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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的樣子,很是滿意。

然後轉眼看着芽兒挺直腰板子,根本不害怕的模樣,忍不住皺起眉頭,大聲威脅,雙手在半空中揮舞。

可是揮舞了一陣子,還是沒聽到芽兒的求饒聲。

這不符合劇本啊。

“我真的,會下手的!”

刺癞頭又喊了一聲,舉起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他這樣的人,就算拳打老人,腳踢小孩,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是個欺軟怕硬的人。

如果芽兒求饒,他很有可能還真的來勁,打個痛快,但是芽兒态度很強硬,他就不得不忌憚起來。

“你試試,信不信你這手下來,我能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芽兒對上他的眼睛,語氣篤定的說道。

沈硯之自然是不會在意她的生死,但是她要是死了或者傷了,雲老太肯定不會放過他,要是眼前這個刺癞頭敢對她怎麽樣,她一定會找到沈硯之,讓他出手教訓。

有能耐的人,不一定要自己動手喊打喊殺。

能差遣人,也是一種本事。

“我信你個邪!”

刺癞頭在這條街上也混了不少年,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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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眼前這個丫頭真有本事,還需要窩在這巷口角落裏掙這點小錢嗎,差點兒就被騙了。

“芽兒。”

芫兒雖然害怕,此刻卻上前,推開芽兒,擋在前面,後背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發出很大的聲響。

“姐!”

芽兒原本想着,如果刺癞頭不怕她唬,她就把沈硯之搬出來,畢竟手裏有資源不用,那是笨蛋。

149街頭打鬥

誰知道,還沒等她把沈硯之搬出來,芫兒就挺身替她擋下刺癞頭的巴掌。

“知道我厲害了吧,要麽給錢,要麽就滾。”

對于這種人來說,打女人絲毫沒有任何不妥。

不聽話的,不管是女人還是小孩,都能下手。

原本還探頭看熱鬧的周圍商販,看到刺癞頭動了真格,生怕連累自家,紛紛縮回脖子,裝作沒看到這邊的情況。

芫兒痛得皺起眉頭,卻一聲不吭,依舊護在芽兒跟前。

她既然不能說服芽兒放棄出來擺攤,自然就要承擔起保護芽兒的責任。

“姐,你到這邊來,到這邊!”

芽兒用力拽着她,想把她拽到自己身後,但是芫兒的力氣卻很大,死死的站在她跟前,就是不肯離開。

刺癞頭見到這情形,咧開嘴笑了起來,嘴裏發出令人讨厭的啧啧聲說道:“真是姐妹情深啊,看得我都快要流眼淚了,不過你別着急,我要打的人,是你。”

他看着芽兒,惡狠狠的說道。

在這條街上橫行霸道了這麽久,他向來都是靠着恐吓,就能收到保護費,下面還有幾個小弟看着他。

現在被芽兒拂了面子,在小弟面前折了威風,怎麽也要讨回來。

說着,他伸手就要去抓芽兒。

這兩個人,在他眼裏,就好像小雞一樣,想要怎麽對付她們,就可以怎麽對付她們。

“芽兒,你快跑。”

芫兒分明已經害怕的連站都站不穩,這種場面,她沒見過,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可是在這種危急的關頭,她想到的還是讓芽兒先走。

“我告訴你哦,我還真的不怕死呢。”

她說完,抿着嘴拉住芫兒的手,用盡力把她拽到一旁,然後抽起木輪車上的尖刀,這是她之前放在裏面的,原本只是打算着,要是生意好了,就把木輪車裏面的土豆切了。

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是哪只手打了她,這只對吧?”

她抓着尖刀,指着刺癞頭的右手,直接揮刀刺過去。

刺癞頭看着明晃晃的刀刃,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大哥,小心。”

身後的小弟們,呼叫了一聲。

這讓刺癞頭感到十分沒有面子,他漲紅了臉,捏了捏拳頭。

尖刀固然是令人害怕的東西,但是握着尖刀的只是一個小丫頭,黃毛小丫頭罷了,難道他還會害怕嗎?

“你們擦亮眼睛看着,我是怎麽弄死這個賤人!”

