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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的木棍帶到林茉兒手裏。
她不信神鬼,但不代表這裏沒有危險,掙錢固然很重要,可是不能讓茉兒受傷。
019謀生手段很重要
“好,等賣了錢,我們就去吃肉。”
吃貨的力量是很強大的,只要有好吃的,林茉兒什麽都不怕。
倒是她,反而沒有茉兒那麽随意。
看着茉兒離開,她站在原地,四周打量了一下,耳邊的蟲鳴鳥叫,反而讓人覺得這野林子更加靜谧。
村子裏的人,忌諱這裏鬧鬼,平時不輕易來,萬一在這裏遇到老虎大蛇,她和茉兒,根本就是主動送上門的美食。
想到這裏,她便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有些魯莽,完全沒有考慮這後果是不是自己可以承受得了的。
但是既然人都已經站在這裏,再多的擔憂都于事無補,依照家中長輩的偏心程度,如果不做任何改變的話,就會一直窮到死,左右都是死,還不如努力一把。
在這個偌大的野林子裏,茂盛到連陽光都沒有辦法透進來的樹林裏,想要找到之前可以拿去賣的東西,并不容易。
而且林芽兒來到這裏的時間不長,就連地裏挖的野菜也認不得幾種,更別說其他。
幸好,像人參、靈芝之類比較名貴的藥材,她還是認得。
一番躊躇以後,她貓着腰,在樹幹的底部,仔細尋找。
可是除了野草和青苔,以及不知名的低矮灌木以外,根本找不到任何看上去比較值錢的東西。
她有些擔心茉兒,畢竟茉兒年紀小,又容易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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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段時間,她就喊一聲,聽到茉兒的回應以後,才安心的繼續尋找。
樹林裏很們,巨大的樹冠和高聳的野草擋住了風,不消多時,她便汗流浃背,滿臉通紅。
又過了許久,她在一處看上去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下來,用袖子擦拭着臉上的汗珠,心裏有些退意。
也許是她把這一切都想得太簡單,如果随便就能在野林子裏挖到值錢的東西,那麽這山溝溝裏的人也不至于那麽窮。
站起來準備叫上茉兒回去,眼角餘光瞥見在在一棵高大的松樹下,被厚密的苔藓覆蓋下,似乎有幾簇黑褐色的橢圓形植物。
“诶?”
林芽兒的心漏跳了半拍,才剛剛吐槽她沒有這般好運氣,頓時就讓她看見了……類似靈芝一樣的東西,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吧。
她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小心翼翼的挪過去,扒開濕漉漉,沾着水氣的苔藓和雜草,終于看清了橢圓形植物的真面目。
真的是靈芝。
足足有巴掌那麽大的傘面,表面是光亮的黑褐色,有四五朵,大小高低不一。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一下,然後脫下外套,小心翼翼的把較大的三朵摘下來,剩下小的,用雜草和苔藓附上。
小的只有雞蛋大小,即便摘下來拿去賣,也賣不上價錢,先留着,等長大了賣,又或者留着急用。
“芽兒姐,你快來!”
才剛摘下來,沒來得及裹好,就聽到茉兒的聲音。
“我就來。”
她擡起頭,小心抱在懷裏,循着聲音跑過去,地上的苔藓很滑,蜿蜒垂下來的藤蔓擋住她的視線,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被絆倒。
“芽兒姐,你快點來。”
茉兒似乎等不及,又叫喚了一聲。
林芽兒擔心她出什麽事,加快了步伐,也不管鋒利的草葉在身上劃出道道小口。
終于來到茉兒身邊,她蹲在一處灌叢下,身旁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快看,這是什麽?”
循着茉兒指着的方向,她看到是一只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的穿山甲,看上去不像是受驚而蜷縮成一團,而是……死了。
“穿山甲,你怎麽找到的?”
她蹲下,用木棍戳了戳,沒有任何反應。
“我走到這裏的時候就看到了,好像已經死了,這裏有血。”
林茉兒指了一下旁邊,一小撮草被染紅,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咬了,然後掙紮到這裏才斷氣。”
她收回木棍,準備帶着茉兒離開,反正踩了狗屎運摘了靈芝,趁着還新鮮,賣到藥堂應該也能賣不少錢,但是她才走兩步,便頓了頓,停了下來。
“茉兒,你說,穿山甲能賣錢嗎?”
