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那你還愛我嗎?

費軒又發燒了, 這可把安笙急得夠嗆,又是物理降溫, 喂了一堆藥, 又專門去煮了粥, 熬了大半夜, 臨近12:00的時候, 費軒的燒終于退下去了。

安笙松了一口氣,費軒躺在床上,渾身無力,腦子發沉, 在心裏連罵了好幾聲。

一下午沖了三次水, 幾片藥一碗粥就退燒了,他到底該高興自己身體素質好, 還是該糟心白天的勁兒都白費了……

安笙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又忙活了一晚, 等到所有的都收拾好了,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1:00多, 一歪頭就睡着了。

這幾天睡得過多,以至于晚上精神成狗的費軒,在安笙睡着之後, 試圖再次去打開門。

但是安笙輕輕松松就能打開的門,費軒卻無論怎麽使勁都白費。

他又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 只好在門周圍仔細的查看, 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小機關之類的, 否則為什麽安笙能打開他就打不開?

關鍵是他也沒見安笙用鑰匙……

費軒把門旁邊的牆上都一點一點摸過,确認沒有任何的小機關,而且,他發現這個門,竟然沒有插鑰匙的鑰匙孔。

做了大半夜的無用功,費軒站在床邊上看着熟睡的安笙,搓着後槽牙,又氣惱,又有點想笑。

費軒是怎麽也想不到,安笙竟然還有這個能耐,不光把他關起來,還能躲避過費師找。

門出不去,嘗試着爬到斜坡上去推鐵板,但是鐵板也像是嵌在牆上似的,紋絲不動。

費軒無奈,只好又去了浴室,繼續淋涼水。

淋完涼水之後,他冷得發抖,邁着小碎步朝床邊跑,結果一上床,冷不丁撞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坐起來,正幽幽看着他的安笙。

費軒原地面紅耳赤,他幹壞事被安笙逮住現行不是第一次,但是像這麽傻逼的,為了發高燒半夜三更淋涼水的事情,實在是過于羞恥。

安笙眼中還帶着睡意,看着費軒濕淋淋的站在床邊,嘴唇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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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才說,“發高燒的滋味很爽嗎?讓人上瘾嗎?”

費軒被安笙一問,臉紅的要滴血,但是吭吭哧哧了半天,還是說,“我想…我想讓你在家裏陪我。”

費軒說着,伸手甩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鏈子,“我都已經帶上這個了,我整天在家裏等你,我公司裏一大堆事情,我……”

“你覺得很難受,想要出去嗎?”安笙打斷他,“這樣和我待在一起不好嗎?你不是很喜歡嗎?”

費軒張了張嘴,一開始确實是很喜歡,但是像狗一樣被拴上,每天除了等待什麽都做不了,這實在太讓人崩潰了!

安笙看着費軒的表情,看出他心裏的想法,直接替他說出來,“你受不了了,想出去了對不對?”

費軒神色複雜,卻并沒有否認。

安笙就料到他是這樣,她一肚子準備好的長篇大論,想要好好跟費軒說一說,兩個人之間應該要怎麽相處,才是正确的。

但是還沒等開口,費軒爬到床上來,有些心虛的抱住安笙,渾身冰涼。

“我可以跟你玩,你就算想一輩子這麽玩,我都沒有意見,”費軒說,“但你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況且還有公司的事情要處理…”

安笙到嘴邊的長篇大論就被費軒的話,和他冰涼的體溫噎回去了。

還不到時候,費軒還沒有到徹底受不了的時候。

現在如果和他說,他一定什麽都聽不進去,他還在和自己耍計謀,沖涼水也虧他想得出來。

想着發燒她就會心疼,就會害怕,把他放出去?