說着,他在掌心裏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擺出一個應戰的動作,兩只眼睛死死盯着芽兒手中的尖刀,準備伺機從她手中奪過來。

芽兒也看出了他的想法。

尖刀是她現在用來保身的武器,一旦落入了對方的手裏,還真的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就算她認識沈硯之,沈硯之也會看在雲老太的面子上幫她。

但是如果連小命都沒有了,她拿什麽去找沈硯之?

她更是捏緊了尖刀,對準刺癞頭,大聲說道:“現在就算你求饒,我也不會放過你,姐受的傷,我得讓你百倍奉還。”

“哈哈,你們聽聽,她說不放過我。”

刺癞頭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反正在他看來,芽兒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這種人,偶爾在收保護費的時候,也遇見過。

如果是個八尺男兒,他還稍微有些忌憚。

眼前這個小丫頭,別說拿着尖刀,就算是拿着大刀,他也不在意。

“來啊,我就在這裏,往這裏刺,這裏刺。”

刺癞頭挑釁般的用手拍着胸膛,還故意往外頂了頂,輕蔑的看着芽兒。

芽兒倒是沒有絲毫的猶豫,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她要是不照做的話,那麽對方豈不是很失望。

她緊抓着手中的尖刀,用力刺過去,動作很快,幾乎讓人反應不過來。

連刺癞頭,還有身後的小弟們,都吓了一跳。

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芽兒真的敢沖上來。

“啊!”

刺癞頭下意識的躲了一下,也只是躲開了要害。

尖刀末梢的尖端處,紮在他腋下稍微偏一點的位置。

換做是別人,這把細長的尖刀能整個沒入只剩刀柄,芽兒力氣不夠,只能紮出個血洞,對刺癞頭來說,取不了他的性命,反而将他惹怒了。

芽兒見狀,瞳孔微微放大,想要把尖刀拔回來。

事到如今,想要好好的談話是不太可能的。

要麽是把他們吓唬離開,要麽是她們兩姐妹遭殃。

第一個可能性不大,第二個可能性她不願意。

“姐,快跑”!

她扭頭沖着芫兒喊了一聲,轉身想拉着芫兒的手逃離。

木輪車的東西,就算全部丢在這裏,她也不心痛。

“嘶……”

刺癞頭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怒火被她成功點燃。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芽兒的胳膊,舉起手劈頭蓋臉的就往下打,嘴裏喊着:“你這個賤蹄子,竟然敢傷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眼淚了。”

芽兒伸出雙手,抓住他往下打的手。

刺癞頭見她反抗,越發的生氣,晃了幾下,沒能把手晃出來,對着身後的小弟們說道:“還愣在這裏幹什麽,今天我不弄死他們,我還真就不是爺了。”

身後的小弟們,聞言紛紛上前。

只是抓兩個小丫頭,根本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力氣。

“你們放開芽兒。”

芽兒正拼盡全力和刺癞頭對抗,聽到芫兒的聲音,回頭一看。

芫兒舀了一勺滾沸的熱油,沖着刺癞頭的小弟們潑了過去。

“啊,好燙。”

“哎喲,你這臭婆娘。”

那些小弟們盡管有躲閃,身上還是被潑了熱油,燙的龇牙咧嘴,罵罵咧咧起來。

“廢物,連一個女人都抓不住嗎?”

刺癞頭大聲呵斥。

其實他這邊,也并非太容易。

芽兒使出了吃奶的勁掰着對方的手,她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在扭打的時候,也專門挑刺癞頭被刺傷的地方捶,痛得對方臉都皺成一團,怒意更深。

大有把芽兒制服以後,要撕碎她,吃肉喝血。

芫兒又舀起一勺熱油,像往刺癞頭那裏潑過去,但是因為芽兒也在那裏,她生怕誤傷了芽兒,手裏舉着勺子,遲遲不敢下手。

那些被熱油潑了的小弟們,也漸漸回過神來,朝着芫兒靠近。

她再怎麽樣,也終究只是一個女子,到底是抵不過幾個男子。

芽兒扭頭看着被漸漸逼近的芫兒,抓起刺癞頭的手,用盡全力咬下去。

“啊——”

刺癞頭慘叫一聲,用力把她甩開。

被咬的地方,兩排大牙印,血從被咬的血窟窿裏冒出來。

掙紮開來,她拉着芫兒的手,奪步逃離。

只要人在,什麽都好說。

“抓住她們,給我把她們抓住!”

