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孽氣
氣氛凝滞了一瞬。
蘇老太太的手中的佛珠都沒有再撥動,唇角的一點笑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就這樣看着菀棠。
菀棠也沒懼怕,目光沒有一點躲閃。她的瞳眸清澈見底,沒有一絲可懷疑可糾纏的地方。
蘇奕在蘇家是個忌諱。盡管這麽多年過去了,似乎大家都默許了也習慣了他的存在。
但沒當他出現在人前,在熱鬧的氣氛也要靜一靜,原本就安靜的氣氛則會變得跟墳地一樣森冷。
大家都曉得蘇老太太厭惡他。
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存在侮辱了蘇家門楣,更是因為他的出生叫蘇三小姐一步步走向毀滅。那是蘇老太太疼到骨子裏的閨女啊,做出那樣的醜事都不忍心過分懲罰,卻因為蘇奕的父親瘋癫自盡。
怎麽能不恨!
多少年了,蘇老太太想起依然夜不能寐,恨得心肝都在抖。
所有人不不敢在她面前提蘇奕,生怕觸了她黴頭。
可是……看每次看到蘇奕那個孽障,他的眼睛那樣像他的母親,黑尾翎般的長眼睫,眼廓那樣深,微微一動就是墨染河山。可惜啊,他的母親那樣靈的一雙眼,到了他這樣,卻時常陰郁地籠着黢黢的深霧。
孽氣。
都是孽氣。
蘇老太太突然感覺她的眼裏發澀,她面前的小孫女,是多少年來第一個在她面前正面提蘇奕的人。
她說什麽,還想帶他一起上香拜佛去。
看到蘇老太太僵在那裏,菀棠眨眨眼睛,語氣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祖母,你是不開心了嗎。菀棠可是請求太無理。”
蘇老太太就回過神來,語氣冷冷,“可是那個孽障說了什麽诓你。菀棠你年紀小,難免識人不清。”
經過了墨綠一事。
菀棠覺得蘇老太太大抵已經知道她不僅是個會撒嬌賣癡的小姑娘,再遇到這種畢竟敏感的事情,能落落大方一些就落落大方一些吧。
“祖母,我聽說大哥昔日參加童試之前,大伯母專門帶着他去杭州最有名的靈隐寺求了護身符。表哥明年春日也要參加童試了。”菀棠任由蘇老太太審視她,認真地說。
蘇老太太的注意力卻不在她身上了,“童試?他要參加童試?”
她也太不關心蘇奕了。
“是啊祖母。”菀棠說道,“族學裏的夫子特別看好表哥呢。我們都有聽聞。也是夫子說表哥是時候參加童試呢。”
她這話半真半假,夫子看好蘇奕是真,他明年要參加童試确實私下裏在他的小院子裏聽聞的。但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任何人也不會把僅僅是參加童試的蘇奕當成威脅。菀棠完完全全可以大方地說出來,也好讓蘇老太太以後對蘇奕好一些。
看,蘇奕作為一個男丁,有可能會為振興蘇家門楣添磚加瓦了,依蘇老太太的心性還不得把他供起來。
蘇老太太果然沉默了。
門外。
蘇奕無聲地站着,已經有一會兒了。
然而他突然轉身,又回轉到來路上,往外頭走。
“主子,可是不進去了?”
安九忙瞎瞎地跟在他後面,問了這麽一句廢話。
“我的好表妹已經幫我達成目的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蘇奕笑了一笑,淡言道。
安九突然打了個激靈。
不知為何,他居然覺得,蘇奕這笑意,有些冷薄。
……
柳姨娘和蘇嫣棠一直等到蘇老太太帶着幾個姑娘上馬車,也沒等到有誰傳她們一起去。
柳姨娘蒼白着臉,“嘩啦”把銅盆裏頭的熱水都掀翻掉。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被沒來得及躲,被燙着手臂就是克制不住一聲尖叫。
“娘。”蘇嫣棠緊張地叫她。
“出去,滾出去。”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有三個月了,柳姨娘近來脾氣越發的不好。
尤其是蘇二老爺好幾日沒回府看她了。她曉得,自己不能叫他沾身子,就算嘴上手上伺候得再小意,他新鮮幾回依然還是覺得秦樓楚館裏頭的女人身體妙。男人,都是得隴望蜀!
被燙傷的小丫鬟憋着淚,抱着銅盆退下去。
蘇嫣棠現在也有些弄不懂她娘了,她慢慢靠過來,又喊聲“娘。”
柳姨娘漸漸平靜下來,露出幽怨的神情,“嫣兒,我肚子裏頭明明也是老太太的親孫子,你說她怎麽就一點也不憐惜憐惜我。”
她生蘇嫣棠那時傷了身子,求醫問藥吃了不曉得多少偏方才在十年後又懷住。她和蘇二老爺都把這得來不易的孩子當成金疙瘩,偏偏老太太,居然是一個問候都沒有!她想借這個孩子往上爬,光有蘇二老爺的承諾有什麽用,最起碼不能叫真正做蘇家主的老太太反感她。
這個時候的柳姨娘倒是忘了,她往日怎麽教導蘇嫣棠的。女人只要有男人的寵愛就行,至于其他人,完全可以看心情。哦,你說蘇老太太啊,她還能活幾年,還能作福作威幾年?
她只記得蘇老太太對她冷漠無情。
蘇嫣棠小聲說:“娘,你懷着弟弟的事情祖母又不知道。”
“老太太會不知道?”柳姨娘露出一絲冷笑,又自怨自艾,“着偌大的蘇府,能有什麽事情她不知道的。”
“那您叫我去跟蘇菀棠講想一同去上香,是……”蘇嫣棠有些明白了。
她才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再有小心思還是沒有她娘這樣九曲回腸。但她畢竟骨子裏流淌着柳姨娘的血,對于內宅鬥争相當敏感,一點就通極有天賦,顯然前途無量。
“是啊,不過是想探探老太太究竟是個什麽态度。”柳姨娘一把又把桌上茶盞打落,“真是狠心,她一定也不在乎的。她心裏若有一些我肚裏孩兒的分量,就算不來接你一同上香也該派人來解釋一番。”
順便再賞賜些好物件。
“姨娘,”這時候有另外的丫鬟戰戰兢兢過來禀告,“那邊的楊姨娘過來看您了。”
“楊氏?”遲疑一下,柳姨娘斜斜地倚靠在美人榻上,擺出弱柳扶風的嬌弱姿态。
“叫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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