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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那裏,自然的,在她的心目中,根本不占一點兒位置。
“這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說。”
林嬌梅看了看芽兒,又轉頭看着鄭氏問道。
“這件事啊,說來話長呀。”
鄭氏勉強的笑了一聲,自家男人不管家裏的事,跑去當孝子,就算她心裏面有抱怨,也不能主動給大姑抱怨,可是既然大姑問起來了,她也想找個人說話,否則心裏面憋着難受。
兩人進了屋裏頭,坐着說話。
芽兒和芫兒走出來,不做打擾。
她看着芫兒走出來以後,臉上的笑意瞬間沒了。
“姐,你怎麽了,不舒服嗎,還痛嗎?”
她上前,拉着芫兒的手,小聲問道。
皮外傷不算什麽,最怕的就是內傷,這要是打鬥中,被踢到了哪裏或者是打到了哪裏,不注意的話,以後可是很麻煩。
“我沒事。”
芫兒搖搖頭,依舊皺着眉頭。
那時候,芽兒一直護着他,所以芽兒被刺癞頭踢了幾腳,她只是摔倒擦傷,并沒有大問題。
“芽兒,我真的吓死了,我以為,我們這回活不成了。”
說到剛才的事,她忍不住瑟瑟發抖,不明白為什麽芽兒能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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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不敢再回來了,所以不用擔心。”
芽兒還真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她來說,今天不是她的幸運,而是那些刺癞頭的幸運,沒有真的下狠心把他們給殺了。
如果能這樣做的話,一了百了多好,也省的以後擔心這些人回來報複。
只不過……
如果她堅持殺人的話,在芫兒的心中,肯定會留下不好的想法。
有些真實的想法,不能在家裏人的面前暴露。
“但願如此。”
芫兒眼底還是止不住的害怕和擔心,她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麽,從懷中淘了一下,把掏出一把零碎的銅板子,這可是今天的營業額。
“吶,給你。”
“我還以為丢了呢。”
芽兒沒想到,就算是被刺癞頭等人威脅,她都還記得将錢藏好。
“那是自然的,這可是我們的辛苦錢,那些人什麽都沒有做,憑什麽可以得到。”
芫兒說着,揚起下巴,表明自己的立場。
“姐真棒。”
芽兒接過去,小心的裝在錢袋裏。
芫兒得到了誇獎,有些得意的眯起眼睛。
茉兒把條子肉放在水缸上面吊着,靠近水的地方,溫度比較低,這樣可以讓肉保存的時間更長。
不過也不能夠和冰箱相提并論。
今天之內,要麽用鹽腌起來,要麽全部炖了,否則是保存不長久的。
如果用繩子吊在水井裏面的話,保持個兩三天是沒問題的。
“我把肉放在水缸上面了,芫兒姐,今晚我想吃香芋焖大肉塊,重點是肉塊要大。”
“你除了嘴饞沒別的了是吧,今天有沒有在家好好的幫娘幹活?”
芫兒看到她,把臉上的不愉悅全部收起來,笑着說道。
“反正也放不長,腌肉還要鹽呢,不如吃了算了,我今天幫娘插秧,要都累的起不來了。”
茉兒說着,特地把自己的腰露出來,還用手揉了一下。
“別胡說,小孩子哪來的腰。”
芫兒雖然是這樣說,卻還是伸手幫她揉了起來。
插秧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要長時間彎着腰,一直插秧。
擱誰,都受不了。
芽兒看着水缸上面的條子肉,想起自己小的時候,在外婆家。
那時候外婆家還沒有冰箱,應該說農村裏,還沒有普及冰箱,但是大家有消暑的奇招,家裏靠近溪流的,就會用竹籃子把瓜果裝好,放在溪流裏,讓水沖刷,很快就變得冰涼。
離溪流遠的,就把瓜果吊在自己的水井裏,同樣有這等功效。
“夏天快要到了……”
她想到這裏,喃呢的說着。
在這個沒有空調也沒有冰箱的夏天,如果家裏沒有一口水井的話,日子就太難熬了。
“打一口水井要多少錢,去找誰?”