芽兒的第一個反應,是往來泰樓跑。

她不知道怎麽聯系沈硯之,但是彪爺知道。

而且跑到來泰樓的話,就算這些刺癞頭們再兇狠,也不敢在彪爺的地盤裏動手。

兩個小姑娘,再怎麽努力的跑,也敵不過身後的幾個男子。

聽着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伸出來的爪子仿佛下一秒鐘就能把她倆給抓住。

芫兒喘着粗氣,一只手抓住衣襟,斷斷續續的說道:“芽兒……真的,跑……跑不動了。”

“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只要再跑過這條街,然後拐彎再跑上一段,就到來泰樓了。

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不,不行……”

芫兒只覺得,狂跳的心,快要從嘴裏跳出來,她雙腳發軟,連多一下都沒力氣繼續往前邁。

只是稍微慢了那麽一點點。

芽兒便覺得身後脖子的領口一沉,整個人被提住往後拉,失去重心的她,連帶着身邊的芫兒,兩人一同摔倒在地上。

“跑!我讓你再跑!”

150未免太巧合

刺癞頭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大聲罵道,然後抽腳朝着芽兒踢過去。

她弓着身,後背重重的挨了一腳,痛得她哼叫一聲。

“老子一般不打女人的,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刺癞頭說着,又連着踢了幾腳。

芽兒弓着身,忍受身上的疼痛,眼睛卻快速打量着四周,尋找脫身的機會。

就算自己不能脫身,也不能讓芫兒落在他們手裏。

刺癞頭打紅了眼,在這條街上收保護費的,還有好多人,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他被兩個小丫頭耍的團團轉,以後在他們面前,還擡得起頭?

以及身後的小弟們,怎麽也要做表率。

“你弄死我啊,你今天要是弄不死我,我一定會弄死你!”

芽兒擡起頭,因為忍着疼痛,嘴唇都被咬出血來。

“口氣不小啊。”

刺癞頭沒想到,她敢這樣說,揮了揮手,對身後的小弟們說道:“把她架起來,我要讓她後悔說過的話。”

“好的,大哥。”

小弟們個個摩拳擦掌,他們早就想出手試試,尤其是看到這個小娘們長得還不錯,現在激怒了大哥,肯定會被拖到某處,說不定還會被滅口。

在滅口前,好好犒賞一下弟兄們,可是大好的事。

“別碰她,你們滾開。”

芫兒伸手攔在前面,被刺癞頭一把打開。

“你也逃不了,不用急,下一個就到你。”

芽兒瞪着刺癞頭,并沒有他期待的害怕的眼神。

這讓他尤為不爽快。

“抓起來,我要讓她好好記住,得罪老子是什麽下場。”

“是什麽下場呀?”

“自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呃,你是誰?”

刺癞頭順口答完,聽到是一把男人的聲音,擡起頭,看了一眼聲音的主人,冷哼道:“怎麽,你想英雄救美?”

刺癞頭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不怕死,想要逞英雄。

芽兒也循着聲音望過去,模樣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他的名字來。

來人是張如徹。

只是芽兒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對于這個名字,是壓根沒記住。

“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倒也不錯。”

張如徹連正眼都沒有瞧刺癞頭,扭頭看着地上的芽兒,說道:“我扶你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起來。”

芽兒看到他,暗自舒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雖然不記得叫什麽名字,但是能把小偷抓到她跟前,現在還這麽“不懂眼色”的站在她和刺癞頭的中間。

要麽就是磕着腦袋看不懂形勢,要麽就是還有點真本事。

看他衣着還有談吐,怎麽都不會是傻子。

“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裏,我要讓你後悔現在做的事。”

刺癞頭氣得漲紅了臉,捏緊拳頭,朝着張如徹那張他投胎十輩子都投胎不出的臉揍過去。

這種小白臉,最讨女人歡心了。

他花錢去找小嬌娘,說不定那小嬌娘還對自己愛理不理。

這樣的小白臉,若是去找小嬌娘,說不定不用花錢,小嬌娘還特別願意倒貼讨歡心呢。

捏緊的拳頭,沒有如他願砸在張如徹的臉上,而是被張如徹單手擋下。

“真是不會看眼色,我正和人家姑娘說話呢,你插進來做什麽?”

