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定計

秋風瑟瑟,旌旗飛揚,十萬大軍整齊劃一地行進,遠遠望去,猶如長龍橫卧。

容涵率大軍開拔才半個月,宮中便傳來婁太後仙逝的消息。

仙逝?太後和父皇同一年歲,身子骨好好的,怎麽會病一場就沒了?

婁家少了一位太後,僅靠皇後在宮中,後族還想維持這鼎盛之勢可沒這麽容易,容涵雙眼一眯,問:“宮中可還有其他消息,關于婁家的?”

跪在地上的暗衛道:“回王爺,聽聞婁昭媛有三個月身孕了。”

這是想弄一個嫡皇子出來?就是不知道婁太後死的能不能有價值了。容涵低低哼笑一聲,眼底藏着一絲嘲諷,婁氏一門三後,這榮耀夠頂置的了!

“駱明霜一事,查清楚了嗎?”

暗衛一邊取出案脈遞上一邊解釋道:“回王爺,此番查探是從駱姑娘定下未婚夫前半年即她及笄當日開始至上月底,她前大嫂一事,确實出自她的手筆。駱姑娘此次在并州初次做生意,大獲成功。”

容涵換了一個姿勢,手肘抵在膝蓋上,并未打開案脈翻閱,随意問道:“她做什麽生意大獲成功?”

“回王爺,是糧食生意,并州今年大旱,收成與去年相比少了七成。駱姑娘及時收購糧食運糧過去,已在并州收購了三分之一的米鋪,且及時穩住并州的旱情,并未有波及動蕩。”

“知道了,下去吧。”容涵淡淡道,看暗衛退下,拿起這份案脈細細翻閱起來,目光一點點變得陰冷。

從她及笄自那件事事發,她這性子比一般的閨閣小姐都不如,整日吟詩作對,傷春悲秋,目下無塵不通俗物,并且一顆心系在她那個前未婚夫身上,情詩、荷包、筆硯、玉石,隔三五日就會送一樣過去,怎麽會突變?

何況那件事發生後,她就僅僅不再傷春悲秋,依舊是目下無塵不通俗物,甚至腦子更為不靈光,連自己什麽身份都看不清,所以那件事就絕不該是出自她的手筆!

至于運糧去并州?

雲颦夫人的生意主要在京畿和江南一帶,并州可沒有!她剛學做生意,關于這事,容涵又想笑了,這應該是她自己的主意吧,想展示一番自己有多能耐?

還真是喜歡被衆人捧着,可她連皇子都看不上眼了,就這種性子,靠她自己,随便一個小商賈都能把她玩弄在鼓掌之間甚至把她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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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颦夫人還真是個蠢貨,連這侄女有幾斤幾兩都沒看清楚,以為有皇子對她示好就是最好的繼承人了?

成功?容涵嗤笑一聲,就憑盛京這事鬧得這麽沸沸揚揚的,他又親自去送行,還有雲颦夫人在一旁保駕護航,駱明霜做什麽能失敗得了?

可并州這事還是不對,怎麽可能會及時,難不成她事先知道并州有大旱,否則她怎麽做得出這樣的安排?

這女子不正常,絕對有問題!容涵眼中的陰鸷一閃而過,嘴角浮現一抹嗜血的冷笑,看來他真得好好徹查一番!

并州是吧,那就讓她在并州收幾個貼身丫鬟伺候吧!

大周皇室的後妃位秩中初始并無皇貴妃,蓋因成祖皇帝高壽,在位43年,原配皇後和第二任皇後相繼去世後,後宮中晉封了一位皇貴妃,并且重新調整了後妃的位秩。

當時的皇貴妃代掌鳳印,執掌後宮諸事,等同于是副後的存在。

而大梁皇室并無皇貴妃的品階,皇後之下便是正一品的貴、淑、德、賢四妃,四妃之首的貴妃便相當于是副後。

大梁嘉豐帝的第一位貴妃是他中年時最為寵愛的珍貴妃,珍貴妃逝後,貴妃的位置一直懸空。

時隔六年後,大梁的後宮再次迎來一位貴妃,因生育有功而晉封的時年21歲的妙貴妃,22皇子和23皇子的生母。

丹陽宮中,雍容華貴的許皇後目光直直的手中的菱花鏡,似要把這鏡面鑿穿,鏡中映照出一張風姿綽約的臉龐,肌膚依舊白皙,卻抵擋不住眼角有幾道細紋蔓延開來。

她已經三十三歲,已經做皇祖母了!她老人珠黃了是嗎?!

憤恨之情一股腦兒地湧上來,許皇後大力一甩,菱花鏡被甩至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啪的一聲,碎了。

一旁女官見狀當即指使在殿中伺候的宮女們把碎鏡收拾好,并把內侍全部遣退,斟上一杯許皇後最愛喝的香茗恭敬地奉上,勸慰道:“娘娘,您消消氣,為着那麽一個小丫頭片子傷了身子可不值當。”

許皇後冷笑道:“那位已經是貴妃了,妙貴妃!可不是什麽小丫頭片子。”

“娘娘,您何必跟個小丫頭置氣,平白地堕了您的身份。”女官好笑道,眼中閃爍着精光,壓低聲音分析道:“娘娘您想想,這兩位小皇子才多大,一個四歲,一個是剛滿月的奶娃子,可皇上已經五十四歲了。”

換言之,除非皇上能活到七八十歲,否則這兩個小皇子根本就等不起。

別的不說,還有北方的大周在虎視眈眈,皇上怎麽可能因為寵愛一個後妃而将祖宗基業置于不顧。不過這些話,女官可不敢說。

許皇後眉梢一挑,眼底的笑意緩緩醞散開來,睨心腹女官一眼,似嘆非嘆:“本宮近日宮務繁重,沒能顧上皇上的龍體是否安好,是本宮的失職了,趕明兒個,記得讓太醫院把案脈呈上來。”

“娘娘聖明。”

“那小丫頭不足為慮,還是秦王——”許皇後目光微凝,白皙修長的指尖緩緩撫上眼角,遲疑着問:“你覺得燕王如何,真的願意做個閑散王爺,還是在暗中籌謀?”