安笙從決定關費軒,就沒打算輕易的放費軒出去,有原曲的幫忙介入,她才沒有做的很極端。

否則安笙最初的構想,是把費軒的腿打斷了,讓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行動能力。

她準備從身體,到心理,讓費軒深刻徹底的意識到她絕對不是會任由擺布的人,不可能做他的附屬,繼而在慢慢的改變他的想法。

但是原曲幫助安笙拓展了這個小空間,承諾費軒是絕對從這裏出不去的,安笙才只是給費軒帶了一條鏈子。

安笙并沒有變态的嗜好,看着費軒帶着鏈子也并沒有什麽激動的情緒,更沒有傷人的意願。

只是費軒這種人,他已經變态到敢當衆對人下死手的地步,也準備對她下手,事情已經幾乎做絕了。

打算要這樣一個人,勸慰和交流都已經變得沒有意義,只有讓他親身的體會到,他準備對別人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滋味,他才會學會做事之前先想想別人的感覺。

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所以安笙在做事情之前,事先問原曲,如果她死了,還能不能重新再活。

原曲的回答是肯定的,無論安笙在主系統空間是靠的什麽操蛋的裙帶關系,安笙确實有賭一把的資本。

如果賭贏了,費軒就算有時候不是個人,但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而且從根本上來說,他對自己确實具有着吸引力。

如果賭輸了,安笙豁出去臉,重新再活一次,她準備重新再選擇一次角色,和費軒完全無交集的角色,再慢慢去接觸爸爸媽媽,大不了求一下原曲,讓他幫着告訴爸爸媽媽真相。

但是到那個時候,安笙就是徹底的放棄費軒,絕對不會有一點留戀,絕對不再給他一點機會。

所以費軒想岔了,安笙是不會因為這種事心軟的。

“我不在家陪你,所以你就要走……”安笙低下頭,醞釀了一下,再擡頭眼圈就紅了,咬着嘴唇說,“你根本就不愛我,你都是騙我的!”

說着推開費軒,穿着鞋下地,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費軒愣了一下,再去抓已經來不及了,安笙甩門很用力,關門發出巨大的響聲,費軒的心随着這一聲“砰”驟然緊縮。

費軒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在屋子裏面坐到天亮,也沒有等到安笙回來。

而接下來的幾天,他的預感成真了。

安笙沒有再回來,甚至連吃的都沒有給他送。

冰箱裏有一些吃的,但大部分是生食,一些飲料,還有點零食,能夠把東西弄熟的只有一個微波爐,什麽調料都沒有。

費軒因為當天晚上又淋了冷水,發燒去而複返,他的身體也終于“如他所願”,這一次燒得來勢洶洶,吃退燒藥都只能短暫壓制。

他不光是開始高燒,嗓子也發炎,咳的厲害,沒有人給煮粥,沒有人給燒熱水,沒有人溫柔軟語的在旁邊伺候着,費軒的病就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他腦子疼的要爆炸一樣,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又不知道還是白天黑夜的醒過來,爬起來之後對着空蕩蕩的屋子,連發脾氣,敲門喊安笙的力氣,都要積蓄好久。

冰箱裏面的零食吃的差不多,剩下就是生食,費軒并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天,他覺得時間無比的漫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噴火,稍稍動一下,就咳得天崩地裂。

而且他一睡着就會做夢,夢裏全都是費軒害怕的場景,安笙不要他了,費師找不到他,他一個人在屋子裏,看着自己慢慢死去,腐爛發臭,甚至爬滿蛆蟲。

死亡的感覺那麽真實,噩夢總是揮之不去,他不敢睡覺,撐着眼皮坐着,對着一片藍的電視屏幕,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屋子裏的所有藥都已經吃完了,費軒走兩步就咳得非常厲害,而且還會喘,嘴裏面什麽滋味都沒有,打開冰箱,把最後一點青菜生嚼了,然後就趴在桌邊上喘息。

好像噩夢與現實重疊,費軒幾乎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

會就這樣死了嗎?

費軒想着,心裏面一陣後悔,他不應該把安笙氣跑的,哪怕他說點謊話,騙安笙他根本不想出去也好,也不至于會落到這種境地……

安笙真的不要他了嗎?

費軒有些混亂的想,費師為什麽還沒有找過來?費師也不要他了嗎?

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要他了……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呢?