“我不知道啊。”
林茉兒連這叫什麽都不懂,更別說能不能賣錢,在她眼裏,這模樣怪異的小動物,要是剝了皮也不剩多少肉,當野味賣的話,還不夠炖一鍋。
“試試,你把外套脫下來。”
她不知道這個朝代對穿山甲感不感興趣,但是穿越之前,她所在的時代,卻愣是吃成了二級保護動物。
“好。”
茉兒很聽話的脫下外套,把穿山甲裹進去,紮好背在身後。
“我們現在去鎮上,剛剛我在那邊,發現了一些靈芝,賣了錢以後,就給你買好吃的。”
林芽兒說着,抖了抖懷中的靈芝。
對林茉兒來說,前面說了一大串她都沒注意聽,倒是對最後“好吃的”這三個字特別上心。
“真的嗎,我想喝香飲子。”
“香飲子?”
芽兒疑惑的皺了皺眉頭,沒關系,只要有了錢,一切都好說。
兩人特地繞小道來到鎮上,然後在鎮上最大的藥堂,太和堂門前停下來。
高檔奢華的裝潢,讓林茉兒咽了一下口水,她悄悄伸手拉着芽兒的衣袖,小聲說道:“我們不能到這裏來。”
“為什麽?”
林芽兒瞧了瞧太和堂的門面,上面可沒寫着什麽人可以進什麽人不可以進的牌子。
“這些地方,都是大老爺才能去的。”
茉兒有些怯生生,她倆渾身髒兮兮的,一身水一身汗,和走在裏面衣着光鮮的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大老爺是去買東西的,我們又不是買東西,兜裏沒錢也不怕。”
林芽兒笑了起來,拉着茉兒大步走進去。
在穿越之前,她雖然不是什麽財閥集團的千金大小姐,但是高檔的百貨商場也去過不少,裝潢比這太和堂還要奢華許多倍。
根本吓唬不了她。
太和堂店裏的夥計們,看到走進來兩個衣裳洗舊打着補丁的小丫頭,以為是鬧事乞讨的,連忙上前,連哄帶推的趕着:“去去去,這不是你們來的地方。”
林芽兒一聽,就不樂意了。
她仰頭看着推搡她的店夥計,問道:“打開門不是做生意的嗎,讓人知道你們太和堂随便趕人,以後還要不要開門做生意?”
“嘿,我說你這小女娃,怎麽這樣說話?”
店夥計冷哼一聲,進來鬧事乞讨的人他見多了,但是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皮的。
020談判的技巧
“太和堂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看你現在的做派,原來太和堂也不過如此。”
林芽兒的聲音不小,能讓整個堂面的人都聽得真切。
店夥計聽到她這麽說,雙手叉腰瞪着她,語氣略帶威脅的說道:“你竟敢這樣說話,非要給點顏色瞧瞧才知道我厲害說吧。”
林茉兒原本就怕這種光亮的地方,聽到店夥計這樣說話,吓得驚叫一聲,把堂面內的人,全吸引了過來。
在櫃臺招呼客人的掌櫃,此時也趕了過來,給了店夥計一個眼色。
店夥計見掌櫃來了,連忙俯身在掌櫃耳邊悄聲說着什麽。
林芽兒不用知道他說什麽,定然都是一些不好的話,狗眼看低人的地方哪裏都有,這家不行,大不了換下一家就行了。
鎮上那麽多,她還就真不信,找不到一家收藥材的藥堂。
掌櫃聽店夥計說完以後,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而是小步走到林芽兒跟前,笑道:“進門都是客,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多多見諒。二位進店,想要買些什麽?”
喲,不管是否發自內心,态度還算可以。
這就是為什麽有的人可以成為掌櫃,有的人,卻一直都是店夥計的區別。
她挑了一下眼眉,對上掌櫃的眼睛,毫不怯意的說道:“我想看看貴店的靈芝。”
“這邊請。”
掌櫃退後一步,做了一個引路的動作,在前面帶路。
林芽兒拉起茉兒的手,大步跟着,在櫃臺邊上的高腳圓凳坐好,看着眼前一排排的藥鬥子,少說也有好幾百個格子,每個格子都寫着不同的藥材名。
掌櫃讓幫手拿了好幾種品相的靈芝,擱在竹盤子上,放在林芽兒面前。
“客人請看,這是本店幾種規格的靈芝,這種色澤均勻,烏黑發亮的即為上等靈芝,一錢需要二兩銀子,因為極為珍貴,所以需要一棵的賣,不切開。”
林芽兒對古代的計重單位不是很熟悉,依稀記得一錢也不過是三四克,就要二兩銀子。
這一棵靈芝蓋兒,比她手掌還要大,可不輕呢,非富則貴的人才買的下來。
“依次下來,這是本店最差的靈芝,有些蟲洞,但是不礙事,一錢也不過三百文,可以按需切下來,煲湯煎炖都很劃算。”
掌櫃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他看着坐在那裏,面色平淡的林芽兒說道,心裏很清楚,就算最差的靈芝,眼前這兩個小女娃也買不起。
“這種呢?”