張如徹斜眼看着他,盡管對方用盡全力打過來,他接下的表情卻很輕松。

芽兒被芫兒攙扶着站起來,因為在地上滾了一圈,導致灰頭灰臉的。

她看着張如徹,沒有說話。

上次遇見蟊賊,恰好被張如徹救了,這回撞上刺癞頭,張如徹又來救場。

甭管是巧合還是什麽,她都心生奇怪,下意識的有了提防。

“你,看小爺我不弄死你。”

刺癞頭沒想到會在一個小白臉身上吃癟,收回拳頭,在掌心處吐了一口口水,搓了搓,打算摩拳擦掌再來一次。

只是這次,他的拳頭還沒碰到張如徹,就被對方一腳踹中心窩,飛出一米遠,重重摔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出來。

芽兒站在一旁,看着張如徹,眯了眯眼睛。

這個看上去溫潤謙和的男子,也只是看上去如此而已。

“芽兒,你認識這個人?”

芫兒小小聲的說着。

她現在猶如驚弓之鳥,只要看到不認識的人,都會感到一陣害怕。

“算不上認識。”

芽兒搖了搖頭,她倒是想趁着混亂離開。

可是人家都出手相助,她就這樣溜走,似乎太說不過去。

“哇,咳咳,咳……你們,上啊!”

刺癞頭被這樣猛踹一腳,只覺得喘不過氣來,從心窩一直蔓延開來,疼痛難忍。

身旁的小弟,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面面相觑,最後看着張如徹只是一個人,他們有好幾個人,兩拳難敵四手,再怎麽樣也打得過。

只是他們沖上去,還沒碰到張如徹的衣角,就被他身後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随從們,一人一腳,踹飛好幾米遠,躺在地上慘叫,爬不起來。

芫兒被眼前的場景吓了一跳,縮了縮脖子,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芽兒的手臂。

“芽兒,這怎麽辦才好啊。”

要是出了狼窩又入虎穴的話,這回就真的死定了。

“不用擔心。”

芽兒捏了捏她的手,算是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不過她自己,倒是一次微微蹙着眉心,看着張如徹,并沒有一副得救以後的歡欣。

這世上,可沒有太多的巧合,也沒有免費的好事,張如徹第一次幫了她,也許是湊巧,第二次再出現,就很難用湊巧兩個字形容。

她看着張如徹,張如徹也發現了。

他拂了拂衣袖,大步走到芽兒面前,說道:“好了,壞人都打趴下了。”

三兩下就把對方弄趴下,他的确可以用這樣輕松的口吻說話。

“真巧啊。”

芽兒沖着他笑了笑,眼角餘光看着在地上掙紮的刺癞頭,還有他的小弟們。

刺癞頭倒是想逃,只是張如徹的随從們,站在一旁,他們想逃跑的想法,也只能想一想而已。

“你這是黴運纏身嗎,每次看到你,總能出點狀況才行?”

張如徹語氣慢悠悠的,此刻的他,和剛才擡腳踹人,仿佛是兩個人。

芽兒被挪揄了一下,讪笑道:“其實我一直運氣都挺好的,唯二不好運的時候,都撞見你。”

“芽兒, 你怎麽說話的。”

芫兒拍了拍她,人家好心出手相救,自然要感謝,怎麽能這樣說話呢。

“姐。”

芽兒擡起眼簾,瞥了瞥她這個絲毫沒有任何防備之心的好姐姐。

大概就是那種,就算是被人賣了,也會幫人家數錢的類型吧。

“張……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裏的,真的好巧啊。”

她原本想喊張如徹的名字,可是想了老半天,也只是想得起對方姓張而已,至于姓名,那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誰知道那麽巧呢。”

張如徹對于她記不住自己的名字,似乎也不介意。

身後的随從們,已經押着刺癞頭還有他的那些小弟們,走到跟前。

在他們的膝蓋窩後面,重重的蹬了一腳,膝蓋一彎,便跪在地上。

路上的行人,不明所以,停下來圍觀。

倒是因為刺癞頭等人經常在這裏條街上橫行霸道,大家對他們都混了臉熟,如今看到他們吃癟,心裏暗爽,卻不敢停下來看太久。

生怕被刺癞頭等人記下面容,以後伺機報複。

所以,圍觀的人,也不算多,大家草草看幾眼,就匆匆離開。

“少爺,他們怎麽處置?”

