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誰給你的膽!

鑒于這偏見,裴璇讓佟叔去酒店把妖精帶過來:“不行!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是什麽妖精樣?!”

佟叔正要走,床上裝睡的裴鸾醒來了:“姐,別折騰人了行嗎?我的事也不要遷怒到她,與她沒關系。”

“你不要替她說話!”

裴璇見弟弟醒來,坐到床邊,去摸他的額頭:“還發燒嗎?身體怎麽樣?”

“嗯,就是有點疼。”

把那些壞死的肉清除掉,能不痛嗎?

裴璇心疼壞了:“你說說你,長這麽大了,怎麽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受傷了也不好好住院,夏天傷口容易發炎,你還亂折騰。那女人下落還需要你親自來找?”

他們裴家想找個女人,只要不出國,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裴鸾也相信裴家的實力,只是到底憂心,萬一真找不到了呢?萬一她遇到危險了呢?她那樣招人犯罪的臉在外一天,他都要急死了。

當然,這些隐憂他也不會說出來,只道:“這事你別提了,我跟她已經解決了。”

“怎麽解決的?”

“都說了別提了,你還提?”

他氣的一仰身,痛的龇牙咧嘴:“你想我痛死嗎?”

裴璇自然是不想的,也就閉了嘴。

董達這時候帶着食物過來了,一份紅棗薏米粥,一份水晶包子:“四少,起來吃點東西吧?”

裴鸾确實餓了,但痛的沒有什麽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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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璇見狀,接過食物喂他:“多少吃點,人一吃飽,就心情好,也就不痛了。”

這聽着就覺是歪理。

裴鸾不信,可見姐姐都喂到嘴邊了,也就張尊口了,但也沒吃幾口,就嫌棄了:“太甜膩了!”

“甜膩也多吃幾口。”

一旁的霍銳有些羨慕妒忌:“這可是我都沒有的待遇,這也就你,別的男人,想都別想。”

裴鸾:“……”

這醋壇子!

他沒搭理,又吃了兩口包子就趴下了。也許是止痛藥發揮了效果,也許是吃飽了讓人發懶,他有些困倦,但在困倦前不忘囑咐:“不要去騷擾我的女人!記住了!”

到現在還在向着那個小妖精!

裴璇心裏不滿,但也沒跟他杠,點了頭:“知道了,你睡吧。”

“好。”

他安心了,閉上眼,就睡了。

這個時候才三點多,正是睡眠的時刻。

霍銳不忍妻子辛勞,便讓她去沙發睡。

裴璇睡不着,就坐在床前,看着弟弟的睡顏。明明是二十六歲的年紀,但睡着了,斂去了一身的戾氣,跟十七八歲的少年沒差了。她看得愛憐心起,不由得說:“你瞧,他這麽乖乖睡着,跟昭彰多像?”

她婚後育有一子霍昭彰,才十歲,性子、相貌就活脫脫的翻版裴鸾。

霍銳經妻子這麽一說,也認真看了兩眼,認同地點了頭:“都說外甥多似舅,看來還是有些道理的。”

“彰兒前幾天還在電話裏念叨着小舅舅呢。”

“等暑假了,讓他回國住段時間。”

他們閑聊着,忽然聽到外面飛機的轟鳴聲。

大約過了三分鐘,裴苑跟母親程子惠就來了。她們一聽裴鸾傷口發炎住進醫院,就連夜坐飛機趕來了。裴父因為在國外談合作,就沒第一時間過來。

“媽,三妹——”

裴璇看到她們,在她們出聲前,伸出手指抵在唇上,止住了她們的詢問:“我們出去說。”

一行人包括霍銳在外面走廊交談着裴鸾的傷情。

“傷口做了處理,感染面積也被控制住了。之前有點發燒,不過現在都退了。”

霍銳作為傷情第一知情人,在這方面最有話語權:“你們不用擔心,我問過醫生,說是用了幫助傷口快速愈合的藥,住院觀察幾天就沒事了。”

“謝天謝地,老天保佑。”

程子惠雙手合十,一旁禱告。

“媽,你既然信佛,那就該相信我的話。”

裴苑見機危言聳聽:“喬洛施命裏煞氣重,克親克夫,是個禍害,你看看鸾兒自從遇到她,就沒正常過。”

“不會吧?”

