竟見朋友這種事,謝酌居然沒帶周厭語, 這是不符合科學的!

肯定是他們倆鬧了什麽別扭。杜行帥如實想。

但他們沒法子阻攔謝酌,只好眼睜睜看着他面無表情踢人家館子,他們仨呢就坐一邊兒熟絡熟絡感情。

莊聞負責聽,許開升和杜行帥負責講他們認識的過程,以及缺了的另一位朋友, 也是謝酌同桌,周厭語。

莊聞聽的對周厭語那可是相當好奇。

“……我?我要說能說到明年,那能說的實在太多了,一時半刻都沒辦法講出個頭緒來。”對于許開升好奇謝酌以前在N市幹過的事,莊聞嘆氣,“酌哥的事兒不是一句話能講完的……哎咱們加個微信吧,以後有時間跟你們微信上仔細聊。”

三人交換了微信,莊聞一擡頭,發現武館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一個穿着白色館服的女生。

女生容貌極佳,面上泛着淡淡的冷,眼珠子漆黑,好似兩顆落進雪地裏的玄玉珠子,身高中等偏上,整個人的氣質特別吸引人。

仿佛對世間一切都滿不在乎,冷淡中藏了一股子厭世。

謝酌最喜歡管這種人的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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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聞想,今兒可別出什麽事引起酌哥多管閑事的心啊,酌哥好不容易脫離他那個老爸,好好過日子不好麽。

他腦子裏剛劃過這個想法,就聽旁邊許開升扯着嗓子喊了起來:“大佬!!!大佬!!!”

活像演唱會裏舉着熒光棒撕心裂肺給偶像加油打氣的死宅粉絲。

大佬。

莊聞聽他們倆說了不少關于那位神秘大佬的事跡,還聽說那位大佬今晚沒空所以沒過來,沒想到一轉眼居然在這兒碰見了。

人家大佬,看服裝,明顯就是這家武館的學生,看那邊人對她的态度,那女孩估計地位挺高。

結果他們酌哥跑來踢人家場子。

莊聞:“……”可真是戲劇性的一幕啊。

謝酌顯然也聽見了這撕心裂肺的嘶吼,場上動作微微一頓,迅速放倒對面人,回身。

視線與周厭語的半道相遇。

女生穿着白色的館服,頭發盤在腦後,腰肢被帶子緊緊束住,纖細得盈盈一握。胸前的白色襟口稍稍松動,露出修長白皙的頸項,鎖骨被掩在襟口之下,但瞧着莫名給人一種誘惑的氣息。

謝酌的呼吸錯亂一瞬,眼睛一錯不錯盯着她看。

原來她說的有事,不是借口。

謝酌陰郁了一整天的心情,瞬間好轉不少。

然而下一秒,他的心情再次跌到谷底,甚至大有繼續往下掘的趨勢。

傅家武館的少館主就站在周厭語旁邊,見她來了,甚至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笑得有幾分親昵。

周厭語擡頭看了他一眼,說了兩句話,總是不近人情的臉上罕見地露出幾分笑。

看得出來,他們關系很好。

于是謝酌心情不好了。

他不想思考為什麽他的心情會不好,他現在,只想徹底踢了這個該死的館子。

他喜歡笑,假笑,微笑,或者是真笑,他習慣往臉上戴上面具,時間久了便摘不下來了。

只不過今天他半點也不想繼續戴着面具,哪怕撕破臉也不要這張惡心的面具。

他不想笑,只想打人。

周厭語和師兄打了招呼,轉頭繼續看謝酌。

一貫愛笑的男生褪去臉上慣有的懶散笑意,冷冰冰站在場中央,判若兩人。

一雙棕黑的眼睛幽深,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像是在衡量她是否具有捕獲的價值。

周厭語皺皺眉,沒等她說話,傅難言已經讓另一位學生上去迎戰了。

謝酌再次看了她一眼,眸底閃動着難以言說的意味,她不自覺擡手緊了緊襟口。

“怎麽?冷?”傅難言問。

“沒。”周厭語簡單回答。

“小彌說你跟那男生是同班同學?”傅難言不拐彎子,直說,“他很有天賦。”

“嗯。”

周厭語心不在焉,她見過謝酌打架,動作老練,想來也是一個相當厲害的練家子。

“你看起來好像蠻在乎那個人?”傅難言聲音帶了笑。

周厭語愣了愣,轉頭,猶豫了一下,說:“他是……我朋友。”

傅難言驚訝地挑了挑眉,他倒是沒說話,顧彌先震驚了:“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新朋友?”

