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你自由了費軒

兩人的相處模式, 在這一晚上之後,又有了改變, 第二天安笙依舊沒有去工作, 如費軒之前所願, 留在家裏陪着他。

安笙沒有再把費軒弄到那個小屋子裏, 第一階段, 是強制性的限制費軒的自由,第二階段,就是讓費軒從被迫,到自願呆在她的身邊。

當然這個第二階段, 要的不是結果, 而是過程,在這個“自願”的過程中, 要讓費軒明白,一個人, 作為依附存在于另一個人的生活中,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安笙最後要的不是一個斯德哥爾摩的患者,而是一個能夠在兩人依偎生長的這個階段裏,不再生長出紮人的刺的費軒。

安笙不用任何的東西去束縛費軒, 電視總會開着,裏面經常會看到費師尋人的廣告, 說起來費師是真的對費軒忠心耿耿, “主公”不知所蹤, 竟然沒有謀朝篡位的想法麽?

費軒每次看到這種廣告,都會停頓下來,神色複雜的看着,再神色複雜的看安笙。

安笙每次都等着,等着費軒和她再提出要求,但是費軒每次都只是看她一會,就撥臺看別的去了。

安笙是真的不認為,費軒只是病了一場,被關了幾天,那一身的倒刺就都順了,就變成甘願被關起來的小綿羊了

接下來的幾天,安笙索性都沒去上班,兩人整天泡在一起,費軒也慢慢的恢複了精神,不會發愣了,也像以前一樣整天粘着安笙,日夜相對,兩人感情升溫不少,只是費軒的脾氣,像是沒有了一樣,乖順的讓安笙十分的不适應。

“叮咚”門鈴響了,費軒最近胃口很好,白天總當着安笙的面,拿她的手機點的外賣,通常就點一家,他們家的有各種各樣的油炸小零食,每次門鈴響,費軒都第一時間看向安笙。

他現在脖子上沒有鏈子,卻比在小屋裏束縛住的時候還要自覺,這幾天安笙從來沒有鎖門,這裏也不像小屋子一樣費軒就算有鑰匙也走不出去,但是費軒根本沒朝門邊去過。

“你訂的什麽?”安笙坐在沙發上,聽到門鈴響,側頭看費軒。

“披薩,”費軒舔了舔嘴唇,“水果的。”

安笙看了費軒一會,擡頭示意,“去接快遞啊。”

費軒還是看着安笙不動,安笙啧了一聲,“你自己去拿,我要換一件衣服有點熱。”

安笙說着走進卧室,費軒坐在客廳,盯着一直叮咚響的門鈴看了會,好像那門後有什麽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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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轉頭看了一眼卧室,這才朝着門口走過去,站在門口,費軒沒有馬上打開門,而是先輕輕從裏面敲了兩下,這才伸手拉開。

門外人才張開嘴,就被費軒一把捂住,搖了搖頭,搞的好像地下黨接頭一樣。

費軒接過了披薩,然後推了送披薩的人肩膀一把,就再度把門關上。

安笙這時候從卧室出來,正對上費軒的視線,安笙歪了歪頭,“這麽大一個,晚上還吃飯嗎?”

費軒笑了笑,“咱們兩個一塊兒吃呗。”

兩人坐下吃披薩,門外站着的人,卻眼淚汪汪的,站在門口好久都沒走。

他這一個月差點就瘋了,來自于家裏,來自于公司,來自于各個方面的壓力,讓費師深刻的意識到,他不是當“皇帝”的料子,費氏企業,只有費軒能夠扛的起來。

警方查來查去,查到費軒開着車在盤山路憑空消失,費軒是怎麽回到市內,又是怎麽到了安笙家,費師根本就想不通。

安笙家門口24小時有人監視,費師從來沒有把人撤走過,但是安笙表現的特別正常,就連他幾次過來,還有警察詢問的時候偷偷躲起來聽,都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費師突然就覺得他哥哥和這個叫安笙的是真的般配。

一個小女孩子,得有多大的膽子,才敢把費軒給關起來?

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不光把人給關起來,還把他哥治成這樣。

費師頭兩天就跟他哥聯系上了,有一個監視的人說,半夜三更的,安笙家的窗戶出現了一個手電光,專門朝着他的腦袋上照。

費師差點帶着警察過來,以為他哥哥被囚禁了,這是在求救。

但是很快,費軒扔了紙團下來,嚴令禁止費師聲張,不讓他過來找,不讓他報警,還讓他把廣告和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撤了,說了一個店,讓他等外賣單子,有什麽事外賣聯系。

因為用安笙的手機,費軒會先在附加要求上寫上想說的下單,隔一會再修改掉。

費師一條都沒落下,費軒說自己沒事,但費師一直都不放心,今天中午費軒總算讓他過來,還跟他說好,如果開門之前沒有人敲兩下,就叫他把外賣扔在地上,趕緊藏起來。

費師真的帶了一個穿着外賣服的小哥,站在不遠處等着,聽到裏面兩聲輕響,才走過來。

短暫的開門關門,費師總算是親眼看到了費軒,瘦了不少,但精神還算好,手腳也沒有束縛……

就孬成這樣嗎?根本就沒有被束縛,卻連家裏人都不敢聯系?