她看着芫兒和茉兒問道。
他們家那麽簡陋,簡陋到家裏連一口水井都沒有,每天早上,都是芫兒早早的起床,然後挑着扁擔和兩個水桶,跑到村頭的大水井裏挑水,一個早上要挑三個來回,才能把家裏的水缸挑滿,足夠一天的喝水。
晚上洗澡的時候,芫兒又要再挑三次,大家才能洗澡。
“水井?”
芫兒擡起頭。
“水井好啊,我們就不用去挑水了。”
茉兒在一旁拍手笑道。
她可羨慕從前老屋裏的水井,簡直不要太方便。
但是她也知道,打一口水井可不便宜,比當初修葺房子還要貴,所以一直不敢吱聲。
現在芽兒提起來,肯定沒問題。
“對,水井,村裏面有人可以打井嗎,找誰?”
芽兒這種想到什麽就要做什麽的性格,她說出來的話,讓茉兒深信不疑。
“村裏的泥水活,都是找曹老頭的。”
芫兒也逐步開始習慣了芽兒這說一不二的性格,既然她能說出要打水井這些話,估計是怎麽勸都沒用的,還不如告訴她。
“去年修房屋的那個老頭?”
芽兒想起那個老頭,脾氣可不好,而且收費也很貴,唯一可取的是,手藝還不錯。
157婚事是永恒話題
傍晚以後,林子檀才回來。
由于現在上學堂的地方在鎮上,所以他比從前回來的時間要晚一點。
大家都等着他,才一起吃飯。
他走進來,把斜挎布包放下,看了一眼屋裏面,亮着煤油燈。
家裏為了省錢,就算天黑了也不會點燈,要等到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吃飯,才會把煤油燈點上。
“來人了?”
他問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不太好。
家中是什麽境況,他心裏很清楚,都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現在能來他們家作客的,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人。
“是大姑,而且大姑還帶了條子肉過來。”
茉兒一邊幫忙那碗筷,一邊說道。
“大姑?”
這讓林子檀有些意外,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大姑,有時候都快要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大姑的存在。
“我今天和芽兒在外面擺攤,回來的時候不慎掉到溝裏,擦傷了一點,所以到大姑那裏熟悉了一下才回來。”
芫兒見他有疑問,于是解釋說道。
說完以後,她自己也愣住了。
這分明就是芽兒編造出來的借口,怎麽輪到她的時候,竟然也和芽兒說的那麽自然。
嗚嗚,被芽兒帶壞了。
芽兒站在一旁,悄悄的給芫兒舉起大拇指。
這讓芫兒更加傷心了。
“有沒有摔傷,怎麽那麽不小心,給我看看。”
林子檀說着,伸手拉過芽兒,一把把她的袖子撸起來,看到一塊塊的青黑,還有些地方擦破了皮,原本就皺着的眉頭,走的更加緊了。
“怎麽這樣?”
芽兒連忙把手縮回來,把袖子撸下來,無所謂的笑了起來。
“都是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而且大姑也給用了藥酒。”
只是小事而已,她不放在心上。
她在心裏面默念着,這件事要快點過去,林子檀可不比林嬌梅還有鄭氏,到底是考上秀才的頭腦,要靈活許多,謊話要是說不圓,很容易被他識破。
“哪裏的溝,能摔成這樣?”
果然,林子檀開始問話,而且還是拉來凳子坐在她面前,看着她,根本不給她打馬虎眼的機會。
“就是鎮上的溝。”
她哪裏知道鎮上有什麽溝。
“鎮上哪條溝,我每天去學堂怎麽沒注意到?”
林子檀繼續問話。
“你肯定不知道,你去學堂我去擺攤,咱兩能一樣嗎?”
“可是路是一個方向的。”
林子檀看着她,稍微眯了眯眼睛。
“而且,你擺攤的地方,離大姑那裏不順路,怎麽會想到去那裏洗澡的?”
再說下去,就要穿幫了。
芫兒咽了一下口水,今天的事情,要是說出來,指不定娘和大哥,真的會把芽兒的腿打斷,然後關在家裏養一輩子得了。
“哥,我許久都沒有看大姑了,繞路過去看看怎麽了,而且今天要是不去看大姑,哪來的條子肉?”