林芽兒看了一圈,最後指着最好的靈芝隔壁的那一棵,不管是顏色還是大小,和她的都差不多。
“這棵也是極好的,只不過個頭沒有這個大,所以稍稍便宜一點,一錢為一兩六百錢。”
“掌櫃的,你們店裏的靈芝,進價沒那麽貴吧?”
她在進來的時候,沒有馬上表明自己是賣東西的,而是要看售價,就是想先摸摸價格,畢竟她懷中揣着寶貝,卻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錢。
掌櫃聞言笑了起來,也不隐瞞,坦然道:“進得了店的,自然要貴許多,人工鋪租這些老生常談的話就不說了,光是太和堂這份招牌,也值得這個價。”
言下之意就是,賣出去的價格,是進貨價的許多倍。
林芽兒點點頭,覺得這也無可厚非,做生意的,不為利,才是奇怪事。
“掌櫃的,你既然對我坦白,我也不賣關子,你看我倆怎麽都不是有錢人,這裏的東西,莫說一錢,哪怕是一小撮兒粉末也買不起……”
她說着,低頭把懷中的外套擱在桌面上,微微掀開一個角,讓掌櫃能看到裏面的東西,但是旁人卻看不到。
“我們來這,是想賣東西,要是掌櫃合了眼緣,給點辛苦費,以後我們姐妹倆還有什麽好東西,也算是為你們藥堂提供一個入貨的渠道?”
雖然是賣東西的,林芽兒的态度卻不卑不亢。
靠勞動力換取的,沒什麽丢臉可言。
掌櫃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站起來說道:“二位到後堂來。”
“芽兒姐。”
林茉兒有些害怕的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看着藥鬥子旁邊的珠簾,不肯往裏走。
“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她輕聲安撫着茉兒,既然害怕,就不會勉強茉兒跟着進去,畢竟對茉兒來說,這種地方她是第一次來,心生膽怯也是很正常的。
撥開簾子,是一條有遮蔽的走廊,往前走一小段路,是一間兩面敞開的小屋,布置很是典雅,看得出來太和堂不缺錢,即便不是門面的地方,也不馬虎了事。
“請坐。”
掌櫃坐下以後,林芽兒看到除了他,還跟着走進來一個頭發胡須發白的老者,不高,人有些瘦削,可是一雙眼睛看上去,很是精明。
“這是我們藥堂的藥鑒,入行已經有四十年,在他眼皮底下,從未一件錯漏,不介意的話,先驗驗貨吧。”
掌櫃簡單的介紹說道,畢竟太和堂最看重的是名聲,能進來的都是達官貴人,藥材補品的質量若是不好,就相當于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絲毫馬虎不得。
“這是應該的。”
林芽兒把外套解開,把靈芝露出來。
其實她心裏也沒底,畢竟她不是藥鑒,看不出靈芝好壞。
老者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又摸了摸,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撚了一些孢子粉在嘴裏啜了啜,然後對掌櫃使了個眼色。
“這靈芝,你是哪裏摘的?”