費軒努力的想,但是腦子似乎已經不聽話了,連回憶都變得很零碎斑駁。

碎片裏是安笙,都是安笙。

他好想安笙啊……

費軒咬了咬嘴唇,扶着桌子坐起來,喘息了好一會兒,他咬着牙站起來,慢慢的挪到門邊。

費軒靠着門,像每天一樣伸手輕輕的拍,嘶啞着嗓子說,“笙笙…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哪裏錯了,知道我哪裏惹你生氣了。

“你回來吧…”費軒貼着門滑落在地上,眼淚順着眼角落下來,呼吸一不穩,就又開始撕心裂肺的咳。

咳得實在是太厲害了,整個腦子都嗡嗡作響,根本沒有聽見門是什麽時候打開的。

安笙的手落在費軒的背上,費軒起先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後,整個人猛的一震,生生把咳噎了回去。

回過頭看到安笙,費軒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抱住了她,把她帶着摔到自己的身上,而後終于失聲痛哭。

安笙抱住費軒,像抱住了一團火,一直從皮膚燒到她的心肺,燒的安笙五內俱焚。

她這幾天幾乎無時不刻的,不在觀察的費軒,但是這個辦法,是在決定關費軒之前就已經計劃好的,早晚會有這麽一下,只是稍稍提前了一點。

費軒整個人哆嗦的厲害,抱着安笙胡言亂語,安笙一共關了他整十天,費軒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抱在懷裏都有點硌人,加上自己作出來的高燒,終于把他的情緒徹底搞崩潰了。

安笙在外面,雖然沒有費軒這麽遭罪,但是心裏一點也不比他好受。

“沒事了,沒事了……”安笙摩挲着費軒的背,跪坐在地上把費軒抱在懷裏,拿過一進門就放在旁邊的瓶子,裏面裝着奶白色的液體,遞到了費軒的嘴邊。

這東西也是原曲給安笙的,說是叫營養液,主系統空間的搶手貨,對身體特別特別的滋補。

“把這個喝一點,”安笙哄着費軒,把一瓶營養液給他灌進去了小半瓶,等了一會兒把費軒架起來,解開他脖子上的鏈子,哄着他自己用力,直接打開門,駕着他走了出去。

費軒只看了一眼破舊的樓道,就閉上了眼睛,咬牙盡量自己用力,哆嗦着邁腿,跟着安笙走出這個小屋子。

安笙直接把費軒帶回家,費軒強撐着跟她到了卧室裏,什麽都沒等看清就已經昏過去了。

安笙撐不住他一個成年男人的身體,兩人一起跌倒在柔軟的地毯上。

費軒如果現在睜眼,就能夠看到久違的陽光順着窗戶爬進來,把兩個人全都覆蓋進去。

安笙側頭眯上眼,嘴角露出笑意,到這裏,第一步就算是完成了。

費軒心理和生理幾乎一塊崩潰,而在這漫長的十天裏面,安笙沒有出現,對于費軒來說就等同于背叛。

安笙清楚的知道費軒最讨厭背叛,而在她背叛費軒,在費軒病痛的時候抛棄他的這個前提下,再出現再出現在費軒的面前。

這時候費軒的理智全無,情緒崩潰,這種關頭作為“罪魁禍首”的安笙出現,他卻第一個反應不是攻擊和憎恨,而是擁抱。

說明費軒在心底裏,哪怕是落到這種下場,在正常人看來,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他都沒有去憎恨她,甚至還在渴望她。

費軒已經昏睡過去了,營養液果然像原曲說的一樣神奇,費軒就喝了小半瓶,現在呼吸平緩,臉上不正常的紅消減了不少,體溫也沒有那麽燙人了。

安笙躺在地上沒有起來,甚至翻過身抱住費軒。

費軒這麽多天,能熬下來已經費盡全部心力,根本沒有好好的洗漱,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小屋子裏,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但是安笙一點都不嫌棄,她笑着,在他側臉蹭了蹭。

至少現在她已經知道了,費軒的瘋狂不是假的,他瘋狂的充斥着占有欲和毀滅欲的愛……也不是假的。

不是因為想要把她變成一個活娃娃留在身邊而愛她,是因為愛她,才想要把她留在身邊。

這對于安笙來說很重要。

費軒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全身幹爽,被褥香軟,胸腔嗓子火辣辣的疼痛消失,頭也不疼,只是渾身沒什麽力氣。