芽兒嘟着嘴巴,對這樣的審問,很是不滿。
“我看你就是嘴饞了,才繞路去找大姑的,茉兒的嘴饞傳染給你了吧……哪條溝摔的,有空了我去看看。”
林子檀還是揪着不放 。
他對于要妹妹們去掙錢養家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心裏面痛恨自己的沒用。
所以就算是迷信也好,是洩憤也好,敢讓芫兒和芽兒受傷的溝,他怎麽都要過去看看,再狠狠的踹上兩腳才行。
“我說哥,你非要揪着溝不放是吧,我和姐今天兩個人可都摔慘了,連木輪車都摔斷了一只推手,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芽兒心底嘀咕了一下,這林子檀的第六感是不是太強了,非要揪着水溝不放。
她去哪兒給找個水溝來圓謊呢。
芫兒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對勁,連忙說道:“飯做好了,快進去吧,不能讓大姑久等。”
“嗯,我們等會再說。”
林子檀可沒打算那麽輕易的就把這個話題繞開。
“好,我們待會再說。”
芽兒沒轍了,只好待會問一下林嬌梅,鎮上哪裏有比較大,可以連人帶車摔下去的大溝。
“哎呀,子檀都這麽大了。”
大家一同進屋,林嬌梅看到林子檀,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比劃了一下身高,感嘆道:“都比你爹高了。”
“大姑,菜要涼了,吃飯吧。”
只要提到林家耀,他就滿臉的不高興,連說都不願意說。
“好吧,吃飯吧。”
林嬌梅在屋裏和鄭氏說了那麽久,大概的情況都了解了,現在看到林子檀這個态度,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讪笑兩聲坐了下來。
她娘是什麽德行,她是一清二楚的。
這個三弟愚孝,她也是知道的。
只是她作為外嫁女,對于娘家的事,實在是不能插手去管,也輪不到她插手去管。
“嗯,大姑,芫兒姐的手藝可好了,還在肉裏放了南乳,特別香,你嘗嘗。”
茉兒乖巧的站起來給林嬌梅盛飯,平時家裏都是煮粥吃,喝多兩碗水就能稍微剩下一些米,今天因為林嬌梅來了,所以特地煮了幹飯。
“玉娟,我說芫兒也不小了,該找主了。”
坐下來以後,大人們,自然就開始談大人的事情。
而為兒女們操心婚事,是永恒的話題。
“大姑!”
芫兒的臉,唰的全紅了,這種事,毫無征兆的,就拿出來說,讓她感到害羞。
“這有什麽的,女大當嫁,難道你要當老姑娘嗎?”
林嬌梅不以為然。
鄭氏也覺得是時候了,這件事她一直在心裏面想着,但是一想到家裏這種境況,就算是把芫兒嫁出去,也嫁不到好人家,于是便犯愁了。
“我記得,芫兒下個月就滿十五了吧?”
林嬌梅想了想,如此說道。
“對,下個月就及笄了,到時候也該托村裏的媒人給說說。”
鄭氏雖然不舍得閨女離開自己,卻也不能一直留着。
正所謂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結冤仇。
要是能嫁個好人家,也算是了卻了她一樁心事。
只是,婚事講求的是門當戶對,不可能人家家世富裕,然後和她們這一窮二白的人家當親家,除非是納小的,她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閨女給人家做小。
“娘,你也這樣說話。”
芫兒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幾乎要羞得擡不起頭來了。
“你怕羞什麽,這種事情,很正常的啦。”
林嬌梅笑了起來。
她沒有閨女,所以即便是談起人家閨女的婚事,也很高興。
“芫兒姐要出嫁了嗎?”
茉兒好不容易才從肉堆裏擡起頭來,興奮的說道。
“茉兒,吃你的飯,別亂說話。”
芫兒嗔了一句,站起來,端着碗往外走。
芽兒作為旁觀者,在一旁樂呵樂呵的笑着,家裏好久沒有歡樂的事情了,大姑這一趟來,倒是挺有趣的。
“芫兒姐怎麽生氣了?”