“林子裏。”
林芽兒簡單的三個字概括,這種財路一把都不會說出去,沒有誰會傻到把路指出來讓人去挖。
掌櫃也明白,所以不多問,而是直接把價格說出來:“你也知道,藥堂是需要掙錢的,畢竟每天那麽多張嘴等着吃飯,一般說來,進價是賣價的十分之一。”
坑,黑店。
這是林芽兒第一感覺,進價是賣價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說,利潤達到百分之一千。
都說無商不奸,看着太和堂金碧輝煌的鋪面,可算是知道錢都是怎麽來的。
掌櫃也看出了她的意思,輕聲咳了咳繼續說道:“鎮上所有的藥堂都是這個比例進貨的,你要是不信,多跑兩家對比,但是別家賣價沒我們家高,所以總的來說,賣給我們最劃算。”
太和堂這麽大的藥堂,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哄騙一個小丫頭,省不了多少錢,事兒傳出去,還會折損了太和堂的聲譽。
021敲骨吸髓的黑店
林芽兒聽了,掂量着這三棵靈芝的重量,雖然蓋兒有巴掌那麽大,但是一棵大概也只有四五十克,折算也就是十來錢。
按照一錢一兩六百文的價格的十分之一,一棵靈芝也不過只有二兩多的銀子罷了。
而且這三棵靈芝大小不一,粗略估摸一共還不到六兩。
但是放在太和堂的藥鬥子裏,搖身一變,身價頓時暴漲成六十兩。
“很好,成交。”
“還有一點沒有說清楚,那就是店裏的是幹靈芝,你這是濕靈芝,幸而靈芝這東西帶的水分不多,所以只需要折一半的重量就可以了。”
掌櫃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始終帶着笑意。
林芽兒卻瞪大眼睛,心裏暗罵道:這豈止是黑店,根本就是敲骨吸髓。
本來六兩銀子就不多,現在還要折一半,就只剩下三兩了。
掌櫃見她沒有回答,也不急,慢慢敲着桌子道:“價碼都是這樣定的,你剛才也看到了,店裏的靈芝,都是幹的。”
她想了想,知道掌櫃說的在理,換了別家,也會這樣算。
“掌櫃,除了靈芝,我這裏還有一物,不知道你們收不收。”
說着,她解開另外一件外套,露出穿山甲。
眼角餘光可以看到,藥鑒瞪大了眼睛,看來對他們來說,這穿山甲才是寶貝。
古時候的人,認為穿山甲的鱗片有大作用,可以除瘧疾通脈絡,消癰腫排膿血等大作用,加上很難抓捕,一直賣價很高。
可是對林芽兒來說,今天只是恰巧碰到死去的穿山甲,如果是活的,她絕對不會抓。
既然死了,與其留在野林子裏腐爛,還不如試着賣錢。
“這珍物,你是怎麽打到的?”
“撿的。”
林芽兒很是坦然的答道,她可以瞎編幾千字人.獸大戰,可是事實上,就是撿的。
“姑娘好運氣。”
掌櫃除了這句話以外,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穿山甲這種動物,生性膽小,晝伏夜出,又擅長鑽洞,不是那麽容易抓的。
“閑話不表,還請開個價吧,如果掌櫃的認為我年紀小好欺負,想要坑我的話,我也是無話可說的;但是我相信太和堂這麽大的藥堂,還不至于為了這點兒蠅頭小利而騙我,畢竟做生意都是長長久久的。”
她先是服軟,然後再給對方戴高帽,這麽一來,就算對方想诓她,也會多加考慮。
要是對方真的這麽奸詐,非要诓她,她也無話可說,頂多下次換一家藥堂就是了。
“你這話,真叫人不敢接啊。”
掌櫃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他開店數年載,見過的人何止千萬,小小年紀就如此深思熟慮,實在少見。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讨價還價也沒意義了,這樣吧,填個整數,兩樣東西加起來十兩銀子如何?”
林芽兒聽了,沒有馬上答應,她剛才只是問了靈芝的價格,沒有問穿山甲鱗片的價格,但是聽到“珍物”二字,料想應該也不是尋常物。
一只穿山甲七兩銀子,的确也不少了。
“你要是一時半會拿捏不定主意也沒關系,多走幾家問問價,要是有哪家能高過我給的價格,我雙倍買下。”
掌櫃言語間,頗為豪邁。
她覺得這樣僵持下去實在是浪費時間,既然她能走進來,連這點兒信任都沒有的話,就沒意義了。
“下次還有好貨,還望掌櫃不要嫌棄。”
十兩銀子,可以做很多事,林芽兒心裏算的很清楚。
跟着藥鑒到賬房裏取了十兩銀子,她不要一大塊錠銀,而是要八塊一兩的碎銀,以及兩貫錢串。
對她們這種小戶人家來說,散錢比錠銀好使,萬一出了什麽事,也不至于一下子全沒了。
回到堂面,茉兒局促不安的站在角落,見她出來,叫了一聲撲上來抓着她的手,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看上去十分委屈。
“好了,我們去買香飲子吧。”
林芽兒笑着,抖了一下懷中的錢袋。
“嗯!”