卧室裏的窗簾密密實實的拉着,但還是能夠透過窗簾,看到被擋在外面躁動的陽光。

費軒眼睛盯着窗簾,确切說是盯着窗簾外的陽光,許久都沒動。

安笙從外面悄無聲息的進來,看到費軒醒過來,坐到床邊上拉起他的手。

到現在費軒已經失蹤了20多天,早在十幾天之前費師就已經報警了,安笙這些天已經被警察找了很多次,整個申市都已經轟動,報紙頭條電視臺滾動播放,申市真的快要被費師給翻過來了。

而此時此刻,只要提供一點消息,就能得到讓人咋舌的信息費的失蹤正主,正躺在她的床上發呆。

安笙親了親費軒的手,起身給費軒倒了一杯水,又坐回床邊上,遞到費軒的嘴邊。

嘴邊碰上冰涼的杯邊,費軒總算把粘在窗簾上的眼睛拉回來,轉到安笙的身上之後,頓了片刻,猛的坐起來。

他這個動作太突然了,安笙手一下沒拿住,一杯水都灑在了費軒的胸膛上,而費軒因為長時間躺着,渾身沒有力氣,一股猛力用過之後,沒等抱到安笙,就又重新摔回床上,呼吸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氣喘如牛。

“笙笙……”費軒開口,聲音啞得幾乎是氣聲,安笙趕緊把水杯撿起來放在床邊上,然後朝前湊了一點,勾住費軒的脖子,把他帶起來。

費軒這才如願以償的伸手抱住安笙,貼在她的耳邊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叫了一會兒,聲音就哽咽了,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安笙的脖子裏。

安笙輕輕籲出一口氣,也緊緊的抱住費軒。

費軒嘴裏一直碎碎叨叨的,不知道說什麽,十句有八句聽不清楚,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讓安笙別離開他,別不要他。

安笙還是那一句宛若渣男一樣的話,“我這麽愛你,怎麽可能不要你……”

隔了好久費軒的情緒才冷靜下來,他身體已經沒有了不适,本來以為自己在醫院裏,但是觀察了一下,發現是他曾經在照片了看過的,安笙的家裏。

費軒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情緒崩潰的太過了,醒過來之後整個人都沉下來了,下地活動了半天,基本上徹底恢複正常,除了亦步亦趨的跟着安笙之外,他甚至有些遲鈍。

現在是中午12:30,冬日的暖陽照射着幹枯的樹枝,從落地窗看出去,有一些陰面的雪沒有化幹淨,可見不久之前下過一場小雪。

安笙端飯的時候,費軒總算是不站在她的身後礙事了,而是站到落地窗前,像一只小貓咪一樣,盤腿坐在窗戶的旁邊,手按着玻璃窗,朝外面的樓下看。

安笙看着他的背影,有點搞不清楚他現在是怎麽回事,她并不認為費軒被她關了這幾天,就已經關傻了。

但是費軒自從醒過來之後,沒問過安笙為什麽把他扔這麽多天,沒有說過任何一句埋怨的話,甚至沒有問過自己這是在哪裏,更沒有問安笙什麽時候把他放了。

安笙确實準備好費軒回過神來之後會跟她發難,在小屋子裏的那個時候,費軒擁抱她的反應,是來自于自己內心深處的,根本沒有過腦子的做法,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崩潰了。

但是現在費軒喝了那營養液,兩瓶下來就已經徹底恢複,安笙今天特意就沒去店裏,等着費軒反過勁兒來,理智上線再跟她鬧。

怎麽安撫,安笙辦法也都已經想好了,洋娃娃套裝,各種各樣的款式,從布料多到布料少,床頭的套套甚至就擺在明面上。

這種安撫的辦法,是安笙能想出來最好的辦法,因為這還不算完,把費軒的情緒搞到崩潰,觸及到他內心最真實的反饋,這只是她規劃裏的第一步。

接下來的,就是根據費軒的反饋,恃愛行兇,親手砍斷他荊棘密布的枝杈,把他紮人的地方都修剪下去,這樣兩個人才能夠緊緊貼在一起,餘生依偎着生長。

但這種做法,需要有支撐,關于愛人之間最親密的互動,必不可少,要讓他知道貼在一起的好處,才能心甘情願的任由安笙下手。

但是費軒這個反應讓安笙有點……不知道怎麽下手。

“過來吃飯吧,”安笙招呼費軒,“有你喜歡的排骨,還有小紫薯,我已經學會怎麽做了。”