費師不明白費軒是搞什麽,但總算是找到了人,還親眼看到了,就沒有那麽着急了。

費師抹了抹眼淚,離開了安笙家的門口,對着不遠處電梯旁邊他帶來了幾個彪形大漢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原地解散。

而屋子裏面的安笙,正和費軒對坐着吃了披薩,總覺得哪裏不對,吃完之後想跟費軒聊聊,費軒他最近表現得越來越奇怪。

不過安笙還沒等說,費軒就先開口了,“你最近不去店裏嗎?”

安笙猛的一震,有些震驚的看向費軒。

費軒問完之後,自己也愣了一下,咀嚼的動作都變得慢了。

費軒一直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把安笙留在他的身邊,哪裏都不去,什麽都不做,只呆在他的身邊等着他最好。

如果是從前的費軒,別說安笙自己不去的,就算是安笙自己要去,他也會想辦法粘糊糊的絆住安笙,在小屋裏的時候,他還用冷水把自己淋得發燒的招數,想要讓安生不去店裏,想要讓安裝心軟放了他。

但是今天竟然問出這種話,安笙愣了好一會兒,才抓住費軒的手,問他,“你希望我去嗎?”

費軒頓了一會兒,沒說希望不希望,只是慢慢道,“我只是……有點奇怪,你為什麽沒有去店裏。”

安笙仔細盯着費軒的神色,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在費軒說這句話的時候,安笙絲毫沒有看到他眼中有任何瘋狂的神色。

不帶着那種濃烈的讓人驚心的占有欲,仿佛就像個正常人一樣,和安笙在聊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安笙沒有再說什麽,她激動的手都有一點抖,好多事情還都沒有做,但如果費軒能夠意識兩人不用天天捆綁在一起,那她後面的準備,幾乎就可以作廢了。

“我明天去蛋糕店,”安笙盯着費軒故意說,“你要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等我,知道嗎?”

費軒很乖巧的點頭,又咬了一口披薩,慢慢的吃。

安笙等了好半晌,竟然沒有等到費軒要他不許去蛋糕店的要求。

這回徹底讓安笙震驚,費軒難道突然間就徹悟了嗎?

安笙一晚上都特別的開心,興奮的甚至有點過頭,很晚才睡,第二天早上起來,安笙在走之前,打開了家裏的監控,然後她邊在蛋糕店裏面做糕點,邊觀察着費軒在家裏面看電視澆花,看上去就像是休假在家裏的人,甚至還有閑情逸致運動了一會兒。

不像在小屋裏面時,不是發呆就是暴躁的踹東西,他站在窗臺前面,鼓搗那幾盆花,好像很喜歡。

安笙開心極了,如果費軒能夠接受她在外面工作,兩個人在一起,都不用舍棄獨立的人格,那他們之間就真的不用再折騰了。

她美滋滋的,越看越覺得開心,一連幾天,費軒都是這種表現,甚至早上安笙走的時候,他還會送安笙到門口。

在家裏頭又不用安笙操心,會自己點外賣吃。

這樣一直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安笙心裏徹底安定下來,她甚至嘗試有一天晚上晚歸,她約了費藍藍,一起做了個美容,聊了一晚上的天兒。

回去後,安笙以為她要迎接費軒的暴怒,費軒也确實神色不好,但是面上只有擔憂沒怒火,他有很理智的詢問安生,聽了安笙的理由之後,也很快就相信,并且再次嘗試跟安笙要電話。

只不過這次要電話,并不是因為他想和費師聯系,而是希望安笙如果有事不回家的時候,能夠給他發個簡訊。

安笙拒絕給他,準備了一大堆的話搪塞他,但是費軒竟然只是有點失落,也沒有發狂。

事情進展到這裏,已經是出奇的順利,費軒好像突然間就學會了安笙想要交他的所有事。

安笙決定,只要再觀察幾天,如果費軒還是這樣,那他就好好的和費軒在一起,不再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後面兩天,安笙甚至不在家的時候都不會經常查看監控,回家總是給費軒帶各種各樣的好吃的,甚至還會帶鮮花,帶盆的那一種,因為她發現費軒每天都會擺弄她陽臺上的那幾盆花。