茉兒重重的點頭,剛才還委屈巴巴的小臉,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她拉着茉兒手,往外走去,撞見一行人大步走進來。
沒有擡頭仔細看,反正能進來太和堂這裏的都非富則貴,光從眼角餘光瞥見的寶藍色綢面絲織面料,大致就能判斷不一般的身份。
“沈小六爺,好久不見你來了,這回想進點什麽,剛剛來了幾棵新鮮的靈芝……”
掌櫃的聲音,顯得十分熱情,向這位沈小六爺介紹着她剛剛賣出去的靈芝。
林芽兒想看看她的買主是誰,回頭望過去,可惜這位沈小六爺帶了許多随從,橫檔在兩人中間,她看了幾眼,只能依稀看到一個身影而已。
然後她就放棄了。
不過就是個有錢的買主而已,她已經和掌櫃做了交易,接下來賣給誰,和她都沒有一點兒關系。
鎮上的市集,她只來過一次,沒有茉兒熟悉,基本上都是茉兒拉着她在人群中穿梭,最後在一處涼攤前停了下來。
涼攤很簡陋,一把大的遮陽傘,底下擺着幾張木桌木凳,一旁插着三角旗,上面寫着“飲子”二字。
這種飲子攤很常見,林芽兒走進過去看了看,所謂的飲子,就是古代人的飲料,他們可沒有過得想象中那麽凄慘,除了解渴的白開水以外,還有不少各具特色的飲子,不管是味道還是賣相,都十分誘人。
“我只喝過一次,那次我高燒不退,爹娘帶我到鎮裏找大夫,回去的時候買了一碗,讓我別告訴你們,一起鬧着要喝。”
茉兒小聲的說着,然後擡起眼簾,看了林芽兒一眼,生怕她責怪自己獨食。
“生病了本來就有特權。”
她說着,拉茉兒坐下。
還沒坐穩,馬上就有人小跑過來,見是倆粗布麻衣的小丫頭,臉上的笑容頓時減了一半,不過依舊問道:“二位來點什麽飲子?”
“你這有什麽,給報一下。”
林芽兒忽略他的态度,繼而問道。
“有砂糖冷元子,砂糖綠豆甘草涼水,木犀湯,姜蜜水,鹿梨漿……”
那人不喘一口氣,連着報出二十多種,聲音揄揚頓挫,過路的人也聽得清楚,有些禁不住,也跟着坐了下來。
“我要冷元子,撒點桂花糖,你呢?”
她看着茉兒問道。
茉兒歪着頭,她早已記不住剛才報的名字,只得伸手指了指鄰座的碗,說道:“和那個一樣。”
022被告狀了
“好嘞,兩位要涼的,還是冷的。”
這句話,引起了林芽兒的好奇,在這個沒有電燈,只能點蠟燭或者煤油燈的古達,還能有涼的,冷的之分嗎?
“涼的怎麽說,冷的又怎麽說?”
“涼的原價,冷的要多加十文錢。”
那人說着,伸出雙手的食指,交叉疊加比劃了個十字。
“那就冷的。”
有了錢以後,她覺得腰板子都硬了不少。
“十文錢,太貴了。”
林茉兒連忙制止,心疼的龇牙咧嘴。
“拿着。”
林芽兒低頭數足了銅板子,扭頭對茉兒說道:“反正就一次,自然要吃好點,否則哪對得起我們小半天的折騰啊。”
“可是……”
“知道靈芝還有穿山甲賣了多少錢嗎?”
她說着,壓低聲音,湊到茉兒的耳邊小聲說道:“足足十兩銀子,我們對半分分。”
“我不要。”
茉兒連連搖頭,表情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為什麽?”