程子惠皺起眉頭:“那孩子乖乖巧巧的——”

“如果乖乖巧巧,就不會做出逃跑的事了。”

裴苑眼裏冷笑,嘴上舌燦蓮花、玩轉人心:“媽,警察那邊也來了信,她搶車上了高速,飙車不說,還造成了重大交通事故,這是個乖乖巧巧的女孩子能幹出的事嗎?而且她為什麽要逃?別不是心裏有了人,跟人私奔呢!”

她越說越嚴重,但每一句又精準地敲在了程子惠的心裏。

喬洛施的那些舉動确實不會是個大家閨秀會做的。初初看起來秀氣安靜的女孩子做出這一番大跌眼鏡的舉動,輕些說是表裏不一,重些說那就是心機深沉。而且,養在深閨二十年的嬌小姐為了什麽要出走?

裴苑見程子惠眉頭擰的越來越緊,繼續添油加醋地說:“我們裴家可不能要這種不幹不淨的女人!鸾兒心地良善,一時信了她的謊言,咱們可不能被她騙了去!”

她是打定主意不讓喬洛施好了。

至于那婚事,也要一并毀了去。

程子惠不知她真實的想法,想着這事的蹊跷,也存了追究的心。

裴璇既好奇喬洛施的妖精模樣,也想知道她離開的原因,也沒什麽異議。

至于霍銳,跟喬洛施沒有關系,也不會摻和到這些女人的事情中。

可憐喬洛施馬上就要經歷三堂會審而不知,正美美睡着,不,也不是美美,因了兩人睡前的親密,她做了個春夢。當春夢對象的臉露出來,她就驚坐而起,一腦門的熱汗。

竟然是裴鸾!

性感的唇,濕熱的吻,擁有魔法的手指,還有那更為銷毀的撞擊……

他們的呼吸纏繞,肢體像是生長在了一起……

美妙又讓人躁動。

喬洛施感覺到熱,心髒劇烈的跳,身體像是着了火。她下床去浴室洗臉,沖澡時,兩腿摩/挲着,有些欲深埋在身體裏,難以抑制。

真要命!

都是裴鸾!

臭男人,關鍵時刻掉鏈子!

喬洛施把水溫調低了,冷水落下來時,激得她身體躬起來,狠狠打了個冷戰。

沒想到自己也有沖冷水澡的一天,真見鬼了!

大概沖了三分鐘,身體才冷靜了。

喬洛施裹着浴袍出來,坐到床上,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了。她環視了眼房間,裴鸾竟然不在。去哪了?她打開房門,外面守着兩個保镖,眼睛瞪得像銅鈴。她知道這是裴鸾留下來看守她的,那他人呢?

“你們少爺呢?”

“不知道。”

“你們打個電話問問。”

“恕我直言,小姐打過去,可能更好些。”

這保镖情商還挺高。

她才惹怒裴鸾,确實需要做些什麽安撫一二。

喬洛施轉身回房打電話了,但沒人接。她想着這時間,天才亮,就沒再打了。她躺回床上補眠,才閉上眼,手機就響了:“喬洛施?”

說話的人不是裴鸾,而是個年輕的女性,聲音很熟悉,誰來着?

正尋思間,那邊傳來裴鸾的低喝:“誰允許你動我的手機?”

“我不是看你睡了,怕找你的人有急事。”

“與你有關?”

四個字,冰冷又殘忍。

那邊沉寂了一會,裴鸾才又出了聲:“醒了?”

“嗯。”

喬洛施應了,片刻後,才像是想起了什麽,補了一句:“你在哪裏?”

“醫院。”

“怎麽了?”

“關心我?”

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喬洛施想起他離開時卻是說了後背疼,還吃了止痛藥,便問:“你傷口惡化了?”

“嗯。”

“哪家醫院?”

“你把手機給保镖,我讓他們送你過來。”

“我先換下衣服。”

喬洛施換上之前的衣服,顧不得上面的汗味,穿上後,就出了房。

保镖應該收到了裴鸾的指示,二話沒說,開車送她去了醫院。

喬洛施到了醫院,才進VIP病房,就聽到裏面傳來男女激烈的争吵聲,還沒搞清狀況就被沖過來的裴苑甩了一耳光:“賤/人!”

