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風波

“知府大人這別院所在果然為風水寶地。依山傍水,景致怡然。”

嚴豫背着手,邊行邊笑走向正廳。

揚州知府劉鎮帶着一臉尴尬又不失謙遜的笑,跟在他斜後面。一轉頭看見嚴豫後頭的七八個佩刀的烏衣衛,也面無表情跟了進來,頓時一張面皮子就抽了抽。

今上多疑,硬是搞了什麽烏衣衛。賜予他們滔天權力,任由他們興風作浪。明明是沒有什麽品級的官,居然到哪都搞得跟大爺似的,叫他這個堂堂知府大人都不得不捧烏衣衛的臭腳。

心裏無限诽謗,劉鎮的臉上卻擠出菊花盛開一般的笑意,“嚴大人謬贊了。”

嚴豫微微拉長調子輕哼否認,踏入廳內。對着一旁一張老臉挂不住了的劉鎮繼續笑道:“大人真有先見之明,給自己找好埋骨之地。”

話音未落,跟在後面的烏衣衛已經一腳踢上廳堂的門。

嚴豫手中的劍,已經森涼地抵住了他的後心。

“你——你們——”

劉鎮臉上的血色褪去,他張惶道。甚至都不敢回首,去看嚴豫是何種神情。

“不!你們不能殺我——這院子裏都是我的府兵,殺了我你們同樣活着走不出去!”

跟烏衣衛打交道,劉鎮并沒有盲目。他早早地安排了府兵掩藏在別院裏,就怕有什麽不測。烏衣衛果然向他發難了,甚至這樣突然,但他并非沒有一掙之力。

嚴豫帶着手中劍轉動,轉到他面前,輕笑出聲。

“哦,就是你們院子裏的那些小螞蟻。知府大人難道就不好奇,為何跟我進來的烏衣衛只有這麽幾位。”

劉鎮這下是真的笑不出來的,他的面色變得蒼白。他開始瘋了一樣喊道——

“我是陛下親封的揚州知府三品大員,你們烏衣衛無權處置我。即使我有罪,你們也應該把我押入京城送入刑部讓聖上……”

劍入。

血肉被剖開的聲音。

劉鎮張了張嘴,帶着血沫子吐出最後的兩個字,“……審判。”

嚴豫拔出劍,劉鎮轟然倒下。

他露出一絲諷意。

“等你入獄之後百般周轉東山再起?烏衣衛不做這種蠢事。”

他黑深的瞳孔深處因為血色變成殷紅,墨靴從容不迫地踩着血泊而過。

……

入夏,揚州就發生了知府被烏衣衛就地正法之事。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劉鎮的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的罪證伴随着他的頭顱一同入京呈給聖上。沉迷修仙的老皇帝難得抽出空來關注了一下案件,評價烏衣衛一聲“好”。

簡直不可思議。從此,烏衣衛更成了一種“不可說”的存在。

而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揚州城東蘇府的五姑娘坐馬車時被摔了就成了件小事。

菀棠額上纏着兩寸寬的白紗,坐在床榻上聽她的母親景氏唠叨。

“這事怪我,就不該叫你跟着李氏去。老太太自己都要人照看豈能照看到你,李氏又是個笑面虎,從來就看不起咱娘兒倆,你出事了她保不住還笑話你!”

景氏端着手中的瓷碗抿一口潤嗓子,“好在菀菀你沒大礙,不然我可得鬧上一場,叫李氏這個不慈不愛的丢盡臉面!”

李氏人在大房坐,鍋從天上來。

其實這事還真不怪她。

菀棠是個講道理的好姑娘,“不關大伯母的事,馬車出事後也是她在帶人找。”

景氏最看不得閨女胳膊往外拐,她眼一瞪,“那馬會突然發瘋?”

馬當然不會突然發瘋了。

菀棠眸光微微地黯了黯,然後搖搖景氏手臂,“娘,不說她了。”

景氏端着瓷碗又抿兩口,“你心裏要有點底。李氏不是什麽好的。”

明白,明白,妯娌是天生的小冤家。

菀棠想起來她從前的那些破事,也忍不住嘆息一聲。

“馬一發瘋,卻也成了好事,不然還不知道要被那些爺糾纏多久。”景氏聲音沉下去,想摸摸菀棠腦袋,但看她額頭被白抄纏成那樣,沒忍心摸。

“那些爺啊,轉頭找了劉知府。現在劉知府已經沒咯,別院裏頭血糊了一地。”也只有景氏,一張嘴叭叭的,還敢在這個時候說烏衣衛的事情。

血糊了一地。

菀棠彎彎身子,突然就用手帕捂住了嘴,反胃。

“說來說去,也只有奕哥兒算好的,知道護你,沒枉你有事沒事就喜歡找他去……菀菀,菀菀?”

景氏連忙收住話,去拍菀棠的背。

一陣兵荒馬亂,總算沒事了。

菀棠倚在大迎枕上輕輕喘息。

“先前的藥都白吃了,好在我這還有一些。”

景氏端起擱在一邊的瓷碗,一看手搖了搖,“怎麽都見底了?”

菀棠無奈道:“娘,先前你講話時都把藥汁當茶水喝完了。”

蘇五姑娘心好累。

……

“主子,您這次沖動了。”

隐一說道。

蘇奕額頭也纏着白紗,但他跟菀棠那種傷了點皮肉的不一樣。而他傷得更嚴重的是左手臂,骨裂,此刻綁了繃帶,吊在胸前。

誰叫他追過去在菀棠被摔出馬車的那一瞬間把她護在懷裏,自己無比光榮當了肉墊。

但是我們的未來權臣身殘志堅,這個時候居然還在練字。

一旁的小厮安九看得也很開,該研磨的研磨,一句廢話也不多說。

蘇奕拾起墨跡未幹的紙張,微微笑了笑,“她又要在家養身體了,這些當字帖應該夠她練。”

隐一額頭青筋一跳:“……”

才多大。

才多大!

就這麽不求上進沉迷妹妹了?

卻見蘇奕收好筆墨,唇線冷了冷,“了因大師還是被帶走了?”

“是的。”隐一還是比較适應這種風格的小主子,立刻進入狀态,“了因大師已經做了兩手準備,他進退皆可,主子無需擔憂。”

蘇奕就“嗯”一聲,他突然眯起眼眸,“隐一,你說,這次嚴豫親下揚州,為的是了因大師還是劉鎮?”

“烏衣衛做事從來随心所欲。”隐一說道,“但是屬下确定了另一件事。”

“那匹馬果然不是偶然發瘋。”

“我們的人在馬臀上找到了一根針。”

“姑娘用的繡花針。”

【隐一:我的小主人宛如一個癡漢。】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