茉兒還不懂她們說的意思,懵懵的問道,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即便是林子檀,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我說真的,女兒家,年輕是本錢,我知道你們家,特別缺勞動力,芫兒要是出嫁了,家裏就少了人幫忙,但是你也不能因此,而耽誤了芫兒。”
林嬌梅稍稍收斂了一下笑意說道。
她知道三弟家裏困難,擔心鄭氏會因為這樣,不想讓芫兒出嫁。
“怎麽會呢,再怎麽樣,也不能耽誤芫兒一輩子。”
鄭氏可沒有這個想法。
她遲遲沒有去找媒人,不是擔心家裏少了勞動力,而是擔心湊不齊嫁妝,以後芫兒嫁到人家婆家以後,會遭白眼。
“那就好,我和金貴在鎮上多年,你要是有這個意思,我替你留心……”
“阿耀媳婦在嗎,阿耀他媳婦?”
林嬌梅還沒說完,門外就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有急促的叫喊聲。
158林家耀出事了
不管什麽時候,這樣忽然間跑人過來,還急促的喊着。
都會讓人無端的揪心。
鄭氏連忙站起來,朝着門外跑出去。
芽兒坐在一旁,嘴裏咬着筷子頭,也朝着外面看過去。
搬來這裏這麽久的時間,還從來沒有人這樣找過鄭氏,難道出了很嚴重的事情。
能是什麽事呢?
“是從前老屋隔壁家的胖嬸兒。”
茉兒探頭看了一眼,小聲說道。
那個胖嬸兒原本和她們家的關系還算可以,也有來往。
但是因為王氏太奇葩了,總是想要占人家的便宜,別說值錢的東西,就算是地上的黃泥,也要搶過來。
關系也漸漸變差了。
“她來做什麽?”
林子檀奇怪的問道,畢竟自從王氏撒潑,要死要活的非要說胖嬸兒飛進來的雞是他們老林家的以後,兩家人已經好幾年沒有說話了。
“出去看看呗。”
芽兒把筷子放下,站起來朝着外面走去。
老屋的鄰居這樣急匆匆的跑來,肯定是出事了。
難道說王氏這些年來,總是找人吵架,終于吵到血管爆裂,提前升天了?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裏閃過,覺得太可笑了,馬上又被壓制下來。
才走出門外,就看到鄭氏坐在地上。
“娘。”
她喊了一聲,快步跑過去,沖到鄭氏的身邊,想要把她扶起來,但是鄭氏全身無力,芽兒使勁了幾次,湊未能把她扶起來。
最後,還是林子檀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拽起來。
“胖嬸兒,發生什麽事了?”
芽兒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婦人。
有點兒發福,能看到雙下巴,穿着一身寬松,洗到發白的藍布襖裙。
她站在一旁,也有些愁眉苦臉。
“是芽兒吧,你們快回去,看看你們爹。”
“他做什麽了?”
聽到是林家耀的事情,芽兒着急的語氣,有些回落了。
林家耀能有什麽事,難道說沒錢了,又逼着人過來這裏讨錢?
“他被擡了回來,一身的血,可吓人了,大富叔讓你們過去。”
這會兒,連芽兒都給吓到了。
“血?”
她說着,下意識的擡頭,看着身旁的林子檀。
林子檀的臉色不太好看,陰沉的說道:“為什麽讓我們過去,關我們什麽事?”
“子檀!”
鄭氏低聲呵斥了一句。
現在不是說氣話的時候。
胖嬸兒不知道他們一家人鬧了什麽矛盾,在一旁跺腳說道:“你們別說了,快去看看,還有,記得帶錢。”
“錢?”
芽兒皺了一下眉頭。
該不會是那邊的人,就看着林家耀滿身都是血,連請大夫的錢都舍不得出吧。
“對,錢,錢,我馬上去拿。”
盡管林家耀對這個家沒什麽貢獻,鄭氏也憤恨的說過要與他和離。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不可能說見死不救。
“拿錢做什麽,這是我們家的錢,就只有這點了,拿去了,以後我們出什麽事誰來救我們?”
林子檀伸手攔住鄭氏,說話很用力。
“林子檀,那是你爹!”
鄭氏見被攔住,生氣的推了他一把。
“他不是,我和他斷絕父子關系了,他的死活和我沒有關系!”
林子檀的臉色難看到極點,說完這句話以後,嘴唇因為激動,而微微有些發抖。
“林子檀,你這話,還是人話嗎?”