随從低着頭,對着張如徹問道。

“怎麽處置,倒是要問問你,你們是怎麽和這些無賴糾纏上的?”

張如徹看着芽兒問道。

順便一路“享受”着芽兒拿警惕,完全不相信的目光。

151想要殺了他們

其實,芽兒還真的是誤會了他。

上一次的事,是他一手操縱,為的就是在芽兒那裏,留下一個印象。

哪怕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都沒有關系。

但是這一次,他真的只是在街上閑逛,然後就給他碰到了。

一連兩次,都恰好幫芽兒解圍,這種事情,也不怪芽兒會感到奇怪。

“怎麽處置呀……”

芽兒揉着被刺癞頭踢過得地方,剛才因為精神緊張,倒不覺得有多痛,現在放松下來,才覺得渾身都痛,而且還有些頭暈,看東西隐約有些重影。

剛才應該沒傷到頭吧。

“由我說了算嗎?”

她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剛才,他說,要弄死我和姐兩人,如果不是張公子出手相救,這會兒,怕是已經弄死了我們倆人了吧。”

“饒,饒命啊。”

刺癞頭聽到她這樣說,連忙開口求饒。

他這樣的地痞無賴,對危險擁有着一種很敏銳的直覺。

能感覺到,芽兒這話,并非是開玩笑。

而且這個被稱為張公子的男人,似乎也不是等閑之輩。

他們這種爛人,都是衆叛親離,有爹娘也等于沒爹娘的,真的要是被弄死了,也不會有人理會。

“是嗎,那倒是容易。”

張如徹口氣平淡,他倒是沒把芽兒說的話當真。

畢竟只是一個小女子,到底是不會有太心狠手辣的一面,剛剛受了驚吓,說的是負氣話吧。

“拖到郊外的樹林裏給埋了,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張如徹假裝摸着下巴思考。

“不要,不要啊,好漢饒命。”

刺癞頭在一旁求饒,他可不是什麽铮铮鐵骨,不怕死的那種人。

“嗯,那好,如果張公子願意幫忙的話,芽兒在這裏謝過了。”

芽兒的口吻,是一如既往的認真,不帶絲毫的玩笑成分在裏面。

剛才刺癞頭還有那群小弟們,在下手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有考慮到她和芫兒的死活,既然現在風向逆轉了,她自然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同情心是什麽鬼,她可沒有這種東西。

“你這話當真?”

張如徹有些意外,不自覺的挑了一下眼眉,再問一句。

殺人對他來說,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況且像這種爛泥,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在乎,仿佛就好像地上的蝼蟻。

誰會在乎一個蝼蟻的生死。

“芽兒,你說什麽呢。”

芫兒連忙制止。

雖然剛才差點兒就死在刺癞頭的手中,但是芫兒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取人性命。

這種事,現在不會去想,即便是以後,也不會去想。

“不要,不要,千萬不要殺我,求求你們,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幾位,我該死,該死……”

刺癞頭這種人,背後并沒有什麽實力支撐,全然都是靠着兇,在平頭百姓那裏能吓唬一點算一點。

他邊求饒,邊掌掴着嘴巴。

而且“啪啪”聲,還很響亮。

張如徹對這種使勁流氓,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他甚至連眼角餘光都懶得在這種人身上轉上一眼。

他等待的,是芽兒的決定。

這個女子,當真可以輕松的下達殺人的命令。

芽兒被芫兒拉了一下,這才稍微開始思考,然後擡起頭,看着張如徹。

“你瞧,張公子,我剛才被吓到了,有些口不擇言。”

她眯着眼睛笑,用手撩了一下耳邊垂下來,散亂的發梢。

她和張如徹,不過是兩面之緣而已,就開口讓人去處理殺人事件,似乎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不知道在張如徹的心目中,此刻是怎麽想她這個人呢。