那兇狠勁像是恨不得吃了她。

喬洛施握了握拳,想打回去,但忍住了。

這是裴家人的地盤。

她餘光掃了一眼,滿病房的人陌生的、熟悉的,都驚住了。

裴鸾率先反應過來,跳下床,把人拉到了身後,慘白的臉,近乎咆哮:“你做了什麽?你當我的面,打我的人?誰給你的膽!道歉!立刻道歉!”

“我是你姐,你維護一個外人!”

裴苑自然不會道歉,高傲如她,挺着胸,目光淩厲:“她也配?”

“她不配?呵!”

裴鸾被氣笑:“滾!你立刻滾!”

他顧及着她是他的姐,不能打,不能罵,但絕不想看到她。

姐弟關系乍然僵成這模樣,程子惠忙勸:“鸾兒,你別氣,你姐就是關心則亂!她心疼你呢。”

“我沒有這樣的姐!”

裴鸾餘光瞥了喬洛施一眼,見她半邊臉已經紅腫了,氣的眼睛通紅:“我話說這裏,她不問緣由打了喬洛施一巴掌,就是打我臉上,她今天不賠禮道歉,裴家有她沒我!”

這是要斷絕姐弟關系的節奏!

裴苑氣的快哭了:“你們看看,他瘋了,他為了個女人昏了頭!”

昏了頭的裴鸾見她還在撒潑耍無賴,直接把人往外推:“當我說笑呢?裴苑,別逼我把你那些醜事說出來!”

最後一句,他逼近她的耳朵。

溫熱的呼吸,帶着他身上獨有的氣息。

裴苑心神俱亂,不由得面露沉淪之色。

裴鸾一臉看屎的嫌惡:“我不想再看到你!”

随後,他将人推出房,又讓兩保镖看着她:“若是她進來,你們就滾!”

保镖盡忠職守地應聲:“是。”

他一點面子也沒留給她。

裴苑在病房外幾乎咬碎了牙:喬洛施,這事沒完!

這事确實沒完。

程子惠跟大女兒裴璇走出來,見着她就是一通數落、埋怨:“阿苑,你怎麽能打人呢?那是你的弟媳,你這麽一巴掌下去,以後還怎麽見面?”

裴璇也附和:“阿苑,你确實過分了。明明知道那小子護着她,還跟她動手!”

“我動手怎麽了?她欺騙你們的感情!她欺騙鸾兒的真心!”

裴苑妒忌瘋了,“她就是個妖豔賤貨,貪圖裴家錢財,還不安分,背地裏不知道給鸾兒帶了多少綠——”

話未說完,裴鸾一條毛巾扔出來:“你們把她嘴堵上!”

保镖撿起毛巾,戰戰兢兢地對視一眼,遲遲沒動作。

但其實單這個命令就夠侮辱人了。

裴苑氣的身體顫抖:“你瘋了!你瘋了!”

瘋了的裴鸾“砰”的一聲關上門,去看喬洛施的臉:“疼不疼?”

不疼才怪!

喬洛施一臉看傻子的表情:“要不我抽你一下試試?”

她說着舉起手掌,但半路被握住了,男人眼神熱熱的,另一只手溫柔又心疼地摸她的半邊臉:“對不起,我們剛剛吵架,她就遷怒到你了。”

他太溫柔了。

溫柔的讓人心髒過電。

“所以我這巴掌還是挨得冤。”

喬洛施不着痕跡地後退一點,壓下心中的異樣,佯裝淡然:“好吧,說實話吧,這就是我離開陽城的原因,豪門大家規矩多,我人微言輕……”

“我早晚會替你讨回來。”

裴鸾打斷她的話,去了浴室,拿毛巾浸了水,一邊給她冷敷,一邊鄭重道:“你信我,這一巴掌不會輕易算了。”

不輕易算,還怎麽算?

喬洛施挺感興趣,但也沒顯露出來。他們是血脈情深的一家人,再生氣也是一時之怒,真多說了,反是她挑撥離間了。不能多說,默認吃虧,可又真心冤。她這還沒進門,就跟小姑子拉了仇恨值,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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