林芽兒有些意外,茉兒看起來可是個小吃貨,沒錢怎麽當小吃貨呀。
“如果不是芽兒姐提議去野林子,我們哪有錢喝香飲子,再說我也不會藏錢,放在芽兒姐的手裏是最好的。”
茉兒覺得芽兒姐和從前不一樣了,但是又說不出具體哪裏不一樣了,現在的芽兒姐不再任由奶和小姑欺負,還會掙錢,帶着她吃好吃的,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那好吧,我幫你攢着,以後做嫁妝。”
林芽兒也不勉強,茉兒雖然性子活潑些,但是骨子裏到底和林芸兒一樣,包子屬性,錢放在她那裏,倒不是怕她亂花,而是一個不小心沒藏好被發現了,是一大禍事。
很快,所謂的香飲子端了上來。
用很大的海碗裝着,旁邊擱着長柄小勺。
她用勺子舀起來,其實看起來就好像雜糧甜湯那樣,令她驚訝的是,裏面竟然還摻了碎冰塊,喝上一口,頓時透心涼。
怪不得要添十文錢,敢情這是碎冰的錢。
林茉兒似乎是第一次在初夏吃到冰,滿臉的不可置信,瞪大眼睛,說不出一個字,手裏的勺子不停舀着。
“吃慢點,小心待會鬧肚子。”
雖然她是這麽說,自己也喝了一大口,涼意順着喉嚨滑下去,感覺之前在野林子裏的暑氣,頓時全部都消散無蹤。
等兩人回到去,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王氏最近對林芽兒尤其不滿,抓到一點兒把柄,就叉腰開罵:“死哪裏去了,不願意回來就不要回來,這裏可不是客棧,随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茉兒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
林芽兒知道自己錯過了午飯時間,但是兩人喝了一大碗香飲子,此刻倒也不餓,甚至比平時還要飽。
填飽肚子心情好,她就不計較王氏那難聽的話。
鄭氏連忙伸手拉她和茉兒拉到一旁,小聲問道:“你們去哪了?”
要知道,林芽兒頭上的紗布還纏着,大夫說了,至少還要過段時間才能拆下來,做娘的怎麽能不擔心。
“別怕,嫂嫂偷偷留了飯。”
林芫兒也走過來,悄聲說道。
她嘴裏的嫂嫂,就是之前幫芽兒的馮氏,馮氏是二房吳氏的兒媳,林子橋的媳婦兒,懷有幾個月的身孕,但是農家的媳婦可沒有嬌氣的資格,什麽粗活重活都要做。
要是被王氏知道,她擅自留了飯,肯定免不了一頓罵,而吳氏也會埋怨她多管閑事。
“湊在那裏說什麽,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不是,你這丢人現眼的東西,去哪裏瞎晃了?”
王氏見她們幾個圍着,火氣更甚,幾乎要沖上來擰林芽兒的耳朵,讓她長長記性。
“我知道她們去哪了。”
林家祖湊過來,擠眉擠眼的,沖着林芽兒得意笑。
林芽兒忍不住皺起眉頭,自從穿越來到這裏以來,她就沒和林家祖說過一句話,雖然是小叔,可是林家祖做過的事情,令她感到惡心。
“去哪了?”
王氏如同變臉般,剛才還一副老虔婆的模樣,轉眼對着寶貝兒子,頓時化身慈祥老婦的模樣。
“她們兩人,到鎮上了,還進了藥堂。”
林家祖越說越得意,幾乎手舞足蹈的比劃着,眼神一直在林芽兒身上游走。
他恨死了林芽兒,如果這個死丫頭肯乖乖就範的話,他不僅能拿一大筆錢,還能和那些少爺們稱兄道弟,都是因為這個死丫頭,把他的好事都攪和了。
“什麽,鎮上,藥堂?”
王氏這下當真被踩到尾巴了,蹭的一下跳了起來,用吃人的表情瞪着林芽兒,大聲吼道。
這中氣十足的音量,讓林芽兒不禁縮了縮脖子,如果這個朝代有女高音的話,王氏即便拿不到第一名,也能拿前三名。
“給我說清楚,你們去那種地方做什麽,反了反了,這個家還要不要,你們竟然敢去那種地方,真把自己當少奶奶了是吧?”
王氏又氣又急,大步上前想抓住林芽兒,新賬舊賬一起清算。
鄭氏攔在芽兒跟前,不忘王氏靠近,王氏沖着周氏和吳氏吼道:“你們瞎了還是瘸了,還不過來幫忙!”
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兩人,聽到婆婆的命令,才不情不願的上前攔住鄭氏。
雖然說林家三個媳婦,可是這三個媳婦都各懷心事,有的也不過是表面上的和睦,而且誰都不想撕破臉皮當壞人,都盼着老爺子歸西的那天,好分家,各過各的。
鄭氏雖然潑辣,也架不住兩人攔住。
王氏大步走到林芽兒面前,單手拎小雞似的,直接把她拽起來,大聲吼道:“說,你們到鎮裏做什麽?”