“能見面都是緣分,而且對于他們的所作多為,任何一個人都應該幫忙,只要是我利索能力的,都沒關系。”

兩人對于如何殺人滅口這件事,讨論的就好像待會兒要喝什麽下午茶那麽簡單。

可憐跪在地上的人,滿頭大汗的聽着,嘴裏說着求饒的話,也沒人聽上一句。

他不是不想逃跑,但是張如徹的随從們,似乎個個身手不凡,他要是膽敢起身逃跑,肯定死得更快。

“這位公子,芽兒她開玩笑呢,我們已經沒事了,略施小懲就好。”

芫兒連忙說着。

殺人這種事,不管是誰動手,她都不敢想象。

“對對對,我這樣的人,怎麽能髒了大爺你的手,還是聽她的話吧,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找她們麻煩,還會在罩着她們。”

刺癞頭在一旁,連聲說道。

“閉嘴。”

張如徹悠悠的看了他一眼。

這個爛泥,怎麽那麽多廢話,一直在耳邊說個不停,令人心生惱意。

別說這個爛泥,即便是芽兒,他其實也不感興趣。

不過是因為沈硯之而已,既然能碰巧遇上,就再看看,沈硯之接觸的女子,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

刺癞頭原本還想說什麽,可是當他看到張如徹那張溫潤謙和的臉上,眼睛折射出來,如同狼一樣兇狠的眼神時,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是個狠角色。

對于她姐的善良,芽兒覺得很是無奈。

且不說此刻遇到張如徹,是巧合還是預謀,如果此刻沒有張如徹在這裏,她們兩個弱女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跑到來泰樓那裏,請求彪爺去轉告沈硯之。

才剛剛脫離危險,竟然為壞人求情。

“姐,我是不打算輕饒這些人的,你說什麽都沒用。”

“我知道,可是,殺人是不對的,而且你和這位張公子是什麽關系呀,人家怎麽可能會為了你的一句話,就犯了殺人的事。”

芫兒到底是想不明白,她從小看到大的芽兒,到底是什麽時候,認識了那麽多富貴家的公子哥兒。

那個叫做沈硯之的,這個叫做張公子的。

“那倒是。”

芽兒覺得這話說的有道理,她擡起頭,看着張如徹說道:“這種事,實在是說不過去,我能拜托張公子,把這些人綁起來……”

“對,綁起來,送衙門去。”

芫兒在一旁點頭,心頭的石頭慢慢落下來。

犯了事的人,就要到衙門去接受懲罰。

芽兒聽了,不由又在心裏面嘆了一口氣。

衙門可沒有那麽多閑錢,養着這些人,就算知縣看在張如徹的面子上,收押了這些人,難道一直困在大牢裏,飯菜供着嗎?

那是不可能的,沒過幾天,教育一番,就會放出來。

她和芫兒差點兒就死了,對方只是關幾天,要真是這樣,她會心裏不平衡的。

“綁起來,拉到郊外的樹林裏,接下來挖坑填埋的事,我來做就好了。”

她和人家非親非故的,一開口就要人家幫她殺人滅口。

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

“芽兒……”

芫兒吓得臉色發白,這種事,不管是誰做,都不好啊。

“你一個女兒家,挖坑這種體力活,還是讓我的人代勞吧。”

張如徹有些意外的說着。

這個女子,當真是想要殺人?

“那行,反正東西也被他們打砸了,剩下的那些等回去再收拾也不遲,勞煩你了,張公子。”

“倒不會麻煩,反正我也沒別的事情做。”

張如徹說着,給了随從們一個眼色。

他們馬上會意,撕下衣角,塞在這些人的口中,然後押着肩膀往前走。

刺癞頭們眼底透出絕望,他們大概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芽兒看上去就只是一個小姑娘,竟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還這般堅定。

“那麽芽兒就謝過了。”

她說着,朝張如徹點了點頭。

然後扭頭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刺癞頭,眼神冰冷到了極點。

差點就死了。

對方把她摔在地上,并且用腳踹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

152洩憤

“這裏去郊外樹林有些遠,我的馬車就停在附近。”

張如徹看着她,笑着說道。

“馬車?”