費軒聞言站起來,沒用安笙催促,自己去衛生間裏洗了手,坐到桌邊上靜靜的吃東西。

安笙一邊吃一邊觀察着他,給他夾菜費軒就夾起來吃,也會給安笙夾菜,只是不像之前那樣,看着安笙的眼神都像是要撕下來一層皮似的。

吃過飯之後,費軒照舊跟着安笙的後面,安笙去哪他就去哪,除了上廁所,幾乎不自己呆着。

而且摟摟抱抱也沒那種黏黏的感覺了。

一直到了晚上,安笙有一點慌,洗漱好了,躺在床上,準備和費軒聊一聊,結果費軒乖乖的摟住安笙,安笙才開了一個頭,他就睡着了。

由于費軒的反應實在和預計的不一樣,第二天安笙索性又沒有開店,臨近年關,本來應該是最忙的時候,但相比于掙錢,費軒現在更重要。

安笙在家裏,幾次嘗試着提起話頭,費軒都不接茬,就算是回答安笙的問題,也不帶任何的情緒。

這讓安笙想起一句話,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

她越來越焦慮,費軒不會是真的被她給關的出了什麽心理毛病吧。

接受狂犬病一樣的費軒已經夠難了,安笙實在不希望現在出現什麽其他的毛病。

兩個人在一起待着,哪怕是不怎麽說話,時間好像也過得飛快,轉眼又到晚上,費軒今天倒是沒有馬上就睡着,只是抱着安笙閉着眼睛。

“你是不是非常的不開心?”安笙摸着費軒的頭發問他,“你不喜歡和我待在一起嗎?”

費軒沒有睜眼,把安笙摟緊一些,悶聲道,“沒有,喜歡。”

關于這種問題,安笙問過了好多次,甚至問他是不是想要離開,企圖刺激費軒的情緒。

但是費軒每一次回答的特別的乖,好像他的所有情緒都被持續高燒給燒沒了

費軒這樣好乖,但是這種乖,和費軒太不相符了,他就算是裝乖,也是那種透着狡黠和算計的發嗲,不應該是這樣。

安笙憂愁的揪了揪費軒的耳朵,看了一眼時間,拍了拍他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安笙起身趿拉着鞋進客廳,費軒聽話的跟在她的後面,安笙拉着他坐在沙發上,然後打開了電視,播放到本地頻道。

費軒一臉茫然的看安笙,安笙示意他看屏幕,兩人看了一個牙膏廣告,又看了一個養生廣告,然後屏幕上跳出赤紅的大字,冷不丁看上去血淋淋似的,但是特別的抓眼球。

上面的內容,正是費師搞的關于提供費軒失蹤線索的懸賞。

“費師一直在找你,把整個申市攪得滿城風雨。”

安笙側頭看費軒,費軒盯着屏幕,臉上的表情和眼神,終于有了一點變化。

安笙扳過他的臉,湊到費軒的唇邊親了親,近距離的問他,“你是怎麽想的?”

“什麽……”費軒問。

安笙看到他眼睛裏面終于不是一灘死水似的,索性直接下猛藥,“恨我嗎?恨不恨我把你關起來?恨不恨我把你扔在小屋子裏?”

費軒保持着動作沒有動,近距離的看着安笙,隔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抱緊安笙,貼着她的唇狠狠壓下來。

一個近乎啃咬的親吻過後,他才嘆息一樣的開口回答。“不恨。”

恨不起來。

“那你還愛我嗎?”安笙又問。

“愛。”

費軒說着,再次親吻上安笙,這一次纏綿深切,許久未停。

就是因為愛,才恨不起來,因為恨不起來,所以根本不知道要拿安笙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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