周厭語點了點頭。

顧彌表情變化多彩,傅難言欣賞了一會兒,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她頭發,顧彌沒躲。

顧彌想了想,問傅難言:“那家夥有多厲害?比我還厲害?”

傅難言笑出聲:“比小語還厲害。”

顧彌:“???”

周厭語不言不語。

傅難言朝場上看了兩眼,不知為何嘆了口氣:“那孩子,估計在部隊待過。”

周厭語一怔:“部隊?”

謝酌才多大?十六還是十七?就已經在部隊待過了?

她忽然想起謝酌右肩胛上那塊恐怖的傷疤,是不是和部隊有關?

心裏狠狠一縮。

顧彌的想法當然和她不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卧槽真的啊?你怎麽看出來的?”

“雖然招式看着像散打,但是有些動作和技巧是只有部隊裏的人才會使用的。”傅難言說,“我有個朋友就是部隊出來的,我跟他過過幾招,了解一點兒。”

“哦。”顧彌點頭,感慨,“真厲害。”

也不知道在說誰厲害。

周厭語開始觀察起謝酌的動作。

仔細看起來确實和正經散打有些許不同。

她開始蠢蠢欲動。

強手遇到強手會産生想過招的想法,理所當然。

這一場結束得很快,付傅難言似乎有些無奈,大概是知道館場的普通學生基本都不是他對手,但他對謝酌很好奇,所以願意多觀察他一會兒。

周厭語冷不丁說:“下個,我去。”

顧彌:“傅老大不是說你不是他對手麽?!”

周厭語在館場裏的聲名很大,要是輸了,會影響她在館裏的地位。

但周厭語從來沒在乎過這些,她本來就不會參加任何散打比賽,便沒有吱聲。

她早就想和謝酌打一架了,他天天招惹她,招惹了之後轉身就走,一點也不負責。

這什麽臭脾氣?得好好治治。

謝酌沒想到上來的會是她,直勾勾盯着她看了會兒,冷不丁開口:“你今天說的有事,是來這兒?”

“嗯。”她低低應着。

“什麽事?很重要?”謝酌鎖住她的目光。

這個問題不大好回答,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謝酌把周厭語的沉默當成默認,他眼神慢慢沉澱下來,恢複到正經時候的樣子,裏面裝着只浮現于表面的笑。

“周厭語。”

周厭語看着他。

這是他第二次叫她全名,不是昵稱,不是調笑,而是正正經經的全名。

“打個賭吧,賭這場誰贏。”謝酌提議。

“賭注。”周厭語并不畏懼,哪怕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對手。

“我贏了,等會兒你和我們去吃飯。”

“我贏了呢?”

“你贏了……”謝酌輕聲笑,低語似的賭注近距離在她耳邊響起。

猝不及防的開場。

周厭語連忙側開身子,反手控他。

耳根子發熱。

他的氣息仿佛還停留在耳邊。

以及他的話。

“你贏了,我就把你搶走,去陪我吃飯。”

周厭語:“……”

都是和他吃飯,有什麽好賭的?

他們倆在場上過招,看情形,周厭語似乎占上風。

顧彌感到詫異:“傅老大,你不說小語不是他對手麽?怎麽這會兒我感覺小語占上風啊?”

“是占上風啊。”傅難言看着那個明顯讓招的男生,意味深長,“無論在哪方面,可不都是她占上風麽。”

人家小朋友都處處讓着她呢,跟哄女朋友似的。

周厭語被他的讓招搞得氣急,她想打架,真正的能分出勝負的那種,可謝酌跟玩兒似的,就不肯動真的,就連前面的幾場都比現在真實。

“你認真點!”周厭語瞪着他,“這是比賽,有賭注的那種!”

說到賭注她就氣,無論誰贏,到最後她不還是要去和他吃飯麽?

“嗯。”謝酌漫不經心哼着,側身閃開她的攻擊,手指從她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若有似無地滑過。

有點熱。

周厭語惱極。

咚一聲。

場下人傻了眼,場上人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之前踢館踢得無比狠戾的男生這會兒正被女生放倒在地,女生懵逼了一秒鐘,正欲起身罵他,突然發覺腰間帶子被什麽一勾,她整個人在半空一頓。

接着不受控制往下跌,直直跌進地上的男生懷裏,柔軟胸口緊緊貼向他胸膛。

男生斂起眸光,順勢伸手勾住她的腰,握緊。

肖想了許久的,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終于還是落進了他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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