兩人似乎已經像一對正常的情侶了,每天晚上安笙回家的時候,兩人都會柔情蜜意的纏綿好久,感情急劇升溫只差臨門一腳。

距離安笙心裏限定的時間只差最後一天。

最後一天,安笙在蛋糕店裏坐立不安,沒有別的,她只是很想費軒。

想跟費軒待在一塊,幹點什麽都好,發呆也行,連蛋糕都做不下去了。

安笙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迫切的想見另一個人,暢想和他以後的美好生活,甚至想好了今天晚上回去要穿哪一件娃娃裝。

實在忍不住,提前關了店,因為嫌棄開車回家實在太遠,看着監控,見費軒進卧室去睡午覺之後,從小屋子直接回到了客廳裏。

安笙滿心歡喜的朝卧室的門口走,費軒這會兒在睡覺,安笙邊走邊把鞋子脫了,把小包扔在沙發上,外衣也脫掉,準備和費軒一起睡個午覺。

但是就在她抓住卧室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裏面的說話聲。

“你說什麽?她提前關店了?!”費軒的聲音有點驚訝。

“沒有回來嗎?你确定?那你趕緊過來,把西裝拿走,今天中午的會議取消……”

“別廢話了,趕緊過來,我先挂了。”

安笙嘴角的笑意還沒有徹底消下去,隔着卧室的門聽到費軒的聲音,感覺自己的血液和熱情,都在一點一點的冷下去。

安笙赤着腳走到了一個小抽屜的旁邊,打開了摸出了一個小瓶子。

擰開後塗了一點在自己的耳側,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徑直走過去,打開了卧室門。

不知道哪裏來的電話仍在床上,費軒西裝褲子脫掉一半,猛的擡起頭對上安笙視線,滿臉都是驚愕。

安笙對着費軒笑了一下,笑容裏滿是苦澀。

她想起什麽似的,轉頭出了卧室,走到窗臺邊上,朝下看了一樣,看見有人迅速縮進了樹後面。

安笙腦子裏飛快的回憶着費軒這些天的表現,還在花盆旁邊發現了平時根本不用,一直收在抽屜裏的小手電。

所有一切都明白了,安笙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要是費軒真的就這麽乖了,那才是扯淡。

她快速的思索了一下,努力忽略自己心裏期待落空的哪點失落。

既然費軒又算計她,她決定将計就計,深吸一口氣,轉身的功夫,臉上的神色變成了悲傷和憤怒。

“你自由了費軒,”安笙說,“從我家滾出去,從今往後,你要是再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安笙抿了抿嘴唇,漂亮的唇珠被扯成了冷硬的弧度。

她接着說,“你信嗎,我有能力讓你死在不知名的角落,到腐爛成蛆也沒人能找到你!”

安笙松開卧室門,指着門口的方向,“滾吧。”

費軒這些天看上去特別溫和的表情,這一刻終于裂了,他也顧不得褲子不上不下,直接撲到安笙的面前,抱住她的雙腿,“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有天晚上,費軒先睡着,安笙枕在他的手臂上,偷偷的親他的下巴,沒忍住把她的心裏話都輕輕的和費軒說了。

雖然聲音很輕,說的也前言不搭後語,但是因為睡的不沉,被安笙的吻癢癢醒的費軒,都聽到了,也聽懂了。

安笙只是才測試他,只是在等他表現的“正常”了,就會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費軒聽的明明白白,然後轉頭就半夜三更的爬起來,和他曾經在外面布置的那些人,用手電發信號。

他并沒有因為安笙關了他那些天有什麽怨恨,但他還是聯系了費師,想要一邊跟安笙玩這種游戲,一邊背着安笙該做什麽做什麽。

反正安笙說了他一個期限,等到期限到了,安笙就徹底屬于他了。

狗東西就是狗東西,永遠都只會算計來算計去,不肯好好的當個人。

安笙那天晚上知道他醒了,是故意告訴他的,說出了那些話,就等于是放棄了再相互折磨,費軒從小屋出來,實在是乖的讓安笙心疼了。

沒想到費軒聽到了,卻還是連這幾天都沒能忍,這麽急不可耐出去,算計她,他根本就一點都沒意識到哪裏錯了!