鄭氏被他這話吓到,不敢相信。
芽兒站在一旁,什麽話都沒有說。
她對于林家耀是不是受傷了,有沒有錢治病,其實一點兒都不關心,難得大姑來這裏,一家人聚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吃飯,卻因為這種事情壞了今天的好心情。
“我說的這些,才是人話。”
林子檀捏着拳頭,紅着眼,他知道鄭氏是一定會拿錢去救那個男人,誰都阻止不了。
之前在老屋那裏的種種,他現在想起來,依舊覺得血往腦門上沖。
轉身往房間走去,這種男人,他連見都不會去見。
“子檀,林子檀!”
鄭氏在他的身後大叫,但是林子檀都沒有理會,把房門摔得“啪啪”響。
胖嬸兒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家事,在一旁跺腳道:“阿耀媳婦,你快點跟我來吧,傷勢不等人啊,你不知道你婆婆有多厲害,叉着腰攔在大門口前,說是一分錢都不會出,讓大夫有醫術仁心就救,沒有就滾,再這樣下去,大夫也就走了。”
她雖然和王氏結了怨仇,心裏面卻有把杆秤,再怎麽的不滿意,也不能因為這種事情,而耽誤了救人。
“好,好……”
鄭氏連忙反應過來,沖進屋裏,把所有錢都拿到手裏。
林嬌梅也走了出來,神色意外。
“三弟他怎麽了?”
作為大姐,她應該對所有的弟弟們,都一視同仁才對,但卻還是稍微有些偏心林家耀。
畢竟那個啞巴弟弟,在不能說話以後,村子裏的人,都在嘲笑着他,如果林家耀耳朵也聽不到就好了,那些令人難過的話,他就可以全部忽略。
“梅姐,我們走吧。”
鄭氏拿着錢走出來,對林嬌梅說了一句。
“娘,我也去。”
芫兒在身後,緊緊的跟着。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茉兒一個小丫頭做不了主,自然是娘親去哪裏,她就跟着去哪裏。
所以她緊緊的抓着芫兒的衣擺,跟着點頭。
芽兒站在一旁,說句無情的話,其實她一點兒都不想跟着去。
家裏多舒服啊,原本一家人吃完飯以後,就可以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再洗漱完就能睡覺。
明天起來,又是新的一天。
現在卻因為林家耀的事,把大家的日常生活打亂了。
這個名義上是她爹的男人,在她穿越來這裏之後,對她沒有半分關心,倒是可以看到他一再的傷家裏人的心,所以她對這個男人,是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就算是下一刻死了,她心裏面也是沒有任何波瀾的。
只是……
大家都去,她可不能顯得太異立獨行。
“我也去吧。”
一個“吧”字,把她內心的無奈表露無遺。
幸好大家都在擔心着林家耀,所以對于她這無奈的語氣,并沒有注意到。
“走呗。”
胖嬸兒說了一句,轉身往回走,大家跟在她的身後,步伐匆忙。
從這裏到老屋,有一段距離,大家快步走,也走了将近二十分鐘,才看到老屋的院子大門。
遠遠的,就看到院子大門前,為了許多人,都是隔壁的鄰居等,探頭在一旁看熱鬧。
“都閃開,閃開,有什麽好看的,回家看你們的人去。”
林嬌梅大聲喊着,伸手把人群撥開。
鄭氏此刻早就六神無主,只知道一直往前走,興許圍觀的人群,都沒有落入她的眼簾之中。
芽兒跟在芫兒身後,這是她自從那天拜年負氣離開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大家分明都住在同一個村裏面,距離也不是很遠。
她随着走進院子裏,看到林大富,王氏,還有林家祖以及林嬌蘭,以及林家光還有林家宗六個人站在院子裏,而他們中間,放着一張草席,林家耀就躺在草席上面。
雖然林家耀穿着的是深色的衣服,而且現在天色也有些晚了,她還是一眼就能看到林家耀的下半身,沾滿了鮮血,把草席都染紅了不少。
大夫以及藥童跟在一旁。
“當家的,當家的,你別吓我,不要吓我。”
鄭氏見到林家耀,大喊一聲,撲了過去。
林家耀這會兒昏迷不醒,對身邊的事一概不知。
王氏看到有人來了,連忙後退幾步,拉着一張臉說道:“來了人就好,你自己看看吧。”
“到底發生什麽事,這是怎麽回事!”