也許是芽兒對他有了警惕,所以在說到馬車的時候,她的腳步遲疑了一下。

這裏是大街上,如果出了什麽事,她和芫兒兩個人還能大聲呼救,就算圍觀的人多過于出手相救的人。

好歹在衆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想要做壞事,也要有所避忌才行。

張如徹看出了她的遲疑,倒也不勉強。

“不知道我無意中做了什麽事,讓芽兒姑娘,似乎對我有所避忌?”

雖然說,他接近林芽兒,的确是懷着目的,但是被這樣明顯的對待,還是忍不住想要問清楚,難道是上次的事情,暴露了?

他可是警告過那個蟊賊,要是敢再回到這個鎮上來,定然會取了這蟊賊的性命。

芽兒見他這樣問,也覺得自己的态度,太明顯。

直到目前為止,張如徹都沒有做過任何一件事對她不利的事情,只是莫名的巧合,讓她不得不有些提防而已。

如果只是這樣,就給對方判了死刑。

似乎又說不過去。

“張公子,我只是奇怪,一般人張嘴說要活埋人,聽了都會躲避不已,就好像我姐姐那樣,你看她臉色慘白,害怕的不行。”

一旁的芫兒,的确是臉色難看。

她才不要芽兒手上沾滿鮮血。

跟在一旁不說話,是她知道,芽兒一旦決定好的事情,不管怎麽說,都不會改變的。

她想着,等到了郊外樹林,芽兒冷靜下來,再好好的勸一下。

“可是你,卻一副樂意的樣子,實在是不得不感到奇怪啊。”

芽兒的顧慮,不算沒有道理。

“正常”人家,有誰會為了一個只有二面之緣的人,就幫忙活埋人口。

“原來是這樣啊。”

張如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雙手環抱手臂,微微側着腦袋說道:“那我就不跟着過去了,只是這麽多人,就算我捆了他們的手腳,你們兩個弱女子,也很難把他們拉到樹林裏頭吧。”

力氣上的事情,不管怎麽樣,還是男女有別。

這回,輪到芽兒陷入沉思了。

沒有張如徹的幫忙,她和芫兒兩人,想要把這些人拖去活埋,的确很難很難。

不知道這會兒跑到來泰樓,請彪爺去把沈硯之叫過來,讓沈硯之拖着這些人去活埋,是不是會好點呢。

不管怎麽說,她和沈硯之,也算是相識一場。

只不過關系,有些惡劣而已。

“芽兒,不如我們算了。”

芫兒也覺得張如徹這話說的有道理,她拉着芽兒的手,小聲再次勸說道。

這樣的叨叨,讓芽兒頓時覺得煩躁起來。

明明受害者是她們,不過是想找個地方,努力的掙點小錢,然後度日而已。

這些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只不過吃逞着有一副能打的身體,就持強淩弱,打砸她們的東西不說,還對她們動手,甚至起了殺念。

她沒辦法做到,不計前嫌,就這樣把人放了。

這種好人好事,哪怕是給她選擇一百次,她都不會選擇這個答案。

“姐,你別說了。”

她有些不耐煩的嗆了一聲。

芫兒見她生氣,愣了愣,不敢再說話。

“那現在我們,還要繼續過去嗎?”

張如徹對她們姐妹之間的相處,一點都不感興趣。

甚至其實他對林芽兒這個人本身,也沒有過多的興趣,既然今天遇上了,也就跟着看看罷了。

沈硯之到底看上了這個女子哪一點,絲毫沒有任何閃光之處呀,竟然還多次見面,甚至還帶着她上了馬車。

這麽多年以來,他怎麽從不知道,沈硯之竟然還會對女人有興趣。

分明在他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圍繞。

尤其是施雨婧,每次看到沈硯之,都好像糖黏豆那樣,粘着不放。

芽兒被他這樣一問,遲疑了起來。

她的确是恨不得要把這些人,全部都殺了,才能平伏憤恨的心情,還有後背的疼痛。

可是帶着只見過兩次的人去活埋,這要是落下了把柄,這輩子豈不是要聽從對方的支使?

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算了。”

最後,她淡淡的說了一聲。

芫兒在一旁,聽到她這樣說,一直緊張的神情,才稍微緩了一下。

到底芽兒只是說着氣話呢,殺人這種事情,怎麽可能輕易做得出來。

畢竟,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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