“我知道錯了,”費軒仰着頭,眼淚順着臉大顆大顆的滾下來,安笙看在眼裏,感覺自己在看猴戲。

費軒是不會輕易改的。

安笙現在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了這個事實,她必須再下“猛藥”,她沒有理會費軒哀求,掙開他擡步朝着客廳走。

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等我回來,希望你已經走了,要不然我會考慮叫警察,或者……”

安笙看着費軒的眼神很冷,“或者我就當你懷念那個小屋子,想回去了。”

費軒半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安笙笑了笑,“再進去,別說是生食,你估計只能啃冰箱等死了,我不會給你任何的食物,如果擺脫你只能用那種辦法……我不會心軟的。”

安笙吓唬完人,背着小包包摔門出去,費軒到這一刻,才是徹底的慌了,起來想要追安笙奈何褲子纏住了腳,朝前一使勁,“噗通”拌摔了,一個标準的狗啃泥,擡起頭後,門已經被甩上了。

安笙出門之後,打電話又找了費藍藍,兩個人是在菜市場碰上的,費藍藍她……已經從費家出來了。

母女兩個人淨身出戶,好在她媽媽這些年是真的沒少搞東西,還都分散着放的,甚至用別人的名字,偷偷的買了房子,好巧就在安笙家隔壁的小區。

“出來約嗎?”安笙語氣熟稔,她和費藍藍從第一次見,就氣場和,這幾次接觸下來,已經徹底成了好朋友。

“可以啊。”費藍藍在電話那頭說,“但是你得等我一會,我甩個人。”

安笙笑了一聲,“桐四又偷偷跟着你?”

費藍藍也輕笑了一聲,“嗯,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真的面對面又不說。”

“前幾天我以前同事給了我一張內部打折卡,咱們倆今晚開瓶酒,也住一次五星級總統套怎麽樣?”

“好呀”費藍藍說,“你胸大,你說了算。”

挂掉電話,安笙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費軒正站在樓上看着她,躲在窗簾的後面,像誰看不到似的。

安笙開車,先去了申市大酒店等着,給打折卡的是以前她做服務員時候的小迎賓給的,先前她有兩次跑來給費軒買小紫薯,小迎賓本來是給她讓她在酒店買菜的時候用,今天正好用來開房。

酒店頂層套房,四面落地窗,屋子裏大的能跑馬,安笙推開門,有那麽瞬間的恍惚,猶記得上一次進這個屋子,還是滿屋子的玫瑰花瓣。

安笙閉了閉眼,把費軒割腕的畫面從腦子裏晃出去,她這幾天都不會回去了,她其實剛才撒謊了,她并沒有真的和費軒一刀兩斷,而又給了費軒最後一個機會。

就看他怎麽選擇。

費藍藍也很快到了,安笙給她開門,然後被她的打扮驚到。

費藍藍從前總是長發長裙,仙氣缥缈,極其的契合她聖母氣質,上次見的時候還是,但是今天的費藍藍,一身緊身小皮裙,高跟鞋尖細的能戳死人,波浪大卷,烈焰紅唇。

“你這是……”安笙啧了一聲,“走狂野範了?”要不是實在長相給力,這大半活像個站街的,還是五十一次的那種。

費藍藍笑了下,進屋就把高跟鞋脫了,“我先洗個澡……帶着妝不舒服,我今天去相親了……”

“相親?”安笙有點新奇,“你媽媽找的嗎?”

費藍藍放了水,把裙子直接脫了,“是小區裏一個大媽介紹的,才畢業的小孩兒。”

安笙站門口滿臉好奇,費藍藍溫柔的笑了下,滿足她的好奇心,“被攪黃了。”

“又是桐四?”

費藍藍嘆口氣,“是。”

“他想幹什麽啊?”安笙哭笑不得,她已經知道了桐四和費藍藍之間的事兒,上次見面,費藍藍就都和她說了,安笙把費軒的事和費藍藍也說了,費藍藍還給安笙寬心,說他哥哥喜歡和不喜歡,從來不會改變,也不會放棄,特別值得托付,至于人,需要耗費點時間修理。

“我也不知道,”費藍藍把頭發撩起來,撇了下嘴,“見面又不說話,我聽說他喜歡清純的,今天還特意打扮這樣,以為他會煩了,但他還是跟着……”

“報警吧。”安笙說,“這世界老爺們可能就沒有正常的,要不咱倆湊合一下得了。”

費藍藍輕笑,面對着安笙站着,兩個人都美,不是一個類型的美,安笙美的精致,美的像一個精心燒制的瓷娃娃,讓人愛不釋手,費藍藍的美讓人覺得缱绻而溫柔,就算濃妝豔抹,也蓋不住一身賢良淑德。

“行吧,那就咱們倆湊合下。”費藍藍說。

說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浴室裏面,甜美又清脆。

“一起洗嗎?”費藍藍發出邀請。

安笙欣然點頭,“洗泡泡的吧……”

不同于這裏面的一室春景水波蕩漾。

外面月黑風高,兩個武裝的嚴嚴實實的,前來“抓奸”狗男人,狹路相逢在電梯裏,看對方有點眼熟,隔着大口罩對視一眼,驚的各自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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