林芽兒被她吼得頭昏眼花,頭上許久不痛的傷口,也因為被她搖晃,而開始隐隐作痛起來。
林茉兒早就吓得臉色發白,她向來都害怕王氏,現在芽兒姐被這樣晃着,她更是吓的哆嗦,生怕王氏傷了芽兒姐。
“奶,奶……”
她哆哆嗦嗦上前,連話都說不清。
林蓮兒和林蘋兒兩人躲在後面看,這種時候,根本不敢上前蜷縮。
馮氏想上前,也被兩人攔下來,她懷着身孕,這要是萬一磕着碰着就不得了了。
“奶,芽兒還有傷,你輕點。”
林芫兒護着哆哆嗦嗦的茉兒,上前說道,被林家祖一個白眼瞪了回去:“滾,一個二個湊上來,等着讨罵是吧。”
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瓜子,神情悠然的啃着。
最好狠狠的抽林芽兒一頓,才能解一解他心頭的窩囊火氣。
023辛苦錢被搶了
王氏搖着林芽兒,還不解恨,舉起手在她後背重重的拍了好幾下。
每一下,都讓林芽兒覺得,心肝脾肺腎都要跳出來。
“不對,你們去藥堂當不了少奶奶。”
王氏忽然間醒悟過來,家中管大錢的是林大富,畢竟幾個孫子去書塾念書,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小錢則由她拿着,用已一家人的日常開銷。
兒子們出工掙的工錢,不過手的,結賬的時候,都是林大富去取。
她們身上有幾個镚兒,王氏心裏一清二楚。
鎮上的藥堂,那是有閑錢才進得去的地方,兩個窮要飯的丫頭,進去做什麽,不是買東西,就是賣東西!
“說,你們拿什麽去賣了,賣了多少錢,錢在哪兒!”
林芽兒不得不佩服王氏,姜還是老的辣,能活到這把歲數,都成人精了。
“你不說是吧。”
王氏狠狠啐了一口,邁開步子,抓起早就瑟瑟發抖的林茉兒,滿是皺紋的老臉湊的很近,一口黃牙在茉兒眼前晃着。
“你說,去藥店賣了什麽,你要是不說,我就淹死你。”
王氏說着,把茉兒往井口的方向推了一把。
林茉兒到底年紀小,張嘴“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鄭氏看到自己女兒哭了,用力推開周氏和吳氏,不過那兩人也不是吃素的,連一個人都攔不住,待會王氏又會将怒氣撒在她們身上。
“我說三嫂,還是聽聽你家女兒都做了什麽好事吧,要是偷偷賣東西掙錢,也未免太白眼狼了。”
周氏攔着她,陰陽怪氣的說着。
“就是,我們全部人掙了錢,都交給爺,你那房私留着,說不過去啊。”
吳氏也在一旁幫腔。
其實這話,鄭氏聽起來,根本就不公平,她們都生了好幾個兒子,而她只有子檀一個兒子,男人們掙一樣的錢,其實相當于把她男人掙的一部分錢,給了其他兩房的兒子去書塾。
只是鄭氏心裏雖然不爽,也從來沒有多說什麽,誰讓她只生了一個兒子,她要是有能耐再多生幾個兒子,照樣也能去書塾念書。
委屈是咽了下去,可是聽到她們這樣說,鄭氏越想越不忿氣,推搡她們的力氣,也大了起來。
“不要,不要,奶,我和芽兒姐她……去藥堂……”
林茉兒不經吓,結結巴巴的開口說着。
一旁被拍了好幾下還沒回過神來的林芽兒,此刻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帶着茉兒兩人,在那個人人畏懼的野林子裏忙活了一個上午,才掙來的錢,可不能就這樣交出去。
即便王氏拿了錢,也不會交給林大富,最後還不是補貼到最疼愛的兩個幺兒身上。
她看着站在一旁,嗑着瓜子看熱鬧的林家祖,便恨得牙癢癢,這種連親侄女都能推到火坑裏的渣男,一想到辛苦掙來的錢,與其落在他的手裏,還不如直接丢水塘裏更好。
“我們去賣野三七了。”
她張嘴說道。
“什麽,野三七?”
王氏皺起眉頭,這等能賣錢的東西,是這死丫頭輕易可以挖得到的嗎?
“我和茉兒前幾天到野林子裏,碰巧看到,就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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