鄭氏撲到林家耀的身上,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人,大聲質問道。
159互相推诿責任
林家光和林家宗兩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做大哥的開口。
“弟妹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不是一起出工的嗎,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鄭氏大聲的質問道。
她原本的性格就比較潑辣,即便是跟別人打架對罵這種事情,也是做得出來的。
一直以來,隐忍着性格,只不過是為了家裏的孩子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可是現在,看到自己的男人,渾身是血的躺在草席上,叫她怎麽能冷靜下來。
“你那麽大聲做什麽,說得好像是他們把你漢子弄成這樣!”
王氏在一旁,嘟囔的說道。
好好的一個晚上,因為林家耀渾身是血的被擡了回來而破壞了。
現在鄭氏跑來這裏,不是給看傷的大夫掏錢,而是在這裏責怪這個兒子,責怪那個兒子,她心裏面怎麽能不生氣呢。
“你別說話。”
林大富瞪了王氏一眼,王氏到底還是忌諱林大富,心裏面不滿,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乖乖的閉上嘴巴。
“是這樣的,今天我們接了活,到鎮上,給人家修葺屋頂。”
林家光看着鄭氏,慢慢的說道。
“本來都快收工了,阿耀不小心踩滑了腳,從屋頂上摔了下去,大腿戳到木樁的尖頭上。”
他說完,覺得這樣好像不能突出他這個做大哥的責任,還有對弟弟的關系,于是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補充說道:“我和阿宗連忙把他被了回來,阿宗還把大夫給叫了過來,你看,我們身上都染了血。”
說着,林家光還特地拉了一下後背的衣衫,表示自己也有努力救人。
芽兒在一旁看着,聽到林家光這樣說。
差點兒就笑出了聲來。
真是相親相愛,手足情深的好兄弟。
自己弟弟從屋頂摔了下來,大腿還戳進木樁裏,性命危在旦夕,他這個做哥哥的,擺在首位不是關心自己弟弟的性命,而是擔心別人懷疑他沒有盡到大哥的責任。
“木樁,大腿?”
鄭氏讷讷的說着,又轉頭看着昏迷不醒的林家耀。
“大夫,我三弟他情況怎麽樣?”
林嬌梅拉過一旁的大夫,小聲的問道。
大夫是村裏面的大夫,說好聽了是大夫,說一般的是郎中,說不好聽的,就是個赤腳醫生,沒多大本事。
平時治個頭痛發熱還行,這樣淋漓大血的場景,他可沒有把握。
“病人的大腿戳傷了,皮肉都翻了出來,剛才我讓小童給洗了一下,上了藥粉包紮好,能不能止血,以及皮肉是否長得回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用什麽水洗?”
一旁的芽兒,忽然間開口問道。
從來沒有人問過大夫這個問題,他一時間懵了一下。
“我問你,用什麽水給他清洗的傷口?”
芽兒又重複了一句。
大家因為她這句話,而紛紛朝着她望過去。
“芽兒,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胡鬧了。”
鄭氏生氣的大聲吼道,這種時候,已經不是任由芽兒亂來的時候,她也沒這個心情陪着芽兒胡鬧。
“井裏打的水。”
大夫還是答了她的問題。
“你是豬嗎,開放性的傷口,你用生水來清洗傷口,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會細菌感染的嗎?”
芽兒差點兒要吐血,不僅破口大罵。
雖然她即便是看到林家耀躺在血泊了,也沒有太大的感覺,反正對于她不在乎的人,不管怎麽樣都不會在乎。
但是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卻連這點兒基本都做不到,她沒法淡定。
古時候,許多人并非是死于傷患,更多的,是死于感染。
“什麽放開,什麽菌?”
大夫皺着眉頭,這些字眼,他聽都沒有聽過。
“還有藥粉,傷口能輕易灑藥粉的嗎,難道不是應該做清創手術,然後包紮止血嗎?”
雖然芽兒不是醫生,這點兒皮毛也只是日常生活中的常識罷了,卻也不這個庸醫要好很多。
“芽兒,別亂說話。”
鄭氏低聲說了一句。
這個時候,不是任由芽兒胡鬧的時候。
大夫皺着眉頭,這個小娃子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懂,但是他倒是聽懂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小娃子,在質疑他的醫術。
真是笑話,他行醫十數年,到頭來,竟然讓一個小娃子來指指點點?