女官目光微閃,失笑道:“娘娘,燕王的出身是最低的,輪到誰都輪不到他呀;哪怕他真有心思,也成不了什麽事。”

“可燕王娶的是刑部左侍郎的嫡長女,又有汝陽侯的嫡女自請為側妃,他想争一争,不是不能。”許皇後幽幽道,她可不想等和秦王纏鬥到最後,被人坐收漁利。

“娘娘若是不放心,那就防範于未然吧。”女官附和,給許皇後出主意:“燕王領的不過是翰林院的一個閑差,您不如試他一試,給他找個有點小權的實職,就看他會不會接了。”

許皇後勾唇一笑:“好,那就姑且試試他。”

不過十二個時辰,丹陽宮中這番隐秘的對話便已一字不落的落入燕王的耳中。這女官是許皇後的女官,至于心腹,得加一個前綴,燕王八年前送給皇後的心腹。

韶側妃生的國色天香,是位絕色美人,可不代表她眼中只看得見美男子,貪圖‘美色’,看中燕王的皮囊,不管家中姐妹的嘲笑硬是要入燕王府做一個側妃。

燕王的出身是衆皇子中最低的,卻是最有手腕的一位,這才是韶側妃自請為側妃的緣故,整個胤都的勳貴包括皇家子弟,能入她眼的就只有燕王。

“爺,皇後既然對您起了疑心,您看是不是要給秦王多添兩把力,把皇後一黨的風頭壓過去,讓她無暇他顧?”

鳳祁南的神色有些莫測,輕輕搖了搖頭,喃喃道:“韶兒,父皇,五十四歲了吧。”

韶側妃一愣,疑惑道:“是呀,爺,怎麽了嗎?”

“那以你來看,父皇還能再活幾年?”

這種話,說出來便是大不敬,鳳祁南一點沒在意,韶側妃亦是沒在意,手托着下颌,微微沉吟便道:“我朝最高壽的是太丨祖皇上,沒能活過六十歲;其次是先帝,五十出頭便去了。皇上便是能活過六十歲,恐怕也就是六十出頭吧。”

“那便是還有七八年,若是皇後再為父皇的龍體動動心思,那應該就只剩五六年了。”鳳祁南倏而笑了,夾着些微諷意說道:“還有五六年,儲君怎麽都該在最後一兩年定下來,那便是——”

話在此處頓住,鳳祁南擡眼,看着他的側妃,目光幽晦不明。

韶側妃迎上他的目光,如嬌花般的臉龐笑得愈發嬌媚,嬌滴滴的說:“那便是只剩下三四年了,爺。”

“所以,秦王一年之內得敗掉,讓皇後一派獨大兩年,或是父皇會扶一個兄弟出來和皇後抗衡個一兩年,到時本王就該出頭,否則便太晚了。”

鳳祁南三言兩語,便定下了朝堂接下來五六年的走向。

這話說的何等霸氣,這樣的男人才能入她的眼,韶側妃塗着胭脂的臉龐自然地泛起紅暈,看着男人的目光微微有些癡了。

“韶兒,你先出去,爺要細細思量一番如何讓秦王敗掉。今晚讓你父親、王妃的父親、定國公父子、兵部侍郎、工部尚書、大理寺少卿、侍衛步軍副都指揮使還有沈将軍來一趟。”

這麽一串人物,不要說皇後和秦王聽到要咂舌,便是皇上都要驚詫,若是這些人真正的主子都是燕王,那無疑是衆皇子中最有實力的一位了。

韶側妃的聲音都不自覺地輕柔了些:“是,爺,韶兒告退。”

美人娉婷而出,彌留一陣暗香浮動,鳳祁南盯着那關上的門縫凝視許久才輕嘆一聲,擡手揉了揉眉心。

八年前秦王的心腹中就有他的人了,這些年秦王的動向全在他眼裏,想讓秦王敗掉不過是在彈指之間,哪用着的細細思量?

只是他想一人獨處的借口罷了。

不過定計後他暫時離開胤都一段時日倒也無妨,一個月,他應該能收服那位藥王為他所用,只是該如何下手?

錢帛、權勢,大周皇帝能給的必定比他多,既然都沒能收攏住這位藥王留在宮中當太醫,那他想從那老頭身上下手就不易了。

所以他應該先釣小魚,等釣上小魚,就不怕這大魚不上鈎。

想到那小姑娘,鳳祁南忍不住想笑,真是單純,一看就是山野長大的,一點都沒經歷過世事,随便騙騙就能騙到她,就她這樣的,将來要嫁人時可有的那位師父費心了。

不過那小姑娘的夫婿應該會很幸福,這小姑娘對一個陌生人都這麽好,何況是自己的丈夫,鳳祁南忽然心頭微澀,搖搖頭,不想了,還是想想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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