“你要是覺得我的醫術不行,那麽就另請高就吧。”
說着,他讓一旁的藥童拿起藥箱,就要離開。
“別,別。”
林嬌梅見狀,連忙伸手把大夫攔下來,賠着笑臉說道:“小孩子不懂事,看到親爹傷成這樣子一下子都懵糊塗了,難道我們大人還要和小孩子計較嗎?”
“這話倒還算是中聽。”
大夫哼了一聲,看着鄭氏說道:“看病是要錢的,剛才的包紮,還有藥粉,零零碎碎的,可花了不少,傷患從屋頂摔下來,也傷了內髒,需要開藥調理,剛才他們說沒錢,等着你給。”
“我給,我給。”
鄭氏這會兒,哪裏還有心思去和王氏等人計較誰出錢,連忙點頭,伸手掏出錢袋,把錢給大夫。
王氏看到鄭氏的錢袋,雖然知道這是她兒子的救命錢,卻忍不住伸長脖子想看看這裏面有多少錢。
芽兒在一旁看着,眉頭皺了起來。
林家耀的生死,她的确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她放在心上的那些人,卻很在乎林家耀的生死,所以她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而不去管。
“姐,你去廚房燒水,先把傷口的那些藥粉洗掉,這種東西根本不能止血,反而會感染到傷口,還有……”
她還沒說完,就被芫兒身後拉住。
雖然芫兒一向都縱容着芽兒胡鬧,但是此情此刻,卻不是芽兒胡鬧的時候。
“姐,你就去做吧,剩下的我來。”
她看着芫兒,神情篤定的說道。
雖然她不是醫生,也不是很懂得醫學,可是最基本的還是知道該怎麽做。
開放性皮肉外翻的傷口,本來是應該用碘伏來沖洗,然後再找到出血點止血,再縫上皮肉等等,接着就是熬過感染期,失血過多等困難,才能慢慢的好起來。
現在傷口被不知名的藥粉填滿,只會造成感染,然後長肉芽。
她不能保證這樣做可以救得了林家耀,但是至少比眼前這個大夫的手段勝算多一點。
“芽兒,你別說話。”
鄭氏把錢給了大夫以後,扭頭,厲聲對芽兒吼道。
“娘。”
芽兒叫喚了一聲。
她的确是不喜歡林家耀,可是這樣做,是為了林家耀好。
“一邊去,有那麽多的大人,輪不到你說話。”
一旁的林家光上前,推了她一把,惡狠狠的說着。
“一個小丫頭,也不懂得輕重,到底有沒有家教。”
林家宗也開始在一旁說教。
不管怎麽說,他們兩人都是林家耀的哥哥,如今一起出工,林家耀出了事,他們身為哥哥的,自然有推卸不了的責任,所以現在都很默契的把毛頭對準芽兒,企圖轉移視線。
“三弟出了事,你們就這樣把人擡回來嗎,雇你們的人呢,難道他不用表示什麽嗎?”
林嬌梅身為大姐,雖然和家裏人的沒有多少來往,可是身份擺在那裏,也能說上幾句話。
“能說什麽,是他自己踩錯了腳,又不是人家推的。”
林家光不以為然的說着。
當時林家耀摔下來的時候,大家都有眼目睹的,的确是林家耀自己摔下去,和別人沒有關系。
所以就算是訛,也訛不到什麽。
“那也……”
“我說大姐,這件事和你有關系嗎,你怎麽會來這裏的?”
林家光有些不耐煩的嘟囔了一句。
160口出污蔑
王氏站在一旁,聽到林家光這樣說,馬上抓到機會,開始指着林嬌梅的鼻子大罵道:“誰讓你來這裏的,你不是說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嗎,看到你就煩,滾啊,滾啊。”
林嬌梅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但是也沒有離開,只是緊捏着拳頭。
三弟如今還在昏迷着,她即便心裏面有多不願意留在這裏。
這個時候也不能離開。
“你們別吵了。”
鄭氏如今心亂如麻,聽到他們一家人在那裏吵吵鬧鬧的,覺得心煩意亂,于是吼了一句。
這下,林嬌蘭可不樂意了。
她擡起下巴,瞪着眼尖酸說道:“這是我們家,什麽時候輪到你不讓我們說話,這臉真大啊。”
要是換做其他時候,鄭氏會想到她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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